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庄见康熙应许了,回头便让人把事给办妥贴了。
她现在是没有管后宫,可是要安插个人手,那简直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
何况温妃那边正好也缺人,这等情况,当真是天时地利人和。
连孝庄都心里暗道,福贵人这胎莫怪真是天赐。
老天爷都在帮着她呢。
说来有些事也着实是巧了。
温妃把佛像迎回去后,虽然没有按照孝庄吩咐日夜念经,但在早晚拜佛后,这噩梦却是再也没做了。也不知道究竟是那佛祖保佑,还是太医开得宁神静心的方子有效。
总归她的脸色是慢慢地好了起来。
再加上小厨房三不五时地开火,没过多久,温妃就明显长肉了。
当然。
这在其他人看来,则是她怀孕显相的表现。
温妃这次怀孕,在众人看来简直怀相不要太好了,尤其是和整日孕吐的郭络罗贵人相比起来,那更是显得格外顺利。
一般孕妇有的挑食忌口她都没有,就连孕吐也都不曾吐过。
这简直叫人看着都忍不住眼红。
当然。
宜嫔姐妹俩就心知肚明这其中的原因了。
故而就算有人拿这事来挑拨她们,姐妹俩也当做没听见。
佟贵妃勾起唇角,笑着说道:“宜妹妹这些日子照顾郭络罗贵人真是辛苦了。要本宫说,你该去问问温妃到底怎么保养的才是?要是有什么好方子,郭络罗贵人也好不必受这样的罪了。”
温妃撩起眼皮,得意地看了佟贵妃一眼。
“本宫哪里有什么好方子,不过是照着太医署给的方子养胎罢了。这怀相如何,都是看人的。”
佟贵妃笑着看向宜嫔和郭络罗贵人。
却见那姐妹俩对此只是笑了笑,竟没有说什么话。
佟贵妃当下心里就很是不高兴了。
这姐妹俩前几个月仗着怀孕还敢和她抢万岁爷呢,如今胆子怎么比老鼠的胆子大不了多少?别不是被那次流产的事吓坏了吧。
佟贵妃心里暗暗腹诽,到底没有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发作。
等人散了之后,她却是对端嫔不屑地嘲讽起宜嫔姐妹,“本宫还以为郭络罗氏有些胆量呢,如今看来也是个窝囊废。”
端嫔在一旁陪笑着说是。
佟贵妃眼眸一转,她唆使不了宜嫔姐妹对温妃下手,可未必不能让其他人对温妃下手。
端嫔正是她计划中的另一个人选。
“端嫔,本宫记得你和温妃似乎也有些瓜葛。”
佟贵妃笑着捧起茶盏来,啜了一口随口般地说道。
端嫔的脸色当即就有些变化了。
她尴尬地笑了声,道:“贵妃娘娘您这话真是说笑了。妾身能和温妃娘娘有什么瓜葛呢?妾身可没和温妃娘娘说过几次话。”
“你是没和温妃说过几次话。”
佟贵妃轻笑着搁下茶盏,“可是你侄子和温妃的侄子可是闹出了不少官司,端妹妹好好想想,她若是平安诞下皇子,当了皇后,以她那样的性子,能容得下你吗?”
端嫔听到这话,额头上就忍不住冒出冷汗来。
她的家世背景也不怎么显赫,阿玛董达齐不过是个员外郎罢了,这从五品官还是个虚职,根本没有什么实权。偏偏她的侄子仗着有个当嫔的姑姑,在外头耀武扬威,就和温妃的侄子闹了不少事出来。
端嫔也是前不久才得知的,她没料到佟贵妃消息竟然会这样的灵通。
“贵妃娘娘,妾身无德无能,恐怕难以助娘娘一臂之力。”
端嫔颤抖着身体,在殿下跪下说道。
她只希望佟贵妃能看在她百无一用的份上,放过她一马。
可佟贵妃怎么会如她所愿?
别的不说,在这个节骨眼要找到另外一个替罪羊,还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乌雅氏怀着身子,佟贵妃不敢拿她冒险,宜嫔姐妹油盐不入,唯有这端嫔正好有把柄落在她手上,她笑着站起身来,走到端嫔前面,扶起端嫔来,言语恳切地说道:“端妹妹说得这是什么话。本宫不过是要你做几件事罢了,不会让妹妹为难的。”
做几件事?
端嫔眼前就是一黑。
她用脚趾头都能想到佟贵妃会要她做什么事,可是她能拒绝吗?
别的不说,佟贵妃敢把这事告诉她,就是摆明吃定她,她若拒绝,回头佟贵妃的阿玛和叔伯有的是手段折腾得她们家破人亡。
佟半朝这三个字可不是说虚的。
“娘娘当真不会害我?”
这个时候,端嫔也顾不得去顾全和佟贵妃那面子上的情分,神色迟疑地问道。
“本宫怎么会害你呢?”
佟贵妃唇角翘起,她拉着端嫔的手,亲昵地拍了拍她的手背,“这事本宫已经琢磨得差不多了,只需要妹妹在其中稍稍帮帮忙就可以。”
佟贵妃附在端嫔耳边,把自己的计划说出来。
她倒是不怕端嫔反水。
端嫔一家子都捏在她手上呢,若是敢反水,端嫔只会更惨。
听了佟贵妃的计划。
端嫔神色隐隐有些犹豫,她张了张嘴,迟疑地问道:
“这样做,行得通吗?”
“当然行得通。”
佟贵妃瞟了她一眼,“本宫已经打听了,那小宫女最贪财了,本宫会给你银子去收买她,你只需买通她偷龙转凤,回头这事就成了。就这么简单,你还怕什么呢?”
她能不怕吗?
端嫔心里头慌得很。
这事佟贵妃计划得虽然很周到,可是她心里头总是打鼓,有种不安的预感。
“好了,你就别再多想了。”
到了这时候,就算端嫔不肯,佟贵妃也由不得她了。
她取出了一个盒子塞到了端嫔手里,低声道:“你要记住,等事情完成后一定要让那小宫女把东西放回去。这样一来,神不知鬼不觉,谁也不会知道是我们干的。那小宫女为了自己的小命,就更加不可能会供出我们来。到那时候,谁也不知道温妃肚子里的孩子是怎么没的。”
端嫔接过盒子,只觉得手中的东西重如千斤。
她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艰难地点了下头。
事到如今,只能是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