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更好的脱离谢家,在回来的路上,贺存又仔仔细细的回顾了原主的记忆,还要系统充分调动了书中的情节和隐藏部分。
果然,还是让他找到了可以利用的地方。
当年,谢木关如此爽快的接受原主母亲田蓉的托付,还是另有一番隐情的。
田蓉在这本书中确实是白莲花的人设,不过谢木关同样不是什么纯真痴情的好男人形象。
当年,谢木关苦苦追求,田蓉也没有直白的说清楚,直到她后来要结婚了,才彻底的拒绝了谢木关,他哀求多次无果,田蓉还是决绝的要嫁给贺清风,出嫁的前三天,两人约了黄昏时节在洲城江边见面。
她本不想去,可是谢木关以大闹婚礼威胁,不得不进行赴约。
黄昏的洲江边上是半人高的冬芒草,两人聊得分外激烈,田蓉完全没有注意,被谢木关越带越深入,最终,他因爱生恨,强行玷污了她。
新婚之夜,贺清明本是满心欢喜的结婚,可是新婚之夜,田蓉没有落红,他因此讨厌上了这个新婚妻子,连后来在外面找的那个女人,也是未经人事的。
也正是这些曲折的往事,当初谢木关在接纳原主时,还曾抱过一丝幻想,等到后来确定了真相,听到的便是田蓉一家死于非命的消息,原主一下成了孤儿。
说不出是余情未了,还是心有愧疚,无人接手的原主,就这样留在了谢家。
温秀英听了贺存明显饱含深意的话,一时间心都悬了起来,难不成,还有其他不为人知的理由?
“阿存,说话不能只说一半,当年你师父收养你,难道还有别的原因吗?”她立马就想追问。
谢木关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连带着把一个碗掀翻在地,滚出去老远。在众人吃惊的眼神中,他急匆匆的走到了院子里。
很明显,贺存戳中了他的痛点。
温秀英把筷子一放,立刻嚎啕大哭起来,“谢木关,这么多年了,你居然还有事情瞒着我,我不要跟你过日子了,我要跟你离婚!”
其实这么多年了,因为贺存的存在,她一直没有忘记过田蓉的存在,接收他的时候,家里粮食也并不富裕,可是谢木关就这样义无反顾的把他留下来了。
难道,贺存……是谢木关的孩子?
温秀英被自己的念头给吓住了,心里一阵阵发凉,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不管这是不是真的,贺存都必须离开他们家,越快越好,谢家的一切,只会是长风的,也只能是长风的。
“贺存,我跟你没完!”谢长风立刻起身去扶温秀英,并且恶狠狠的对贺存放狠话。
贺存其实也没想到,谢木关居然有这么大的反应,也没想到温秀英会如此激动,事情的发展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他唇角勾起一抹笑,要搞事情嘛,水越浑越好。
入夜,贺存听得门口一响,他立刻惊醒,手也摸上了床边的茶缸。
接着,一个小小的声音想起,“存师兄,是我。”
是唐玉的声音。
深更半夜,孤男寡女,贺存并不想惹麻烦,他松了茶缸,走近门边,把声音压低了:“现在大半夜,说话不方便,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唐玉听得里面的脚步声渐渐走远,努力的克制住了自己激动的心情,有些悻悻的回了自己房间。
等到第二天,贺存出门去洲中医院时,唐玉终于没忍住,跟着一起出了门。
等离开谢家一定的距离,她神神秘秘的开口,“存师兄,我决定站在你这边,我们一起连手搞垮他们好不好?”
她很是兴奋,“我这几天观察了,那个谢长风根本不会看病,半桶水晃悠,就算谢家落在他手里也兴旺不起来,但是你我连手就不一样了。
你本事强,我做药膳也不赖,现在国|家政策越来越好,已经开始出现不成规模的私营企业,我们说不定还能做成药企。”
听着她说了那么多,贺存不得不承认,作为原书女主的她,还是有几分头脑,但是并不合他的胃口。
“我没有兴趣。”他并不需要谢家,如果要在这个世界留下点什么,靠自己就够了,至于谢家,垮只是迟早的事情。
唐玉愣住,昨天晚上,她没有错过他唇边的笑,她以为,这样是投其所好,没想到,他居然拒绝了?
她停住了脚步,再一次询问,“你确定不要和我连手?”
“不需要。”贺存背对着她也停下了脚步。
唐玉板起脸,“如果你不需要,那从今天起,我们两人就处于对立面了……我会选择谢长风,毕竟,依靠他,得到谢家容易的多。”
“这是你的自由,不过我能说的是,凭你的本事,靠自己同样很不错。”贺存说完,没有再作停留,跨上自行车,向前驶去。
——
到达医院住院部楼下,贺存还没有上楼,便看到大厅里向雪在低着头晃悠。
她今天穿着一身白色波点的秋季连衣裙,上面搭配着头发扎成两个低马尾,样子清纯。
他一扫刚刚的沉郁,走到她面前,半开玩笑的说,“怎么?等我?”
