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婉刚刚睡醒,就被同宿舍的姑娘急吼吼的推了出来。
本来她是有点困的,听完乔海洋这深情的一曲,此刻已经完全清醒。
她没有想过,他会这么疯狂,这个时候有些手足无措了,如果当着这么多人,大声拒绝,她也不知道是不是丢了他的面子,如果不拒绝,事情会演化得更严重。
下意识的就往走廊的右侧看去,他们这是干部宿舍,是按家庭住人的,他们这些分来的大学生,都是两人住一个一室一厅,贺存住的房间,就在筒子楼的最右侧。
周婉没有如期看到贺存,反而是看到了住在旁边房间的江茉莉。
江茉莉的心里是嫉妒的,嫉妒使她发疯,不过,她一方面又坚信,乔海洋并不是出自真心,这所有的一切,不过是为了达成他的目的,这又让她好受了许多。
“婉婉,赶紧答应他啊。”江茉莉嘴角挂着热情的笑,心里却是冷哼一声,周婉,你赶紧答应他,早点助他爬得更高,早点成为弃妇。
好像是为了应和江茉莉,楼下的乔海洋又大声喊了起来,“周婉,婉婉,你听到我的真心了吗?你愿意和我处对象吗?”
整个楼栋都响起惊呼,又停止,等待那个唯一的答案。
周婉看了看右边的方向,突然就鼓足了勇气,她把手圈成一个喇叭状,“对不起,我不能。”
说完这一句,她也没敢在站在外面,蹭的就跑进了宿舍。
人们又是一阵惊呼,他们应该没想过,这样的攻势之下,居然会有女人不心动……
乔海洋估计也没料到周婉会拒绝得这么决绝,他以前在学校时,也这样学着电影里的桥段追过两个姑娘,屡试不爽,没想到在这里筐了瓢。
第一反应就是生气!
不过,这么多人,他还是要保持风度,只好装作不太在意的从凳子上跃了下来,单手拢在嘴边,“周婉,我不会放弃的。”
上班的时间没有多久了,他左手搬起凳子,右手拎着吉他,作势要走,却被厂里的卫生阿姨拦住,
“这一地的向日葵花不捡的哦,也不知道买熟了的,还能磕个瓜子!”
卫生阿姨不甘心的捡起一朵葵花,掰开,确认没有瓜子以后,骂骂咧咧的就走了。
乔海洋脏话已经到了嘴边,硬生生的忍住,蹲下身去捡那些摆好的向日葵花。
这可怜兮兮的模样,反倒圈了一波阿姨粉。
——
在周婉这里吃了闭门羹后,乔海洋并没有沮丧,每天继续给她示好,江茉莉倒也是真乖巧,在人前,竟是半点风声都没有露,甚至一改以前主动示好的样子,跟乔海洋保持着合适的距离。
乔海洋把卖保温杯这件事也看得很重,每天准时去产线询问情况,在拿到样品之后,迅速开始出厂去推销。
其实这两天,他也看出来,周婉和贺存走得有些近,不过应该还没有发展到男女关系的那一步,没有女人不喜欢在事业上积极进取并且春风得意的男人。
第一步,他就打响了胜利的第一枪。
他亲爹乔重迁所在的电厂,以五块五的价格购买了一千个保温杯。
乔海洋一分回扣没花,从马富祥手里领走了一千块钱。
接下来,他乘胜追击,赶紧让产线生产出新的一批,马富祥也同样把提成压到五毛。
在卖保温杯这件事上,乔海洋对金钱的具体数量没有很大的概念,而且这个东西,又不是他研究设计的,他有的就是无本的生意,此时最重要的是,能够在厂里树立自己传奇般的形象。
对于被降的这五毛钱,乔海洋并没有太过斤斤计较。
但是,当乔海洋借着他爹的名义去其他厂家推销时,直接就碰了壁。
原因无他,乔重迁这些所谓的曾经好友,交情深浅暂且不说,最直接的影响就是这些厂家贺存都来过,大部分报过回扣底价,而乔海洋这里,是丝毫没有提回扣的。
朋友归朋友,但是乔家父子的钱赚得太过明显,除了一两个交情特别好的,忍着不快买了一两百个,剩下的竟然无人接盘。
在乔海洋愁得不行时,又迎来了一个休息日。
贺存没有忘记和张德安的约定,按照约定的时间,赶往城中的典当铺门口。
一辆黑色的桑塔纳早就停在那里了,这辆车其实也不是张德安的私人座驾,只是厂里的公共财产,不过,现在他是厂长,当然是由他说了算。
见着贺存,张德安在车后座玻璃窗前冲他招手:“贺存,坐上来。”
贺存在修仙时习惯了借助气场飞行,或者是闲得无聊时,用马代步,第一次坐这种铁皮交通工具,还是有些拘谨。
当然,他的拘谨和茫然落在张德安眼里,再正常不过,毕竟在张德安眼里,贺存还只是个刚刚毕业初入社会的毛头小子。
“我今天跟您去石场,有没有什么要注意的?”贺存坐下,还是有点慌乱的抓住前座的靠背。
