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棚户区里的妈宝男[九零]

贺存一连喊了三遍,里面一点声音也没有,推开门,果然屋子里没有焦琴的身影。

正当他要出门寻找的时候,周桂云和许瑶芳架着焦琴进来了:

“琴琴喝了点酒,睡得有点沉,你把她扶过去吧。”

贺存看了看那个穿着喜服的姑娘,眉眼清秀,虽然比不上站在旁边的许瑶芳,但也并不难看。

“好的,谢谢妈。”他没有多问什么,小心的抱住焦琴,以公主抱的姿势将她平放在床上。

看着焦琴脸上那不太正常的潮红,贺存心知肚明,周桂云肯定是给她下了东西了。

毕竟是新婚之夜,送来了焦琴周桂云和许瑶芳也不好一直呆在新房,送了人便关门出了房间。

“你说这个重礼也是不懂事,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不要喝醉,现在好了……”刚离开房间一点距离,周桂云就开始抱怨起来。

许瑶芳站在一边,忍不住给婆婆宽心:“您放心,我们有的是机会,贺存对我的好感不是一天两天了,咱们可以好好利用。”

周桂云看了看许瑶芳,心里很是宽慰,只要有她在,这个养子的东西,迟早都会是她亲儿子的。

见婆婆脸色缓和了,许瑶芳也就客气的道别回了新房。

新制的挂床还有点油漆味没有散去,大红的喜被上贺重礼斜躺着,刚刚她匆忙的去扶焦琴,还没来得及给他盖上被子。

她没有想过,真的能成为贺重礼的妻子。

大概是从高一入学那次起,帅气的他带着贺存前来学校报道,那时,她便对贺重礼一见钟情。所以在整个高中的日子里,她都刻意的接近贺存,为的就是能多看他一眼。

为了这个男人,她愿意把自己的一生都交到他的手里,哪怕做一些违背道德的事,她也在所不惜。

许瑶芳格外开心,掀开薄被,就躺在了贺重礼的身旁。

*

次日清晨,贺存从睡梦中醒来。

睡在床里边的焦琴已经醒了,脸蛋红扑扑的:“你醒了?”

“是的。”贺存也不知道说什么,只好简单的点点头。

原主被贺家人玩弄于股掌之中,是很可怜,但对于焦琴这个姑娘,却是有亏欠的,甚至可以说得上很渣了。

原主娶焦琴,是因为想帮家里加个人口多赚一份补偿,也是为了多分一套房子,要是说什么喜欢,那是谈不上的,因为他的心里只有许瑶芳。

所以,焦琴嫁到贺家多年,一直没有孩子,被村里人指指点点不说,没有孩子更是成了周桂云奚落她的把柄。

如果说,结婚多年,丈夫次次都做了措施,根本没给她怀孕的机会,别人不信不说,平白丢了自己的面子,所以焦琴一直忍辱负重。

想想,也是可怜。

“主线任务:给焦琴幸福,让原主拥有本就属于他的人生。”系统的声音适时从他脑海中响起。

“贺存,嫁给你,是我爸妈的意思。”焦琴绞着被单,低着头,意思很明显,并不是她强行想嫁。

贺存对她没什么意思,她心里明白,可是农村里结婚不是都这样,没什么情不情爱不爱的,都是搭伙过日子。

能嫁给他,她没什么不满意的,贺存是高中生,还可能考得上大学,而她却只读了初中,他们不仅文化程度不匹配,连样貌也不匹配。

他生得俊朗,剑眉星目,身形修长,只是因为常年帮助家里做农活晒得有些黑了,但并不影响他的好看,在村里,多的是小姑娘对他暗送秋波。而她,平凡得不能再平凡。

“你呢,你不想嫁给我吗?”贺存把衣服穿上,认真的看着她。

如果,焦琴不想嫁给他,他倒是真不想勉强人家小姑娘。

“没有。”他那黝黑的眼睛朝她一看,焦琴刚刚缓和的脸色,唰的又红了。

看她如此害羞,贺存倒是来了点兴致:“没有什么?”

“没有、没有不想嫁给你。”焦琴磕磕巴巴的说完,就拿起被子捂住脸,不再看他。

贺存下了床,这小姑娘今天还是不要再逗的好,他怕再逗下去,她要用被子把自己捂死了。

稍作收拾,两人一起出了房门。

贺重礼还在睡,许瑶芳早就起床了,这会站在厨房前的水缸边刷牙,余光忍不住往贺存那边瞟。

只见焦琴在整理头发,一边走一边把手背过去拉扯着皮筋,贺存站在她的身后,把她没有抓到的头发往上拨。

许瑶芳有些诧异了,一时间连牙都忘了刷。

她和焦琴是同一天上门看地方的,在农村嫁人之前,会要到男方家里去看看条件,那天她们两人坐在堂屋里,贺存的目光可是自始至终都在她身上,半点都没给焦琴,今儿个是怎么了?

难不成,那个贱丫头昨晚都那样了,还跟贺存成了好事?

