“……”
任淮默了默：“很多人都这么拍吗？”
“是呀，超级多，微博上一水溜，”易灵眨眨眼，“白白也这么拍，上次出去玩，她手机里有好几张烟花的截图，而我一张都没有……”
白诗在游戏里找过好几个情缘，每个情缘都喜欢给她炸烟花拍合照，接吻照可以直接做一个合集。
一想到在这，易灵就酸得不得了，心想输人不输阵，不能在姐妹面前丢了面子：“哥哥，就亲一下，我不想让白白笑话我嘛。”
任淮犹豫了一下，他不想让小姑娘去羡慕别人——她想要的，他都能给。
男人抿了抿唇，正准备选择接受时，易灵发出的动作请求因为长时间得不到应答，被系统取消了。
“一下也不可以吗？”易灵有些失望，但又觉得在情理之中，“好吧，那等什么时候哥哥想拍了，我们再一起拍一张吧——”
【系统】：玩家[长淮]邀请您使用姿势【接吻】，【接受】【拒绝】
易灵：“？”
易灵：“！！！”
“啊……我没有看错吧，”她的眼睛亮了亮，“哥哥你是不是手滑了呀？”
任淮：“没有手滑。”
游戏里，黑袍男人微微俯身，垂着眼望向身前的少女。
“来吗？”
“……来来来！”
易灵一颗心扑通乱跳，抑制着脸上的傻笑，飞快地选择了【接受】。
在无数孔明灯的环绕下，男人低下头，将手拢上少女的肩膀，烛光照亮了少女姣美的面容，男人目光微沉，在她的唇瓣印下一吻。
易灵：……
易灵：阿伟死了！！！！
她不停地摁着截屏键，恨不得时间定格在这一瞬间，永远不要前进。
过了几秒，动作结束，任淮松开手，直起身：“截屏了吗？”
“……截屏了，”易灵顿了顿，抬眸看他，“就是我刚才没反应过来，截的不大好看……有点崩。”
她小心翼翼地说出自己的诉求：“哥哥，我们能不能……再亲一次啊？”
“不能，”任淮轻笑，“说好的只亲一下。”
“再亲一下嘛，”易灵耍赖，“亲一下，我就给哥哥刷99个万家灯火。”
“在刷999个也不行，”任淮轻笑，点点她的鼻子，“小朋友要说到做到。”
易灵：“……”
“哥哥，我不是小朋友，不准再说我小，”她小声道，“我也就比你小了……几岁而已。”
五岁，任淮在心里替她回答。
他摸摸她的头，意有所指：“嗯，毕业后就不是小朋友了。”
易灵也不是非亲不可，她已经非常满足了——亲到就是赚到，有了第一次就还会有第二次，有了第二次就会有无数次……她坚信自己总有一天能把亲亲师父泡到手。
她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冲下线把截图裱起来挂到房间里日夜观赏。
“时间差不多了，该回去睡觉了，”任淮说，“还有没有别的姿势想拍了？”
“没有啦，能亲一下我就很满足了——”
易灵说到一半，突然想起了什么：“哥哥，你怎么会有接吻的这个动作呀？”
《盛世》只有免费的单人动作，双人动作都是要在商城里购买的——
长淮这么个冷淡的人，怎么闲得无聊去商城买双人动作？
易灵心中警铃大作：难道长淮还和别人拍过这个动作？！
她一边说，一边忍不住想象这个画面——
黑袍男人柔情似水，怀里抱着的却不是她，而是一个陌生的女人……
易灵：“…………”
绝！对！不！可！以！
“哥哥，你是不是在外面认识别的女孩子了啊？”她立马抱住任淮的手臂，“哥哥不是答应我不找师娘的吗，怎么还是和别的女孩子去拍照了？呜呜呜呜白白说的真对，果然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任淮：“？”
任淮：“什么师娘？”
易灵难过道：“是我哪里做的不够好吗，是我陪哥哥的时间不够多吗，还是我不够有趣，哥哥觉得和我玩没有意思，去外边找别的小姐姐，还和她拍那样的照片——”
任淮：“……”
他将她的话反读了几遍，才听懂其中的意思：“没有别的女孩子。”
易灵一噎，抬头去看任淮：“……什么？”
“我说，没有别的女孩子，”任淮耐心地重复了一遍，“只有你。”
易灵有点脸红：“那哥哥为什么会有接吻的动作？”
“上次看你用动作的时候顺手买的，”任淮怕她不信，顿了顿，补充道，“要不要把交易截图发给你？”
易灵刚想说不用，几张清清楚楚的交易记录就摆到了她面前。
“原来是个误会啊……”易灵松了口气，随后又觉得很不好意思，“刚刚我还骂哥哥大猪蹄子……呜呜呜哥哥我错了，你要骂就骂我吧。”
“没事，”任淮没有在意，“还有点时间，我再陪你拍两张……想要什么姿势？”
易灵选了几个时下流行的双人动作，任淮都一一陪她做了，最后一个动作是公主抱——游戏画面里，黑袍男人放下手中的长刀，抱起了娇小的长笛少女。
“这样可以吗？”任淮问怀里的人。
男人的声音低沉，开口时，无意间带着温和和耐心，易灵怔了怔，有了种自己真的靠在他怀里的错觉。
她心跳加速，双颊升温，犹豫了半晌，最终还是开了口：“哥哥。”
