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一头银白短发,穿着一身纯黑色的看不出材质的西装,瞳孔颜色很淡,和他对视上的时候,景詹感觉自己的后脖子有点凉。
他怎么都没想到,这位传说中的boss,竟然长成这样,留个长头发说他是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他都信。
然而男人只是淡淡地看了景詹一眼便收回了视线。
景詹还没来得及对这位传说中的老板点头打招呼什么的,就见对方已经移开了视线。
心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微妙感,景詹一时间找不出缘由,也就没多想。
侧头一看,他这才发现不过一会儿功夫,整个会议现场就已经人满为患。
所有人都已经按部就班地坐在自己位置上,腰板儿挺得一个比一个直,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部队内在开什么严肃的军纪大会。
“系统,咱们的位置怎么在第一排,有点太……显眼了吧?”
而且还是正对着大boss的c位,一个不注意就容易和人家对视上,搞得景詹有点紧张。
系统早在将景詹传送过来时就已经傻了。
它当时只是检测到了座位离他们所在位置的距离长远,根本没注意座位竟然是第一排的正中间。
天知道这个以往按理说应该是主神坐的位子,今天怎么会破天荒地轮到他们来坐。
【宿主淡定,会议空间是不可能出bug的,既然这么安排了,肯定有老板自己的用意在里面的。】
系统也找不出更好的理由,只能语义含糊地回答景詹的问题。
景詹听见系统的解释,放松了下来,觉得这个会场的座位没准是随机安排的。
毕竟他早就从系统口中了解到了,这位传说中的大boss有多懒。
这种懒到宁愿直接创造一个主神出来,都不愿意稍微管管手下的世界和系统的存在,怎么可能会亲自下场一个个的给他们安排座位?
放松下来的景詹背上的肌肉微微松弛了一些,他不经意间一转头,刚好和身边以为长相秀气的年轻青年对视上。
景詹以为这位也是和他一样倒霉被安排在第一排的任务执行者,友好地对他笑了笑,便收回视线转过头去。
秀气青年见状,眼里的趣味更浓了,他没想到自己雷打不动的位子,竟然会有朝一日被一个陌生人给抢了去。
别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老板的会议现场的位置的排列,每年都是按照规律来排的。
规律很简单,无非就是在老板心中权重越大的人,就能坐在离老板越近的位置。
说白了,这所谓的权重,以往都是按照所有人的能力排名来算的。
他是主神,仅次于老板的三千世界的管理者,自然是所有人中的头一份。
因此每次坐在第一排正中的位置也是实至名归。
至于今天这种百年难得一遇的情况,只有两个可能。
要么自己身边这位是新来的主神,要么……就是他们老板给开后门了。
至于这开后门的原因,主神想想就浑身一抖。
算了算了,与其指望比数据还冷血的boss恋爱,还不如老老实实地准备退位让贤,回家养老去。
这次的会议除了第一排位置的变动引发了暗地里的巨大骚动外,其余的内容和以往没什么变化。
无非就是下面人不敢说话,上面主持会议的老板更是沉默是金。
最后台上的男人似乎才察觉到了现场气氛的凝滞一样,看了台下的主神一眼。
主神讪讪地摸了摸鼻子,收起看热闹的心思,起身走到台上,说:“大家还有问题吗?没有问题就散会。”
现场沉默了一瞬,随后有个胆子大的站起来,通过空气中的微型捕捉器将声音清楚地传到每个人的耳中。
“我有问题,我想问的是,今年第一排位置的变动,是否意味着主神即将离任?又或者说我们这些任务执行者,有没有机会参与下一任主神的竞选?”
话音刚落,一直坐在台上没出过声的男人破天荒地将视线投向提问者,声音如玉石相碰般清润缥缈。
“主神离任?我怎么不知道?”
男人那极淡的瞳孔闪过一丝疑惑,将提问者问得哑口无言后,他又转向站在一边的主神:“你要离任了?”
主神尴尬得一批,连连摇头。
虽然他只是在暗中猜测的,但没有证据的事谁也不敢乱说啊。
谁知道这些人竟然这么沉不住气,当着老板的面就问出来了。
这是有多想将他取而代之自己当主神啊。
再说了,真以为主神这么好做吗,是个人就能当的?
