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桉和祁延两人衣服都湿了。
爬上岸后,水从身上如中小雨淅淅沥沥掉落在草地,夜晚的风吹过,凉飕飕的。
现在是秋天的季节,天气虽然凉下来一些,但衣衫依旧单薄。
祁延是万年不变的白衬衫,言桉今日也穿了件同色的长袖。
浅色的湿衣服贴在身上,在月色下,一览无遗。
祁延望着言桉的眼眸,幽深而漆黑。
言桉此刻,依旧手软脚软,浑身都软。
她一张脸红着,双眼透着点湿润,呼吸声依旧有些喘,似乎还没从刚刚被吻本体叶片中回味过来,楚楚可怜的样子,让人忍不住还想欺负。
言桉觉得有些冷,双手环抱着自己,瞪了祁延一眼,就往营地走去。
祁延眉头微勾,唇角带了个淡笑,跟在她身后。
言桉走得并不快,她的脚踩在高山草地上,麻麻的,软软的,仿佛踩棉花似的。
偶尔不小心失了平衡,往旁边一倒,后头的祁延便眼疾手快的伸出手,扶她一把。
手掌的温热隔着湿衣服,让那颗本就没落到实处的心,又跟着颤了颤。
言桉下意识就要把她推开,祁延却搂紧了她。
他微眯着双眼看着上头的营地,低头在她耳侧轻声道:“你在这边等着,我给你拿衣服,换好再回去吧。”
言桉不明所以:“为什么?”
“孩子们好像出来了。”祁延低头看她,视线转了转,呼吸深了几分,“你这副样子,还是别让大家看见。”
言桉一愣,顺着他的视线看了看自己,明白了过来,恼羞成怒的推开他:“都怪你!谁让你把我推下去!”
祁延抿了抿唇角,似笑非笑的上上下下打量着她:“嗯,都怪我。”
言桉语气一窒,哼了哼,背过身子,蹲了下来:“那你快点。”
……
祁延朝帐篷接近,五个孩子很快就发现了他。
言天椒首先站了起来:“爸爸!你和妈妈去哪里了?为什么不带我们一起?你们偷偷背着我们去玩了吗!”
言檬檬也跟着站起,奇怪的往祁延身后看了看:“妈妈呢?”
其他三个孩子坐在原地,整齐划一的转动小脑袋,静静看向祁延,表达了一样的疑问。
祁延一步步走近,随意道:“妈妈衣服湿了,我来给妈妈拿衣服。”
他拉开帐篷的拉链,看了看自己也湿了的衣服,对跑过来的言檬檬道:“檬檬,你爬进去帮爸爸妈妈拿一下行李袋。”
言檬檬点了点头,闻言也没多说什么,脱掉鞋子就爬了进去。
言天椒跟着跑过来,绕着祁延围了一圈,拉了拉祁延湿了的衣服:“爸爸,你和妈妈偷偷游泳去了?”
祁延顺势一点头:“嗯。”
“那为什么不带我们一起呢!”言天椒很生气,“我们睡前你说过流星雨来了,会喊我们的。结果流星雨都结束了,你才回来!”
祁延伸手,敲了敲言天椒:“我和你们妈妈的二人世界,带着你们干什么?”
这会功夫,言檬檬已经拿着行李爬了出来。
祁延接过,揉了揉言檬檬的头:“好了,不早了。你们早点睡,明早我喊你们起来跑步。”
本来想继续谴责偷偷出去玩不带他们的爸爸妈妈的言天椒顿时被吸引了注意,哀嚎道:“为什么出来玩还要早起跑步啊!”
言酷酷愁眉苦脸:“我以为可以休息一天。”
言捕赢搓了搓自己不耐烦的脸:“我也是。”
言竹竹怕拍裤子,站了起来,脸色严肃:“挺好的,还可以边跑步边看日出。”
言檬檬看着祁延走远后,便听到了弟弟的这句话。
他咬着唇,对其他弟弟们认真道:“竹竹弟弟说的对,跑步锻炼身体的。你们没觉得自从开始跑步后,精神更好,周边的东西也看的更清楚了吗?”
言酷酷叹口气:“没有呢。”
言天椒用力一跺草地:“没有啊!”
言捕赢:“我只觉得更困更累了。”
言酷酷和言天椒重重点头,深以为然。
言竹竹转过头,轻轻的翻了个白眼,然后又一脸严肃的转头过来:“那是你们跑得还不够,得继续多跑跑才行。”
说完后,便进了帐篷,打算睡觉。
言天椒看着言竹竹的背影,捏了捏拳头:“你们有没有觉得竹竹和爸爸越来越像了?”
