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思盈目光紧紧地盯着宁秋身旁的袋子, 有种想要偷偷窥探的冲动。
但宁秋把袋子放在手边不离身, 李安阳毛手毛脚地去想去摸也被阻止了。
他站在宁秋的座位边嬉皮笑脸, “这么大个袋子,里面装的什么宝贝啊?”
“一幅画,但现在还不可以看,要等晚上才可以。”
李安阳一听,顿时笑了,“你画了什么呀,整的还挺神秘。”
宁秋弯起嘴角,“不告诉你。”
李安阳转头就溜回了怀舟身边。
“舟哥,我就知道嫂子不可能随便弄张纸送给你敷衍了事。”
闻言,怀舟不由将目光转向了台上的宁秋和她身边的礼物袋。
先前就听别人说宁秋画了张贺卡准备送他, 还有人私底下偷偷吐槽她礼物寒酸,连本三十块钱的同学录都不舍得买。
但对于怀舟来说,无论宁秋画了什么,画的怎么样,都无疑是他最期待的礼物。
“别说是副画了, 就是送张废纸老子也给它供起来。”
“校花就是校花,多才多艺啊,还会画画。”李安阳摸摸下巴,“那么大一幅画, 说不定上面画的是你。”
“不过要真画的是你, 那可不能给供起来了哈哈哈哈!”
怀舟面无表情地白了他两眼, 眼神却更添几分期待, 他压下心底的迫不及待,耐心等晚上生日会时宁秋亲自把画送给他。
校运会三点钟就结束了。
全校学生散场后,只留下老师和一班的学生们负责打扫清理看台与观众席。
怀舟没让贺思盈和七班的学生干等,也没撇下宁秋和许清澜等人。
“安阳,你先带其他人去包厢里玩,帮我把人招待好了,我迟会儿过来。”
贺思盈看他选择留下来等宁秋,神色莫名。
“思盈,咱们先走吧,舟哥他们一会儿就来。”李安阳在一旁叫她。
贺思盈抿了抿唇,神色黯淡地跟着李安阳走了,兰湾湾一向热心,倒是主动留了下来要帮宁秋清扫看台。
“你昨天不是摔了腿么,还是歇着吧。”
“就破了几块皮的事,没什么大不了。”兰湾湾笑的灿烂,露出两排整齐洁白的牙齿。
宁秋见她眼神时不时地往许清澜身上飘,心下了然,也笑了笑不再言语。
party活动早就全都安排好了,地点就在离学校二十多分钟车程远的娱。乐城。
宁秋等人到的晚些,进屋的时候已经四点钟了。
一进屋,才发现贺思盈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件衣服那是条当下流行的韩版连衣裙,漂亮又可爱,她配了双圆头小皮鞋,在一屋子穿着校服的学生堆里极为打眼。
贺思盈腼腆地笑道:“我家就住在□□南街对面的小区里,感觉今天有点冷,我就顺便回家换了套衣服。”
阮果闻言,一时无语,小声嘀咕了一句。
“冷还穿裙子,看着不见得比校服暖和啊。”
一中的校服虽然丑,但制作还算良心,质量和价格都过得去。
生日宴会在娱乐会所里举行,总共十来个人,晚饭是小型自助餐的模式,餐点很丰富。
李安阳开了几瓶红酒,在座的只有他和怀舟会喝。
兰湾湾早就饿的不行,很快开启了胡吞海塞模式,倒是阮果神情不大自在。
她和兰湾湾都是第一次来这种高档会所,但却做不到像对方那样没心没肺。
娱。乐城是C市出名的繁华地带,各个娱乐场所也消费极高,别人家卖一块钱的矿泉水到了这边都要卖两块。
阮果以前不曾来过这种装潢华丽的娱乐会所,但也知道来这里来玩的人群非富即贵,消费一次的金额让普通人难以想象。
怀舟看似高调,实际很低调。
往日里在学校,大家都穿着宽大拖沓的校服,在食堂里吃同样的学生餐,并不能对比出什么差距。
甚至由于学习成绩的原因,多数学生面对怀舟时,还会有点淡淡的优越感。
但是猛地一拉近距离和对方接触后,才深切地感受到了平民孩子与富家子弟之间的巨大差距。