这些人未免也太天真了。
“老板,应该是这次的位置变动,才让大家心里有了这种猜测。”
主神极力将话题往位置上引,其实心里也希望他们老板能给个准话。
不然这样下去,肯定还是会人心惶惶,老让那些人惦记着也不是事儿。
男人视线顺着主神的话移到景詹身上,看着他说:“他接了最难的任务,并且已经成功完成了两个小世界的支线任务,让他坐在这里,有什么问题吗?”
此话一出,包括主神在内的众人纷纷闭嘴了。
所谓最难的任务,除了任务积分比别的任务高许多以外,最重要的一点是,这个任务只要完美完成了,任务执行者将会有机会成为他们老板的第一任助手。
这助手的职位听起来挺普通的,但能够每天近距离接触到老板的工作,放在古代那就是皇帝身边的秉笔太监,那权力比当朝丞相还要大几分是肯定的。
权力约等于丞相的主神向景詹投去敬畏的目光,敢接这个任务并且能够成功做完两个小世界的人,已经算得上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景詹听见男人这话愣了下,连忙问系统:“系统,咱们第二个世界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这个他怎么不知道?
系统也是吓了一跳,连忙将屏蔽了的面板调出来,看见第二个世界的任务进度显示完成后,这才颤抖着回答景詹。
【宿主,真的完成了!】
景詹不知道自己不过接了个所谓的最难的任务而已,竟然就能坐在这么重要的位置上。
反正直觉告诉他,系统估计还有什么事情没告诉他,导致现在的他面对这种情况很懵逼。
最后这场会议就这么草草收场了,诺大的会议现场很快就剩下景詹了,景詹心里盘算着回去一定要将系统好好盘问一番,走着走着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等等。”
主神快步追上景詹,看着景詹的眼神就像是在打量什么珍稀动物一样。
“你好,我是零一,负责管理主神空间的主神。”
主神的外表看着分外年轻,清清秀秀的,看起来就像十几岁的少年一样。
景詹面对这位自己名义上的上司,心里还是有些敬的,没想到这位主神竟然意外的好说话,一点都不像他想象中的那种威严深重的样子。
更让他意外的其实还是那位大boss,他根据系统描述脑补出的老板,就是一位典型的宅男技术员,每天不爱说话不爱交际,就只是埋头于数据中。
现在脑子里的形象被颠覆,再加上主神主动叫住他,景詹停下脚步面向主神:“主神好,我叫景詹,今年新来的任务执行者。”
零一有些意外于景詹的礼貌和乖巧,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你知道今天老板为什么让你坐在原属于我的位置上吗?”
景詹不明白这件事那位boss不是已经解释过了吗,怎么还要问一遍。
不过面上景詹却是配合地回答:“是因为我接了最难的任务?”
说到这,景詹忍不住想起当初系统忽悠他接任务时说过的话,什么保证任务很简单,什么只要按照它的步骤做肯定分分钟通关,现在想来系统全篇都在鬼扯。
也就是当初他傻得冒泡才会信了系统的忽悠。
零一点头又摇头:“这个任务难度虽然很高,但难度高积分多的任务多了去了,怎么其他人就没有你这样的机会呢?”
“您说为什么?”
景詹有点不耐烦零一跟他卖关子,他还想赶紧回去看看黑化了的司韶怎么样了呢,再磨蹭下去,只怕回去后事情会更加艰难。
“你的系统没跟你说吗?”
零一见景詹的表情不似作假,本来还秉着和未来同事打好关系的心思上前来跟人搭话,结果好嘛,这个新人什么都没了解就敢接这个任务,也算是厉害了。
“算了,你自己去问你的系统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主神身形瞬间消失在景詹面前,景詹额角青筋一跳,咬牙切齿道:“系统!”
系统一缩,讨好道:“宿主咱们先回去吧,回去后我什么都招。”
景詹冷哼一声,没再说什么,任由系统将他传送回了原来世界。
景詹离开后,一个男人出现在他离开前所在的位置。
男人浅淡的眼神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随后便和一望无际的会议空间一起消失了。
景詹回去后,降落的地点正好是司韶所在疗养院的房间外。
让他惊讶的是,明明他感觉自己没离开多久,再次回来的时候这个世界的时间竟然已经过去了半年了。
【会议空间的时间处于停滞状态,任务世界过去半年算正常的,其他宿主回去后,当前任务世界过去十年百年也都属于正常情况。】
景詹点点头表示明白,回来的路上系统已经跟他招了,景詹心里早就做了准备,因此在得知这个任务的逆天难度以及任务完成后能够当上大boss的助手一事后也还算接受良好。
毕竟在他看来,这两次任务的成功,纯属巧合,也就是他运气好才能刚好完成。
剩下那么多世界,不见得每个都能完成。
所以与其憧憬那机会渺茫的前途,倒不如把握好现在,现在这个世界已经黑化满级的司韶给哄好才是。
景詹本以为司韶还在疗养院复建,可当他推门进去后,发现病房里没人。
“你找谁?”