其他三人,点头表示同意。
言捕赢:“就像魔鬼老爸的小监工。”
言天椒的眼睛滴溜溜的转了一圈,然后就跟着进了帐篷,扑向了言竹竹:“你是个小坏蛋哥哥!”
见状,帐篷外剩下的三个孩子对视了一眼,摇摇头,也跟着钻了进去。
结果不幸被波及,被动的加入了兄弟间的战斗。
帐篷里笑嘻嘻闹成一团。
换好衣服回来的言桉听到动静,停下脚步,奇怪道:“他们在玩什么新游戏吗?”
祁延笑了笑,站在言桉旁边回道:“可能是老鹰捉小鸡吧。”
外边天色渐亮,天边云彩汇聚,一朵朵结成一大片。
太阳就在云朵之下,将云染得绚烂多彩。
祁延从帐篷里出来,叫醒了五个孩子,带着他们在高山草甸上跑步。
跑的时候,经过了梁白羽杨绅他们的帐篷。
祁延想了想,眼间微动,慢慢停了下来。
孩子们见到,也奇怪的跟着停了下来。
言檬檬掉头过来:“爸爸,怎么了?”
言天椒也跑了过来:“爸爸,你是不是跑累了?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回去继续睡觉了?!”
祁延听着孩子们的话,淡淡勾了勾唇角。
他望着天边唯美的日出,光线照在他的脸上,勾染出柔和的光晕。
“你们觉得日出美吗?”他问道。
孩子们被叫醒后,是在帐篷前看了好一会儿日出才开始跑的。
不得不说,高山之上的日出,确实美得令人惊叹。
言捕赢给出了肯定的回答:“美。”所以就算不能宅在家,被当了一晚上的蚊香,也值了。
祁延脸上浮现一个笑容,他问着这些不知不觉汇聚成一圈的孩子:“这样的日出,我觉得叔叔们应该也要起来看看才对。”
言檬檬思索着,点点头:“对啊,我们应该要把梁白羽叔叔叫起来看日出!昨晚他还叫我们起来看流星雨了呢!”
言酷酷觉得有道理。
言天椒心里突然间有了个想法:“还可以让叔叔们和我们一起跑步!”然后他看向旁边没说话的言竹竹,“竹竹哥哥说的,跑步可以锻炼身体!”
祁延笑意深了深,第一次表扬了言天椒:“你说的很有道理。”
第一次被肯定,言天椒无疑是很开心的。
他自告奋勇:“那我去叫叔叔们起来!”
言天椒于是转身,凑到帐篷前,张头探望。
拉链在里头,他在外面没法拉。
于是言天椒贴着帐篷,大喊道:“鸽子叔叔!太阳晒屁股了!起床了!”
帐篷里,睡得正香的梁白羽拉了拉睡袋,不理。
他不理,言天椒继续大喊大叫:“鸽子叔叔!起床了!起床了!”
见言天椒一个人叫得累,言檬檬言酷酷言竹竹言捕赢纷纷过去帮忙。
没过几分钟,帐篷悉数被拉开,露出五张睡眠不足的脸。
帐篷外,五张孩童的脸庞对着他们,天真可爱地指向天边道:“叔叔,你们看!日出是不是很漂亮!”
而祁延站在不远处,淡笑着看着众人。
不知为何,笑容带着不怀好意。
是……很……漂……亮……但……是……
孩子们很热情:“叔叔们,我们要去跑步了,你们也一起来吧?”
“不、不用了……”
“没关系啊,晨跑对身体很好的!”
“对啊,一起跑多热闹!”
“一起,别客气。”
…………
言桉在祁延起床的时候,就迷迷糊糊醒来了。
后来又睡了过去,只是帐篷隔光效果终究比不过在家,太阳出来后,里头也亮了起来。
最关键的是,不远处还有点动静,里头夹带着孩子们的声音,还有梁白羽杨绅王冬的声音。
很热闹。
这么热闹,难不成很晚了?
