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第 125 章

孟瑶话音才落,就感觉到屋中的空气瞬间冷了不少。

再看李承策,眼尾赤红,望着她的目光中如同压抑了一头暴躁的猛兽,即将要挣脱桎梏开始暴走。

孟瑶立刻可耻的怂了。目光躲闪着,就是不敢看李承策。

李承策心中原就十分的暴躁。

听到燕扬的禀报之后,他不顾自己才刚清醒,身上绵软无力,疯了一样的立刻出宫过来找她。

但是刚刚当他站在门外,却听到魏俊贤在同孟瑶告白,还说要照顾她一生一世。

而现在,孟瑶开口同他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叫他不要为难魏俊贤!

心中的怒火一寸寸的燎烧着他,他觉得自己的理智都快要消失殆尽了。

擒着孟瑶小巧下巴的手不由的又加重了两分力道,他咬牙切齿的问着:“你逃离孤身边的这一个多月,都跟魏俊贤在一起?”

只要一想到她跟魏俊贤,或是其他任何男人在一起的场面,他就觉得五脏六腑里面都如同倒了一锅刚刚煮沸的热油下去,烫的他双眼发烫,扣着孟瑶下巴的手都在发着抖。

“魏俊贤,他有没有碰过你?”

这话李承策问的甚是艰涩,但他不能不问。

孟瑶只能是他的。无论是身还是心,永远都只能属于他一个人。若有人胆敢碰她,无论是谁,他都绝对不会饶过那个人。

孟瑶就算再好脾气,但听到这话她也不由的大怒起来。

他当她是什么?!

原是不想回答这个在她看来带有侮辱性质的问题的,但转念想到她要是不回答,只怕李承策就会对魏俊贤不利,只得忍气吞声的回道:“没有。”

不过因着心中不悦的缘故,这两个字她说的十分的粗声粗气。

态度也很不好。说完之后,抬手啪的一下就重重的打在了李承策依然捏着她下巴的手背上。

但李承策仿似一点都不介意的样子,甚至脸上的神色都较刚刚放缓了不少。

“真的没有?”

语气也没有刚刚那样的压迫了。

问了一次那样的话还不够,现在她回答了,他竟然还要怀疑?

孟瑶给气的,眼尾也发红了。

“不然你以为呢?我逃离东宫,就是为了跟魏长史在一起?你的想象力也未免太丰富了。”

“你敢!”

李承策冷哼一声,“你要是敢跟其他任何男人在一起,孤就将那个男人杀了,再打断你的腿,让你一辈子都离不开孤!”

这到底是什么狗男人?!!她为什么要放自己的血救他?!就应该让他死了算了!!

孟瑶真的是被气到了,一时忘了心中的害怕,伸了双手就来用力的掰李承策还扣着她下巴的那只手。

“你放开我!”

“放开你,然后你再跑?”

李承策目光晦暗锋利,声音冰冷低沉,“这一次,孤绝不会再让你有机会逃离孤身边。”

说着,放开擒着她下巴的手,改为紧紧的扣住了她的左手腕。

“瑶姬,你记住了,这辈子,只要孤还活着,你就别妄想能逃离孤!”

拉着她,就要回宫。

眼角余光却忽然瞥见孟瑶月白色的衣袖上有几处血迹。心中一惊,忙停下脚步,伸手就去挽她的衣袖。

孟瑶想躲,但已经来不及了。李承策已经挽起她的衣袖,看到她胳膊上胡乱包扎的那三处伤口。

她当时心中焦急,又是第一次拿匕首割自己,下手没有个轻重,所以这三道伤口都十分的深。纵然后来她撒了止血的药粉,但依然一直不停在往外沁着血。

而且皮肉外翻,看着十分的狰狞。

李承策脸色阴沉如水,问她:“是谁胆敢伤你?”

孟瑶不说话。

她并不想告诉李承策这三道伤口的由来。告诉他有什么用?现在就已经这样的偏执强势了,若是告诉他了,不得以为她这是爱他爱的不能自拔啊?不然怎么会心甘情愿的放血给他解毒?

李承策见他无论怎么问孟瑶就是不说话,心中又是生气,又是心疼。

沉着一张脸,弯腰打横将她抱起,快步的就往屋外走。

徐怀就站在门外的长廊上,一看到李承策抱着孟瑶出来,吓了一跳。

殿下哎,您才刚刚醒过来,自己走路都有点儿打飘,这就开始忍不住抱上瑶姑娘了?可别这脚下一个踉跄,您将自己给摔了。

但他并不敢劝阻。这段日子李承策都差点疯魔了,现在忽然找到孟瑶,必定是要将她紧紧的攥在手上,牢牢的抱在怀里,不会让她离开一步的。

只得心惊胆战的跟在李承策身后,生怕他摔了。

至于孟瑶,虽然在李承策出现在那一刻她就明知道这次逃离的活动失败了,但心中仍有不甘,时刻在寻找着机会。

只是,现在看着大堂里面和门外大街上站着的数百个侍卫,她也只能无奈死心。

客栈门外停着一匹马。想是李承策先前心急过来抓她,连备车都等不及,直接骑马过来了。

这会儿先将她往马背上一放,随后立刻翻身上马,紧贴着她坐在她身后。

一拨马头,马儿往宫门方向走去。

原就没有多少路,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便进了宫门,在东宫宫门口下马,握着孟瑶的右手就要往宫门里面走。

孟瑶心里十分的抗拒。因为她明白,一旦她走进这道宫门,只怕往后再想跑就难了。

李承策见她站在原地没有动,且一直往后躲,冷笑一声。随后便如刚刚在客栈时一样,不发一语的弯腰打横将她抱起,大步的就跨过了东宫那道高高的门槛。

孟瑶看着头顶幽黑天幕中挂着的一轮晕月,心中很有一种认命了的无力感。

原就失血过多,这会儿一旦认起命来,整个人就觉得十分的疲累。于是等李承策将她放在床榻上,她竟然头一沾着枕头就睡着了。

李承策却以为她是昏过去了,吓的心头重重的一跳。回过身就厉声的问徐怀:“御医怎么还没有来?”