向雪猛的抬头,头顶磕到他的下巴,她伸手按住头顶,脸色涨红:“才……才没有。我、我就是来瞎晃晃。”
俨然戳中心事。
“是吗?”贺存笑了笑,有意逗她。
向雪一撇嘴,别过脸掩盖自己的羞涩,“我找你真有事。”
他一脸温和,伸手指了指楼上,“我去楼上给我姐送个早餐,等会来找你。”
“好。我在凉亭等你。”说完这句话,她像一只兔子一样,快速的逃走了。
等跑远了,向雪忍不住用手背盖上自己发烫的脸颊,她一边往西院凉亭走,一边暗骂自己没有出息。
贺存上了二楼,今天他来得比较迟了,谢鸳鸯已经开始吊水了。
床边的二婶正在收拾东西,她半躺在床上,见着贺存,勉强勾起嘴角,“阿存,你来了?”
她今天的脸色好了许多,明显是昨天的药起了效果。
“伤口有没有好一点?”贺存把手里的包子递了一个给她,又递了一个给二婶。
谢鸳鸯伸手轻轻拍了拍伤口的位置,“好多了,今天早晨,向医生亲自来给我清理了伤口的烂肉,他说我的炎、炎症得到控制了。”
“小存,没想到你这么厉害,居然会剖孩子。”二婶是谢木关堂兄弟的老婆,名叫李梅,四十多岁的年纪,性格比较老实。
今天早上,她跟谢鸳鸯聊了聊,没想到那天晚上,情况这么凶险,如果没有贺存,说不定大人和孩子都保不住。
“二婶过奖了,当时也是情况紧急。”贺存谦虚的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二十块钱塞到她手里,
“我毕竟是个男人,在鸳鸯姐床前伺候着毕竟不方便,这二十块钱,这一半当作这几天的生活费,剩下的一半当作是给您的工钱。”
李梅连忙把他的手推回去,“亲戚之间,说些这个做什么,我在家闲着也是闲着,出来跟鸳鸯聊聊天,也省的无趣。”
现在谢家在为了当初收养贺存的事在争论不休,估计没人来管谢鸳鸯,让别人在床前伺候一天还好,但时间长了,难免心生怨言,给钱,是最好的办法。
“您就拿着,接下来可能还要劳烦您几天。”贺存强行把钱塞到她手里,“您要不拿,就是不愿意帮这个忙。”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李梅也不再好说什么,她只好收下,“那就谢谢你,你放心,我一定照顾好鸳鸯。”
“辛苦二婶。”贺存只是浅笑。
谢鸳鸯心中涌起一阵苦涩,她住在医院里,家里孩子不知道是什么情况,爹娘也没来看她一眼,再想想贺存为了她花了那么多钱,心中又是愧疚。
眼泪一下就模糊了眼睛,“阿存,谢谢你。”
贺存从兜里拿了手帕,递过去,“我们是亲姐弟,不说客气话。”
他能做的,也只有帮她度过这次难关,等她出了院回到贺家,怕是日子也不太好过,毕竟吃住在娘家,还要听人闲话。
不过,他也是有心无力了,他也不能带着她一辈子,未来很多路,只能靠她自己。
等谢鸳鸯平定了情绪,贺存又和她俩寒暄了两句,然后下了楼。
到凉亭时,向雪站在凉亭边上,临水而立,她静静的看着池水,风轻轻吹动她的裙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察觉他的脚步声,她回过头来。
“你来了。”她笑眯眯的,“我有笔大生意,你做不做?”
贺存走过去,在她旁边站定,“什么大生意?”
“昨天傍晚,有个省城的大人物来向家求医,但是我爹治不了,今天我带他们来了洲中医院,我事先跟我四叔打了招呼,他说他也没有把握。”向雪侧过身子,微微扬起头看着他:
“我觉得你能行。”
贺存失笑,“你都没说他是什么病,就认定我能行?”
“我跟你说,我奶奶从昨天你治疗结束后一直睡到今天早晨,醒来后,自己吃了一碗粥,然后不哭不闹的,玩了一早上鸡毛掸子。”向雪说起吴二丫的情况,滔滔不绝:
“我爹跟她说了话,我奶奶看样子只有五六岁孩子的智商,但至少能够自己吃饭上厕所,也能够安静的呆着了,你都不知道,你给我家里帮了多大的忙。”
“能帮到你,是我的荣幸。”贺存被她激动的情绪感染,他没有和老年痴呆症患者呆过,不知道他们疯狂起来是什么样子,但看到她开心的样子,觉得自己昨天应该是做了一件好事。
向雪又有些不好意思起来,默默地收回眼神,看向池中的水面,“那个人是伤着神经引起的手臂瘫痪,我觉得,以你的能力,可以救好他。”
说完她还神秘一笑,“如果治好他的病,奖励丰厚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