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北地区年年治水年年水患, 赈灾银两没少拨, 情况却愈发严重,是因为当地官员欺上瞒下,从未认真治水, 是以河坝每逢夏季便会崩塌, 以此每年向朝廷索要银两, 而赈灾的银两和专项拨款, 统统入了官员腰包。
并非天灾而是人祸。
虞九珂听裴晅说完, 目瞪口呆。
“这事单凭几个刺史必然不能成事, 朝中定有人勾结。”裴晅又道。
虞九珂下意识道:“谁?”
能徇私舞弊到这种程度,肯定身在要职,说不定是个举足轻重的大官。
裴晅摇了摇头:“暂时没头绪。”
“你派人回去传信了吗?”虞九珂道。
这次和裴晅一道来的官员, 品级都不高, 这事肯定要上报,让京城那边再派人来查,才能镇得住。
裴晅沉吟片刻后道:“原是打算明日派人回京,但……”
他抬头看了虞九珂一眼。
虞九珂瞬间就明白了。
这两日在他们院子外盯梢的人!是在监视他们!
他们已经察觉到了,还采取了行动。
虞九珂意识到他们现在很危险,她想了想试探着问道:“你觉得他们会鱼死网破?”
只有这个可能,否则, 裴晅不会那么执意非要她回京城。
裴晅静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在他再次开口前,虞九珂马上道:“我不回去。”
裴晅原以为把事情说清楚,虞九珂便会明白他的担心。
“我走了, ”虞九珂又道:“他们若是打你主意怎么办?我好歹是个郡主,有我在,他们动手之前也会有忌惮。”
裴晅倒没想到虞九珂会这般说。
“别闹,”他笑了笑道:“我可是郡马,他们动我之前,也会深思熟虑的。”
“那不一样,”虞九珂认真道:“动郡主和动郡马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性质,他们这些人,明白得很!我在,他们就不敢肆无忌惮。”
裴晅敛了笑:“你是真不明白还是故意跟我装傻?”
虞九珂反问道:“你又是真不明白我是真的不会走,还是假不明白?”
裴晅看着虞九珂,一时间没有说话。
虞九珂却在安静了一会儿后,轻声道:“若他们真的到了连我都敢动的地步,你留在这更危险,翊王爷疼女儿的名头,整个大齐无人不知,他们敢动我,就要做好被父王荡平这里的心理准备,一朝亲王,再没实权,那也是今上最宠的弟弟……反正我是不会走的……”
裴晅还是没说话。
虞九珂说完等了一会儿也没等来裴晅的话,以为他生气了,结果抬头却看到裴晅正用一种她也看不懂的复杂目光盯着她。
“你……怎么了?”虞九珂有点不安。
裴晅还是没说话,虞九珂朝他身旁挪了挪,又道:“生气了?”
见裴晅还是绷着脸,虞九珂抿了抿唇,真生气了啊?
她想了想伸手去牵裴晅的手,打算撒个娇,结果手刚伸出去,还没碰到裴晅,裴晅便伸手把她紧紧抱在怀里,力道大的虞九珂都感觉到了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