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负心薄情的军官[官八零]

次日清晨,潘明月起的格外的早。

两人相对无言的吃了早餐,由司机送往民政局去办理离婚手续。

昨晚一夜暴雨,今天反倒是天晴了,雨后初阳,空气十分清新。

贺存靠着车子的窗户,自上车起便不发一语看着窗外,同时,身体也始终跟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他的动作在潘明月的眼里,便自动解读出了伤感的味道。

“贺存,对不起。”看着他英俊的侧颜,想起他往日种种好,又想到接下来李雅兰将要对他做的事,潘明月这句道歉倒是含了几分真诚。

他仍然没有回头,喑哑的声音里辨不明情绪:“不必要。”

这句道歉,多是她心里负罪感的一种自我释放,她只是想给自己一个借口,哪怕是原主,也不需要这样虚伪的歉意。

贺存为了维护原主深情的形象,他最终还是忍着性子补充了一句:“以后没有我在你身边,多加保重吧。”

也许是这句道别太深沉,潘明月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因为去的早,他们到达时民政局刚刚开门,因为是第一个,离婚的手续也办理得非常迅速,不过是几分钟,两本鲜红的结婚证便变成了墨绿色的离婚证。

从开始办|证到两人离开前后不过半小时,他们坐上车子又原路返回。潘明月在下午就会搬回潘家,便和贺存一道回家收拾东西。

等到两人回家时,还没到午饭时分。

两人分开睡已经有几个月,她的东西基本都搬到了客卧,主卧里只有她一些反季的衣服。

贺存叫小王拿箱子装了,帮她送到外面的车上。

等东西装完了,他又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礼品盒攥在手里,敲响了客卧门。

敲门的声音铿锵有力,潘明月一听就知道是贺存,她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打开了门,“进来吧。”

她看了看他手里的盒子,语气里含了些无奈:“都离婚了,礼物就不用送了,梨香阁的东西不便宜,留着送给你的下任妻子吧。”如果,有机会送的话。

“……不是。”贺存顿了顿:“前一阵子我出院,给你送了一个项链,你还记得吗?”

听到这句不是,潘明月脸上有些挂不住了,难道他来不是给她送礼物,而是为了把项链要回去?

那个项链她没有戴过,但并不代表,她乐意还给他。

“记得。”她的语气就有些不高兴了。

“我不是来要回去的。”贺存轻抿了一下嘴唇,解释道:

“前天梨香阁的老板跟我说,店里的伙计拿错了东西,给你的那个项链可能是别人定制送人的,他拿了新的项链来换,如果有刻字,就要把前面那条还回去。”

“这个送给你,以前那个,你找一下,我来看看有没有刻字,到时还给老板。”

潘明月伸手接过盒子,脸上有些轻微的发烫,刚刚,是她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那个项链她也没有细看,刻字什么的还真没有留意,她在梳妆台的抽屉里把项链盒子找了出来,递给贺存。

他拿了项链,并没有急着出房门,而是小心翼翼的打开了礼品盒。

“这还真刻了字。”他把玉兔的项链翻过去,没有雕刻图案的那一面,果然刻着两个小小的字。

“长亭。”贺存状似不经意的将两个字轻念了出来。

潘明月猛的回过头来,一把夺过项链:“给我看看。”

刚刚贺存念到‘长亭’二字的时候,她的心就突的一跳,马思哲的笔名,就叫长亭。

贺存送她这条项链已经有这么长一段时间了,马思哲从没有提过要给她送东西,那是不是意味着,他定制的这条项链,根本就不是送给她的……而是送给了别人,然后才发现项链没有刻字?