言桉打了个哈欠,从帐篷里爬了出来。
她揉了揉眼睛,站起来伸了个懒腰,便看到不远处,阳光之下,半黄半绿的草地上,有一小排长队伍在蠕动着。
队伍最前头,是江天,其次是言竹竹言天椒,在两个孩子后头,是杨绅和王冬,杨绅和王冬后头是言檬檬和言捕赢。
梁白羽和他那微胖的经纪人,以及言酷酷,祁延都在最后梯队。
梁白羽懒洋洋的跑着,虽然慢但显得很轻松,一边跑一边悠哉的欣赏风景。
跟在他后头的经纪人,因为有些胖,喘着气,跑的十分艰难。
高山草甸不比地面,跑起来更有难度一些。
而后头,言酷酷的鞋带散了,正蹲着绑鞋带,祁延就站在旁边等着。
言酷酷慢吞吞地绑了一遍,看着不太完美的样子,想了想又给拆开了,就打算重新绑一遍。
虽然鞋带绑成什么样,都无所谓,不要松了就行。但是……绑鞋带,就可以多休息一会儿。
祁延看着这个向来跟在大儿子身后,不太说话颇为忧郁的二儿子,唇角勾了勾。
他走近,蹲下来:“爸爸来绑。”
言酷酷:quq
真的不能借着绑鞋带休息一下吗?
祁延帮孩子绑好,将另外一只拆开又重新绑了一遍,完美的造型,刚好的松紧度,很难再散开。
他满意的收回手,揉了揉孩子的头:“好了,继续跑吧。”他指了指梁白羽,“超过你鸽子叔叔。”
言酷酷站起来,深深吸了口气,摆动两只小手臂,吭哧吭哧就追了上去。
跑了几天,言酷酷现在也能跑得挺快了。
他追上鸽子叔叔的经纪人吴哥,听到这位胖叔叔的喘气声,想到之前跑在哥哥弟弟们后头的自己,颇有些惺惺相惜,鼓励道:“叔叔加油。”
然后他加快速度,追上了梁白羽。
梁白羽听到动静,转过头看着旁边的小孩儿:“哇哦,不错啊,酷酷小朋友。”
言酷酷不解:“鸽子叔叔,你为什么跑那么慢?”这个叔叔明明都能飞。
梁白羽:“累,随便跑跑。”
“哦。”言酷酷收回视线,继续朝前方跑去,和梁白羽这种边跑边欣赏风景的方式不同,言酷酷一边跑一边发呆。
他的思绪飘得很远,一会儿想着棒棒糖城堡,一会儿想着长满苦瓜藤蔓的灵山仙境。
这些画面,有他根据妈妈对修仙世界的描述构建的,有他根据爸爸讲的睡前故事乱想的,还有他听老师说的,从电视上看到的。
奇奇怪怪,却独属于他小小的世界。
祁延看着言酷酷跑上后,也慢慢开始跑了起来。
他经过梁白羽的经纪人,道:“你平常应该自己多跑跑。”
吴哥擦了把汗,气喘吁吁的:“哪里的时间啊?”
祁延意味深长:“你和梁白羽跳槽到我经纪公司,你就有晨跑的时间了。”
吴哥:“啊???”
祁延淡淡一笑,不多说,超过吴哥,和梁白羽并排。
梁白羽看了祁延一眼,望着天边的日出,问道:“你想挖我去你经纪公司?”
刚才祁延和经纪人说的话,他听到了。
祁延:“对,严格来说是我的工作室。”
梁白羽懒洋洋的:“有什么好条件吗?”
“条件随你提。”祁延道。
梁白羽:“如果是因为言桉和我这五个外甥,你大可不必如此。我对他们好,只是因为他们是他们,和你无关。至于哪个公司,对我都一样。”
祁延望着前方,目光无波无澜,声线也淡淡的:“但对言桉不一样,你在,她估计会开心一些。”
梁白羽有些讶异的看向祁延:“你很在乎言桉的感受?”
祁延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我当然在乎。”
正跑着,不远处言桉也跟着跑了下来。
祁延感知到,第一时间看了过去。
他眉间无意识点缀上几点笑意,对梁白羽道:“我之后会让杨绅再和你们详谈。”
说完后,他转身,朝后头追来的言桉跑去。
梁白羽觉得祁延有些奇怪,他摸摸下巴,跟着停了下来,转身看去。
祁延和言桉两个人渐渐汇聚,然后都停了下来,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其乐融融的模样
可能是他想多了吧。梁白羽耸耸肩,继续慢悠悠的跑了起来。
……
言桉追得有些急,气喘吁吁的弯着腰,双手撑在双腿上。
她如今身无分文,没有钱转化灵力。
没有灵力,她就是废草一株,追上来已经耗费了大半的力气。
祁延:“你怎么起来了?”
言桉累得说不出话来:“我……我看到你们都在……跑……”
他指尖轻敲腿侧,轻笑:“看来以后晨跑得拉上你。”
言桉缓过这阵子,抬起头,很不解:“为什么啊!”
她就是看着大家都在跑,很热闹,而且风景又漂亮,才想着今天一起跑。可她没想天天跑啊!
