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韶一点都没有偷听被人发现的窘态,反而理直气壮道:“有人要撬我墙角,还不准我来打探情况吗?”
景詹想到刚才司夫人的那番话,忍不住问他:“你对这件事怎么看?”
“什么怎么看?”
司韶牵起景詹的手,像是欣赏什么艺术品一样,看着景詹左手无名指上造型简洁大方的戒指,感叹道:“真好看。”
景詹翻了个白眼,这家伙就跟没见过戒指的土包子一样,欣赏完自己的也就算了,最近竟然又瞄上他手上的戒指,有事没事就抓着他的手看。
搞得景詹十分有理由怀疑司韶这是在趁机占他便宜。
景詹抽回手,把左手藏到身后不让看。
“你后妈都密谋着要害你了,你就一点都不担心吗?”
司韶没有可欣赏的东西,就抓住景詹的另一只手,将一整只手都严严实实地握在手心,这才不在意地回答景詹的问题。
“她心怀鬼胎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看她成功过吗?”
景詹一时无言,竟然觉得自己刚才问的都是废话。
“得,你心里有数就行。”
景詹想要再次抽出自己的右手,可这回司韶早有准备,将他的手握得紧紧的,他一点没挣开不说,反而还让察觉到他的意图的司韶握得更紧了。
“放手,大庭广众的你注意点形象。”
司韶不放,反而还给自己的行为找借口道:“我都答应了要喜欢你一点点了,现在就是培养感情的关键步骤,放手了我还怎么喜欢你?”
景詹简直被这番无耻的言论惊呆了,他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占便宜都能占得这么理直气壮的奇葩了。
“再不放手,信不信我亲你?”
景詹没办法,顶着其他人好奇的眼光,只能低声威胁道。
他可是记得之前自己亲一下这人,对方都要害羞老半天的样子。
可谁知可能是因为两人明天就要结婚了,司韶脸皮在短时间内呈几何倍数增长了不少,听见他这番威胁的话,非但不放手,反而还将他的手往自己方向拉了拉,眼神发亮地看着他。
虽然司韶没说话,但意思已经很明了了。
就是在告诉他,你亲,我保证不躲。
景詹被他这番行为弄得双脸一红,有些恼羞成怒:“你够了。”
司韶有些失望,这段时间景詹都没怎么亲近他,每次要不是他主动,两人就连拉个手都费劲。
现在他们证也领了,明天也要办婚礼了,亲近什么的都已经合法了,结果景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对他冷淡了不少。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得到了就不珍惜吗?
司韶想了想觉得不可能,景詹才为了他拒绝了赵婉的要求,肯定是爱他爱到了骨子里,怎么可能真的对他冷淡。
这段时间会这样肯定是因为要筹备结婚的事,累着了,又或者是害羞。
不管什么原因,都不可能是景詹在冷落他的。
这么一想,司韶心情平复下来,松开景詹的手,笑道:“好了,不逗你了。”
景詹不想理他。
鬼才信他刚才的行为是在逗他呢。
分明就是想来真的。
第二天婚礼,景詹一大早就起来,开始做造型一步一步地走婚礼流程。
这个世界虽然同性可婚,但是婚礼流程没有一般的那么复杂,这也是让景詹最满意的一点。
不然一天折腾下来,到了晚上谁还有心思做点其他的事情。
景振国和张雅茹也出席了,只是两人面色憔悴,看起来这段时间为了景书林的事没少操心。
至于原身母亲那边的亲人,因为都在国外,再加上当年原身母亲为了景振国这个渣男和家里断绝了关系,后来去世后更是没了联系,所以今天的婚礼估计就算想办法联系上了,对方也不会来。
这场婚礼来的人很有意思,总结下来就是,该来的没来,不该来的全都来齐了。
其中就包括前些日子在学校纠缠他的卫瑾以及一个相貌清秀面色冷淡的年轻男人。
只见卫瑾身边的年轻男人一见到他们,偏过头和卫瑾说了句什么,然后两人就一起冲他们过来了。
司韶看见卫瑾眉头微皱,握住景詹的手刚想说点什么,那两人就已经来到了他们面前。
“这位就是景詹吧,久仰大名。”
年轻男人停下脚步,先是打量了一番一身雪白西装的景詹,见对方非但没有被这身白压下去,反而更加衬得那张精致漂亮的脸唇红齿白的,看着让人一眼惊艳。
简直比当初他在照片上看到的还要好看许多。
这一认知让林煜心里愈发不爽,不过转念一想对方不过是只能依附男人的菟丝花,论家世和能力,根本和他不在一个层面,想来也只有这张脸能够拿得出手了。
林煜心里平静下来,面上却是一点都没表现出来。
他看向司韶,眼里闪过一丝怜悯,这个当初高高在上的男人,现在竟然沦落到和这种人结婚,也是命运不公。
司韶却是连个眼神都没给他,他看着身边的景詹,见他对卫瑾没有一丝特别的表现,用一种胜利者的眼神看了卫瑾一眼,收回眼神时顺带看见了卫瑾身边的人,在景詹回答之前直接出声询问:“你谁?”