先前他一进宫门,就已经吩咐徐怀,让他即刻遣人去叫御医过来。但是现在还没有过来!

徐怀即刻命人去催。约半盏茶的功夫过后,就见严御医一路小跑过来。

进殿之后就要向李承策下跪行礼,却被李承策叫住:“快过来看看瑶姬。她昏过去了。”

严御医急忙上前。又是把脉,又是翻开孟瑶的眼皮看了看,然后战战兢兢的对李承策禀告着:“殿下,瑶姑娘这不是昏过去了,她只是睡着了。”

心里已经在想着,殿下这可真是关心则乱,不然怎么会连睡着了和昏过去了都分不清?

“当真只是睡着了,不是昏过去了?”李承策将信将疑,一双墨玉似的眸中满是担忧。

严御医点了点头:“回殿下的话,微臣敢肯定。”

李承策高高提着的一颗心这才安稳了一些。又命严御医:“你看看她左臂上的伤。”

严御医应了一声是,伸手过去,小心翼翼的挽起她的衣袖。

看到孟瑶莹白手臂上那三处狰狞的伤口时,严御医也吓了一跳。

见伤口还在往外流血,忙叫人打水来。

仔细的将这些伤口都清洗干净了,重又撒上止血药,这才用干净的纱布一一的包扎好。

在这个过程中,孟瑶一直都没有醒。看的李承策忧心不已,几次询问严御医她是否真的只是睡着了。

严御医也只得每次都战战兢兢的回答,心理压力不是一般的大。

好不容易等李承策叫他退下,他走到殿外。分明是盛夏的夜晚,发现自己的里衣已经被一层冷汗给浸湿了。

殿外虽然闷热,殿内却依然十分的凉爽。

秘诀就是殿中矗立的那四根大粗铜柱子。里面是中空的,夏日只要往里面放冰,殿中自然无一丝炎热。

殿中伺候的人都已经被李承策喝退了,现在只有他和孟瑶两个人在。

站在床边,李承策暗沉的眸子牢牢的看着依然闭目沉睡的孟瑶,目光一寸寸的扫过她光洁的额头,紧闭的眉眼,小巧的琼鼻和没有血色的苍白双唇。

明明这一个多月每次想到将她抓回来之后必定要先好好的责罚她一顿,让她知道胆敢逃离他身边的代价,但是现在人真的被他抓回来了,就躺在他的面前,他却压根没有要责罚她的心思。

矮身在床沿上坐下,他眼眸深沉的看着她左臂上被包扎好的那三处伤口,终究也只是咬牙低声的怒道:“才离开孤身边多长日子,就将自己弄的这样一身伤?便是谁胆敢这样伤你也不肯对孤说?瑶姬,你到底要孤如何,嗯?”

弯腰俯身,泄愤一般的张口咬住了她纤细的脖颈。

但到底还是不忍心真的咬下去的,只是牙尖轻轻的在她的肌肤上轻轻的磨了磨,随后轻叹一声,开始一点一点的亲吻着她的脖颈,白嫩的耳垂,和她秀气的唇角。

孟瑶虽然没有醒,但睡觉的时候被人打扰总归是不高兴的。不耐烦的轻哼了一声,眉头蹙着,直接侧过身,背对着李承策。

李承策看着她纤瘦的腰背,也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笑。然后他忽然弯下腰,在床底摸出了一样东西来。

就着殿中隐约烛光,可以看到那是一根尾指粗细的银色脚镣。

掀开被子,李承策垂着眼,面无表情的抬手将这脚镣戴在了孟瑶纤细的右脚腕上。

瑶姬,孤知道这次就算勉强将你的人抓了回来,但你的心肯定不会停留在这里。孤甚至知道你心里在抗拒孤,只要再有一次机会,你依然会毫不犹豫的逃离孤身边。

可就算如此,孤也要将你的人留下来!

只有先将你的人留在孤身边,往后你的心才有可能会留下。

伸手摸了摸那根冰凉的脚镣,李承策起身站起,转身往东侧殿的书房走。

徐怀一直站在殿外,看到李承策出来,忙躬身叫着:“殿下。”

李承策脚步未停,吩咐他:“将魏俊贤带过来。”

徐怀忙应了一声是,转身出殿。

魏俊贤被燕扬带到东侧殿的时候,就看到李承策正坐在书案后面的圈椅中。

眉眼间冰雪似的冷,望过来的目光如冰刀一般,似想要一刀刀的剐了他。

魏俊贤在案前跪下,伏身下去,额头贴在水磨青砖地上:“微臣见过殿下。”

李承策并不叫他起来,只是沉声询问:“魏俊贤,老实告诉孤,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瑶姬就在那家客栈的?又为何不来告知孤?瑶姬此次出逃,你是否从中协助?”

你甚至还同她告白,说想照顾她一生一世?怎么,这是当孤死了么?

魏俊贤闻言,知道这事再也瞒不住了。

只得长叹一声,将所有的事都一一如实相告。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颈椎依然难受,不能长时间坐着码字,今天的二更估计要晚点更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