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赛结束时已是下午四点, 温以征也在现场, 南珈上台领奖下来,温以征便带她去吃饭,因着是周六,部队里没课, 明天下午赶回去也来得及。
从餐厅里出来,南珈本打算回江以眠那儿,可温以征在吃饭的时候就买好了电影票, 说是:“你在部队够辛苦了, 还得代表公司来比赛,就当做是放松,好好听我的安排。”
南珈能说什么呢,只有跟着去了。
电影是最近新上架的,搞笑片, 爆米花可乐温以征都买齐, 全给了南珈,他不吃这些。
找到中间位置坐下,电影还有几分钟才开始放映。
南珈摸出手机来想看看,可惜昨晚忘记充电,都已经自动关机了, 就又放回包里。
“要给姜御丞打电话?”温以征突然问她。
南珈小惊,“嗯,觉得他有给我发消息。”
“用我的。”温以征掏出自己的递给她。
南珈没拿,笑着说:“不用了, 他今天有训练,估计也没时间玩手机,一会儿回去我再打。”
“也行,都听你的意思,”温以征说,把手机揣回去,沉吟片刻,“上次在画展,你那时候就跟他和好了么?”
南珈微微一顿,点了点头:“嗯。”
荧幕上开始出现电影片头的画面,周围也陆陆续续坐满了人。
问了这一句后,温以征看着她没再说话,转而眼神静谧地望向前方,南珈便也安静地坐着等待电影播映。
......
这边,姜御丞到郢城的时候,天色已尽黑,街道华灯初上,车水马龙,一派欣欣繁荣的都市景象。
开车在半路时,他打南珈电话关机,比赛结束后南珈应该会回江以眠那儿,就打给南北墨要江以眠的号码,想问人在那儿没有。
当时尹小枫在南北墨身边,便把南珈今晚的行程说了出来,姜御丞一听见温以征也在,他还没不爽呢,俩人忽然莫名其妙就生气了,听电话那端的俩人闹了几秒钟,原因是尹小枫瞒着南北墨给温以征发消息,姜御丞笑南北墨无理取闹,又忙顾着灭自家的火,便给挂掉了电话。
车停在路边,姜御丞一下来就直接往电影院走,根据尹小枫给的信息,南珈那一场已经开始有个把小时,还得再有一个小时才能结束,怕跟南珈错过,姜御丞就在电影院门口等。
站得累了,姜御丞在外面找个能坐的地方,把肩章臂章那些摘下来放进衣兜里,取了支烟含在嘴边,乌黑修长的眉轻拧着,清冽的眸子里黑沉沉的,似在想事情。
坐了好一会儿,手机忽然震动,姜御丞忙拿出来瞧,点开微信,却是霍楠。
“姜营长,昨天还信誓旦旦说不来呢,怎么,今儿我爸就收到关于你的文件了,打脸不?”
想到下午程立铭说的那些话,姜御丞便回:“别跟我提这事儿,先把你和程立铭的关系处理干净了再来和我说,免得我老当枪靶子。”
霍楠:“怎么了突然火大?”
姜御丞:“你自己去问程立铭。”
不再回复,关掉微信,姜御丞专心抽烟。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从电影院里走出来的人变多起来,估计应该差不多结束了,姜御丞掐了烟,起身走过去。
一身利落挺硬的作训服,帽檐下的那张脸于黯淡的光影下,轮廓愈发隽深,线条分明,眼眸跟淬了冰似的,整个人直直硬气地立在那儿,严谨又冷峻,引得路过的小姑娘不免多瞧了好几眼。
人往外走了好几拨,姜御丞才看见南珈和温以征慢慢从里面走出来,有说有笑的。
不知温以征同南珈讲了什么,南珈的视线往这边扫来,就发现了姜御丞,虽然让她震惊又惊喜,但一想到今早在车里听蒋明志说的那些,南珈心里就莫名有点儿不舒坦,不明是在跟自己置气还是姜御丞。
两个人的目光撞上好几秒,南珈都没动静,脚步迈得慢慢的。
温以征看出这两人之间的气氛不太对劲,觉得自己不好再留,就对南珈说:“既然人来了,我就先离开了。”
“哎以征哥......”
没等南珈说话,温以征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转身就走了。
南珈暗暗叹息,把手里的爆米花桶和可乐丢进垃圾桶里,这才朝姜御丞走过来。
“你怎么突然来了?”想想还是问一下吧。
姜御丞也不管周围有没有别人,抱住南珈就深深吻了一吻,还上嘴咬,南珈本来气郁,被他这么一弄,顿时就什么气都没了。
“先别亲,我害羞啊。”
南珈推开他,头埋得低低的,眼睛偷偷瞅周边,被看见了,连忙把他拉到没人的角落里。
“还在生我的气?”姜御丞没撒手,搂着她的腰贴着自己。
南珈惊奇,手指在他胸前的衣服上点啊点,“你知道?”