林煜眼睛忍不住瞪大,像是不敢置信这话竟然是从司韶嘴里问出的似的。
他指了指自己:“你不认识我?怎么可能?”
司韶其实是有点眼熟的,但这种自己连名字都不记得的人,早就被他归为无关人等。
对于这类人,他从来都不会花费心力去记忆的。
“我该认识你吗?还有,你的礼仪老师没教过你,和人搭话的时候,最基本的就是自我介绍吗?”
这种指望别人能够认识他的人,要么是真的厉害到无人不知的地步,要么就是自以为是想多了的那种。
现在看来,这人显然是后者。
林煜的脸色这下彻底黑了下来,司韶这是什么意思,当众指责他没有教养吗?
他深吸了口气,压抑住自己的脾气,露出个勉强的笑来。
“司韶,我知道你还记恨林家当年退婚的事。不过这件事都是家里人做主的,我个人的意愿根本不在他们的考虑中。如果这件事让你一直耿耿于怀的话,我愿意向你道歉。”
一边没出声的景詹这下明白了这人是谁了,就是司韶传说中的前未婚夫。
都说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但这种情况在景詹这里,显然是不成立的。
因为司韶一开始连人都没认出来,就算他想吃醋,也根本没有机会。
“原来是这样。”景詹不吃醋是一回事,为自己的男人找回场子却又是另外一回事。
“首先,我老公早就将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了,根本不存在耿耿于怀的问题。其次,我认为不管退婚这件事是不是你自己的主意,这歉该道还是得道,毕竟这是一个因为未婚夫出车祸就忙着退婚的人的基本素养不是?”
林煜被景詹这番话说得脸色一僵,他之所以会这么说,完全是笃定司韶不会真让他道歉的。
毕竟这种话说出来,谁不知道只是客套话,这人当真了又是几个意思。
最关键的是,今天他要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司韶道歉了,明天圈子里还指不定怎么传呢。
说他后悔当初退婚,婚礼现场当众道歉求挽回?
光是想想就让人难以忍受。
“我和司韶说话,你随意插嘴会不会不太好?”
林煜说着,看向司韶,这个男人比两年前更成熟也更吸引人了,如果抛去残疾不说,林煜是绝对不会将这么优秀的男人让给别人的。
司韶不耐烦地扯了扯嘴角,第一次正视自己这个所谓的前未婚夫的脸,冷笑道:“我媳妇的话比我的话管用,林大少爷要是不喜欢听,可以自行离开。
最后一句话算是很文明地让他滚了。
林煜这下脸上彻底挂不住了,他还是第一次被人当众驱赶,他这样身份的人,走到哪不是众星拱月夹道相迎的,没想到在司韶这里,对方竟然还让他滚?
林煜脸色涨红,颇有些恼羞成怒,连连点头:“好,真是好样的,你现在为了这么一个上不台面的人这么对我,我看林家和司家的合作也可以终止了!”
司韶脸色沉了下来,要不是顾忌着这是他和景詹的婚礼,他早就让保镖将人轰出去了。
他眼神如冰锥一般刺向林煜,嘴角勾出一道冷漠的弧度:“和林家的合作半年之前就由司氏提出终止了,只是林家一直拖着没有实行,现在看来,林大少爷已经做好了决定,不错。”
说完,司韶一个眼神都没再给林煜,冷声道:“现在你们可以滚了。”
景詹没去看林煜那副怀疑人生的表情,主动上前推着司韶离开了。
对于这种自取其辱的人,以后还是不要搭理为好,浪费时间不说,还破坏心情。
两人走到一处拐角,一直垮着脸的司韶憋不住了,抬头看向景詹:“我心情不好,你怎么不安慰一下我?”
景詹看着一脸严肃地跟他求安慰的司韶,有点想捂眼。
他有些无语:“人家说的又不是你,你心情不好个什么劲儿?”
该被安慰的是他才对吧?
现在怎么还反过来了?
司韶才不管,之前的仪式上,两人只是蜻蜓点水一般亲了亲,现在好不容易有借口了,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他说你比直接说我还让我难受,你要是不安慰我,我心里一直过不去这道坎,万一最后严重了得个抑郁症什么的,到时候你反而更麻烦了。”
景詹:“……”
什么玩意儿?
作者有话要说:司韶:得了一种要亲亲才能好的抑郁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