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头好疼啊……”坂田银时四仰八叉的躺着,抱住枕头痛苦的呻.吟,他本来就乱糟糟的银色天然卷此刻更是蓬乱,因为宿醉的关系整张脸憔悴不已。
已经是早上了,窗外的阳光不算温暖,但也足够明亮,不怕冷的鸟儿停在枝头,正在有一声没一声的鸣叫。
云浮杏子手里拿着一团毛线,对坂田银时哼笑一声:“头疼吗?疼就对了,谁让你昨天晚上喝那么多酒。”
“杏子,这就是人生啦,所谓人生就是不断的重复着把酒喝下去,然后被酒放倒的过程。”
“呦,口齿很清晰嘛。”云浮杏子笑着放下手里的毛线,转而拿起一杯水,高高的举到坂田银时头顶。“我啊,一点也不关心你的废柴人生哲学,只希望你能马上起来,跟我学习织围巾,可以吗?”
坂田银时挣扎着平行挪动,从那杯水的攻击范围里转移出去,躺到另外一边,粗着嗓子说:“阿爹不记得有把你教得这么没礼貌啊,你现在对我真是越来越不恭敬了,给我好好反思一下。”
云浮杏子俯视着坂田银时一滩烂泥的状态,认真的思考了一下,微微点头说:“确实,仔细一想,在彼此相处这一点上,我还有很多不足之处。”
然后,银发的少女就举着水杯跟随坂田银时转移到另外一边,毫不犹豫的对准坂田银时泼了下去。
“比如说,我对你有点太好了。”云浮杏子如此补充道。
“啊啊啊好冰!”坂田银时一跃而起,“怎么会这么冰?”
“这杯水从昨天晚上就已经接好了,特意在门外放了一夜,刚刚才拿进室内,做这一切就是为了把它泼到你身上。啊,仔细一想还真是充满心意呢,有没有很感动?”
“杏子,你这是在消耗我对你所剩无几的父爱,在那完全耗尽之前,给我好好想想怎么挽回啊!”
无论坂田银时放了什么狠话,云浮杏子都不为所动。
最终,坂田银时还是耸拉着一双死鱼眼,乖乖开始跟云浮杏子学习织围巾了。
比较令人欣慰的是,坂田银时并不是一个令人绝望的手工废,在云浮杏子的耐心教导之下很快似模似样的学会了两种最简单的针法。
如果目的只是织出一条围巾就算成功,那么坂田银时接下来只要重复重复再重复的机械编织就行了。
“话说你的小说写得怎么样了?”
“网上连载的那一篇今天就能收尾,然后已经准备好新书的大纲了……怎么突然关心这个?”
“你不在的时候有个一看就是人生败犬的家伙跑过来,想要委托我调查雪晴阳树,我想了半天才想起来,雪晴阳树不就是你吗?”
云浮杏子微微顿住,抬眼看向坂田银时,随后又看向坂田银时手中的针线,目光在那里停驻下来:“具体是怎么回事?”
“阿爹帮你问清楚了,那家伙是你的狂热追求者,非常喜欢你的书,也不知道哪里听说你是个二十五岁爱穿黑衣的女性,之后就通过糟糕的幻想来满足自己空虚的内心,并且自以为只要打听到你的住处,然后持续跟踪和送花就能打动你了。”
云浮杏子微微皱起眉头来。
坂田银时一边机械的穿针引线,一边说:“那种人生败犬啊,就像是路边的狗屎一样令人作呕又难以回避,只要出门就总有可能碰到,然后一不注意就要粘到鞋底上,散发着恶臭跟你去任何地方。”
云浮杏子垂下眼睛:“我知道了,我会提高警惕,保护好自己的,那个人生败犬你有报警吗?”
“没有,但是他后来被芥川给打了一顿,伤的挺重。”
“这样啊……会来找我们要医药费吗?”
“不会,我跟芥川恐吓过他了。”
“那就好。”云浮杏子微微点头,又开始专注于手中的针线,“对了,你现在织的这一条,织好之后再织一条新的吧,实在太差劲了。”
虽然大致是学会了,但坂田银时织围巾的手艺颇有些不堪入目,已经织出来的一段歪歪斜斜的,有的地方织得很密集,有的地方却又无比稀疏。
听了云浮杏子这么一说,坂田银时立即警惕的把这段织好的围巾藏进怀里:“做这种事最重要的是心意,我可是把我的心意全都织进去了,不可以舍弃。”
“所以就你现在织的这一条,你真的好意思送给芥川?不觉得太寒酸了吗?”
“那有什么,剩下的用爱糊弄一下就行了。”
“你就不怕芥川学你吗?今后他就不会再认真钻研厨艺了,只会端给你冷水泡面包,然后用爱糊弄你。”
“这种担心是多余的,芥川距离能用爱去糊弄别人还早得很呢,他现在还只是个会被爱糊弄的小孩子。”
“……啧,还真是令人无法反驳啊。”
云浮杏子有点被说服了,她仔细想了想,决定还是专心织好自己手里的这一条。反正围巾这种东西出门也只会带一条而已,到时候让芥川带她织的,然后把坂田银时织的当做展品放在万事屋里就好。
见云浮杏子不再追究,坂田银时松了口气,又把怀里的那一节围巾拿出来继续编织:“那个啊……那什么,杏子。”
云浮杏子疑惑的看向他。
坂田银时别开眼睛,把目光对到泼了自己一头冰水的水杯上面:“也没什么,就是说、我之前可能太紧张了,有些事情想岔了。”
银发天然卷的男人难得露出了一点有些尴尬又有些羞赧的表情:“之前因为担心杏子什么人都想帮,所以打算抢先一步把垃圾的部分都筛选掉。嘛,但是现在想想果然那样子又累又多余,杏子其实完全能分清楚什么人该帮,什么人该坚决的拒绝。”
“哦。”云浮杏子理解了,“是这样啊,所以你刚才要用那个人生败犬的事情试探我,如果我表现出同情或者想要帮助他的意愿,你今后就会继续不断的把危险人物从我身边隔开,是这样的吧?昨晚你打了太宰也是因为这个吗?”
“那倒没有,我只是早就看他不顺眼了,所以一抓住机会就立刻动手了。”
……咦?果然是因为这样吗?
不过太宰那副招人恨的样子也确实让人觉得揍一顿才能解气。就这一点来说云浮杏子倒是很能理解坂田银时的想法。
“昨天你把对太宰的道歉赖掉了,这个就算了,下不为例哦。”
“是,是。”坂田银时拖着长长的调子应声,任谁都能听出来他只是在敷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