“你这个人藏不住,什么都写在脸上了,”姜御丞柔情地把玩着她的头发,“但是我还得解释一下。”
南珈点了点头,“嗯,你说,我听着。”
“先回家。”
姜御丞忽然一把将她打横抱离地,南珈惊呼一声,慌张地圈住姜御丞的脖子,姜御丞偏头一笑,“回去慢慢解释。”
到丽源小区。
刚进家门,鞋子都没换,南珈就被按在了门板上,姜御丞一边摘掉军帽和把她的包放在鞋柜上,吻也一边落下来,长腿逼近,南珈跟他的身体紧紧贴在了一起。
起初只是唇瓣的轻柔摩擦,随着唇舌的深入,他张口便咬住南珈,漆黑深沉的眼眸暗不见底,带着熊熊烈火,似要将她拆进骨子里揉捏那般。
南珈开始觉得喘气困难起来,两只手贴着他的胸口,抓紧了他的衣服,因为穿着高跟鞋,南珈被他咬得浑身颤栗难捱,腿就软了,后跟一拐,人就被他如烙铁般灼热的手掌给扶上来,又更加强力地压制着南珈。
身后是冰凉的门板,南珈犹如身置冰山火海之中,被他压得快要透不过气的时候,南珈忽觉腰间一紧,就被他提着抱了起来,南珈双脚悬空,吊着好难受,只好顺势夹住他瘦窄的腰。
感觉到好像有哪里不对,南珈羞着脸低头不看他。
姜御丞悠悠翘起那双细长的桃花眼尾,眼里颇具深意,抱她去客厅宽软的沙发上。
南珈被小心放置,腿还挂在他腰上,南珈赶紧把腿收回来往后缩,却不料姜御丞抓住她白皙的脚踝,人也跟着倾过来,一俯身,就被他严严实实地压着。
见他想接着吻,南珈连忙抵住他硬邦邦的胸膛,“你跟霍楠,真的像蒋参谋说的那样吗?”
“你和温以征呢?”姜御丞反问她,手覆上她的手背,温暖又带着一层薄薄的细茧,磨得她心头发软,手的力度便小了,姜御丞趁机而入,两张脸挨得近近的,姜御丞有一下没一下地在她唇侧吻着,“我不信他对你没意思。”
“那你的意思是这三年里我跟他谈过?”南珈有些恼,用力掐了他肩侧一下。
南珈力气小,这点疼完全可以忽略不计,姜御丞用指腹抚了抚南珈的眼角,柔情似水地望着她,“那同样是三年,如果我告诉你我跟霍楠谈过,你会是什么想法?”
南珈怔楞,迟迟没说话。
这三年以来,温以征确实事无巨细地照顾着她,一开始她以为只是邻家大哥哥那样的照顾,直到后来温以征跟她表白,她才知道其中原因,不过她当时就明确拒绝过了,还尴尬过一段时间,但之后温以征再没提起这件事,她也就同温以征像之前那样相处。
姜御丞把她捞起来坐着,揽她入怀里,捧着她的脑袋认真又动情地解释:“我跟霍楠只是战友,蒋叔应该是误会了什么,而且霍楠有程立铭,他俩认识那么多年,程立铭一直守着她,早晚都会修成正果,根本没我什么事。”
“南珈,我爱你,不管你有没有在我身边,时间过了多久,这份心意都从未改变过。”姜御丞又说。
南珈微微低下头,握住他的手背,半晌才出声,“是我有点意气过头了。”
“也不是,是你吃醋的样子挺可爱,我想再多看到几次。”
南珈却皱眉头,“不要吃啦,会酸死人的。”
姜御丞弯起眼角低声笑起来,眸子底却深情无比,在她唇上吻了吻,“其实有时候我还是挺需要存在感的,我们以后或许也避免不了吵架,生气,但我会把一切都做到最好,让你觉得待在我身边是幸福开心的,男人都有点占有欲和傲气,所以珈儿,我想你一天比一天更加需要我的存在,醋这种感情调味剂偶尔吃一点也无妨,嗯?”
他的声音仿佛从苍澜遥远的山谷里传来,带着风的柔软和幽静,一点点浸进南珈微颤的心脏,眼里是他,耳听是他,心动也是他。
她何德何能拥有了这么一个男人。
南珈看着他一会儿,手挂上他的脖子突然就凑上前去,吻住他。
照着平日里他的那些喜好,慢慢从唇缘嘬过去,到中间的时候就用力吮一下,还张着大而明亮的眼睛去勾他的魂,就跟他往常勾引她的一样,小舌尖也伸出来抵在他的牙关上,刚钻进去,反而被他吸吮住,转守为攻。
姜御丞一边细细吻着她,腰带也一边扯掉,手自上而下地解开拉链,外套往后扔,身上的短衬也脱掉,如钢板那般坚硬的上身便敞在空气中,腹肌饱满如山丘,胸肌往下的每一缕线条都恰到好处,只有完美来形容。
南珈今天穿的是系带短裙,外头套了件格纹西装,把外套拉开,姜御丞顺着她细白的脖颈一路啄下来,在锁骨处停住,目光落在那蝴蝶结的肩带上,他快速观察了一下,直觉告诉他只要一拉开那根短带,裙子就会整个解开。
姜御丞又往上吻,咬,舔,灼热的气息在她耳畔那里流连,低哑着嗓音说:“今晚我们真的做一次?”