一个护士看见景詹推门问道。
景詹转过身,皱着眉问:“这里半年前曾经入住过一位病人,叫司韶,他现在人呢?已经出院了吗?”
然而那护士看见景詹后就像见了鬼一样,一脸惊疑地拿出手机对照着看了景詹好几眼,然后脸色掩不住兴奋地安抚着景詹:“原来是您,您稍等,我这就通知一下。”
说着护士很快打了个电话,景詹正一头雾水,结果没过多久就被一队黑衣保镖给“请”了去。
还是蒙着眼睛的那种请。
景詹虽然猜到了司韶这半年里肯定在到处找自己,但是头一回经历这种类似于绑架一样的事情,新奇的同时还是有些愧疚的。
等到他被人带到一间感觉很空旷的房间后,景詹想要伸手摘掉眼罩,结果下一刻却被一只手按住。
景詹眉头微颦,他感觉这人离自己极近,近到像是要将他拥入怀中一样,尤其是通过对方按住自己手的动作来看,这人绝对比自己高。
景詹不太适应离陌生人这么近,他往后退了一步想要离这人远一些。
然而他退一步,那人就进两步,景詹往后退的时候小腿撞到床边,控制不住地往后倒去。
男人也顺势压在景詹身上,呼吸粗重地控制住景詹的双手双腿。
压制着景詹双腿的大腿肌肉异常结实坚硬,景詹忍不住有些心慌,被人以这种姿势压制,让他开始怀疑带走自己的并不是司韶。
“你是谁?我告诉你我可是司氏的总裁夫人,你最好识相的放开我,不然被我老公知道了你就完蛋了。”
“呵。”
一道粗哑低沉的声音在景詹耳边响起,景詹心头一跳,心里刚升起一个猜想,下一刻就得到了证实。
“老公?你真的把我当成了你老公吗?”
话音刚落,下一刻景詹的眼罩被人揭开。
景詹被光刺激得忍不住眯了眯眼,等适应后看见压在自己身上的司韶,有些惊喜道:“你能站起来了?”
司韶没回答他的话,只是眼神沉沉地看着景詹。
“这半年里,你去哪了?”
景詹听着对方这语气,虽然有些生气,但还算平和。
但有了前一次的教训,景詹这回不敢掉以轻心,想着一不做二不休,先混过去再说。
于是他直接凑上前去吻住司韶,趁人怔愣的时候挣脱出双手,勾着人的脖子加深了这个吻。
没有什么是睡一觉解决不了的,如果不行,那就睡两觉。
景詹再次醒来后,房间里光线十分昏暗,他爬起身摸索着开了灯,发现床上并没有司韶的踪迹。
景詹龇牙咧嘴地从床上爬起来,发现这间房并不是他和司韶以前的卧室。
地上全部铺了一层厚厚的地毯不说,就连房间里的家具什么的全部被包了角,看起来就像是防止孩子会不小心撞到家具的尖角一样。
景詹想到之前司韶发了狠的力道以及全程一言不发的样子,心里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他拉开窗帘,发现落地窗巨大的玻璃前面,竟然安了一扇特栅栏一样的防盗网。
景詹心里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他怀着最后一丝希望去开门。
“咔”的一声。
幸好,门没有被人锁上。
只是当他将门拉开始,整个人都裂了。
司韶是没让人将门锁上,但是他让人在门外面装了一道和落地窗前一样的防盗门。
防盗门是那种密码锁,景詹从系统那得知,这种类型的锁,人家一般是用来锁保险柜的。
景詹:“……”
很好。
他现在被当成贵重物品“锁”了起来了。
“系统,帮我检查一下房间里有没有监控设备。”
系统扫描了一圈后,默了。
【宿主确定要知道答案?】
景詹不用猜就知道肯定有,虽然他并没有看到哪里有摄像头。
“你说,司韶安了多少个摄像头。”
【一百二十八个。】
景詹:……靠。
他有点不相信。
景詹以为撑死了二三十个,结果没想到司韶竟然丧心病狂到了这种地步,一百二十八个?他都把摄像头安在哪了?
