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到了学校的体艺馆，汤淼才发现整个馆很大，比起小学时候的体育馆，大了整整一倍，听说可以同时容纳一万人。
这让她吓了一跳。
后来她才知道，整个体艺馆的修建都是学校校董出钱资助修建的，真的是斥巨资。
并且整个体艺馆的地理位置离教学楼很远，仔细算起来反倒在各个中学道路的中间段位，其他中学或者活动团体偶尔会过来租用。
这样一想，领峰学校的校长们挺有头脑的。
到了体艺馆，从中间开始一分为二，左边部分有不少工人都在搬运、整修，在为艺术节举办做准备。
汤淼左右张望着，她第一次来到学校的体艺馆，对什么都很新奇。
年级主任走到远处和副校长在交谈些什么。十几个女生站在一块，已经划分成小团体，三三两两地聚成一个小圈说话。
还有些人看到汤淼，就围了上来，跟汤淼套近乎。
汤淼还在状况外，感觉自己才到体艺馆，下一秒就被一群不认识的人围住，问东问西。
“汤淼，平时是不是有很多女生给裴神还有容大佬递情书呀？”
“你有没有见过有女生跟他们告白过？”
“裴神和容大佬，现在有女朋友吗？”
“你跟裴燃还有容耀坐一块，他们两个人，你到底喜欢谁啊？”
汤淼：？？？
啥玩意儿？
“对呀，到底裴燃高点，还是容耀高点？好像两个人身高差不多高？”
“不对吧，我记得是容耀高点。”
“才不是，明明裴神高点。”
……
七八个女生叽叽喳喳，吵得汤淼脑仁疼。
于是，汤淼趁他们不注意偷溜开来。
不远处，余诗怀双臂环抱在胸前，只有她周围一个人都没有。
汤淼走了过去，打了个招呼。
余诗怀微沉了下巴，什么也没说，目光又落到不远处的工人身上。
这时，有人走了过来，阴阳怪气道，“余诗怀，人家汤淼跟你打招呼，你怎么能不说话啊？”
另一个女生附和道，“就是啊，你拽什么啊？天天摆出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给谁看啊？”
汤淼皱起眉头，眉间仿佛能夹死一只蚊子似的。
余诗怀压根不搭理她们，自顾自的看自己的。
那两个女生被她高傲又冷淡的态度刺激到了，连忙将汤淼拉到一边。“汤淼，你不要跟她来往了。你看看她那样子就跟臭石头一样又臭又硬，看不起人！”
汤淼立马反驳道，“不是这样的！”
“唉，我们知道你人美心善，但是真的不要跟她再来往了。你没听十班的人说吗？余诗怀在十班可不受欢迎了。大家都讨厌她。”
那个女生说得既夸张，又像真的似的。跟汤淼说的语气像是亲眼见过。她心里的愤怒，汤淼隔着一段距离都能感觉得到。
汤淼脸色越来越不好看，“为什么讨厌她？”
女生解释道，“呵，还不是大小姐脾气呗！就觉得所有人都该听她的，不听她的就是不对，就是素质低。”
另一个女生也跟着道，“对啊，她算哪根葱啊？又不是老师，为什么我们要听她的。”
两个女生像打开了开水闸，自顾自地开始批·斗起余诗怀了。
汤淼板着脸，也不跟两人打招呼，直接往余诗怀的方向过去了。
这时年级主任正和副校长走了过来，正好瞧见了余诗怀，以及向她走来的汤淼。
副校长连忙招了招手，“余诗怀，你过来一下，还有你身后的那个同学，也过来一下。”
余诗怀顺着他指的方向，回头看了过去，发现汤淼就在自己身后。
汤淼一肚子话想问她，可是这个时候也得憋回去。
她走到余诗怀身旁，一双担忧的眼睛看着她。
余诗怀心里觉得莫名，只道，“一起过去吧”。
汤淼点点头。
两个人走了过去。
副校长先是对着余诗怀道，“这一次艺术节表演活动上需要两名主持人，之前我也跟你说过，这次还是你上吧？那个男主持人，你有没有推荐人选？”
余诗怀认真道，“冯校长，我原本想跟您推荐九班的裴燃同学。他在领峰小学部的时候经常参加个人演讲，也拿过比赛奖项，台风很好。”
“但是他最近脚受伤了……除开他，我真的找不出合适人选了。”
副校长下颌微低，视线不经意往汤淼瞟去。这一看，眼睛立马亮了起来。
他忍不住抬了抬鼻梁上的眼镜，“这位同学，你叫什么名字？”
汤淼还在神游，突然被cue，她应道，“老师好，我是九班的汤淼。”