阮果忍不住看向宁秋,她很乖很安静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认真地解决餐盘里的食物。
她一点也不挑食,什么离得近就吃什么,不像兰湾湾一样能兴奋地围着餐车绕好几圈。
宁妈妈教过宁秋食不言寝不语,她吃饭的时候也很少说话,更多时候都在笑着听别人说。
宁秋发现阮果一直在看自己,忍不住问道:“果果,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吃东西的样子特别好看。”
阮果嘻嘻一笑,见宁秋神色自然的坦然模样,忽然感觉心里那点拘谨一下子就跟着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李安阳嗓门大,饭桌上叽里呱啦地说个不停,总逗得贺思盈咯咯直笑。
他性子自来熟,很快也就跟宋家辉几个男生打成一片,没两分钟就一口一个哥们儿的叫上了。
怀舟时不时地将目光放在桌子对面的宁秋身上。
来的女生有四个,只有贺思盈挨着李安阳坐下,而宁秋被兰湾湾和阮果一左一右夹在中间,让他想靠近都不能。
本来兰湾湾就爱说话,宁秋又性子静,每每怀舟刚将话题引到宁秋那边,贺思盈就总会将话题带跑。
三番两次下来,怀舟微微皱眉,冷不丁看了贺思盈一眼。
他感觉贺思盈今天殷勤主动的不像话。
虽然对方平常也总有事没事就爱贴上来找话说,但都不像今天这么殷勤。
贺思盈一张鹅蛋脸上笑意盈盈,不经意间撞上怀舟的目光,心中一跳,连忙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察觉到自己刚才的行为有些失态,她尽量收敛情绪,却还是无法压下心中的愕然与惊喜。
先前她换完衣服后来包厢,半路上听见了会所服务生们的交谈。
“不是明天才放假么,怎么今天就不营业了,却还得上班?”
“你没听经理说啊?老总那个儿子在这儿开生日party,今天会所不对外开放。”
贺思盈听的眼皮直跳。
她家就住在娱。乐城南街外的小区,家境也比较优渥,爸爸曾在这个会所开过商业聚会。
她曾经听爸爸提起过,娱。乐城这一区域的设施都是卓瑞集团旗下的,自然也包括这个会所。
那么怀舟的身份不言而喻。
贺思盈早知道怀舟家里有钱,但没想到会这么有钱,整个C市大概找不到比他们家更有钱有势的了。
如今她再看怀舟,依旧觉得不可思议。
一个有钱长得帅还性格叛逆的富二代,是许多女孩子想要征服的对象。不一定是为了钱,而是都想成为对方心中特殊的存在。
这类爱情故事的诱惑是难以抵御的。
很多少女在青春期时都有过类似的幻想,贺思盈亦是如此。
有钱的人张扬,那叫桀骜不驯有个性,没钱的人叛逆,那是耍流氓的小混混,这个世界就是这么真实。
贺思盈知道李安阳家里也很有钱,但却无法与怀舟相比。最重要的是,李安阳长的不如怀舟好看。
她想起怀舟对宁秋的特殊态度,心情忽然充满了紧张和烦躁。
这会儿,足足三层的蛋糕已经被推入包厢。
李安阳拿着蜡烛左右晃荡,“舟哥,先拆礼物还是先点蜡烛啊?”
怀舟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先拆礼物。
他早就已经迫不及待地想看看宁秋送给他的画到底是什么样子了。
一听要拆礼物,兰湾湾率先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了一盒手工饼干,自卖自夸起来。
“生日快乐,这盒抹茶曲奇送给你,保证烤的比外头卖的还好吃!”
