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思思原本还有些担心着, 这会儿听见沈寒山的话,立马“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抓着身上人的衬衣领子,开口就是语重心长的一句:“谁让你整天跟个窜天猴似的呀。沈大仙, 人到了年纪就得消停点。你看看你身边的林晨, 袁晟,谁不是和你差不多的年纪,人家个个都知道做遵纪守法好公民,哪像你,天天欲求不满,不是嚷嚷着要弄趴下这个就是喊着要弄趴下那个。”
沈寒山捂着自己的老腰两眼一翻,整个人往吴思思的身上一趴, 脸上显得很不服气:“林晨那臭不要脸的平时太会装模作样我也就不说了。袁晟还他妈好公民?就那长相出门就得被警察叔叔重点关照,典型一破坏社会和谐, 需要强行围剿的老流氓,你拿这傻逼跟我比,吴主任,我可不高兴。”
吴思思感觉到上面那人的重量, 忍不住扭了扭身体从他怀里挣脱出一点,笑着小声念叨:“你别总说人家老袁丑, 我看…他长得其实还是不错的, 有种…有种抽象美, 你不懂。”
沈寒山要能懂袁晟的美,那他估计得是瞎了。
“啧”上一声,抱着怀里的人还想继续说话, 没想车窗忽然被不知打哪儿冒出来的一交警连续敲了两下。
沈寒山这下心里挺不高兴的,抬起头,一脸凶神恶煞地看了来人一眼。
小交警被他这么一看,全身也忍不住一抖,心里犯着怵,心想:这人长得这么年轻,怎么看着像到了更年期似的。
他也就是个刚刚上任的新蛋子,第一次出外场,内心有些热情洋溢得过了头,一脑子为人民服务的高尚情操,走路上见人就笑,吓得路过的那些司机拔腿就跑,好在一踩三轮的大老爷,路过的时候给了一句表扬——“好些日子没见着这么精神的小伙儿了,虽然长得丑了点,但看着实诚,做事踏实。”
这会儿,这位精神的交警同志在街头徘徊了一阵,盯着沈寒山的豪车停在路边老半天,见里面的人没有半点动静,脑中不禁慢慢泛起各种血腥的画面,什么司机突发羊癫疯啊,被情人谋杀啊,被原配吓晕倒啊,反正一茬接一茬的来,都不带停口气的。
怀着为人民服务的理念,这位交警同志终于推了推自己脸上的眼镜,压下内心的紧张,一脸严肃地走上去,很是郑重地敲下了车窗的玻璃。
可没想里头的人压根没事儿,副驾驶上的女的打眼一看,还是一名人——他妈整天追的那破养生节目的主持人。
吴思思抬起头来,有些不好意思的微微一笑。
交警同志被那笑容闪得两眼一黑,只觉全身通电一般的酥麻。
平时电视上的吴思思对于普通群众而言毕竟还是有距离感了点,但这会儿在现实里看见可就不同了,不但距离感没了,连那软绵绵的一笑,都跟花儿开了似的娇滴滴。
轻咳一声,连忙一脸担忧地问:“同同同志,请问你们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帮助,需要困难吗?”