“太弱了。”祁延伸手,拿下她头发上沾着的一根草,指向前方,“你看,孩子们个个都比你厉害。”
言桉看过去。
果然如此,连之前看起来最慢的言酷酷,居然看着都跑的挺轻松挺享受的。
她攥着拳头,憋了半天憋出一句话:“我只是还没尽全力。”
祁延似笑非笑:“是吗?”
“当然!”言桉信誓旦旦的留下这两个字,便重新出发。
可跑了一会儿,她又忍不住停下来休息,如此循环往复。祁延就一直跟着她。
到最后,言桉是被祁延背回去的。
她趴在他背后,将脸埋在他宽阔的背,不敢见人。
祁延只是轻笑。
山顶营地上,五个小孩子排排站着,居高临下看着背着妈妈的爸爸。
言酷酷愁眉苦脸道:“我跑不动,爸爸从来都不会背我。”
言天椒跟着道:“爸爸只会偷偷带着妈妈出去玩,不会带我们。”
言檬檬:“妈妈和我们不一样,妈妈是爸爸的老婆啊。”
言捕赢咬着肉干:“老婆是什么?”
言竹竹纠正:“但爸爸妈妈好像早就离婚了。”
言檬檬:“离婚可以再结婚的。我那天在幼儿园,还问过同学呢。他说他爸爸妈妈就是离婚再结婚的。”
言捕赢继续问:“老婆是什么?”
言檬檬:“老婆就是……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呢。”他敲敲自己的头,道,“可以去幼儿园问老师。”
言捕赢点点头,看了眼手里快吃完的牛肉干,悉数放进嘴里。
边嚼边想,老婆?能吃吗?
好像不能吃,毕竟妈妈是爸爸的老婆,能吃的话,爸爸岂不是得把妈妈给吃了?
可看爸爸,对妈妈很好,不像要吃的样子。
露营回来后,生活回归日常。
明星的生活,其实也和大多数人差不多。起床去片场拍戏,拍完回家。祁延如今的身份地位,根本不接任何活动。如果不是言桉,目前的电影,他都不会接。
言桉虽然拍过一两期综艺节目,但到底还没彻底踏进娱乐圈,加上祁延不太愿意给言桉弄些乱七八糟的活动晚会应酬。言桉自己也无所谓,她的生活就围绕着两点一线。
片场,家。家,片场。
对,她还要兢兢业业的完成亲吻任务。
但这种事情,只要开始了头一次,后面就没什么了。
终于,到了任务的最后一天。
今天,刚好拍到剧中的吻戏。
这吻戏,是她在戏中的角色,被祁延的角色强吻。
她只要完成惊讶、挣扎、挣扎不开放弃挣扎、享受和他热吻四个步骤就可以。
吻戏来来回回拍了三场,拍到最后,言桉的唇被祁延吻得红肿。
可真正加起来,离五分钟还差最后三十秒!
可恶的三十秒!她可以再拍一次!
但是陆东阳导演满意地过了这场戏……
这场戏过了后,今天两人收工,片场拍其他配角戏份。
祁延要回公司开个会,言桉打算去接孩子们放学,然后一起到结界里,等她的第六颗种子,也就是最后一颗种子发芽。
不过在此之前,得先完成她最后三十秒。
言桉跟着祁延来到停车场,在祁延坐进了车里,杨绅打算上车前,言桉连忙叫道:“杨助理!”
杨绅闻言,转身:“言老师,怎么了吗?”
言桉小跑过去商量,伸出一根手指:“我有点事和祁延说,给我一分钟!就一分钟!”
杨绅了然,停在一旁,恭敬道:“好的。”
言桉道了谢,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祁延正在挽袖子,动作显得漫不经心,见状挑眉:“怎么了?”
言桉一言不发,直接挤进去,挤到他面前,弯腰就要去吻他。
祁延转头避开,面无表情,但语气含着点笑意:“刚刚还没吻够?”
言桉不说话,试图吻了几次,都被他给躲了过去。
她小脸通红,被他的举动气到了:“你躲什么?!”
祁延挑眉:“被非礼我还不能躲了么?”
