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厌恶够了小命被别人捏在手中的感觉。
楚云梨又栽完了一排菜苗,抬头好奇问:“实话说,你?感觉如何?”
老?夫人瞪着她。
楚云梨笑了:“曾经我被人污蔑引荐霏韵给少?东家,夫人要?打死我。那时?候的我就如同你?现在一般,像是脱水的鱼,呼吸都很困难,不知该如何破局。”
闻言,老?夫人心下一惊:“你?……”
“别装了,我已经知道我会落到那样的境地是你?在背后出力。”楚云梨拍了拍手:“还是那句话,种?什么因得什么果。你?污蔑我想要?害我性命在前,两次抓我女儿在后。还把张虎弄到这儿来恶心我,你?有这样的下场都是该的,老?实受着吧!”
半个月没吃解药,老?夫人今日本就是强打起精神过来的,心情大起大落,又被吓了一跳,浑身都没了力气。她瘫软在椅子上,并不想就此?放弃。
一定?有办法?破局的!
她眼神在母女二人身上扫视,突然道:“紫娘,你?并非孑然一身。你?有女儿的,你?能保证时?时?刻刻都看着她吗?”
楚云梨眼神惊奇:“都这样了,你?还要?威胁我?是觉得苦头吃得不够多?”
老?夫人:“……”
她高高在上惯了,什么都会,就是不会服软。下意?识地,又想拿捏人。
楚云梨似笑非笑:“你?们这些高贵的主子,自然不甘心被一个丫鬟威胁。我理解!但是呢,现在你?得听我的,这解药……今儿我就是想不起来!”
老?夫人气得喉头一堵,一口气上不来,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楚云梨有些意?外:“这么不经气吗?”
敏婆子算是最清楚她们之间恩怨的人,此?时?见主子晕了,吓了一跳,怒道:“紫娘,你?胆大包天,要?是让老?爷知道……”
楚云梨摆摆手:“你?还是赶紧帮她请个大夫,万一她就此?一命呜呼,我下场如何不好说,你?护主不力的罪名?却?是板上钉钉。你?想死吗?”
敏婆子不想死,狠瞪楚云梨半晌,吩咐人过来将老?太太抬走。
等人都走了,张玉珂才紧张问:“娘,万一老?夫人真出了事,柳家责怪下来怎么办?”
对着她,楚云梨总是有无尽耐心:“柳家人心思狭隘,尤其是老?夫人。以前我们没得罪她,她就已经想方设法?要?我们的命。就算她不受我辖制,一样要?找我们麻烦。责怪是一定?的,只要?他们没有证据去?衙门告我们,就拿我们无可?奈何。”
张玉珂听得似懂非懂,不过看到母亲脸上的笃定?和自信,她便也不担忧了。
半个时?辰后,柳非昌亲自到了。
看到母女俩,他一脸复杂,开门见山问:“你?给我娘下了毒?”
从老?夫人晕倒,楚云梨就料到此?事瞒不住,对于他的到来也不意?外。
她当然不能承认,一脸疑惑:“这话从何说起?”
柳非昌皱眉:“敏婆子说,你?给我娘下了毒,每半个月就得吃一粒解药,对吗?”
楚云梨冷笑:“我不再是柳家的下人,少?东家,你?如此?污蔑,我可?以去?衙门告你?的。”
柳非昌眉头皱成了川字,本来隐约可?见的皱纹也深刻起来,他想到母亲最近的反常,越想越觉得下毒的事情是真,板起脸道:“紫娘,柳家没有亏待你?,你?为何要?如此??”他打量了一圈园子:“你?从我那娘那里得了这许多,难怪你?看不上我给的十两银子!紫娘,多年主仆,我好心提醒你?一句,做人别太贪,要?懂得知足。”
他伸出手来:“你?把解药给我,此?事我不再追究。”
楚云梨笑了:“我没有下毒,没有解药。少?东家与其在这跟我废话浪费时?间,还不如快点给老?夫人找个名?医,免得延误了病情。”
她态度自在,不见丝毫心虚,一时?间,柳非昌也有些不确定?起来。
“你?说你?没威胁我娘,那你?告诉我,你?这么大的宅子从哪儿来的?”
“我自己赚的银子买的。”楚云梨好奇问:“少?东家,你?该不会又要?问我如何赚的吧?”
柳非昌:“……”他确实想问。
看出他神情,楚云梨摇摇头:“你?们这些人,老?是忘记我已经不再是下人的事,顺口就逼问质问。少?东家,我和你?同样是这吴国的百姓,除非你?把柳家那些赚钱的方子都告诉我,否则,你?想知道的事我都无可?奉告,就是知府衙门也没霸道到非要?人家告知赚钱的秘方不是?”