怀舟拆了一个又一个礼物盒,阮果送的是三本崭新的五三练习册,许清澜送的是一双价格不菲的篮球鞋,宋家辉的盒子里是一款少年三国志人物手办。
他目光紧盯着装着宁秋画作的袋子,明明已经迫不及待想要拆开,却还是忍住了冲动,先去拆了贺思盈的盒子。
就好像有的人总喜欢把最喜欢吃的食物留到最后再吃,他也要把宁秋的礼物留到最后再拆。
贺思盈的礼物果然是一条纯白的羊毛围巾,她的手艺非常好,围巾织的漂亮极了。
兰湾湾忍不住惊叹了几句,连宋家辉都忍不住夸她手巧贤惠,李安阳更是在一旁吹连环彩虹屁。
“思盈,下次也给我织一条呗,虽然我是夏天过生日,但我冬天可以戴啊。”
虽然被大家轮番夸赞,脸上挂着笑容的贺思盈心中却没有半分欣喜。
她眼睁睁看着怀舟把手伸向最后一个礼物盒,一颗心高高悬起。
自打今天早上看到宁秋带来的礼物袋子时,贺思盈心中就危机感爆棚。
她捏紧袖口看着怀舟将包装纸撕下,几乎比他本人还紧张。
贺思盈猜里面根本不是画,应该是其他令人意想不到的东西。
怀舟已经撕掉了外层蓝色的星星包装纸,礼物盒被放在桌子上。
他深吸一口气,眸光盛满了期待,将盒子轻轻打开。
一张被木画框裱起来的画慢慢呈现在所有人眼前。
高高耸入云霄的电视塔,隐藏在夜幕和星空下的城市与街道,白衫少年望着前方的蛋糕店。
怀舟怔了一下,温柔骤然在眼底漾开。
他认出来了,这是那晚街边的城市夜景。
画作是清新治愈的漫画风,色彩缤纷。
贺思盈看得出宁秋是有绘画功底的,只是这幅画是夜景,整体色调显得有些沉闷昏暗,不能算太杰出。
她大大松了口气,紧张和郁闷尽数散去,心情轻松不已。
原来真的只是副再普通不过的画而已。
就在贺思盈为自己的羊毛围巾在所有礼物中脱颖而出而沾沾自喜时,一直在旁边静默微笑的许清澜突然发出了一声惊奇。
“哎,这纸上怎么有那么多灯珠?还有电池?”
他忍不住靠过来,仔细地观摩起了宁秋的画。
“灯珠?”李安阳好奇地摸了一下,“这灯珠是干嘛用的,难道能发亮?”
怀舟一把拍掉李安阳的手,也摸了摸这幅画,果然感受到了纸面上的凸起。
宁秋笑意盈盈地看着他们,点点头道:“的确能点亮。”
“能亮?这怎么能亮,没看见开关啊?”李安阳微微瞪大眼睛,惊奇地看着宁秋。
宁秋抬手关了包厢里的灯,房间陷入一片昏暗,只有点歌的大荧幕还亮着昏暗的光。
她走上前来坐到怀舟身侧,拿出盒子里被遗忘的导电笔递给他。
“来,你拿着笔,我告诉你怎么把它点亮。”
昏暗的视线中,宁秋身上的香味幽幽萦绕在鼻尖,怀舟心底漏了一拍,配合地接过了那只导电笔。
“你在我手指划过的地方画一条线。”
她温声说着,纤细白皙的指尖从画作上轻轻划过,怀舟握着导电笔的手紧追其后,笔尖与宁秋的指尖贴的紧紧的。
就像是魔法一样,在怀舟笔尖走过的地方,画作上的街灯忽然一下子亮了起来。
看见这一幕,怀舟瞳孔微缩,握着笔的手都跟着抖动了一下。
“卧槽?”