“系统告诉我位置,我非得给这些东西全拆了不可。”
景詹废了好大的力气从桌子上的闹钟里抠出第三个微型摄像头时,司韶来了。
景詹一看到他下意识腿软,不过想到这家伙将自己锁在这间房间里不说,竟然还安了这么多摄像头监视他,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睡也睡过了,他不求司韶能够宽宏大量一点不跟他计较,起码能多少消消气吧。
结果现在看来,司韶非但一点气没消不说,还按照原定计划将他给关了小黑屋。
总结下来就是,这家伙白.嫖!
“吃饭吧。”
司韶将手中的托盘放在餐桌上,对景詹徒手拆监控的行为视而不见,坐在餐桌旁一边布置着饭菜一边说。
景詹下意识将视线投向司韶的双腿,见那双大长腿安安稳稳地立在地上,眼神柔和了一瞬后立马恢复了怒气。
景詹蹬蹬蹬几步上前,将手中的三个微型摄像头拍在司韶面前。
“你这是什么意思?”
司韶手指拿起其中一个,放在眼前把玩着,微仰着头看着景詹,眼神很深:“你说呢?”
景詹很不适应这样的司韶,但结果是自己做出来的,再不适应也只能自己承受。
一回生二回熟,面对第二次黑化的司韶,景詹有些不能接受,但还是对司韶的行为表示理解。
于是景詹没再跟司韶继续这个话题,坐在司韶对面就要开始吃饭。
司韶却是不放过他,起身将人拉到自己怀里坐下,双臂跟铁一样牢牢箍着景詹,凑在景詹的耳畔问:“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回答了再吃好不好?”
景詹:“……”
这家伙一副商量的语气,但实际上要是他不说的话,景詹相信司韶真的不会让他吃饭。
“我错了,我不该为了那些钱背叛你的。”
司韶却是笑了:“不,你没错,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能理解。”
景詹由于顾忌着司韶的腿,没敢真的坐在他腿上,维持着这种动作有些费劲。
刚想开口让人放开自己,景詹就感觉自己耳朵被人咬了一口。
“嘶。”
景詹疼得往前一缩,可谁知司韶没有松口,本来就疼的耳朵再这么一扯,顿时疼上加疼,疼得景詹眼泪都出来了。
司韶见他哭腔都出来了,松开已经被他咬得泛血丝的耳朵,吻掉景詹脸颊处滑落的眼泪,轻柔道:“哭什么呢?你当时骗我离开我,我都没哭,才这点疼就哭了?娇气。”
景詹这会儿的心情简直了,转过头狠狠咬了一口司韶的嘴唇,这才解了气一般转过身去,理直气壮道:“我饿了,要吃饭。”
司韶抿了抿唇瓣上的牙印,眼里闪过一丝无奈,景詹怎么都不肯说这半年里到底去哪了,不过这也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人已经回来了。
他当初就发过誓,只要被他找到,景詹这辈子都别想离开他身边半步。
景詹想回自己位置上吃饭,但司韶非要让他坐在自己腿上,最后由于景詹的坚持,司韶不得不叫人进来。
“boss。”
人高马大的黑衣保镖站在两人面前,只见司韶冲着对面餐椅说:“把这个扔出去。”
保镖离开后,整张餐桌只剩下司韶屁股底下那把椅子了。
景詹:……很好。
司韶的意思很明显,就是他听也得听,不听也得听。
“你的腿真没事吗?”