柳非昌无语。
某种?程度上来说,她的话也算有道理。
街上那么多商铺,谁会愿意?把自己赚钱的方子和法?子告诉外人?
他退了一步:“那你?跟我一起,去?探望一下我娘。”
楚云梨不动:“你?这种?颐指气使的语气我就不喜欢。还是那句话,我不是柳府的下人,去?不去?探望曾经的主子,什么时?候去?,那都是我自己的事。”
柳非昌被堵得哑口无言。
敏婆子指天发誓说母亲的病是中了毒,下毒之人就是紫娘。只有找到了她,母亲的病才能好转。
大夫那边虽然是另一番说辞,但却?说不出母亲何时?能醒,柳非昌到这里来,算是听信了敏婆子的话。或者说,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想法?。来都来了,无论如何也要?把人弄去?柳府。
他放缓了面色,语气也不在高高在上:“紫娘,看这多年主仆情分上,算我求你?。”他看了一眼院子里的菜园子:“耽误了你?干活,我也会给你?补偿。十……一百两银子,如何?”
他本来想说十两,恍然想起紫娘今非昔比,这么大的园子住着,确实不差那么点银子。
事实上,楚云梨根本不缺银子花,闻言一字一句拒绝:“我不去?!”
柳非昌:“……”
柳府在城中算是数一数二的富商,就连官员也会给几分薄面,柳非昌已经许久没见过这么倔这么不给柳家面子的人。
“你?要?怎样才肯去??”
楚云梨想也不想地答:“怎样我都不去?!”
柳非昌:“……”气死了!
他转身就走。
走了更好,楚云梨还乐得不应付呢,跟着他到了门口,飞快关上了门。
听到身后的关门声,柳非昌又生?了一场气。回去?的马车中,他还回忆了一下,记忆中的紫娘温柔乖顺,除了偶尔拒绝他的亲近,何时?这样倔强过?
不!
从她拒绝他的亲近就看得出,她本来就是个有主意?且倔强的人。只是那时?候身不由己,容不得她倔。现在恢复了自由身,才会这般大胆。
回到府中,老?夫人已经醒了,是被城中名?医用针灸强行唤醒的。
大夫一脸叹息:“老?夫人年纪大了,五脏六腑都有受损……”
柳老?爷一脸严肃:“能治好吗?”
大夫默了默:“准备后事吧。”
柳老?爷:“……”
他知道老?妻这一个月来精神不济,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居然到了强弩之末的地步。
床上的老?夫人刚醒就听到这句,哪里肯依?挣扎着大叫:“我要?见紫娘!”
柳非昌进门就听到母亲的声音,叹息道:“娘,我去?过了,她不肯来。”
一瞬间,老?夫人像是被掐住了嗓子,张着嘴说不出话。渐渐地,她眼中蓄满了泪,当真是悔得肠子都青了。早知道把张虎弄去?会触怒紫娘,她绝对不做这事。
“抬我去?!”
柳家父子呆住。
余氏也愣了一下:“不就一个丫鬟,您何必如此??”
老?夫人也不想如此?给一个丫鬟脸面,可?这丫鬟手中捏着她的命,她不去?,难道等死吗?
她已经只剩一口气,非挣扎着要?走,柳家父子眼看劝不动,又怕她挣扎之下再落了这最后一口气,只能吩咐下人将她放在躺椅上,抬去?找紫娘。
母女俩正在做晚膳,柳家人又来了。
老?夫人躺在躺椅上,也不废话了,眼神哀求:“紫娘,我错了,我给你?……道歉,磕头都行。你?能不能……放我一马?”她深呼吸一口气,飞快道:“只要?你?愿意?放过我,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她如此?低声下气,柳非昌看不下去?,提醒道:“娘,大夫说你?不是中毒。”你?没必要?求她。
却?惹得老?夫人狠瞪:“不孝子,你?要?害死我吗?”
柳非昌被斥,心里不服气,低声跟边上的父亲嘀咕:“爹,娘是不是年纪大了糊涂了?”
柳老?爷若有所思,看向楚云梨,问:“紫娘,你?当真不知夫人的病情缘由吗?那她为何不找别人,病成这样了还不怕折腾非来找你??”
楚云梨一本正经:“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方才老?夫人口口声声要?我放过她,求我宽恕。或许是老?夫人曾经对我有愧,想要?跟我道歉?”
众人:“……”好像还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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