沈寒山看他一眼,觉得自己应该是遇着了傻子。
这条路又不是主干道,平时也没见有几个人走。
再加上这会儿下班高峰早就过了,他的车子往路边一放,一没挡道二不显眼,除了眼前这吃饱了没事儿撑的二百五压根没有谁会注意。
沈寒山摇下车窗,看着外头的人,脸上已经有些不耐烦,“啧”了一声问:“哟,交警同志这话怎么说的,您是准备没有困难也给我们创造点儿困难怎么地?大晚上还来创收,够辛苦的啊。”
小交警脸上神色一紧,连忙扬声回答:“不能这么说,为人民服务也是我们的职责嘛。”
得,感情这厮还觉得这是表扬。
沈寒山都服了这二傻子,面无表情道:“可我们就只是在交流夫妻感情,也没点儿屁事,您能服务啥。”
说完,还从旁边抽出了他平时时时刻刻带着大红本儿,一脸不耐烦地喊:“看好了,合法的夫妻,受国家法律保护的,和那些野鸳鸯不是一路的。”
吴思思觉得实在听不下去,撇着脑袋只能把头往旁边凑,一副恨不得把头埋进地里的模样。
沈寒山却是个臭不要脸的,把人往怀里一搂,还在那一个劲地拍着:“别怕哈大宝宝,沈哥哥在这,不让坏人欺负你。”
交警同志两眼一黑,只觉自己作为一个二十五岁单身大龄男青年受到了无尽的伤害。
摇摇欲坠地离开,望着和自己一起执勤的同事,一时悲从中来,怅然道:“老赵,这一届的人民怎么这么坏呢。”
沈寒山见人离开,索性也坐回了驾驶座。
一边扯着安全带,一边念叨:“你说现在的小伙子,没事儿干光知道打扰人好事,长得跟袁晟似的,说话还捋不直舌头。”
吴思思轻轻拍他一掌,很是正直道:“别胡说,人家比老袁还是要好看一些的。”
也得亏人袁同志不知道这俩公婆背地里这么一本正经地编排他,不然他一准要造反,更不能这么心急火燎的找老秦去。
老秦这会儿才从非洲大草原溜达了一圈回来。
他这些年一个人在国外到处瞎晃悠,端的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神仙日子,坏事虽然不做,好事也不沾。
现下听了袁晟的话才知道杨希知以前怀过自己一个孩子,还给他爹妈给整没了。
挠着头发,一时就跟掉了两块肉似的,抓着眼前人的喊:“你他妈怎么也不给管管啊。”
袁晟觉得自己比窦娥都冤。
揉着自己被老秦抓出半条印子的胳膊,沉声道:“又不是老子怀了你的种,我他妈怎么管!再说了,老子那会儿在部队,想管也管不着啊。最关键的是,你他妈自己下的种,你自己心里没点儿数么!人老沈吃了口神仙肉还知道一直扒拉着不撒手呢,你个傻逼打一炮就跑,谁能管啊!”
就这么着,这位在外面疯惯了的野小子终于也意识到了些什么。
叹着气连夜让袁晟把杨希知的地址给翻了出来。
第二天,用“大导演”耗子的账号发了条微博,意思简单而明确,一边澄清沈寒山的清白,一边也为自己过去犯下的错深刻忏悔。
这事儿后来怎么处理的吴思思不清楚。
沈寒山也忙得很,第二星期接到总公司的消息,火急火燎的就赶瑞士去了。
只是没想原本一个简单的出差,左拖拖右缓缓,竟然一走就是两个多月。
再回来的时候,夏五和林晨都狼狈为奸上了。
吴思思有段时间没见着沈寒山,说不想那一准是假的。
在出口看见他出来,也不顾什么矜持了,跑上去,直接就往人怀里蹿。
沈寒山本来在飞机上还想着等会儿怎么给吴主任一个惊喜呢。
这会儿看见真人,脑子里啥惊喜也不想了,只想一直抱着这妮子不撒手,闻着她身上的味道,只觉脱离了身体两个多月的魂终于回来了。
要不说小别胜新婚呢。
