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哥, 我想问个事儿啊。”
荣礼拿着杯酒, 压低音量问坐旁边的姜御丞,已然有些醉意。
刚搞完假期的海边特训,宿舍里的几个人就约着来酒吧玩,肖燃和南北墨买烟去了, 还没回来。
姜御丞跟他碰一个,喝光了说:“你问。”
“你是不是谈对象了?”荣礼说,“有天晚上我陪我女朋友去逛街, 看见你在药店里抱着个姑娘, 我瞧着那姑娘吧,挺像南珈的,就多看了几眼,还真的是,你俩真有事儿啊?”
姜御丞点了下头, “啊, 有。”
“我靠!你他妈藏得真够深的啊,兄弟佩服!”荣礼拿出最后一支烟给他点上,“南珈可是个地地道道的大美女呀,走路上都会多看好几眼的那种,又会弹钢琴的, 啧啧......”
“你的意思是我走路上没人看?”姜御丞垂眼瞥他。
荣礼忙笑着改口,“谁说没有的!喊出来我跟他拼命,你可是咱们航大的校草啊,隔壁班那几个女学员私底下都这样叫你, 也难怪南珈刚来那会儿我就瞧着你俩暗戳戳的不对劲,没想到真好上了,谈过恋爱的人的直觉就是这么准!”
“谈过,”姜御丞抿了口烟,笑笑道,“用词注意点儿,不是已经和好几个星期了。”
“是是是,不过啊丞哥,”荣礼皱着两道粗眉,“你和南珈的事儿南北墨他俩知道吗?”
“不知道。”姜御丞应。
荣礼攀上姜御丞的肩,“看来还是我火眼金睛呀!哈哈哈哈放心丞哥,我也不告诉他俩,让他俩自个儿猜去!”
两人又喝了几杯。
“不过你就这么和南珈分隔两地啊,热恋期得牢牢把对方绑住啊,当年的我连一个月都受不了,幸好我是同城恋爱。”荣礼又道,虽没见过姜御丞谈对象,但是姜御丞这个人吧,别看那副冷傲的外表,谈起恋爱来估计比谁都要狂。
“滚开,”姜御丞一笑,“谁说我受得了了?”
荣礼盯住他,半天恍然大悟,“你要去湘都找人?快过年了诶!”
“啊。”姜御丞应一声。
一开始就打算特训结束后去找南珈,当时在机场没留人也是因为搞特训几乎没时间,怕南珈待在郢城无聊,也怕她担心,就把服役章给她了,那服役章对他挺重要的,但重要的东西就是得送给重要的人。
“啧啧啧,热恋中的男人呐......”
荣礼感慨,这时候,姜御丞的手机响了,肖燃打来的,姜御丞听了两句,就让荣礼守着桌儿,他出去找俩人。
南北墨开车眼瘸,把人奔驰给刮了,现在在酒吧这条街的隔壁那条上等着姜御丞过去,车是姜御丞的,听肖燃说那奔驰还是限量款,估摸着得赔不少钱。
去到现场,两辆车已经停靠在路边,四个人面对面站着,姜御丞的目光落在一位高大男子身旁的女人身上,是喻淼,此时正和南北墨聊得甚欢。
见姜御丞来了,南北墨招手喊他,姜御丞双手抄在兜里走过来,南北墨高兴地跑去搭上姜御丞的肩,一边走一边偏头低声说:“二丞,我不知道会撞上喻姨的车,她下车来我才知道,那时候你可能都走到半路了,喻姨又问你的情况,说想见见你,小时候喻姨对我跟干儿子一样好,我根本拒绝不了,你理解理解我,可好?”
姜御丞只是斜斜睨了南北墨一眼,没说话,南北墨嘿嘿地笑,知道他不会计较那么多,就迈着大步子上前。
“我来处理,你和肖燃先去找荣礼。”姜御丞对南北墨说。
“好,那我们先走了,车要开走吗?”南北墨问。
姜御丞:“开走吧。”
南北墨再应了声好,跟喻淼打声招呼,就开车带肖燃离开。
“我们是不是得拿点钱支援丞哥啊,要是丞哥没那么多钱怎么办?”