言桉看了看车外站着的杨绅和女秘书。
她咬牙,直接爬到他身上。
祁延闷吭一声,手下意识护着她,免得她仰面翻下去:“别把我衬衫弄乱了,我一会儿还要开会……”
言桉已经吻了下去。
三十秒过后,她抬起头就要走了。
祁延将人揽住,捏着她的下巴,唇贴着她的唇瓣,笑声低沉:“我总觉得你这几天吻我,好像另有目的。”
言桉眨了眨眼睛,避开了一下,小声道:“才没有。”
“好了,你快去公司开会吧。”言桉从他身上下来,挥挥手,“我去接儿子们了,拜拜。”
“去吧,路上小心。”祁延笑容中带着几分意味不明。
言桉没放在心上,她现在满心满意都是三个小时后即将发芽的第六颗种子。
为了这六颗种子,三年前,她接近祁延,和祁延闪婚。
然后再和祁延离婚,在结界生下它们,调理身体三年,然后又为种子发芽而踏入娱乐圈,和祁延重遇。
一路过来,漫长而又短暂。
而现在,连最后一颗都要发芽了啊。
按照之前的计划,等孩子们都发芽后,她便打算带着它们一起走。找一个风景优美的山谷,然后生活在里面。
就和她之前在修仙世界一样,只是不知为何。再次想到这个计划时,她心里有个地方有些不舒服,涩涩的。
她摇摇头,把这股搞不清楚的异样压下,和五个儿子们一起,踏进了结界。
而此时,祁延正开车往别墅赶回来,杨绅带着祁延的临时任务,深吸了一口气,踏入了会议室。
今天的会议,祁延让他代为组织。
过了一会儿,车在别墅门口暂时停下。
祁延推开车门下车,他走过院子,拾级而上,来到门前。
家里的指纹,已经由言桉的一个指纹,变成了七个。
但祁延没用指纹开锁,他伸出手,轻轻压下门把,门便开了。
他轻手轻脚走进去,门在他后头自动合上。
祁延目标明确的向后院走去,没走几步,他的人若隐若现,然后消失不见。
只是走过院中草地时,草很轻微的动了动,仿佛有风吹过。
这股风,无声无息的进入结界,没有引起任何注意和动静,来到了言桉和孩子们后面,静静的站着,立着,看着。
土坑只剩下最后一个,言桉和五个孩子把土坑围在中间,围成一个圈。
大公鸡喔喔喔的在圈外转了一圈,略过祁延的时候,仿佛穿过空气。然后它不甘寂寞的探着鸡头扑闪着翅膀往里挤。
言檬檬见状,便把大公鸡抱在了怀里,然后盯着那尚未有动静的土坑,静待种子发芽。
母子六人照旧开始猜测。
言檬檬:“这次会是弟弟还是妹妹?”
言酷酷:“应该是妹妹。”
言竹竹:“各有可能,可能性都一样。”
言天椒:“我要一个和赢赢弟弟一样漂亮的妹妹!”
言捕赢凶凶地瞪了言天椒一眼:“那我要一个比天椒哥哥听话的弟弟。”
言桉托着下巴,嘀咕道:“我还是想要铜钱草女儿。”
祁延闻言微微一笑,他也想要个和言桉一样的铜钱草女儿。
天渐渐暗了下来,夕阳挂在天边,晚霞红彤彤的一片,整个世界仿佛一副浓墨重彩的油画。
在众人的期待中,在夕阳温暖的光线下,土坑终于有了动静。
嫩绿色细细的茎叶顶着芽一点点扭了出来。
言桉睁大眼睛,紧张的秉着呼吸。
哇!这茎和她的铜钱草茎很像哎!不会真的是铜钱草吧!
那芽扭到一定高度便不动了,然后在七人一鸡,八双眼睛的注视下,叶片一点点张开。原先包裹着种子的种子皮随着这个动作掉落在地。
大公鸡想去啄,但被言檬檬紧紧抱住了。
在摄像头的记载下,一片嫩绿色的叶片,柔弱而又羞涩的立在了众人面前。
傍晚的风吹过,叶片轻晃。
祁延低下了头,心头微动的看着。这次他第一次参与孩子的发芽过程,在此之前,他从未如此清晰的感受到,生命的出生,是如此让人惊喜,如此美好。
言桉和五个儿子张大了嘴巴,也下意识凑近了一些,并异口同声的数了出来:“一、二、三、四!”
一个叶片上分成了四片,每一片都是爱心的形状。
言桉惊呼:“四叶草?!”
真的是四叶草哎!这也被叫做幸运草!
现在网上很多珠宝首饰,都是相似的形状。不过这和言桉之前见过的那些四叶草又稍微有些不同,反正面前这一片,是她见过最好看的!
言天椒想去碰碰叶子,但被言捕赢和言竹竹一左一右抓住了手:“你别乱动,万一是妹妹呢?”
言天椒于是作罢,问那片四叶草:“你是男孩还是女孩啊?”
话音一落,四叶草微仰着小叶片,朝向言天椒,用软软糯糯的童音回答道:“是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