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归路(4) ...

南珈穿的是他的衬衫, 看着他缓缓在身边躺下, 心里有一种虚幻又踏实的感觉升起来。

两人中间还有点距离,手那儿传来满满的暖意,姜御丞握住南珈的手,侧过头来, 向来清凛的双眸在此刻灿若星辰,看得南珈的心不由得飘着。

“我会好的,你相信我。”他说, 手指的力度收紧了。

“嗯。”

南珈点了点头, 知道他说的是什么,看着他现在像个孩子宣誓一样在跟她保证,心头甜甜酸酸的,正想起身去抱住他,他先一步罩了过来, 后背挤进来一只手, 整个人就窝进南珈怀中。

衬衫料薄,他的掌心滚烫,南珈垂眼看看下巴蹭着她锁骨的姜御丞,说了一句话后就没出声了,眼睛闭着, 眉心微紧。

南珈觉得他许是累了吧。

才干完一场架,在警局的时候,南珈有清数过那波人的人数,整整八个人, 全被他打得满地找牙,而他毫发无损,身手得多好。

想起在梧桐街的场景,一阵酸楚便从心底冒了上来,南珈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脸,用眼角贴了贴他的额头,也不吵他,他需要好好睡一觉。

不过他这一扑过来,原本打算快速进入睡眠状态的南珈就睡不着了,她怀里的这个男人却闭目养神,正安安稳稳的睡着,呼出来的热气有一下没一下地喷洒在她耳线那里,她又敏感,浑身微微地颤。

等了会儿,南珈愈发清醒,盯着他看得也有些久,就无聊到看天花板,看灯,看墙壁的挂画,卧室里简约大气的摆设,独独少了衣柜,南珈想到了,姜御丞是个很讲究生活品质的人,衣服鞋子那些全部放在另外一个房间,这样一来,卧室就宽敞了很多,可以放很多喜欢的东西。

失眠真的很无聊,她都开始研究起家里的陈列来了,明天还得早起呢。

南珈叹息,把她弄失眠了,自己却安心休息,太不公平了,南珈就小心翼翼地伸手去戳戳姜御丞的脸颊,压着声音故意喊他:“姜御丞,姜御丞......”

没声儿。

真睡着了呀。

怎么能留她一个人精神澎湃。

南珈有些怨艾,又轻轻戳了两下,准备悄悄地挪走,胳膊已经有点麻了,背部却忽然一紧,半个身子就被姜御丞压住。

“我没睡。”声线淡而柔和。

南珈微愣,也恼,跟着他的话说:“我没戳你。”

姜御丞便就轻声笑起来,身体往上挪一点,脸正对着南珈的,双眸幽深沉黑,颇多意味,滋了一下舌头询问她的意思:“我可以吻一下吗?就一下。”

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每次姜御丞滋舌头都是那么诱惑人,现在更加有他独特的魅力了,南珈喜欢得紧,脑子嗡嗡地响,顾不得思考,随口就问出这种傻问题。

“吻哪里呀?”

姜御丞勾了勾唇,指腹在她唇边刮了刮,“我都在这里蠢蠢欲动那么久了,你说吻哪里。”

南珈抿嘴忍住喜,也予他引诱,陷入他的柔情蜜语当中。

他不疾不徐,浅浅地含着南珈的唇,一点一点地吮,宽厚灼热的五指温柔地在南珈背上流连,轻抚。

像鹅毛扫过心尖那般,惹得南珈阵阵发颤。

他的身体肌肉紧实贲张,胸膛横阔有力,像是一堵墙,厚厚的,让人安全感十足。

南珈贪恋他怀里的温度,接吻过后,仍搂着他不肯撒手。

太想他了。

做梦都想这样窝在他怀里,被他珍惜地吻着入睡。

也有想过不等他了,像他们说的那样给别人一个机会也是给自己机会,可是她又想啊,再多等一下下,没准他就回来了呢,于是又给自己定期限,一个月,半年,一年,如此反复轮回。

今晚俩人都没睡着,或许是有太多的话要说,气氛却压抑了一个晚上,现在才觉得豁然开朗,俩人也是从一开始就互相在忍,忍着忍着,就不知从何说起了。

这样安安静静地待在一块儿,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话题都在南珈身上,没费多少力气,姜御丞便知道了南珈工作和生活的一切。

也有聊过一点姜御丞的事,姜御丞挑了些有趣的来讲,南珈乐得不行,也特别心疼他,但庆幸的是,他回来了呀。

不知不觉,卧室里就没了声响,两人睡去。

等南珈设定的闹钟欢快地唱起歌,俩统共就睡了两个小时。

南珈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双目无神,黑眼圈挂在脸上像熊猫,便赶紧拉着姜御丞一起洗漱,先回江以眠那儿把这张脸捯饬一下,弄精神了再赶去画展,毕竟今天的工作是要面对一堆外国人,形象得顾。