这俩没羞没躁的以前在一块儿的时候就整日腻歪个没完,现在分开一阵再见,看着就跟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黏在对方身上似的。
夏五站在不远处,装模作样地捂着脸,透过指缝看不远处两人抱在一起的模样。
脸上红红的,咧着二傻子一般的笑容。
林晨走过去,打开自己的羊毛风衣,从后面突然把她抱进怀里。
夏五被他吓了一跳,眉头一皱,小胳膊小腿左甩右甩,咋咋呼呼一阵,硬是把林晨弄的跟个拐孩子的人贩子似的。
当天晚上,沈寒山带着吴思思从沈医生那儿吃了饭回来。
还没到家呢,在车上就忍不住把人给办了一次。
吴思思这会儿怀孕快四个月,医生的金口一开,沈寒山就跟刚出栏的猪似的,闻着味儿就撒欢起来。
吴思思被累得不行,脸上的汗把额前的头发都黏在了皮肤上,靠在沈寒山身边,低头蹭了蹭他的脖子,小声地说:“不能再来了。”
车子的后座虽然不窄,但到底躺一个一米八几的汉子有些吃力。
沈寒山于是半撑起身体,低头亲了亲吴思思的脸蛋,双手摸着她的大腿根,笑说:“行啊,下面的嘴不来了不还有白花花的大腿嘛。”
吴思思知道沈寒山肯定还没饱。
脸上一红,手指微微有些颤抖,轻声喊:“那…回去再说…”
沈寒山本来也就是在嘴上跑跑高铁,谁知道吴同志还真答应了。
一时间衣服都不穿了,直接把裤子一套,开着车子就往家里奔,等红灯时碰见俩看着他一脸惊恐的警察,嘴里也没多说什么,心里喊了句“傻逼”,绿灯一起,直接一踩油门冲了出去。
好在第二天是星期六,吴思思没有档。
日上三竿起来,看着身上的各种印子,怎么想都觉得臊得不行。
随便抓了件床边的衣服出去,走到客厅才知道,沈玉薇带着方倩和方婕过来了。
沈玉薇看着吴思思微微一愣,毕竟是过来人,一看就知道她昨儿晚上“受了苦”,有些不好意思地打了声招呼。
倒是方婕那丫头口无遮拦,歪着脑袋,张嘴就问:“小舅妈,你怎么看着一副风吹就倒的样子啊,还有你肩膀上怎么那么多红印子,你过敏了吗?”
沈寒山坐在旁边,差点没把肺给咳出来。
吴思思连话都没法说,低着脑袋就往洗手间里跑。
待了大半个小时,沈寒山终于探着个脑袋进来,小心翼翼地喊了句:“媳妇儿,那俩丫头走啦。”
吴思思没搭理他,还泡在水里面,撇他一眼,不说话。
沈寒山心里多虚啊。
凑过去,跟只被抛弃的狗似的蹲在浴缸外面,张着一双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里面的人,小声喊着:“我错了,我禽兽,我反省。”
吴思思还是不说话,直接站起来。
全身湿漉漉的,居高临下地看着眼前的人。
沈寒山哪里受得了这刺激,看着眼前自家媳妇白花花的肉体,咽了口口水,磕磕巴巴地喊:“吴…吴主任…”
吴思思勾着嘴角,很是娇媚的一笑。
抬起脚往他肚子上一踩,指着自己的胸,轻声道:“老公想要我吗?”
沈寒山愣愣地蹲在地上,下意识地点头,眼睛睁得老大,一个劲地抓着她的脚丫子,真心实意道:“想…想的要死了。”
吴思思于是很满意的咧嘴一笑,抓起旁边的浴巾往身上一批,一脸如沐春风地回答:“是吧,那你就继续想吧。”
说完,直接转身往外走,留下一句:“这一个月,不准碰我!”
沈寒山这才反应过来,抓着吴思思的腿,放声大喊:“青天大老爷啊,我们一心一意为人民的吴主任啊,你可不能这样对我!方婕那厮臭不要脸,但我可是无辜的啊!”