李安阳瞪大眼睛,高声叫了起来。
下一秒,画作上越来越多的灯珠一颗颗亮起。
先是暖光的街灯,再是城市的万家灯火,然后是五光十色的电视塔,最后是繁星点点的夜空。
画还是那副画,色调沉郁。
可当所有灯珠亮起的一刹那,整幅画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仿佛一座笼罩在暗沉夜幕下的城市从沉眠中醒来,梦幻的灯光温柔到令人沉醉。
怀舟怔怔地看着这副画,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李安阳没说话,整个房间中,所有人都看着这副神奇的画魔法般地亮了起来,一时失声。
昏暗的房间中,只有亮起来的夜城绚烂夺目。
宁秋知道当画被点亮的时候,美得有多么令人窒息,她当时也是这个反应。
她伸出手指,轻轻将立体折叠的蛋糕桌推起,快欢悦耳的生日铃音在房间中飘荡起来。
画中,少年的笑脸也被暖黄的街灯照亮,朦胧柔和的光芒让表情更贴几分温柔。
“怀舟,生日快乐,祝你每一天都能开开心心。”
她轻声说着,在音乐铃声的伴奏下,素来冷清平淡的声音似乎也温柔了几分。
怀舟微微收紧捏着导电笔的右手。
当宁秋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时,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忘记了呼吸。
心底埋藏已久的情绪在这一刻忽然爆发,夹杂着酸涩的欣愉如潮水般层层涌来,几乎淹没大脑吞噬掉所有的理智。
怀舟缓缓转头,看向宁秋的脸。
昏暗的房间下,她被灯光照亮的眼中盛满了被笑意搅碎的星辉。
当他亲手点亮画作的那一刻,当他看见宁秋双眸的那一刻。
他知道,自己这辈子都完了。
少女是朵生长在陡峭悬崖边的花,他看不见脚下的深渊万丈,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朝上攀爬。
他被她柔软的枝蔓紧紧缠住,这辈子永远都无法再挣脱,而他心甘情愿沉沦其中。
宁秋的祝福话语响起后,失神的人终于慢慢回过了神。
许清澜猛然抬起头,这一刻,他看向宁秋的眼神目光灼灼,盛满惊奇和探索的欲望。
“啊啊啊啊!!!”
最先尖叫出来的不是兰湾湾,而是阮果。
“秋秋!你是怎么做到的,呜呜呜我也好像要一副会发光的画,下次生日也给我画一副好不好!”
阮果是最抵抗不了浪漫诱惑的人,在一旁激动到连尖叫声都变成鬼哭狼嚎。
宁秋笑着点了点头,“好。”
“卧槽卧槽!嫂子……呸呸,宁秋!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我没产生幻觉吧?”
李安阳一个激动,不小心把私下对宁秋的称呼喊了出来,幸而阮果的尖叫和撒娇声太大,宁秋没有听见。
但离他最近的贺思盈却是听见了的。
听见“嫂子”两个字从李安阳口中蹦出来,她回过神来后,脸色灰败,说不出半个字来。
从怀舟的反应中,她已经得到了答案。
不论宁秋心机深还是浅,她都输得彻彻底底。
怀舟抱着画不松手,迟迟说不出一句话来。
兰湾湾激动地凑到了宁秋身边,缠着她问这是如何做到的。
宁秋冲她微微一笑,温声解释了起来。
“原理很简单,都是物理课上学过的内容,有了材料和工具,你们在家也可以做。”
许清澜久久后才收回了目光,微笑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原理很简单,可有心的人难寻。
怀舟感觉自己仿佛身处云里雾里,连自己是怎么带上生日纸冠,又怎么吹灭蜡烛的都不知道。