“怎么了?”贺存见她一直盯着玉兔后面那两个浅浅的字,故意有些疑惑的询问。

“没事,就是……就是觉得项链上面刻字挺有新意的。”潘明月有些慌张的把项链递了过去。

她只好安慰自己这应该是个巧合,或许长亭是他人的名字,根本就不是马思哲的笔名。就算万一真是马思哲定制的,说不定这项链是准备给她一个惊喜。

纵使给自己找了理由,但再收拾东西的时候,她明显有点心不在焉起来。

贺存接过项链,放进盒子里,滚动着轮椅出了客卧。

在转身的那一瞬间,他几不可见的勾了勾嘴角。

‘长亭’二字,是趁着早上他们去离婚时,他让李梅香拿到店里去刻的,至于这长亭二字他怎么知道,还要感谢马思哲给她写的那些情诗的落款。

爱情这种东西嘛,就是经不起猜疑,特别是女人,一旦心中埋下了怀疑的种子,便会想法设法的去验证。

而他首先要做的,就是埋下这颗种子,就潘明月刚刚的表现来看,效果已经达到。

那么接下来,便是强化这份猜疑。

——

当天下午,潘明月就收拾完毕,火速的回了潘家。

潘明月刚提出离婚时,潘正群和姚红是不同意的,但女儿真离了婚搬回了娘家,他们便立马开始为女儿的将来做准备。

周边邻居但凡问起情况的,两夫妻都是口径一致的败坏贺存。

离婚不过才三天时间,贺存冷漠死板的性格缺陷,甚至作风存在问题的谣言,就在邻里间暗暗的传开来了。

有些胆子大的,甚至还主动询问贺存:“你们两口子到底是为啥离婚?”

而他的回答相较于潘家的回答,就显得简单多了:“在一起久了,感情变淡,和平离婚。”

不管人家怎么询问,他自始至终没有说过潘明月半句不是,只是眼里带着难言的伤感。

因为他的态度,军区里的那些八卦党们就分成了两派:

一派人数不多,他们相信贺存‘和平离婚’的说法,并且因为贺存在回答时那种伤感的模样,不太相信他是出轨方。

而另一派人数众多,认为是贺存性格和作风有问题,导致婚姻破裂,他的沉默不过是因为理亏。

不管是哪一种,两人的离婚,成了军区大院里茶余饭后的谈资焦点。

为了完全掌控舆论,潘明月便偷偷找到了李雅兰,想对贺存进行最后致命的一击。

茶馆里,潘明月选了个十分偏僻的包厢。

“贺存和我刚离婚,听梅姐说,他这几日心情欠佳,该你上场了。”她从包里掏出一小包药粉,递给李雅兰。

李雅兰小心翼翼的接了,故意有些忐忑的问:“这……不会有事吧?”

潘明月从心底里看不起李雅兰这样的欢场女人,但要求人家办事,就只好挂起笑脸:

“你放心,到时贺存把茶水一喝,谁都不会知道你曾下了药。以前你还担心破坏军婚,现在我和他都离了婚,你就更加不用担心了。”

“那……潘小姐……”李雅兰用大拇指搓了搓食指和中指,眼神虽然小心翼翼的,但意思再明显不过,要钱。

“事成之后,我一定不会少了你的。”潘明月皱起眉头,这个李雅兰,太势力眼,上次拿了她的定金,又没办好事,这次居然还好意思提前要钱。

李雅兰本就是交际场的女人,脸皮厚的很,她一脸无辜:“潘小姐,我们这一行做事,都是先给定金的。”

说着,还点起了一根女士香烟。

潘明月肚子里有孩子,闻不得烟味,便不想再多做纠缠,从包里掏出几张票子,往桌子上一丢就想离开。

李雅兰拿在手里数了数,委委屈屈的抱怨:“就一百块,潘小姐太小气了吧。”

这单生意,潘明月这里她只能拿到定金,当然是能多要一点是一点,要去害贺存,她胆子还不够肥,到时完不成任务,后续的钱就不要想了。

潘明月咬了咬牙,又丢了几张钱给她:“好好做事。”

“那是当然。”李雅兰熄了烟,两手拿着钱数了数,心满意足的塞进口袋里。

“潘小姐,我有个你们文工团的八卦,不知道当讲不当讲。”看到潘明月急切的想离开,李雅兰赶紧把贺存要她透露的消息抛出来。

潘明月停住脚步,有些不耐烦:“什么事?婆婆妈妈的。”

李雅兰有些为难的样子,忸怩了半天才缓缓的说出来:“上周日,我在“百花红”跟一位客人玩,看到你们文工团新进的那位红人马思哲,跟一位白裙少女搂搂抱抱。”

“你怎么确定、怎么确定是他?”潘明月回过身,有些不敢置信的问。

李雅兰像说错话一般,吐了吐舌头:“我也不是很确定,我曾有幸听过马思哲唱歌,只是远远看着像,也不是一定就看准了。”

“你就当听个八卦啦,不要跟别人说起,免得说我乱传军人闲话。”李雅兰当作不清楚马思哲和潘明月的关系,再三嘱咐后才离开。

自从有了刻字项链的那个事,潘明月的内心对马思哲的信任便产生了一丝裂缝,今天听到李雅兰这么一说,心里就更加怀疑了。

不行,她得去问一问马思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