景詹虽然不胖,但一个成年男人的体重,压在司韶刚复建不久的腿上,肯定对他的腿不好。
这还是两人重逢后司韶听见景詹第一次问起他的腿。
他眼神很凉,当初要不是因为做这个破手术,景詹也不至于有机会从他眼皮子底下溜走。
“托你的福,现在已经完全康复了,你要是想就着这个体位来一次,我可以满足你。”
景詹无语地给了他一胳膊肘,自顾自地开始吃饭,一点都不想搭理这家伙。
两人吃完饭,司韶不知道有什么事要忙,又离开了。
离开前像是良心发现一样,给了他一个不能联网,但是里面有很多本地小游戏的平板解闷。
至于他的手机,早就在被带来的时候被司韶给没收了。
景詹其实也能猜到司韶心思,就是想让他在这小黑屋里,接触不到外界,每天能说话能见面的只有司韶,这样不仅能够防止他再次消失不见,而且最重要的一点就是,长此以往,他会对司韶产生一种畸形的精神上的依恋。
唉。
景詹将平板扔到一边,倒在床上有些无力。
但更多的还是对司韶的心疼。
将人弄成这个样子,说实话责任都在他身上。
目前看来唯一的办法,就是顺着司韶来。
要是越跟他反抗,反而会越发激起他的怒意,最后两人都会闹得不可开交。
这样的局面是景詹不想见到的。
然而景詹没想到的是,与他一墙之隔的司韶透过监控看见景詹安分的样子,非但没有放心,反而愈发警惕起来,觉得景詹肯定在憋着什么大招,想着从这里逃出去呢。
毕竟只要是个正常人,就没有人愿意被人关着的。
更别说从一进这间房起,除了拆了几个摄像头外,就一点反抗都没表现出来的景詹了。
司韶觉得景詹不可能这么快就认命,在暗地里观察了景詹一星期后,发现人果然呆烦了。
景詹却是是有些烦了。
司韶关着他的房间虽然占地面积挺大的,每天一拉开窗帘还能透过防盗窗看见外面优美的景色。
但不能出去的感觉就是很让人憋屈,并且这份憋屈还会随着时间的增长而成指数型增长。
不过就算景詹呆烦了,他也没有对司韶说过任何放自己出去这类话。
司韶每天也不知道在忙什么,除了一日三餐以及晚上会回来陪他睡觉外,其余时间景詹根本见不到人。
时间久了,景詹突然有一种司韶在养猪的感觉,只能将他养肥了宰着吃了。
“唉……”
景詹叹了不知道多少次气,烦躁地在床上翻来翻去,把自己的头发抓得跟鸡窝一样凌乱不堪。
其实司韶在另一间房间里看着这样的景詹是心疼的,如果不是景詹突然失踪了半年,说什么他都不会这么对待他。
哪次不是景詹受一点委屈,他自己就比景詹还要难受许多?
但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就算再心疼,司韶还是会强迫自己硬下心肠,绝对不能动摇。
不管景詹如何求他让他放他出去,都坚决不能答应!
景詹才没有直接跟司韶说让他放自己出去,毕竟这种话说出去就是触人雷点,除了激化矛盾外没有一点作用。
他选择迂回战略,每天表现出一副改过自新的积极面孔,对司韶温柔体贴要啥给啥,时不时再保证自己再也不会离开司韶巴拉巴拉。
司韶虽然心里一直警惕着,但到底还是耐不住糖衣炮弹的侵蚀。
渐渐的被敌人麻痹了意志,竟然还想着偶尔带景詹出去一趟也不是不行。
不过这个想法一出来就立马被回过神的司韶给掐死在摇篮中了。
司韶给了自己两巴掌让自己清醒过来,他就知道,景詹这样做不过是想让他松口而已。
想都别想。
司韶脸色阴沉,为自己差点掉入敌人的圈套在那生着闷气。
于是当天晚上,景詹如往常一样欢欣鼓舞地扑到司韶身上时,却被人拎着后脖子给提溜开了。
“从现在开始,我们之间保持一米以上的距离。”
司韶表情冷硬到不近人情,说这话的时候看都不看景詹。
景詹不明白这家伙是受了什么刺激了,明明昨天晚上还热情得不像话,怎么今天就变脸了。
吃错药了这是?
“一米?你确定?”
景詹双手抱胸,要他保持一米没毛病,怕就怕某些人最先忍不住。
司韶紧皱着眉头:“确定。”
景詹挑眉:“睡觉也是?”
“是。”
“不那啥了?”
“……不。”
景詹点头,表示明白,同时庆幸道:“这样也好,每天没个节制对身体不好,我刚好可以歇一阵子。”
说实话要不是为了补偿司韶,景詹早就将人踹下床不准他碰自己了,这种日子再过下去他都感觉自己要肾虚了。
所以司韶突然的骚操作也挺好,正合他意。
司韶:“……”
突然感觉好像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
吃饭的时候因为要保持距离,景詹再次拥有了坐椅子的权力。
只是这么些天以来,每天都被司韶抱着吃饭,景詹都已经习惯了,现在突然间自己坐着吃了,竟然一时间还有些不适应。
啧。
果然人都是被养废的。
景詹暗自感叹道,吃完饭晚上睡觉的时候,他十分自觉地离司韶一米远。
幸好床够大,就算两人仍旧盖着一张被子,看起来就跟各自盖着一张被子也没什么两样。
司韶的心顿时更塞了。
糖衣炮弹他不香吗?