他只记得自己太开心,忍不住喝了好多好多酒。
如果不是包厢里有那么多人在,他想自己也许早就忍不住发疯到把她按在沙发上亲了。
宁秋小口小口地吃蛋糕,听着兰湾湾她们拿着话筒纵情唱歌。
许清澜笑着把话筒递给她,宁秋微红着脸摇了摇头。
“我唱歌跑调。”
宁秋学过舞蹈学过绘画,什么都出色唯独没学过唱歌,她的声音非常好听,可唱起歌来天生五音不全。
“宁秋,来一首呗,我们教你啊。”李安阳把话筒塞进她手里,嬉皮笑脸。
宁秋被赶鸭子上架,没有拒绝。
不知谁点了手朴树的生如夏花,正好她听过,便硬着头皮唱了起来。
她刚唱了两句,宋家辉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引得宁秋的脸色更红。
阮果却笑着鼓劲道:“秋秋,你绝对是我听过的唱歌跑调的人里最好听的。”
怀舟已经喝醉了,宁秋注意到他双颊发红,眼神迷离又炙热,却还保留着几分清醒。
李安阳在一旁跟宁秋合唱,他一把抢过了对方的话题,声音低沉沙哑地唱起来。
这是一首轻柔低缓的抒情歌,宁秋第一次知道,原来他唱起歌来这么好听。
“也不知在黑暗中究竟沉睡了多久,也不知要有多难才能睁开双眼…”
“我从远方赶来,恰巧你们也在…”
“痴迷流连人间,我为她而狂野…”
到后面,已经只剩下怀舟一个人唱着令人沉醉的歌声。
唱完之后,他摇摇晃晃地跌坐在沙发上,已经醉到快神志不清了。
蛋糕大混战是什么时候打起来的并不知道,只是安安静静缩在角落里偷笑的乖宝宝宁秋也没能幸免。
一开始没人敢“欺负”宁秋,但怀舟大概真的是醉的太厉害了,竟率先对宁秋发起了攻势。
她躲在沙发角落里被少年不轻不重地捏住了下巴,鼻尖和脸蛋上都涂了个大花脸。
许清澜最惨,李安阳铁了心要作弄他,抹的他哪哪都是,形象尽失。
八点多钟走出会所的时候,每个人都满身奶油味,怀爷爷派来的车子和司机把烂醉的怀舟给带了回去。
他收到的礼物都被放在车内,唯独抱着放有宁秋画作的盒子死活不肯撒手。
司机没辙,只好任由他抱着盒子没形象地瘫在后面。
李安阳住的跟他近,两人又是发小,直接搭了个顺风车。
一路上,醉的不清的怀舟像疯了一样,抱着盒子不听傻笑。
他笑着笑着,虽未落泪,声音却有几分哽咽。
李安阳清楚地看见,怀舟眸中闪着点点水光,似欢愉,似酸楚。
李安阳微叹了口气。
宁秋虽然漂亮,可却像朵开在云端的花,远在天边无法触及。
宁秋这样的女孩子,他欣赏对方的美,却不会试图去触碰。
因为不自量力的话,早晚摔的粉身碎骨。
他实在是不明白怀舟怎么就跟被对方吸走了魂一样。
今天看见那副画以后,李安阳大约能够理解怀舟为何执着至此了。
他很久没看见对方如此失态了。
当满身奶油和酒气的怀舟被送回家里后,怀爷爷忍不住抖了抖嘴角。
“这是哪个垃圾堆里捡回来的娃儿,一个人住在外面就把自己搞成这副德行?”
他见怀舟抱着一个盒子,好奇地伸手要去拿,怀舟虽然醉的晕晕乎乎,却仍然守着画,谁也不让碰。
他凶巴巴地望着怀爷爷,脸上带着几分警告的意味。
“哎呦哎呦,还凶起我这个老头子来了。”
“什么宝贝啊,舟啊……给爷爷看看呗。”
他不给,怀爷爷偏要去抢他的盒子,瘫坐在沙发上的怀舟立刻炸毛似的坐了起来。
怀爷爷指着他和老伴打趣,“啧啧,瞧你孙子,这凶的跟头狼崽子似的。”
仿佛他手里抱着的是块肉骨头,谁碰了骨肉他就会嗷呜嗷呜叫唤起来。
见怀舟醉的实在太厉害,怀爷爷也不逗他了,直接任由他睡在了沙发上,丢了张毯子给他。
沙发上,怀舟早已抱着盒子沉沉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