吴思思没搭理他。
把自己的腿往外一抽,很是高风亮节地留下一句:“呸。”
于是,原本一脸春风得意的沈寒山同志,仅仅过了一天的好日子,第二天就又重新回到了解放前。
回到家里,抱着老白日益发胖的身体,两眼含泪,有如一对难兄难弟。
前段时间,老白因为追求一只母猫未遂,整日于晚风中嘶嚎,茶饭不思,夜不能寐,梁主任被其痴情深深感动,于是第二天,就带它去做了绝育。
好在弘杉的公司年会眼看着接近,沈寒山忙着工作的事儿,一时也算是填补了不少内心的空虚感。
吴主任对酒会这类的场合说不上热衷,但也并不讨厌。
她知道自己作为沈寒山的妻子,出席这样的场合是必须习惯的事情,两个人在一起,总归要学着互相迁就和体谅。
提早一个星期定好了特别的晚礼裙,当天将头发随意而柔和的盘起,露出白嫩而细长的脖子,对着旁人微微一笑,优雅而得体。
夏五这天也难得穿了裙子,是林晨陪她买的,红色的短款,看上去俏皮而可爱。
在会场里窜来窜去,一脸兴奋,就像是四处看新鲜的花蝴蝶,到处是她的笑声。
以前和吴思思打过照面的营销部经理还有朱主任今天也在。
营销部经理还是和以前一样艳丽非常。
长袖善舞,逢人只说三分话,眼睛往上一挑,风情万种,也凌厉非常。
朱主任倒是和过去有了些不一样,听说前不久找到生命中的另一半,终于开始放下脸上的坚贞表情,有了些许女人柔情的气质。
不过,柳茗会出现在这个年会倒是吴思思没有想到的事情。
柳茗这会儿挽着自己才升了总经理的丈夫,身后跟着她带来找“金龟婿”的好友秦琪,红唇微微勾起,显得得意极了。
秦琪是混社会的,以前在酒吧和柳茗认识,算是和她最为臭味相投的酒肉朋友之一。
柳茗忙着给秦琪介绍男人,抬头看见台上念着年度优秀员工名字的沈寒山,还有那等在一旁的吴思思时,脸上的笑意突然就僵硬了下来。
吴思思从台上看见柳茗也挺惊讶的。
毕竟,她怎么也没想到柳茗口中那个就要高升经理的未婚夫竟然会是弘杉的人,一时间脸上也忍不住露出一丝诧异的表情来。
沈寒山像是也注意到了她的神情,给优秀员工颁完奖,从台上下来,立马搂着自家媳妇的胳膊,轻声问了句:“咋的媳妇儿,看见哪个妖怪这么惊讶啊?”
然后顺着她的目光看见柳茗,觉得那人怎么看着那么眼熟。
仔细一想,发现那不就是之前想偷老白的臭不要脸嘛,没想到竟然自己公司的员工家属。
轻咳一声道:“那厮可不是好人。”
吴思思有些讶异地问:“你还记得她?”
沈寒山点点头,把那天晚上自己将柳茗踢出车子的事儿说了一遍。
吴思思听完他的话,眼睛猛地就沉了下来。
想了想,脸上突然神秘一笑,招呼来一旁的服务生,轻声说了句:“你看见那个穿绿色裙子的女人了么,个头最高举着红酒杯的那个。你走过去,偷偷告诉她,说沈总喊她去二楼的休息室等她,他有话想跟她说。”
说完,拿出几张毛爷爷头放那人手里。
那服务生在酒店工作多年,自然懂得各种行内规矩。
也不多问,点了点头就直接走了过去。
沈寒山不知道吴思思这是要做什么,皱着眉头问:“媳妇儿我能有什么话跟她说。”
吴思思咧嘴一笑,撒着娇回答:“人家想要玩一下嘛,你就陪陪我好不好。”
沈寒山被她这一嗲,立马放弃原则,点头如蒜道:“不算事儿!媳妇儿想玩什么就是什么!”
吴思思于是笑着拉他的手,两人偷偷的往楼上休息室走。
柳茗得了那服务员的话,本来心里还有些没底。
偷偷走到休息室,等看见坐在窗边上的沈寒山,心里那些个担心也就淡了。
只见他此时一身高定西服,身体微斜地看着手里的杂志,身上的气势强悍而雅痞,灯光打在他笔挺的鼻梁上,落下一点绵长的阴影,整个画面有如电影片段一般精致。
柳茗深吸一口气,走上去问:“沈…沈总,你找我?”