“你刚刚也听到了我们艺术节上需要两位主持人，你有没有兴趣当主持人？”
汤淼抠了抠脸颊，“那个……我可以说没有兴趣吗？”
副校长：……
他往年级主任看去，年级主任一见，连忙道，“汤淼同学，你知不知道艺术节主持机会有多宝贵？很多同学想来主持都没有这个机会。”
汤淼顿悟道，“那就把这个机会留给其他想去的同学吧”。
年级主任一噎。
副校长连忙摆手道，“她不愿意就算了吧。卫军，你先组织一下啦啦队的人，这个人数不够，到时候舞台很大，人数一定要够撑场子才行。这次艺术节可不光是学校传统，更是和其他几个中学竞争，到时候京城那边也会来中学的人交流，不能搞砸了”。
卫军连忙道，“冯校长您放心，我保证整个啦啦队表演会是领峰初中这十年来最精彩的演出。”
冯副校长点点头，转身往另一边走去，去看工人的进展。
卫军看了两个小姑娘还站在跟前，他的目光留在汤淼身上的时间最久。
汤淼这个名字，他记住了。
“好了，你们都跟我过来吧。”
回去的路上，余诗怀突然开口，“这次艺术节很重要，听说我们学校正在和锦培中学争金陵市的‘最优中学’称号，所以校长他们非常重视”。
汤淼侧过脑袋，看她脸上的表情，只看她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似乎把这个当成了自己的目标。
她不禁想到，余诗怀和孟明轩好像呀。
不知道为什么，汤淼忽然很想帮她一下。大概是出于一种我没有什么目标，但看到一个人有目标有追求的人，所以很想为她加油打气的感觉。
听余诗怀说，啦啦队表演结束之后，还是可以去各个班级品尝特色美食。
汤淼想了想，反正自己也没有其他事做，帮帮忙之后再去品尝特色美食也一样，所以就将啦啦队的事情答应了下来。
年级主任卫军走到女生堆里，跟啦啦操的老师交流了几句。他又朝着门外走去，没一会儿，体艺馆里又涌进来一批女生。
这下整个队伍里，会有三十名女生，看上去比原来气势强了一倍。
啦啦操老师拍了拍手，“姑娘们，站好吧，现在我们开始排练队形”。
一群人开始忙碌起来。
等结束的时候，每个人几乎满身都是汗水。汤淼看到余诗怀累到整个人脸色泛白，其他人都坐在了地上，而她还笔直地站着。
这时，女生堆里突然传出一句，“装什么呀？喘得跟什么似的，还跟谁装？”
谁都知道她在讽刺谁。
余诗怀依然站着，神情淡漠，压根不打算回应。
汤淼一怒，“皮皮啥，都累成狗还有力气皮皮别人嘛？”
众人：皮皮？
余诗怀也朝她看去，嘴里无声地重复，脸上困惑不解，“皮皮？”
汤淼抹了一下脸，“对呀，就是皮皮。心里没点皮数的那个皮皮。”
余诗怀：……
这一下，谁都不说什么了，气氛貌似逐渐往沙雕方向不可转？
汤淼还骄傲地哼了一声，头仰得高高的。
余诗怀捂着脸，什么都不想说了。
为什么她总能把场合搅合得奇奇怪怪？
啦啦操老师宣布解散，所有女生一齐跑去了学校游泳馆里的洗澡室去洗澡。
呛了余诗怀的那人想和汤淼手挽手，汤淼傲气扭头，“大家都臭臭的，就不要互相臭啦”。
那人被噎得只好悻悻而归。
她走到了余诗怀旁边，两人之间有二十公分的距离。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气氛也没有像其他小团体一样时不时欢声笑语，安静，但就是非常和谐。
余诗怀偶尔用余角打量着汤淼，才发现她似乎在无意识地走路，两只眼睛都不知道出神到哪里去了，嘴里好像还在叨叨什么。
她好奇地凑了过去，就听到了：
“晚上多吃一个豆沙包？再来个番茄丸子？再来一个叉烧包，唔嗯，多一杯椰果汁就更好了。”
余诗怀：……
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无法自拔啊！
汤淼洗完澡后回到教室，班上同学正在上晚自习。裴燃闻到了她身上不同于往日的沐浴露香味，味道浓烈。
他微拧起眉头，“你去哪里了？”
汤淼将外套塞进了课桌里，“我去参加啦啦队表演啦！”
容耀这时候凑了过来，“淼淼，我就知道你会被选中！太好了，到时候我比赛，你们啦啦队的还要给我们加油。”
汤淼侧过头，眼睛亮亮的，“真的嘛？那太棒了”。