张德安吩咐司机开车,然后伸出手来拍了拍贺存的肩膀,“你主要负责帮我掌眼,至于注意的东西……我没有叫你摸的东西,不要乱摸,磕坏了你可能赔不起。”
贺存当然知道不能乱摸,那些都是价值非凡的易碎品,他可没有这么多钱赔。
石场在城郊的边缘,贺存随着车进入了一个并不算宽阔的道路,张德安让司机停了车,然后两人步行前往不远处的赌石市场。
说是石场,不过是一个类似于集市一样的大棚里,到处是摊位,来来往往的都是一些穿着贵气的人。
“从现在起,我便要开始看这些石头,我觉得可以的,你再帮我看看,开到好东西,我也不亏待你,在那天承诺的那个数上再加利润的三分之一。”张德安不知何时从兜里拿出了两个核桃仁,在手里盘着,真有那么点感觉。
贺存点了点头,所谓的开到好东西,就是赌对石头,以较低的价格买进,开出“种好水足”的好翡翠。
说白了,张德安怕赌错,想让贺存帮忙看看。
很快,张德安便来到一处摊位,老板也是极会看眼色的,马上开始介绍他的新货。
跟贺存那天在空间看到的不一样,这些大小不一的石头看起来跟平常的石头没有什么两样,多以黄褐色为主。
“这些都是新来的好东西,价格都不贵,我敢保证,这里面肯定有许多难得的好翡翠玉,您慢慢选。”老板很热情。
张德安拿起一块菜碗大小的石头,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型电筒,一边照一边看。
贺存则仔细观察摊位上摆的东西,这些石头,有的是纯石头样式,外表没有破损,还有的石头,有开出窗口或者裂缝,可以清楚的看见里面绿亮的颜色。
“小兄弟初入行吧?”老板看着贺存,热情的推销,“你看这些开过的,才是最稳妥的。”
贺存拿起一个开口比较长的石头,石头露出来的部分都是水色十足的翡翠,他掂了掂,又仔细的看了看玉面,手上暗自调动气场,开始感受石头的气场,一股冰凉温润的感觉瞬间袭上指尖。
还没来得及仔细感受,手里突然一空,张德安把贺存手里的石头拿下去了,换上一块他刚刚看好的。
“这块一看就不行,你看看我选的这块。”张德安把拿下来的石头放回原处。
贺存也没有追问缘由,装模作样的看了一番,然后手下调动气场,却几乎没有感受到什么灵力。
他摇了摇头,“这块不行。”
张德安有点纳闷了,“为什么?”
“凭感觉。”贺存把石头转到他手里,简单的冒出三个字。
贺存再次拿起刚刚那一块,果然,气场很强,明显能够感觉,它与张德安拿的那块,不是一个级别的玉石,“张厂长,如果你信我,就拿这一块。”
张德安看了一眼,当即就笑了,“你看这块石头,口子开得这么宽,水色这么好,如果是好货轮得我们这样挑?”
说着,又指着石头开口的那一圈,那里有个浅浅的,几乎用肉眼看不出的浅褐色线条,轻声说:“这个是贴上去的翡翠片废料,本来成色很差的石头才会想些这个招。”
贺存不知道这些造假的手法,只能再次用心感受了一番,但他感受多回,也觉得这绝对不是一块翡翠片能够形成的气场,“老板,这个怎么卖?”
虽然做生意这个事情,为的就是把东西卖出去,但贺存拿的这个石料,确实有不少人说过那个翡翠贴片的事,就连拿货时,出货的老板也说过,那个开口确实有类似粘贴的痕迹,不过痕迹不是特别明显,他自己做假未必能到这个水平,所以也一直没有动手切割。
“五百块。”老板也没有狮子大开口,毕竟,他进货时,这块石头的购买价,不过五百块的十分之一。
“这样吧,张厂长,我出三百,您出两百,开出来如果料子好,我们利润对半开,如果料子不好,您出的两百我以后还给您。”
相当于,零风险。
张德安如果还不答应,那么就太不给贺存面子,“好,既然小贺你这么肯定,我就出这两百,不管好坏,风险共担。”
贺存出了口袋里所有的钱,全部压在这块石头上,不过,想想空间里那一河的玉石,他倒是不慌。
出了钱,当即在旁边切割。
老板攥着新到手的五百块,满面笑容的等着。
开石头这种事,大家都是充满好奇的,在大家期待的眼神中,切割机慢慢的下刀,将石头一分为二。
入眼,竟是莹润碧绿的翡翠,看成色就知道,价值不菲!
而那个所谓造假的痕迹,不过是石头外壳的一小瑕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