“嗯。”
声音软软轻轻的,直把姜御丞听了个气血贲张,利索地把人给抱回卧室。
南珈感觉自己刚躺下没多久,裙子就不见了,两个人都衣不蔽体,包裹她的尽是姜御丞的体温,还有他细细密密的吻。
炙热的呼吸喷洒在每一寸皮肤上,两盏暖黄的壁灯将周围照得一片昏乱又荒唐。
“疼,你就告诉我,别忍。”
南珈抓紧他的肩膀,“嗯。”
......
翌日。
蒋明志在研究院那边,一早就叫姜御丞过去一趟,战机所有试飞前的工作已做完,包括已经让人试飞检验过几次,反复修正瑕疵才确定最终的机型,命名为“战神二号”,前身一号是由空航大的红鹰飞行队使用,姜御丞以前又是飞行队队长,不出意外的话,在下个月的航展上,“战神二号”还由他带队飞行表演。
研究院位处东郊,从丽源小区过去就四十分钟的路程,姜御丞把早饭做好才出门,到研究院的时候,蒋明志都很惊叹他的速度。
“别跟我说昨晚你就跑来郢城了。”
蒋明志带他去看新型战机,放在跑道那边搁着,霍楠父母也都在,两人慢慢聊着走过去。
为着误会这事儿,姜御丞还是占理的,就道:“您猜得没错。”
“来找南珈吗?”蒋明志怀疑地问,一手负在腰后,见他不答话,便指指他唉声叹气,“你啊你,我该说什么。”
“您可别说了,您跟南珈扯的那些我还没追究呢。”姜御丞神色淡淡。
蒋明志便就想起来了,“我说的有错吗?你们俩处对象,坦诚相待以后才不会有一些乱七八糟的矛盾。”
“您说的还真错了,”姜御丞道,“连我前女友都能从您嘴里凭空冒出来,什么时候我有前女友了,我和南珈上大学那会儿就开始谈了,直到现在我都只有她,哪有什么前女友,这回啊您可把我坑惨了。”
蒋明志立马就愣住,半天后,盯着姜御丞压低声音说:“霍楠不是喜欢你嘛,还听人家父母说了,我就以为你们之前真有过一段,这也不完全怪我,是接收的信息有误。”
“怎么又把我跟霍楠扯一块儿了,”姜御丞步子迈得大拉拉的,“要真有,我怎么会去招惹南珈,我是那种见异思迁的人吗?”
“这倒不是,那这里面误会大了呀,我昨天还劝南珈不要计较来着,”蒋明志说,突然打了姜御丞背上一巴掌,“哎你还在这里干嘛,赶紧回去哄人啊,你俩要吵架,我的责任就大了,要不我现在给南珈打个电话解释一下?”
姜御丞吃疼,却悠悠然摆出一副不在意的模样,“您不是大清早就心急火燎地把我叫过来开战机吗?”
“战机只是让你先瞧瞧,报告还没批下来哪敢让你开,”蒋明志瞪大双眼瞅他,“瞧你这样,别是被南珈给赶出来的吧。”
“啊。”姜御丞故意应一声。
蒋明志一下着急起来,心道坏了,这儿媳妇要是没了,不说姜御丞,姜云之肯定都要跟他闹一通的,就把姜御丞往后推:“那你赶快回去,还来什么研究院,南珈看着温温柔柔的一个姑娘,应该好哄的,你快回去哄哄。”
温柔是也,但人家姑娘真性情,性子也执拗得很,要真生起气来,他也指不定做低伏小。
姜御丞不理会蒋明志的话,径自大步往前走去。
“你去哪儿,大门在那边!”
“看战机。”
......
姜御丞回来的时候,正值中午艳阳高照,树木花草打着蔫儿,地面腾起层层热流,让人直觉轻浮躁动,而家里却静悄悄的,客厅没人,他去厨房瞧一眼,做的早饭被吃掉了一半。
估摸着南珈吃好饭就又回床上休息了,昨晚玩得挺晚,今早他出门,南珈都没醒,就留了张纸条。
姜御丞便进卧室,人果然在,但南珈趴在床上不知在干什么,笑得身体一抖一抖的,被子也不好好盖,还穿着他的衬衫,腰以下白白细细,全是大片春色。
“你回来啦。”南珈听到开门的声响,没回头,仍盯着平板笑。
“嗯,”姜御丞迈着长腿过来床边站着,一面脱掉外套一面问她,“在看什么呢乐成这样?”
开着空调,还是觉得热。
“一个美剧,叫《生活大爆炸》,挺久没看了,就重刷一遍。”南珈说。
姜御丞把军帽和腰带搁在床头柜上,“那个确实搞笑。”
“你去看战机,觉得怎么样呀?”
南珈翻身过来看着他,胸前的衣扣没扣多少,人一动,白白软软若隐若现,两条细瘦的长腿敞在外面,南珈原本就生得白,人也瘦,喜欢把他的白衬衫当裙子穿,此刻宛若一朵晶莹剔透的雪莲,盛放在他明澈的眼底。
姜御丞没忍住,上床,欺身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