下楼前,南珈要拿自己的车钥匙,姜御丞却顺走了,把他的给南珈,说是开他的要快一点,以南珈那天晚上的车技保证不会迟到。

南珈没多想,抓了车钥匙就跑下楼,看到姜御丞的车的时候,她愣了。

“怎么不走了?”姜御丞挑眉看她。

“......你开的悍马啊。”

南珈怯生生。

“嗯,”姜御丞点头,“回来后,我妈把公司的股份转了一些在我名下,我就拿了一部分来买车。”

“富二代呀,”南珈灵机一动,迅速把钥匙塞回他手里,“不开富二代的车,撞坏了赔不起,这是原则。”

姜御丞知她在打趣,便笑出声,抓着她的头顶把她推上车,“你赔给我的话,这事儿就一笔勾销。”

最后还是姜御丞开的车。

到江以眠家里时,江以眠才起床,见南珈顶着两只熊猫眼,再瞧瞧精力旺盛的姜御丞。

啧啧,这反差。

江以眠就表情贱兮兮地瞅着南珈,说话也不管当事人在没在场,“昨晚你俩战况激烈啊,哪像傅辞,闹了一晚上反倒是我精神好。”

南珈看一眼身旁似笑非笑的姜御丞,发囧:“......江以眠你正经点。”

说完就赶紧拉姜御丞回房间。

“放心,我不会偷听的,随便造,这墙隔音效果好!”江以眠又挥挥手。

南珈立马把门关死。

“以眠就这样,你不要介意。”

“不会,”姜御丞笑言,“昨晚就见识到了,你们平常都这么聊天的吗?”

南珈窘迫,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便垂着头去化妆。

姜御丞跟着她过来,人站在桌子旁边,也没事要做,就拿那些一罐罐一瓶瓶的化妆品来瞧,他知道女人化妆需要挺长时间,也做足准备等,但没一会儿,南珈就弄好了。

“这么快?”姜御丞好奇,捧着南珈的脸细细打量。

“我就遮一下黑眼圈,当然快啦。”南珈说。

“还涂了口红。”姜御丞的目光定在她嘴唇上,原本就红,涂上这个颜色,她的面容更加明艳楚动,让人心神向往。

想咬一口。

见他眼神微变,南珈忙拉开他的手,笑嘻嘻道:“工作需要,就涂了一点点,我拿几份资料就走,你再等一下。”

南珈在书夹里找出要拿的,就见姜御丞把她刚刚用的那支口红给放进包里,南珈疑惑地望着他。

“带着去,一会儿要是嘴上的不小心被吃掉怎么办?”姜御丞好心提议。

南珈想了想,还得去吃早餐呢,就把资料装进一个文件袋里,跟姜御丞出门了。

......

画展办在酒店,南珈和姜御丞就直接去二楼的餐厅吃东西,之后再去展厅。

南珈得跟那位画家再讨论一下稿子,怕姜御丞无聊,就让姜御丞在休息室里等,画展的介绍环节被主办方临时取消了,南珈不用上台念稿子,只需要重新拟定翻译内容就成。

休息室里,姜御丞靠坐在沙发上,一副懒漫模样,画展已经开始,电视屏幕切换到画展现场,陆陆续续有外国人来到展厅,南珈着一袭白裙穿梭其中,遇见认识的就停下来笑谈几句。

姜御丞盯着屏幕,唇角隐隐升起一抹笑意。

此时窗外明亮,光铺洒进来,明明晃晃地在他清俊的脸上洒下一层浅浅光影,长腿交叠,洁白熨帖的衬衫衬得他的眉眼愈发隽硬清晰。

门没关死,路过的女工作人员都不禁往里面多瞧两眼,边走边讨论。

消息传得快,过了会儿,门外走廊有些热闹起来。

姜御丞没太在意,但脚步声循序渐近,他听力敏锐,下意识就抬眸朝门那边看去。

一位西装革履的男人在门口停了下来,身后簇拥着几个人,在同男人报告工作。

看见真的是姜御丞,温以征微微一愣,眼眸黑沉着摆手让身后的人离开,走进来时却是眼里含笑,“没想到会是以这种方式再次见面,你也是为珈珈而来的吗?”

本来在公司有个会议要开,被温以征推掉了,直接就赶来这儿,因为南珈刚出差回来,却反常地没告诉他时间,今早要不是听秘书说起,他都不知道南珈已经回到郢城。

而见到姜御丞实属意料之外。

温以征客气地伸出手去,姜御丞眉梢一挑,笑意却未达眼底,站起来,与之轻轻一握,声线清淡:“不是,我是送珈儿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