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繁靠在床上,一头侧过去, 不再看简居宁, 她的小腿搁在简居宁的膝盖上, 他正在给她按摩。
外面的雨已经停了,风还在呼呼地刮着。
她低着头, 觉得十分羞耻,真是太不争气了, 明明都水到渠成了,怎么腿就抽筋了呢。
蜡烛一直吐着火信子, 甄繁用眼角的余光去撇简居宁,她现在不好意思正眼看他。他的衬衫扣子又系上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力气, 竟然把他衬衫上的扣子给揪掉了一颗, 还有一颗就要掉不掉的样子,他又没带换洗衣服, 明天怎么穿着这个见她的父母。
“现在好一点了吗?”简居宁把她的小腿放在他的膝盖上,颇富节奏地揉捏着,不带任何情|欲成分, 跟刚才他那双手做的截然不同。
他是通过他的手知道她这几年过的日子的, 她整个人都是软的, 有一种包容天地的弹性, 当然是不常锻炼的, 一点力量感也无, 当他压在她身上的时候, 她与弹簧床彷佛是一体的,随时供他陷进去,估计她也不怎么晒太阳,靠吃外卖和快餐食品过活,她不精致,甚至谈不上生活,只是活着,赚钱是她的主要目标,养家的同时让自己看起来很光鲜,其实内里一团糟。
等甄繁点了好几次头之后,简居宁把她的腿重又搁到了床上。
“我睡不着。”
五分钟后,这间卧室里传来一阵阵的呻|吟声。
当甄繁说她睡不着的时候,简居宁提议要给她按按脚上的穴位。
她的脚被放在简居宁的胸口前,他的手指在她的脚上很知轻重地按着。
开始她被按得很痒,渐渐地她便笑不出来了。
甄繁忍不住叹息了一声,他的大拇指此时正压在她的脚心,他触到了她的一个敏感位置,她也是第一次才发现原来只是触碰,便能让她感到快|感,他手指上的茧子加重了这种酥麻感,他每个手指都有茧子,那并不是一双养尊处优的手。她虽然知道简居宁会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但绝想不到他还会按脚,不过他学习能力很强,让别人按了几次学会了也不稀奇。
“疼吗?”
“还好。”
“那我再用点劲儿?”
他按压得越来越有力道,那股快感一直从脚延申到发梢,直愣愣钻到了她的骨头缝里,她不禁呻|吟出声来,,她是一个对触觉很敏感的人,无论是疼痛还是别的,但她又不好意思叫出来,只能咬牙,但那些声音还是从她嘴里流了出来。
简居宁被她这要叫不叫的劲儿折磨得快要疯了,但他面上还是笑着,“重么?那我轻点儿。”
“不算重。”
“你要想叫就叫出来,这房间没这么不隔音吧。”
甄繁不得不承认,那股因为羞愧而躲避的**又回来了,被他的手指给勾回来了,她的脸色有些发红,连脚趾都蜷缩起来。
“差不多了,不用按了。”
“你困了吗?”
“你给别人按过吗?”
“你是第一个。”
甄繁从这句话里获得了些许满足。
“你现在有喜欢的女孩子吗?如果有的话,我愿意同你离婚让你自由。”甄繁尽量表现得十分善解人意,她知道他没有,他如果有的话,绝对不会同她结婚。
她睁着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瞧着简居宁,比她编的那些电视剧里的女主角都要显得无辜。
“如果没有的话,我希望我们能继续下去。当然如果你想离婚,我也不会拦着你。”说完她低下了头,这是他唯一的机会,如果他一定要离婚,她便会放过他。但她赌他不会,任何懂廉耻的男人都不会和刚才差点儿发生关系的女人马上说分手。
果然他回避了这个话题,“早点儿睡吧,再睡三四个小时,天就要亮了。”
她不想去谈他过去讲的那个轻浮的谎言,那样没意义,当他把她的脚从膝盖放到床上的时候,她开了口,“一起睡吧。”
见他不回答,她笑着同他说,“我现在不会对你做什么的。”她伸伸双手,“我这样,也做不了什么。”