肖燃忧心忡忡地问南北墨,南北墨哎一声,说:“没事儿,估计都不会赔。”
“为什么?”肖燃问。
南北墨:“那是二丞的母亲。”
“什么!丞哥老妈?!”
......
“你先回车里,”喻淼对旁边的助理说,助理点点头便上了车,“去咖啡馆里说罢,外边冷,你走过来肯定都冻着了。”
姜御丞神情淡淡,没说话也没拒绝,跟着喻淼走进路边的一家咖啡馆里,在二楼靠窗的位置坐下。
“刚刚北墨也是不小心刮到的,我让助理开去修修就行了,不用赔什么,”喻淼满眼怜爱的看着姜御丞,“再有半个月就过年,我得去新加坡一趟,年后回国就去云城看看妈,到时候你跟我一起可以吗?”
“到时候再看吧。”姜御丞靠着椅背说。
“也行,你拿着这个,”喻淼从包里拿了张名片出来,放在姜御丞面前,“上面有我的私人电话,打这个就能立马找到我。”
“哦。”
姜御丞垂眸瞧了瞧桌上的名片,服务生把冒着热气的咖啡端了来,喻淼见不是点的那杯,就问服务生:“是不是上错了,我点的不是这个。”
服务生一愣,看了看端盘上的单子,忙道歉:“不好意思女士,后台上错了,我这就去给您换。”
“不用了,”姜御丞突然说,把他的那杯和喻淼的换了过来,“喝什么都一样。”
点单的时候他没出声,并不是很想喝咖啡,只想说完话后就走人,喻淼便点了两杯一模一样的,说是这家店的这个系列应该还不错。
“实在是万分抱歉!”服务生满脸的歉疚。
喻淼笑了笑,“没关系,快去忙吧。”
服务生再道了声歉才走。
“自从手不能再碰钢琴后,我就开始学习做咖啡,”喻淼说,“一做就是这么多年,不知道你有没有喝过风禾的咖啡,总店在商业区那边,有空的话就过来,我大部分时间都会呆在那里做咖啡。”
“我不喝咖啡。”姜御丞清清淡淡地说了句。
喻淼的神色暗了下去,半晌,她问:“小丞,你是不是还在怪我?”
姜御丞沉默,眼底空荡荡地望着眼前这个光鲜亮丽的女人。
“当初丢下你是我不对,可我根本没办法带你走,你爸爸......”喻淼停了一下,才继续说,“很多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你原谅妈一次好不好?”
“你这些年有没有回来看过我?”姜御丞突然问道。
喻淼看着他与自己有六分相似的面容,半天才点下头,“有来过几次。”
“嗯,我知道了。”姜御丞说。
从咖啡店里出来,喻淼想送他,他拒绝了,独自再往来时的路走,慢慢回酒吧。
——
这个寒假,南珈也不是天天宅在家里,老爸给她揽了个活计,让她去阮容女士的朋友家教小孩英语,除了发挥专业的长处,还能顺道赚点零花钱,南珈把这些零花钱存起来,一分都不花,因为老爸会经常给她塞小费,她就拿着这笔零花钱跟江以眠把各大商城的品牌店都逛了,最后给姜御丞买了一只机械手表,当做是服役章的谢礼,还有几盆小绿植。
两人没事的时候会约几局游戏,玩的端游,那次睡姜御丞的房间,南珈发现房间里一点绿色都没有,想着姜御丞老坐在电脑面前也没个东西吸吸辐射,就在网上挑了和她摆在窗台的几盆一样的绿植,直接寄到姜御丞家。
手表嘛,等过完年了再给姜御丞寄过去,不然南珈怕提前了,姜御丞会以新年礼物当名头又给她买很多蛮贵的东西。
每天南珈都是中午出门,去老妈朋友家里教几个小时的英语,回到家就差不多是晚饭时间,而温老也在那片儿学书法,离老妈朋友家的小区很近,于是南珈每次都能坐温以征的车来来去去。
今天的教学任务完成,南珈照旧一回到家吃好晚饭,就拿着手机跑房间里去,姜御丞下午的时候收到小绿植的包裹,刚刚整理好摆在窗台上,那盆长满细刺的仙人球就按照南珈的意思放在电脑旁边。
“你家吃饭,不是你洗碗吗?”姜御丞突然问这个。
南珈说:“当然不是啦,我老爸买了台洗碗机,每天都是它在工作呢。”
“将来咱们也买一个。”姜御丞的语气波澜不惊,理之当然地便说了出来。
南珈就微微有些脸红心跳,“你家呢?”
