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王妃程宝柔孕期辛苦,最想见的便是自己的妹妹,所以一大清早便想去陆府接她。只是路途颠簸,程宝柔又犯了孕吐,这才在白马寺落脚,打算在寺庙等待程宝珠。
只是这个时候,程宝珠收到的却是大姐程宝柔被匪寇绑架的消息。
程宝珠听到这消息,手指一下发慌的攥了起来。
上辈子的大姐程宝柔虽说成了英王正妃,但是王府后宅的侧妃却也是虎视眈眈,那时的程宝柔总是温柔笑着,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说是英王也不着急,孩子的事儿慢慢来。谁料刚怀孕三个月,就被李侧妃的嫉妒陷害,三月的胎儿小产,让程宝柔也染了重病……最后继承了英王府爵位的倒是那用尽手段的李侧妃。
程宝珠脸色苍白的要差人去寻找,却被陆恭桦拉住了。
陆恭桦是个冷静自持的男人,再加上常年在大理寺,想事儿总是谨慎周全些,他先封锁了英王妃被匪寇劫持的消息。因为这事儿若是传出去,将来便是产下男婴,也会被人污蔑清白。
随后安顿好程宝珠,便带着大理寺的人迅速赶去了白马寺。
所有的人都在白马寺找英王妃,傍晚陆恭桦却在后山的发现了一只小小的珍珠耳环,随后便叫下属找到了白马寺的主持,询问英王妃曾去过的地方。
听到主持描述的,陆恭桦就益发觉得事情不对头,于是带人折向与后山相反的位置,这才找到了被匪寇捏住了下巴,猛堕胎药汤的英王妃程宝柔。
陆恭桦清俊威严的眸子逼视着那些被捉住的匪寇,冷冷道:“按北齐律例,绑架良家妇人,烙刑挞字,重打七十大板,再行流放至宁古塔开拓荒原。”
那些匪寇一听七十大板,瞬间就苍白了脸,摇晃着脑袋朝着陆恭桦磕头求饶,“不是小的绑架这妇人,是有人指使的……大人饶命。”
陆恭桦挑着匪寇的下巴,残忍一笑,“嗯,我倒是想慢慢放在大牢里实验新来的刑具,只是你绑架的英王正妃,是皇家的儿媳,且怀着子嗣……”
这边儿程宝柔虽说没被灌进堕胎药,但显然是受了伤,再加上看到陆恭桦这幅阴狠毒辣的模样,倒是差点儿被吓晕过去。
她一直听妹妹程宝珠抱怨陆恭桦,各种挑刺儿,先前她是不信的,总觉得陆恭桦这等玉肌丰骨又仪容翩翩的少年是挑不出毛病的。如今看到他这幅阴鸷狠辣的神情,倒是有几分担心自己的妹妹被这人威胁欺负。
***
转眼到了初夏时节,春日的芳华渐渐消退,但是东墙处那架野蔷薇确是开的热烈,浓艳的花瓣,层层叠叠的绿叶子,让人不由的凝望出神。
自打听了程宝柔口中的陆恭桦,程宝珠便益发的对这男人一见倾心。她程宝珠喜欢的男人就是如此,在外面平定天下,在她跟前温柔的像只兔儿。
虫声幽幽,已经接近半夜,程宝珠半躺在架子床上,只是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
这一个月来,她极力想改善何陆恭桦的关系,甚至想更近一步,跟他把这种夫妻关系切切实实的再稳固一把,只是那男人却像是谪仙一般,清冷禁欲的快羽化升天了。
程宝珠放下书看了他一眼,偷偷将晌午改造后的狼毫笔递在他手中。
陆恭桦看着掌心那只被粘胶重新粘合的笔,不由的抬眼看了抿唇偷笑的程宝珠一眼,也是出于配合,便顺手将狼毫笔掉在了地上。
程宝珠看到那跌成两节儿的笔,不由的笑了笑,径直捡起来扔在一旁,随后取过墨砚一边磨墨一边朝他道:“我前阵子到庙里给你求了一只平安符,就是下面的络子有些丑,只得让石玺轩的师傅重新打络子,今个儿应该能送过来了。”
见到陆恭桦点头,程宝珠左脚微微趔趄,身子一倾分毫不差的跌在了他怀里,一双纤纤玉手清媚的圈住了陆恭桦的脖颈,上辈子她若是如此,他早就弃了羽化成仙,径直将她压在踏上纵情人间烟火了。
如今却僵硬的将她从怀里,“提”起来,这让程宝珠极为不舒服。
索性生闷气的将桌上研好的墨,全全倒在了他喜欢的盆景儿里。
锦儿在园子里给程宝珠煮茶,一双大眼不住的打量程宝珠。这几天自家主子都是这样生闷气的模样,对二少爷也是冷淡了不少,她顿了顿看向程宝珠,“小姐,兴许二少爷身子不适……他是一向病弱的……”
程宝珠用力吸了几口气,郁闷的心情总算缓过来,“他病弱不假,不过这一连一月的……定是有蹊跷。”
“就是有蹊跷,也是朝堂上的事儿,您想谁敢在小姐您身边儿偷人?!”锦儿端过茶,尝试逗乐程宝珠。
说起偷人,程宝珠心里倒是一咯噔,不自觉就回想起上辈子嫁到陆府后的场景。
那时是除夕,她刚吃完晚饭,就见陆恭桦将一只精致的锦盒提进了房,看到上面异域的花纹,程宝珠自然能猜到这是南诏国进贡的东珠发簪。想着陆恭桦用这等珍贵的帝王赏赐的东西送自己,她不由的撇嘴,“还是拿到你母亲那边儿去,以为贡品,我就会喜欢么?!”