沈寒山抬起头来,看着她脸色一僵,轻咳一声道:“你不记得我了?”
柳茗有些忐忑地回:“记…记得。”
沈寒山于是勾嘴一笑,装模作样道:“我也记得,其实,自从上次见面之后,我就一直记着你。”
柳茗听见他的话,整个心脏都忍不住一滞。
咽了一口口水,干笑道:“沈…沈总不要开我玩笑了。”
沈寒山于是挑了挑眉毛,拿出手里的支票,放在她手上,面无表情道:“咱们都是成年人,有些事我也不想说那么清楚。你要是跟了我,这是你每个月可以得到的报酬。据我所知,你除了李经理,外面应该还有不少男人。我这样的,不会比他们差吧?”
柳茗看着那支票上的数字,只觉脑中开始天人交战。
抬头看见沈寒山那张雕刻一般的脸,虽然他的眼神没有看向自己,但那出众的五官,实在像是一双无形的手,无时不刻不在吸引着她的内心。
深吸一口气,看着他问:“那吴思思呢?”
沈寒山脸上一僵,手里的拳头渐渐握紧,扯着嘴角道:“我们这样的关系当然是私下的。我对你也没有什么要求,只要你能和外面的几个男人断了,李经理那边我并不介意。”
他这话刚说完,只见一个巨大的身影随着一声愤怒的吼声跑了出来:“原来你真的是这样放荡的女人!为什么我以前那么蠢,不相信希知说的话!”
柳茗看着身边突然出现的李经理,还有他身后的吴思思,一时间脑中“嗡”的一声炸开。
知道自己被下了套,回头看着门外喊:“秦琪,秦琪。”
秦琪这会儿带着三个高大的男人赶了进来。
那几个男人是酒店里的保安,其中一个是她过去的相好,这会儿见到个头瘦小的李经理,只是冷笑一声,上前一拳头就把人打倒在了地上。
李经理毕竟有些年纪了,被这么一弄,直接晕倒了过去。
沈寒山看见他们的动作,眯起眼睛,却是笑了出来:“哟,原来还早有准备?怎么的,李夫人,你这是要杀人灭口?胆儿挺肥啊。”
柳茗看着他,一脸冷笑道:“沈总,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们这样做,也的确是被逼无奈。不过,事情也不是不能商量的,咱们可以在这里做个君子协议,就算是为了…”
说完,她直接把眼神看向了旁边的吴思思。
沈寒山原本还怀着点看笑话的心态,这会儿见他们把眼神投向吴思思,特别是那几个男人。
心里的狠劲一下子被勾了起来,直接倾身上去,一拳头就捶向了打头的那个男人。
那男人像是没有想到自己这边三个大男人站着,沈寒山竟然还敢首先挑衅。
愣了一瞬,抬起胳膊就要反击。
可沈寒山这打小被专业训练出来的牲口能是这几个保安能比的么。
直接弯下腰,长腿一扫,先把后面两个男人给猛地绊倒在地上,然后抓着第一个人的肩膀,直接一拳头捶在他的太阳穴上,“咔嚓”一声卸了胳膊,那男人瞬间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喊声。
吴思思有些日子没有见过沈寒山打架,这会儿听见男人的声音心里也忍不住有些发憷。
眼看着沈寒山要将第二个人也打趴在地上,终于小声劝了句:“寒山,差不多就可以…”
她这句话都还没说完。
休息室的前门就被人猛地推开了,只见几个警察站在门口,大声喊着:“不许动!”