为什么他要放着自己媳妇儿不亲热,自作自受地提出这种要求?
不过话是自己说的,这么快就自打自脸太丢人了。
所以尽管已经悔得肠子都青了,司韶还是没吭声,只能侧对着景詹,看着他的背影眼神幽怨。
景詹毫无所察,一开始虽然没有司韶抱着他睡有些不习惯,但没多久一个人也香甜地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司韶那边突然动了,司韶靠近景詹将人搂在怀里,轻轻地叹了口气,语气里又是委屈又是无奈:“你这个小没良心的。”
当初说走就走的是他,说回来就回来的也是他。
结果呢,从头到尾都是他自己在那伤心难过,这家伙该吃吃该喝喝,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好几次让司韶恨得想要饿他几顿。
但最后司韶心里又舍不得真的伤害景詹,就只能在别的方面发狠还回来。
司韶不明白,为什么当初他将司氏的股权给景詹他不要,却偏偏要通过和赵婉合作的方式要股权。
走了之后,更是没见景詹花过账户里的一分钱。
但凡景詹用从司家得来的钱消费了,司韶都能第一时间将人找到并带回来。
但怪就怪在,景詹一分钱没动不说,就像人间蒸发一样不见了。
这半年里司韶除了拼命地复建外,更是不惜血本地全世界找人。
结果永远一样,查无此人。
就在司韶才从国外一个说是见到疑似景詹的人小镇上回来之时,就接到了当初待过的疗养院的电话。
景詹再次出现了。
司韶第一反应是怀疑,怕又像以前一样是假消息。
直到见到照片后才欣喜若狂。
不过这种失而复得后的喜悦司韶藏得死死的,一点都没让景詹察觉出来。
就是因为之前他的喜怒哀乐全部被对方牢牢的掌控在手里,他才会被景詹牵着鼻子走。
才会让景詹仗着他的喜欢就为所欲为说消失就消失。
司韶不想再追究当初的事,他在意的只有一点,就是景詹永远别想再从他身边离开。
两人保持距离后,景詹敏锐地察觉到司韶原本快要软化的态度瞬间冷硬下来。
不过他也不急,既然摸清了司韶心里还有他,那接下来恢复自由不过是时间长短的问题而已。
就像一场拉锯战,谁的耐心好,谁能坚持到最后,谁就是赢家。
景詹让系统给自己找了些锻炼身体的室内运动什么的,每天无聊了就做运动或者做瑜伽。
后来景詹发现冥想更能打发时间,就更偏向于冥想。
再加上房间里有一个书架,上面摆着各种各样的书。
景詹刚进来的时候没心思看书,现在放宽心态后,每天做完运动就是看书。
司韶并没有限制他的饮食,所以看书的时候再配上茶和点心,坐在落地窗旁,忽略掉防盗窗,倒也还算享受。
慢慢的竟然也没了一开始的焦躁烦闷。
甚至到后来景詹还想着这样也好,可以让他安静下来有时间看书学习,何乐而不为。
不过景詹这边过得优哉游哉,另一边的司韶却越发按捺不住。
他不知道景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现在每天面对着景詹只能看不能吃,心里也是苦不堪言。
如果景詹闹着要出去他有无数种方法应对,但景詹不按套路出牌,现在一副要长待在房间里的样子,司韶忍不住开始担心起来。
他怕景詹这样是因为自己将人关久了,心理上出问题了。
尽管司韶曾经阴暗地想过,这种环境下让景詹对自己产生一种离不开的依赖也不错,但实际上他却有些害怕了,要是景詹为此抑郁了精神不正常了,那他做的这一切岂不是再亲手施暴?
于是这一天,司韶终于妥协了,也表明在这场看不见硝烟的战争中,最后还是景詹取得了最后的胜利。
景詹坐在车子后座上,一只手被司韶牢牢拉着,眼睛却是稀奇地看着窗外快速后退的景色。
“奶奶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突然说要见我?”