“有张嫂,我基本碰不着碗,”姜御丞说,“除了中秋节你拉我跟你洗碗那次。”
南珈嘻嘻地笑,“锻炼身体,有益健康!”
“珈珈!开下门,这孩子怎么反锁上了?”
门外传来阮容女士的声音。
南珈忙让姜御丞等一会儿,摘掉耳机便来给阮容女士开门,阮容女士拿了盒腊猪脚给南珈提着,说:“你外婆从老家寄过来好几只,你把这只拿去以征家。”
“好,现在就要去吗?能不能明天呀?”南珈打着商量的口气,她还得和姜御丞打电话呢。
“就马路对面,没几步路,明天早上你又睡懒觉,我跟你爸都不在家,谁提醒你,”阮容女士催促着,“赶紧去送,天天待在房间里也不知道出门走走,回头我让以征带你出门去逛逛咱们湘都的景点......”
“我现在就去送!”南珈忙打断阮容女士的话,拿上手机就飞奔出了家门。
“抱歉啊,我被我妈派去给邻居送东西,马上就送到了,你先等等啊。”
耳机那边,姜御丞沉默了会儿,就问她:“要和谁出门玩?”
南珈:“......”
最近这段时间俩人都是时而打打电话,时而视个频什么的,南珈也会跟姜御丞聊一些八卦,都是听江以眠说的,姜御丞十分乐意倾听,其中最让南珈觉得吃惊的是顾乐希和易蓁重新在一起了,南珈不禁暗自佩服顾乐希的强大,太包容别人了。
这事儿同姜御丞提起,姜御丞给出了很官方的看法:“能重新在一起就说明还有感情,怎么都断不了的,祝福他们,望长久。”
“嗯,你说的也是,”南珈想了半晌,就问姜御丞,“如果是你遭遇顾师兄之前的事情,你会怎么办呀?”
姜御丞答曰:“我相信自己不会让你误入歧途,即使真的无法避免,我会用尽一切方式来拯救你这个,失夫少女。”
失夫少女,这不就是说他是夫君么?
南珈捂住脸笑起来。
不知不觉就到大年三十了,街上被装扮得红红火火的,还有皮孩子在放炮仗,一副热热闹闹普天同庆的景象。
当天中午南珈才睡醒就接到阮容女士的夺命电话,让她赶紧来店里,昨儿傍晚她跟江以眠出门喝咖啡,到晚上就开始兴奋,而姜御丞只是单纯的睡不着,俩人便爬起来登陆游戏,在游戏里一边聊天一边玩,半夜两点才下线休息。
南珈赶到阮容女士的婚纱店里,南老爸也在,拍了一组全家福的照片,按照阮容女士的要求,她和老爸换了好几套礼服,前前后后折腾不下三个小时,终于结束后,南老爸就自个儿开车跑了,去找老朋友喝茶。
南珈浑身酸软地去试衣间,刚把长裙换下来,就接到了姜御丞的电话。
“我在湘都机场,刚下飞机,要来接我吗?”
怏怏的南珈顿时感觉脑袋像是被什么震麻了一样,当场就魂飞天外了。
姜御丞给她的“新年礼物”竟然是这样的出场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