如果,昨晚贺重礼没有喝醉,那么躺在贺存身边的那个人就是她了,她有把握,贺存会对她言听计从。

说到贺重礼,她心里又有些不快来,她心中的白马王子并不如想象的那般毫无瑕疵,他睡觉会打鼾,还磨牙说梦话,搞得她一晚上都没睡好。

就在许瑶芳心里思绪万千的时候,贺存和焦琴已经走了过来。

两人很快刷了牙便进了厨房,贺存始终没有正眼往她这边瞧。

贺重礼刚出卧室门,看到的便是许瑶芳盯贺存那直愣愣的眼神,昨晚的醉酒让他脑袋晕得厉害,再看到她的眼神,就觉得更不舒服了。

娶许瑶芳,完全是因为她一直借着贺存的关系给他写信,当然,最重要的还是贺存对她有意思。

其实对他来说,娶谁都不重要,只要贺存喜欢,他便要抢。而且许瑶芳对他言听计从,利用她,拿捏住贺存,易如反掌。

可惜,昨晚没有成功。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给我倒漱口水。”贺重礼的声音陡然响起,明显不悦,自己的猎物想往外跑,任谁都不爽。

许瑶芳乖乖的给他去倒水,虽然嘴里没说什么,但是跟贺存刚刚体贴的行为一对比,她脸色也不怎么好看了。

早晨的饭菜比较丰盛,天气热,昨天开席剩下的菜今天都要吃完,就算隔水放在桶里,到明天肯定是没法吃了。

贺樟吃完饭,便收拾着农具准备下田干活,这会田里的早稻开始成熟,要趁着日头好,赶紧开沟沥水晒田。

“贺存,你赶紧吃了饭,跟我下田去。”贺樟朝厨房里看了一眼,贺存吃饭慢吞吞的,完全没了往日的眼力见儿。

贺存细嚼慢咽的吞下一口饭,“爸,家里三亩地,我已经跟着你去开沟开了两亩了,剩下的,该哥去锻炼锻炼啦!”

他语气轻松,好像再简单不过的打趣。

给禾田开沟,并不是什么轻松的活,禾苗的叶茎边沿,像是一把把锋利的镰刀,人在禾田过,手脚都要割出一道道的血痕。

这样的辛苦活,怎么可能让宝贝亲儿子去做?

贺樟还没来得及回话,坐在贺存对面的周桂云就先忍不住了:“怎么能让你哥去呢,你哥昨晚的酒还没醒,再说,他是读书人,怎么能做这种粗活?”

贺存依旧不紧不慢的扒着饭,语气淡淡的:“哥也是从农村出去的,有什么不能干的?还有,哥是读书人,我就不是读书人了?”

据原主后来得知的消息,原主考的学校并不比贺重礼差,甚至要好的多。

周桂云气极,这个便宜儿子从小到大读书就厉害,本来他们只想送完初中就完事的,哪知道他升高中时竟然在县里拿了名次,镇里的高中让他免费就读。

贺存是养子,这是公开的秘密,只瞒着他一人。如果他成绩这样好了,他们还不让读,村里人的闲言碎语估计会戳烂他们的脊梁骨。

高中这几年,只要他一放学,他们两夫妻找各种理由让他干活,纵使这样,他的成绩仍然在年级前列,考大学肯定没问题。

如果让他考了大学,土鸡飞出了鸡窝里,他们怎么能管的住,周桂云心里一动,看来要在录取通知书上下点功夫。

不过眼下,还是要先把他唬去干活。

“这是翅膀硬了,跟妈犟上了是吧?”周桂云拿出她惯使的那一套,开始哭诉。

“我血滴滴的生你出来,从这么长的脚板开始把你带大。”她手一伸,比划着贺存婴儿时期脚的尺寸:“现在你大了,心里没有我这个妈了,便跟我对着干,是吧?连妈的那一份田,你都不愿意去开沟了是吧?”

她这一招屡试不爽,原主要是稍微有了一点反抗心理,每次只要她一哭,他便乖乖的顺了她的意。

但这一次,已经不是妈宝的贺存,怕是要让她失望了。

贺存吃完了饭,把旁边焦琴的碗也一并收了放到洗碗池:“妈,今天我和琴琴要去城里拍结婚照,沟我就不去挖了。”

许瑶芳已经吃完了,在帮贺重礼端茶,听到这句拍结婚照,心里嫉妒得要发狂,她嫁的这个人,可从没提过要带她去拍张照片。

她心里不舒服,伸手推了推身边的丈夫。

贺重礼会错意,及时出来做和事佬:“弟弟,我知道平时家里的活都是辛苦了你,可我不是在外面读书吗?今天……”

话还没说完,贺存便打断了他:“你在家读书时,农活也没有干过半点。”

贺重礼面子上挂不住,却没有办法反驳,因为贺存说的确实是实话,父母向来对他说的都是好好学习,可没有让他干过半点力气活。

“我昨晚不是喝了酒,头有些晕,实在没法下田,弟弟你就别让爸妈不高兴了,也就一天的农活。”

贺存轻嘁了一声,也就一天的农活,这话说的,不去多干活还成了他的不是。

他顺着话头就把踢过来的皮球踢了回去:“哥,你喝醉了就该去醒醒酒,你也知道爸妈不高兴,就去开一次沟吧。”

说着,拉起焦琴的手便往外走。

贺存还没跨出厨房门,便听得贺樟把手里的农具一扔,“孽子,你的心里是没有这个家了是吧?要是没有这个家了,就给我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