沈寒山听见这声音身体微微一僵,偏头看了他们一眼,瞬间抓住吴思思的手,整个人往怀里一抱,拔腿就跑。
两人从后门蹿上了紧急通道。
那俩警察还没见过这样见着警察还敢跑的,还是以这样“碍眼”的方式,“靠”了一声连忙追上去。
沈寒山带着吴思思窜进三楼一个工作人员换衣间,把人放在地上,拿起放得最近的两件衣服,扔过去喊:“媳妇儿,换上。”
吴思思愣愣地点头答应,用这辈子最快的速度换上,发现身上穿的竟然是北城十六中的校服。
低着脑袋,跟在沈寒山身后走出房间,心里即是紧张又是刺激。
沈寒山倒是心大得很。
也不知是坏事儿做多了还是怎么,大摇大摆地带着她走进电梯,一点看不出慌乱的情绪。
两个人一路装模作样地走着,眼看着就要出大厅了,没想刚到门口,一阵脚步忽的就从身后传来,然后一个充满怒意的声音重新响起:“好家伙!在那里!”
沈寒山听见这声音,“啧”了一声,又一次抱起身边的人,念叨着“真他妈阴魂不散”,迈步就往外面的停车场跑。
吴思思被他抱在怀里,只觉心脏紧张到不能呼吸,一直到两人上了车,那俩警察还不肯放弃。
沈寒山于是飞快地发动车子,翻了个白眼,一边开一边摇下窗户,招呼着喊了声:“拜拜了您内。”
态度嚣张而不屑。
一直到车子开出很远,眼看着路边的夜色越来越浓,吴思思才回过神来,哑着嗓子问了句:“怎么办呀老公,我们明天会不会被抓到警察局里去。”
吴思思只有在特别没有安全感或者特别满足的时候才会喊沈寒山老公。
沈寒山于是摸了摸她的脑袋,笑着安慰到:“放心吧媳妇儿,有我在呢,警察那边我会让二叔给打招呼的。”
说完,看见旁边一个看着人气挺火的烧烤店,把车停下来。
抓着吴思思的手,开门说:“行了,晚上都没吃什么东西,今儿咱们也接接地气,撸撸串儿。”
吴思思跟着他下了车,坐在人声鼎沸的烧烤店里。
一脸苦笑地说:“你说你,好好的沈总不去吃五星级酒店的高级料理,穿个校服在这撸串。”
沈寒山脸上却显得挺高兴。
撬开啤酒瓶盖,亲了一口旁边的人,咧嘴笑着说:“只要跟吴主任在一起,穿校服撸串儿也好过山珍海味啊。”
说完,直接招呼服务员过来,张口就开始点菜。
吴思思看着眼前的男人,只觉心里越来越软,像是有着无数的话想要说,却又没有一句能够真的说出来。
最后只是低头笑了一声,见沈寒山点完菜,偷偷起身,亲了他一口。
沈寒山被她弄得一愣,笑着问:“怎么的,吴主任这是突然开窍,了解民间疾苦,识了人间情/欲了?”
吴思思抿嘴一笑,轻声回答:“不知道,就是觉得你现在特别帅。”
沈寒山这臭不要脸的平时皮厚脸大,这会儿竟然还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摸着脸蛋一个劲地念叨:“吴主任,你你要再这样,我可不让你吃东西,直接把你拉小草丛干坏事儿了啊。”
吴思思笑得趴在桌子上,歪着脑袋看着眼前的人,笑意盈盈地喊:“老公,你好帅啊。”
沈寒山“操”了一声,难得生出一股被调戏的羞涩。
拉着凳子靠过去,趴在吴思思身边,两个人穿着校服,那么两眼相对看着,就跟俩同桌的学生似的。
沈寒山快速地亲了身边的“女同学”一下,小声说:“以后只许说我帅知道吗。”
吴思思眨巴眨巴眼睛,故作为难地回答:“为什么呀?”