景詹没想到自己能够恢复自由,最后还是托了司奶奶的福。
他当时听见司韶说要带他去见司奶奶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可是他被关在那个房间里两个月后第一次被允许出门。
而且还是司韶主动的。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司韶退不了,妥协了。
司韶听见景詹的问题,紧了紧手指,将景詹的手握得更牢,像是确认了人不会再离开自己一样,这才说道。
“你回来后奶奶就一直想见你,不过被我拦下了,现在看你这段时间表现还可以,就让你出来见她老人家一面,也算是让她放心。”
景詹偷偷地瞄了一眼司韶的脸色,见他面色还算正常这才放了心。
当初他千叮咛万嘱咐,让司奶奶千万不要告诉司韶这手术是他安排的,为的就是能够在自己消失后,让司韶最大程度地黑化。
不然天知道被司韶知道后,对方会脑补成啥样。
现在看司韶这样,应该是司奶奶帮他保守住了秘密。
等见到司奶奶的时候,景詹愣了下,怎么老人家不过大半年不见,看着竟像好几年没见了。
司奶奶看着就像老了好几岁,景詹回想起司韶这段时间的怪异表现,心里了然,肯定是因为担心司韶,司奶奶才会变成这样。
而司韶又是因为他,尽管因为他的刺激能站起来了,但整个人变得患得患失极没安全感,这一切看在司奶奶眼中怎么能不担心。
“奶奶,对不起,让您担心了。”
司奶奶抓着景詹的手,眼眶湿润地连连点头:“回来就好,以后好好跟司韶过日子,有什么委屈就跟奶奶说,奶奶帮你做主,别再想不开离家出走了啊。”
景詹一边答应着一边看着司韶,保证道:“放心吧奶奶,我回来了就不会再走了。”
一家人一起吃了顿午饭,饭后司奶奶体力不支上去休息了,景詹没在老宅看见别人,拉着司韶散步的时候问他。
“他们人呢?”
“你是说赵婉?”
司韶将景詹的手紧紧地握在手心里,就算手心出汗了也不松开。
景詹腻得难受,但也只是瞪了他一眼就随他去了。
“是,他们今天不在老宅吗?”
“是不在,不止今天,以后也不在了。”
“这话什么意思?”
景詹心理咯噔一下,司韶该不会大义灭亲了吧。
“想多了,”司韶一看景詹那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弹了景詹的脑门一下,这才解释道:“我让他们一家三口都搬去国外定居了,国外环境好人也少,住着肯定比国内舒服。”
景詹默默地看了他一眼,信了他的邪了。
国外这么好,怎么不见你去国外定居啊。
“那司氏……”
“你该不会真的以为司氏靠着司绍祺就能运作下去吧?”
“所以你又把司氏夺回来了?”
想想也是,司绍祺一家都去国外定居了,司氏只能重新让司韶掌权,才能继续经营下去。
“不能叫夺,司氏向来是能者居之,没能力的人让位给有能力的人,这是再合理不过的了。”
景詹懒得搭理他,司韶真是脸皮越来越厚了,不过面上虽然不想理人,景詹的嘴角却悄悄翘起。
司韶跟在景詹后面,看着他欢快的背影,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还有些不确定。
“你不会再离开我了,对吧?”
司韶这话问得小心翼翼,听得景詹心一抽,他停住脚步,转身去看司韶。
待看见司韶那来不及收回的期待眼神后,景詹上前一步将人抱住,叹气道:“之前是我不对,但从今往后,我拿性命担保,绝对、绝对不会再离开你,再离开你我就是狗。
司韶眉眼都随着景詹的保证放松了下来,眼带笑意道:“好,食言的话你就是小狗。”
“说到做到!”
系统:……
【宿主,你是不是把话说得太绝了,一点后路都不给自己留的吗?】
景詹被系统这么一提醒,这才想起这两个世界能够成功,都是靠着他不告而别才完成的。
后面还有那么多的世界,先不说后面世界的任务目标是不是司韶,但如果万一是呢,那他说不准还要用到这种办法。
不过话都说出去了,又不可能收回来。
景詹只能安慰自己,不可能每个世界进行到关键时刻老板都开会吧,哪有那么多的巧合。
所以从概率上来讲可能性不大。
就算运气不好翻车了又怎么样,当狗就当狗吧,反正他只是嘴上说说,又不可能真的变成狗。
察觉到自家宿主耍无赖想法的系统,默默地为任务目标点了根蜡。
【宿主,诚恳建议您flag不要随便立,因为万一实现了那就尴尬了。】
景詹:“……”
作者有话要说:随机掉落的日万君~
明天歇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