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第二节 课打铃，商陆就被孟解忧拉着去厕所，祁湛趴着没动，等教室里的人全走光了，他迅速起身，几步窜到讲台看成绩排名。
每次月考，夏宛都会把排名表贴在黑板旁边的空白墙。
商陆56，他，50。
祁湛拧眉，他都考成这样差了，她竟然还比他低6个名次？如果继续这个名次，下学期商陆真会成为其他人的同桌。
他是不想继续和她同桌，但他帮她补习英语了半个月，结果她这次英语还是只考60，如果和其他人同桌，比如孟解忧，孙志涛之类的，他们成绩差，又不爱学习，她英语可能会倒退回5分？那他这半个月精力岂不是白费？
不行。
祁湛做了决定。
为了不浪费他的精力，他还是得和商陆同桌。这次考试他要正常发挥，只要考第，他想坐哪儿坐哪儿。
“阿嚏！”从厕所出来，孟解忧狠狠打了个喷嚏，她揉揉鼻子，小跑着上前，挽住等在走廊等她的商陆，笃定道，“陆陆，刚刚有人骂我！”
商陆以为孟解忧是在厕所听到了什么，书里的商陆就总是在厕所说女主温蓉的坏话，还每次都被温蓉听到：“谁？”
“不知道。”孟解忧笑眯眯的，“不过我猜百分之九十九是孙志涛。”
商陆奇道：“为什么？”
“他在和我抢你下学期的同桌名额啊。”孟解忧挤挤眼，“反正我赢定了，随他骂。”
商陆没有接话，她下学期的同桌会是，也只能是祁湛。
她已经有了决定，接下来她不再隐藏实力。只要考第，无论祁湛第二名也好，最后名也好，她想和第二名同桌就第二名同桌，最后名同桌就最后名同桌。
“陆陆，我问你个问题啊，你要是不想回答就不答。”往操场走的时候，孟解忧突然压低声音，“你是喜欢祁止山那样的阳光帅气美少年呢，还是简默那样魅力四射的大明星啊？”至于孙志涛，她丝毫没考虑过商陆有喜欢他的可能。
商陆这样漂亮的女孩子，就应该和帅气的大帅哥谈恋爱！
孟解忧如是想。
商陆口否决：“都不喜欢。”
“为什么啊？”孟解忧好奇，“他们可是我们学校最帅的两个男生了，还家世好成绩好听说祁止山的爸爸还特别厉害。”
“我喜欢祁湛。”
“哦，你喜欢祁……什么？！”孟解忧尖叫出声，前后的人都往她们这边看过来，她赶紧捂住嘴，四处乱瞄，等那些人都不看她们后，她才小心翼翼问，“我确认下，你说的祁湛是你同桌祁湛吗？”
祁湛的确很帅，不比祁止山和简默差，可他成绩不好，经常逃课，脾气还差，男生的帅是要综合起来看，她觉得祁湛配不上商陆。
商陆停住，她知道孟解忧没有坏心，她的小卦小脾气也无伤大雅，因此她平时愿意和她说两句话，但她现在提到祁湛的语气，她不喜欢。
她看书时就很疑惑，祁湛在学校里存在感很低，不是逃课，就是趴着安静睡觉，没有干扰欺负过任何个同学，然而大家都默认他脾气特别差，无法相处。
商陆抽回手，淡淡道：“如果你对他有意见，我们无法成为朋友。”
“我不是，我没有！”孟解忧猛摇头，“我没有觉得祁湛不好，他配我肯定绰绰有余，只是你那么好……我觉得你值得更好的！”说完她见商陆脸色变得古怪，这才反应过来她说了什么，她闭上眼睛，抬手拍了拍嘴，“呜，我说话又不过脑子了，我没有觊觎祁湛的意思，我……哎呀，我也不知道怎么说才好，反正我绝对不会再说祁湛不好了，你不要生气好不好？”她可怜巴巴望着商陆。
商陆下没了脾气。
她在宫生活13年，什么样的妖魔鬼怪都见识过，披着人皮的鬼，披着妖皮的人，孟解忧这样头脑简单的小女生，其实挺可爱。
她点头：“走吧，马上打铃了。”
孟解忧听她这样说，知道她是不生气了，马上兴高采烈起来，紧紧挽住她的手，激动说：“对对，我差点忘了，快走吧，晚了书包占不到第排了。今天我们班男生要和高二年级的踢球，不知道高二的级草会不会参加，他是校足球队的主力，踢球特别准，要是他参加，我们班输定了。”
最后节体育课，除了当天值日生，其他人都会带着书包下去，下课就能直接回家。
*
孟解忧还是没有占到好位置，等她跑到足球场，除了他们班的书包，其他班的女生已经挤得满满当当。
不过她有秘密武器。
孙志涛和体育委员关系特别好，通过裙带关系，孟解忧和商陆得以进入内场。商陆对足球赛没有兴趣，有这时间，她更愿意回教室刷题，只是她刚拒绝，就被孟解忧撒娇拉了进去。
内场还有好几个三班的女生，卢晓萧是记分员，她看到商陆，没好气哼了声，别过头不看她。