听到她这满是挑刺儿的话,陆恭桦倒没有不舒坦,他早就习惯了程宝珠对他颐气指使。在外面呼风唤雨,回到府里有个不怕自己的小人儿整日使使性子,倒也有趣……
“这不是给你的,这是冬日里取暖的器械,少府监那边儿送的,用了个怪点儿的盒子罢了。”陆恭桦无奈的一笑。
冬日本就寒冷,听到陆恭桦再除夕都没给她送礼,程宝珠脸色一下就沉下来,转身就要甩手出门。
“……你别着急,听话总听半句呢?”陆恭桦不疾不徐的将程宝珠拉回来,一双清俊英气的眉眼一直盯着她那粉嫩的脖颈,随后却一把将她按在暖呼呼的软榻上,不老实地将一只硕大的东珠玉簪从她的衣裳里探出来。
程宝珠心里骂了一声,果然文官脑中都是一包坏水儿。
她挣扎试图推开身上的男人,他却扣着程宝珠的手,一边吻着,一边凑在她耳边说着甜蜜的情话。
上辈子明明热情又蔫坏儿的,这辈子忽然成了禁欲的谪仙,还躲避她躲避的跟洪水猛兽似的,她靠近他一步,他便去了更远的角落,她去角落挨着他,他竟直接披上大氅去了大理寺。
程宝珠坐在镜前,看着自己那张脸,男人这般没兴致,多半是外面有人儿了。
她脑中浮现出何嫣那张秀丽多姿的脸儿,指不定他们在别处发生了什么,要不怎么会带回来?
只是若真是如此,她竟慌乱的不知如何应对。明明说好要今生今世好好待他,还要生几个胖娃娃白首到老的,可转眼就不亲热成这般……
程宝珠不住的叹息,满脑子想着陆恭桦在外头偷人的问题。
倒是人家陆大人没想那么多,他的确是想把林州那阵子的事儿掰碎给程宝珠好好讲清楚,只是偏又在这节骨眼上因气温猛升又染了病,每天晨起时都会发热咳嗽,近午时咳嗽才能渐渐消散些,他最忌讳在程宝珠跟前病,所以见她凑过来,总是不由自主的避开。
今儿个去大理寺点卯儿,同僚匆匆跑过来,将一道折子递到他的掌心,“老大,上面儿交代的新案子,扬州府尹的女儿入选了秀女,可是却在半路上被劫持,扬州那边儿找不到人……皇上这边儿不好交代,搞不好这次要再下扬州一回。”
徐瑾听到后,笑着倚靠桌子旁,懒散道:“左右你媳妇儿也不怎么亲近你,指不定你再去趟扬州,人家姑娘就小别胜新婚的亲近你了!”
陆恭桦冷睨了徐瑾一眼,面无表情的将一团细布塞进了他的嘴里,随即将折子扔在徐瑾的怀里,“徐大人,这是皇后交给大理寺查办的,办不好,你这乌纱可就不保了~”说完,便轻飘飘的出了大理寺。
徐瑾脑子一下懵了,先前这陆恭桦可是相当爱出门办差,如今怎么老往府里跑?!莫非他家里那位对他转了性儿不成……
自打经了跌碎毛笔的事儿后,陆恭桦便经常回府,只是看书的同时又默默关注着程宝珠,只是他养性情的功夫好,清俊的脸上永远面无表情,似乎沉迷在书里,根本没看到程宝珠一般。
程宝珠看到他这般表情,不由的侧卧在软榻上,发闷气的扯着花瓣。
陆恭桦合上书,视线不经意的扫过程宝珠的脸儿。她在他跟前是从来是素颜的,今个儿却画的跟海棠花一般明媚耀眼,生气赌气的唇像是灿红的夕阳一般光芒万丈。她这般明媚秀丽的女子不惹男人喜欢是不可能的。
陆恭桦虽说身子不怎么好,可是在床笫之事上却是个正常人,就算是不说,这公粮交的也是极为及时。
如今程宝珠花了桃花妆,甚至有次在他跟前穿着近乎透明的百褶裙,这人都没个反应,要知道他一个年轻气盛,血气方刚的男子……怎么会……
程宝珠觉得这差事,她实在接不下去了,便气呼呼的将榻上的软裙重重扔在陆恭桦的怀里,“你睡书房!”
她转身走进净室,哗啦啦的水声从里面传来,陆恭桦明明是读着圣贤书的,只是一股蓬勃欲发的希冀却刺激他朝着净室的方向走。
程宝珠身上就剩一件肚兜儿了,看到他忽然进门,不由的羞的一下红了脸,抓起梨花木椅上的罗衫,一下掩盖住了身子。
门口那人却没了方才谪仙的禁欲范儿,径直将她按在净室温热的玉石壁上,微凉的指尖隔着薄薄的兜儿安抚,随后薄唇越来越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