裴燃面色一沉，拉住她的手腕，“什么啦啦队表演？”
汤淼听他问起，就一股脑说出来了，还包括碰到副校长，他让自己去当主持人的事。
裴燃眸色微微亮起，“当主持人？”
汤淼接过裴燃给的坚果南瓜红豆麻薯盒子，边小口小口吃着边道，“是呀！余诗怀说了，还差一个呢！她推荐了你，但是你的腿还没恢复，他们应该还要另外再找一个男主持人。”
裴燃视线落到了自己绑石膏的腿上，心里一沉，他又问了一句，“艺术节还有一个月对吗？”
汤淼歪过脑袋，嘴角还沾着麻薯，“是呀”。
裴燃嘴角勾起，“好”。
汤淼：？？？
好什么好啊？
紧张的啦啦队训练很快就开启了，汤淼每天下午一上完课就要去参加训练。
经过操场的时候，她还会看到容耀和费荣穿着一身鲜亮的柠檬黄色球服，喘着气，不断传球，教练有力的口哨声时不时吹响。
为了这一次的艺术节，所有人都在努力呢！
她抱着怀里的体操棍和新发下来的训练体操服，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心里也有些激动和紧张。
到了体艺馆换上训练体操服，许多人都在做热身运动。
汤淼也开始做了起来，拉伸腿，活动一下筋骨。
她穿着一身贴身的底色为白，带着粉紫条纹点缀的体操服，一双笔直而修长的腿裸露出来。
不一会儿就吸引了许多人的视线。
汤淼身材娇小，比例很好，有腰线，腿比起上半身而言显得修长。
尤其最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训练，她惊喜地发现自己长高了几厘米，现在她快要一米六了，终于不是人群里最矮的那个。
她捡起体操棍，复习一下昨天老师教过的内容。体操棍在她手里挥动着，时不时被抛向天空中，就像旋转的雪花一样，带着银色的光泽，在灯光的照耀下，显得闪闪发光。
她专注而又认真，似乎没有发觉，已经成为了全部人的焦点。
更没有察觉，裴燃穿着一身妥帖的小西装，坐着轮椅从旁边进来。
他看着汤淼就像人间诞生的精灵，每一个动作都被渡上一层光华，体操棍在她手上，像是有了生命一样，让人觉得温暖又惊喜。
那一刻，心砰砰直跳，仿佛什么要破口而出。
汤淼做完最后一个动作之后，顿住，轻微喘着气。
旁边传来阵阵如雷般的响声。
她一下子呆愣住，发现一起训练的女孩，还有体艺馆的工人们，都在为她鼓掌。
她忽然有些害羞，手里拿着的体操棍不知道往哪里放。
少女不自觉的美，触动了每个人的心弦。
这时，啦啦操老师走了过来，激动道，“汤淼同学，做得真不错。进度不光比别人快，动作也相当流畅好看。这样，你就来当整个领队，当队长。”
汤淼愣住，连忙摆手，“老师，不行不行。我刚刚瞎跳的，有几个动作跳错了。而且其他同学有做得比我更好，更标准。”
啦啦操老师走过来，拉住她的手，眼里仿佛冒着光，“你知道跳啦啦操的真谛是什么吗？”
汤淼被她眼里的光吸引住，喃喃道，“真谛？是什么？”
啦啦操老师仿佛，“那就是让人感到幸福，感到力量。虽然你动作有错误，这个可以后期慢慢修正，但是你的舞姿带给人的力量和美感，这个是无法复制的！你真的有跳舞天分！”
汤淼被说得头晕，她大概知道老师是在夸她？
“好了，别谦虚了。队长就是你，如果有其他同学想当队长，可以和你公平竞争，机会都有，大家可以积极争取。”
汤淼晕乎乎地就被砸向了C位。
她抱着自己的体操棍，被啦啦操老师拉到了C位上，迷茫地看着四周，眼神像小鹿一样清亮又懵懂。
这时余诗怀穿着一身主持人礼服从旁边过来，看得出她还没来得及换上训练体操服，她微喘气道，“老师，不好意思我迟到了”。
啦啦操老师脸上的喜悦散去了一些，平时她对小姑娘们要求都挺严格的，“你那边主持排练结束了，赶紧换训练服，归队吧”。
“好的，老师。”
这时，人群里突然响起异议，“老师，余诗怀主持、体操两边跑，凭什么大家要为了她一个人耽误进度啊？”
余诗怀朝那人看了过去。
作者灯：闺女，你一天都说得啥鸟语啊？皮皮？哔哔？我看你就挺皮的。
汤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