沈寒山又亲了她一口,义正言辞道:“因为全天下本来就老子最帅啊。”
吴思思见他这么说,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乐滋滋地说:“不要脸,人家帅哥从来都不说自己帅的。”
沈寒山直接捏着她的鼻尖道:“我不一样,我是不一样的烟火,和普通帅哥不一样。”
那送菜的女服务员就那么默默的在两个人身后站了老半天,举着手里的烤鱼,心里可谓半是痛苦半是幸福。
幸福的是自己竟然能在现实里看见这样言情小说似的情侣,痛苦的是这两要是再腻歪不完,她这菜就干脆别上了。
好在吴主任到底还是要识人间烟火的。
感觉肚子饿了,回头看了一眼,发现等在那里的服务员。
忍不住脸上微微一红,拉着身边的人坐起来,小声道:“吃东西了啦,不和你玩了。”
沈寒山浑然不觉害臊,见服务员把菜送上来,嘴里还在那念叨:“吴同学,你不和我玩,班上还有谁敢和你玩,我劝你不要冥顽不灵。”
那服务员手里一抖,心想:妈呀,还是这种霸道总裁的剧情,好他妈刺激哦。
吴思思都服了这厮。
戏隐上来,一时半会儿都压根停不下来。
干脆夹一口菜塞进他嘴里,轻声道:“吃饭,乖”。
半个小时后之后,吴思思终于在沈寒山时不时的骚扰里把饭吃完,拍拍圆滚滚的肚子,觉得心满意足。
这时不远处突然窜出来一群骑着单车的学生,和他们穿着一样的校服。
那打头的看见旁边的吴思思和沈寒山微微一愣,想了想喊:“你们怎么还在这吃啊,快点的,那边演唱会都快开始了!再不去都占不到好位子了!”
吴思思“啊”了一声,刚想告诉他“我们不是学生。”
没想沈寒山那臭不要脸地站起来演得还挺逼真,气沉丹田地喊了声:“这不是我媳妇儿饿了嘛,你们等我会儿的。”
说完直接掏出钱,回头对着那服务员问了句:“那位同志,你们停在那边的单车能不能借我一会儿?我付钱的时候给你们一千的押金。”
那服务员连忙点头答:“当…当然可以啊。”
说完,就带着沈寒山去收银台。
吴思思坐在原地,只觉又是头疼又是好笑。
感觉肩膀被人一拍,抬头一看,发现来人竟然是许久未见的岳清。
岳清比以前的模样要清瘦了许多。
她前些日子得知自己那位念念不忘的初恋男友当年是收了杨慎知的钱才故意回来引她婚内出轨的,一气之下,竟然拿着刀将那人的□□砍了。
虽然这事后来被岳家的父母拿着大把的钱将事情平息下来。
但岳清到底还是变了,以前的她虽然也有些偏激,表面上看着却还是一个阳光的女人。
可此时,她连那虚伪的笑意也已经全然被抹杀去,只剩下一副没有灵魂的皮。
悲观得彻底。
岳清看着一眼那边付着钱的沈寒山,开口问:“你还和寒山在一起?我劝你还是不要对一个男人太死心塌地了,生活这东西烂的很,别把希望都放在一个人身上。”
吴思思以前还会因为她的话而愤恨,但现在她却只会觉得这个女人可怜。
轻声告诉她:“是呀,就是因为生活有时很烂,所以这辈子,我才希望能和一个有意思,能让我笑着老去的人在一起。感情的事我求不得太多,他爱我,我们好好过,我对他死心塌地,也不代表我就一定要失去自己。”
沈寒山结了账出来,看见吴思思站在原地笑着的模样,走过去问:“刚才看你和一个人聊天来着,聊什么这么开心啊?”
吴思思越是越发眯起眼睛笑意更深,抿着嘴回答:“聊你呀。”
沈寒山摸着脑袋,一边把旁边的单车拿出来,抬脚跨坐上去,一边捏着她的脸,不怀好意地问:“笑得这么傻,聊我有啥开心的?”
吴思思于是也自觉坐在了他的后座,抓着他的衣角,靠在他背上,笑着回答:“没什么,我一见你就笑,不行呀?”
沈寒山咧嘴一乐,压根没把这话放在心上。
见那几个等着自己的学生开始往前走,连忙大喊一句,吆喝起来:“行行,媳妇儿说啥都行,好了吴主任,您坐稳了啊,咱们,走咯!”
作者有话要说:正文完结。明天放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