“怎么了？”男人低下头，看她。
“没有师娘，对吗？”她揪住他的衣领，小心翼翼地问，“以前没有，现在也没有……”
……以后也没有。
这句话，易灵不敢问出口，她害怕听到不想听的答案。
“嗯，没有，”男人语气平静，仿佛在说一件平常不过的事，“以后也不会有。”
-
这几天美院办了场个人画展，易灵有天下午没课，便拖着白诗陪她去观摩。
展览以“城市深处”为主题，展出画作十五幅，全部出自最近红极一时的油画家季瑶之手，展览设立了“作品展示区”与“作家欣赏区”，两人一入门，便被一面巨大的照片墙所吸引。
“崽，我们是不是走错地方了？”白诗看着满墙的艺术照，照内的主角全为一人，“这怕不是个摄影展吧？”
美院经常同时举办好几个展，走错展馆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易灵看了眼手中的门票：“‘城市深处——季瑶画展’，没走错，就是这儿。”
“这不是开画展吗，放这么多个人照干嘛……难道你们画画的都这样？”
易灵举手：“我不是这样——我连个展都没办过。”
“那是你自己不办，微博上的粉丝都万人血书求你去开展子，”白诗笑道，“到时候你可以放几张自己的照片过去……保证效果比季瑶好。”
微博上有几个美少女漫画家，人美画美，粉丝购买力非常高……白诗曾建议易灵走这条路，但很快就被拒绝了——
原因很简单，易灵想把工作和现实分开，她不想让别人因为她的脸而忽视了作品。
易灵连连摇头：“你可别逗我了。”
“听说这次就办了这一个展，其它展馆都被清空了，”白诗刷了刷公众号，“比有些大师的排场都大，真有排面。”
易灵欣赏着照片里的优雅女人：“这大概就是美女的魅力吧。”
白诗不以为然：“再漂亮也不能喧宾夺主啊？她是个画画的，又不是娱乐圈出道靠脸吃饭。”
两人没在照片墙前多呆，易灵随便拍了两张照，便穿过大半个展厅前往作品展览区。
这次展览的主题是“城市深处”，画作整体的基调都以黑白灰为主，虽然不够有新意，但从构图、色彩附着度来看，作者的绘画功底还是很强的。
易灵虽然学的不是油画，但还是领悟了不少，一路上走走停停拍了许多照片。
“是我艺术造诣不够高吗，”白诗站在易灵身后，“为什么这些画我都看不懂……”
白诗学的是服设，讲究的是立体结构和色彩明艳度，在涉及绘画的方面不如易灵敏感。
“季瑶是很明显的巴洛克主义，油画里很少有人是这种风格，”易灵指着其中一幅画，和白诗讲解，“虽然色彩很单一，但你看她的线条和光影，都是夸张、不规则的，用来表现作品的情绪。”
白诗：“这不就是抽象派吗？”
看不懂的话，在她这一律是抽象派。
“你可以这么理解，”易灵笑了笑，“她的画也有不少抽象派的影子。”
“如果拿你和季瑶比，我更喜欢你的画，”白诗说，“色彩足够明快，人物也够写实……还有你的人物肌理，简直绝了啊易灵太太。”
“我画画很商业的，毕竟要恰饭的嘛，”易灵走向下一幅画，“网友们不喜欢看抽象派漫画。”
“商业化不好吗，我也很商业化，因为商业化能让我赚钱，”白诗无所谓地耸耸肩，“倒是像季瑶这种，受众面小，除了专业人士很少有人能看懂——那么问题来了，请问她除了卖画，工作以后还能有什么收入呢？”
易灵：“能在我们这单独开展，就说明她根本不缺卖画的钱。”
“果然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都有个家里有矿的老爸，”白诗感叹道，“比如我，比如季瑶。”
两人边走边聊，过了会，易灵的手机振了振。
【组长：太太恭喜，你的画过初试了！】
【组长：我待会把复试的地点和时间告诉你哦[可爱]】
对于这个结果，易灵并没有感到很意外。
【灵：谢谢小姐姐[转圈圈]】
【灵：有几个人过了复试呀？】
【组长：两个人哦】
【灵：是麻花太太吗？】
麻花也是微博上很出名的漫画家，易灵和她私底下认识，前段时间聊天时，麻花有提到她被《盛世》选中的消息。
【组长：诶，怎么说呢】
【组长：本来是麻花太太的……】
【灵：？】
【灵：难道现在不是吗[懵]】
【组长：现在换人了，空降，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的】
【组长：[为难]好像是一位董事的女儿……】
易灵：“……”
说的好听是空降，说的难听就是开后门。
【灵：麻花实力不比我差，那空降得多厉害啊？】
在自己的专业上，她向来是有信心的。
【组长：她刚刚回国，我们这边还没见过她的作品，只听了个名字】
【组长：叫季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