“校草对级草，就是不同凡响。她们都不上课的吗？好好学习啊姐妹们！”孙志涛语气酸溜溜的，同样是球员，给他加油的个都没有，全围祁止山和郭晓那里去了。
“认命吧兄弟。”孟解忧拍拍他肩，以过来人的口气说，“这个世界就是这么残酷且无情，有叹气的时间，多敷几张面膜，保养保养吧。”
孙志涛了箭，他回头看了看，突然指着观众席：“谁说现在都看脸了，你看看祁湛，帅到逆天，比祁止山帅多了，坐那儿还不是没人理。”
听到祁湛，商陆马上顺着孙志涛视线看过去，果然祁湛坐在观众席最后排，他低着头，帽檐压得低低的，似乎在睡觉。
“不是吧，祁湛真是神人，在足球场也睡得……”孟解忧说到半抿住嘴，看向商陆，口齿不清说，“对不起。”
孙志涛没听清：“你在说什么鸟语？”
“嗷嗷嗷嗷嗷，郭晓！”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好帅！”
“郭晓我爱你啊啊啊啊啊啊啊！！！！！！”
突然场内爆发出此起彼伏的尖叫，群穿黄绿色球服的男生陆续进场，为首的是个高高瘦瘦的男生，他头利落的短发，笑就露出对小虎牙。
“我去，郭晓竟然真要参加。”孟解忧绝望捂住心口，哭丧着脸，“输了输了，我们班肯定要输了。”
“谁说输了？”孙志涛捏拳凹了个姿势，“我初也是踢遍我们那片小区无敌手，有我在，放万个心。”
“得了吧。”孟解忧白他眼，“郭晓高就被选入校队，校队挑人的水平你不知道吧，上届省联赛高部冠军。”
这时哨声响起，比赛要开始了，孙志涛活动活动筋骨：“我先上场了，你等着看吧，我会用实力证明，校队选郭晓，那是因为当时我还在念初三。”
然而孙志涛的脸很快被打肿了，郭晓踢球快准狠，不到十分钟，已经连进四个球，祁止山和佟木联手都防不住他。
“啊啊啊啊啊啊，高二班冲鸭！郭晓冲鸭！”
“呜呜呜呜呜，祁止山加油啊，高三不要怂！”
时间比赛进入白热化，商陆也看得认真，她不是对比赛感兴趣，而是想起祁湛其实踢球特别厉害，只是没有人知道。
要是他参加，三班肯定赢。
嗖！
“小心！”
商陆正想着，猛然听到破风声，她意识到有危险，正要避开，足球就稳准狠地砸到她头上。
她眼前阵眩晕，手快撑住长凳，这才没有往后倒。
变故发生得太快，很多人都没反应过来，直到裁判吹哨子，大家才知道球员踢球砸到了人。
“对不起，我传球没踢准，你没事吧？”比赛暂时暂停，商陆听到阵急促的脚步声，抬头，脸上写满焦急的男生跑到她面前，关心问她。
这是……
商陆记得，刚才孟解忧说他叫郭晓。
郭晓关心的假象下掩藏着得意，他就是故意朝着商陆方向踢的球，他本来没打算下场，结果看到午欺负黎姚姚的女生出现在内场，他就打算帮黎姚姚出口气。
“怎么可能没事！你看她额头都红了！”孟解忧气炸了，她说完关心去扶商陆，“陆陆你扶着我，我带你去医务室。”
“不用。”短暂眩晕过去，商陆慢慢回神，“我没事。”
“真没事？”郭晓挠挠头。
商陆点头，裁判见她这么说，比赛继续，然而不到两分钟，高二又有个男生踢歪球，再次飞向商陆。
不过男生踢得没有郭晓准，球从商陆头顶飞过，没有碰到她。再过三分钟，又个球擦着商陆脚飞过。
这下，场上都知道高二年级是故意要砸商陆了。
佟木几个气得跳脚，他们以为郭晓是在针对祁止山。
郭晓喜欢黎姚姚，黎姚姚喜欢祁止山，祁止山喜欢商陆，所以郭晓砸商陆足球来打祁止山的脸。
祁止山也这样想，他不喜欢商陆，但商陆是他公告全校喜欢的人，郭晓今天这么做，就是削他面子。
比赛瞬间变味，三班严防死守的不再是球门，而是商陆的方向。
可高二除了郭晓，还有好几个今年加入校队的男生，他们都是郭晓叫来帮忙的，踢球又准又狠，祁止山他们根本拦不住。
嘀！
哨声响起，上半场结束，比分5——0，高三班0分。
佟木路骂骂咧咧回到休息区，他目光落在商陆还留有印子的额头，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正想找个理由让她离开足球场，观众席突然响起阵不同寻常的尖叫。
他梗着脖子仰头，就看到个高瘦的身影翻过看台的栏杆，利落跳到他面前。
随即，冷冷声音响起：“你，球衣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