躺在床上,甄繁像个八爪鱼似的把简居宁给抱住了,像抱柜子里那只年老色衰的熊一样,“放心,不要害怕我甩不脱。你知道,得不到的总是最好的,等咱俩完完全全溷熟了,你要走,我肯定不拦着你。你得给我个熟悉你的时间。在此期间,我会尽力满足你的。”说完,她冲着外面漆黑一片的夜晚微笑,简居宁背对着她,自然没看见她的笑。
甄繁并没像她说的那样什么都不做,她去吻他露出来的皮肤,手指伸到他衬衫里去,他回过头来吻她,然后两个人便重又滚到了一起。
不过到底没做到最后,她买的尺寸不对,她去的那个小超市里只有中号。
简居宁早上醒来的时候,一眼便瞧见甄繁正坐在沙发上给他补扣子,她左手用拇指和食指将衬衫的扣子套了个圈,右手拿着针线,笨拙地补着,眉头皱起来,看起来正在为着那个扣眼为难。
甄繁从小就是个积极分担家务的好孩子,不过她大多做的是扫地擦桌子刷碗这类的事情,像做饭缝缝补补这种细致的家务活她是不会做的,她自幼就没做主妇的天赋。
她又换上了衬衫长裤,头发绑了起来,不过绑得并不怎么好,前额还散乱着碎发,她埋着头在露出一截白脖子,看着比实际年龄要小一些。
他想起好几年前的某个清晨她好像也是这个样子,他开车把她送到学校门口,那天起晚了,她早上八点有课,下了车便撒开了腿往前跑,等他要进车里的时候,她勐然转过身冲她挥手,没等他回应,她又一熘烟跑不见了。那时候的她还是个健康的女孩子,为了展示自己很有活力,一步迈两个台阶。
直到甄繁把扣子缀上,她才发现简居宁在看她,她把衬衫拿起来看,扣子好像缀歪了。为了缝这个扣子,她差不多已经花费了一个小时的时间,那颗掉了的扣子她找了好久也没找到,于是她便开始翻自己的柜子里,到后来终于发现她有件衣服和掉的那颗差不多,当然细看也是很有些区别的。
她拆了自己衣服上的扣子,补在简居宁的衬衫上,本以为不会有什么问题,结果打眼一看,不仅扣子长得不一样,还缝歪了。
她冲着简居宁不好意思地笑笑,“再等会儿。”
“这种粗活儿还是我自己来吧。”简居宁虽然成长环境要比甄繁优越得多,但他12岁便去了英国,读的是寄宿制学校,他的自理能力比甄繁要强得多。
他很快就缝上了那颗扣子,比甄繁缝的好多了,不过衬衫在甄繁的努力下已经皱得不成样子。
“能不能麻烦你帮我熨一下,我这样子出去不是特别方便,当然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他除了衬衫外,还有一件亚麻西装,但单穿看着很奇怪。
此时天已经亮了,甄繁从黑夜里借来的那点蛮力和勇气已经消失殆尽,她看着简居宁赤着上半身,不由得把眼睛放到了别处,“这点儿小事儿何必这么客气。”
简居宁对此并无信心,他怕自己的衬衫被烫了洞,更怕甄繁自己把手烫伤了,他实在不相信她的操作能力。
不过甄繁也并没那么笨。
简居宁穿着甄繁给他熨烫的衬衫坐在客厅的餐桌前吃饭,老甄的早饭很是丰盛,不过甄繁眼里只有焦黄的门钉肉饼。
“不用急,肉饼我给你放保温盒里了,一会儿你带走。”
吃饭的时候有人敲门,是邻居的儿子小郑,前些日子邻居在门口晕倒了,还是老甄打的1 20并采取了急救措施。
为了感激老甄,邻居儿子在这个早晨送来了好几筐时令的水果。小郑这几年做建材生意发了财,买了别墅,可老两口就是不愿意去住,他时常跑这里,买的别墅反而空了。
小郑是甄繁的初中同学,看见她便自来熟道“甄繁,今年的同学聚会你又没去。咱们得有六年没见了。”
甄繁笑笑,“有那么久么?”
甄繁关于这个同学最深的记忆是他给自己起的外号——双排扣,她是在初中毕业时才知道的这个外号,她用了一个礼拜才搞懂了外号的意思,那是在调侃她平胸,她知道的时候身体已经再次发育了,不过那并不能抵挡她内心深处的不适。
于是这位漂亮的老同学便在甄繁的心里逐渐丑陋出来。
但小郑完全没有看出甄繁对他的不满,他对着简居宁说道,“这是妹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