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035 ...

徐明月脸色苍白, 一副病恹恹的模样, 蓉妞饶是怎么拍她都没醒过来, 最后急的手忙脚乱,要急慌慌的去请郎中。

温如春看不过去她的慌张, 便睨了她一眼,将她曳在床边,“做事要有条理,我若救不得,寻常郎中就能救得了?”说完,一脸平静的抬手处理徐明月身上的银针。

待取出最后一根针后,温如春抬手敲了敲徐明月的脑门儿,“行了, 莫要恼,为师也是为了你的身子,万一以后落下什么病根儿, 那就麻烦了。”

徐明月头一次用愠怒眼神瞪着温如春道:“你少说我, 明明折腾本宫只有你一个!”

“不用讽刺为师, 你若太早死了, 为师可没了嫡传。要不为师才不会费功夫给你调理身子,要知道妇人落下的病,一个风吹草动就会酿成不可挽救的大病。”温如春颇实在地翻翻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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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 抬手探了探徐明月的额头,确定没事儿后,这才转身出了门。

徐明月刚要起身, 整个腰椎就疼的要命,身子也微微的喘着,蓉妞忙心疼的跑过来,小心的搀扶住她,埋怨又内疚道:“早知道您是为了……奴婢就不该给您去要书……”。

“本宫就算想留这个孩子都没有机缘,脉象不正,胎位不稳,活不过三个月……”徐明月微微靠在枕上,接过参汤喝了一口。随后又像个溺水者一般,没了气的昏睡过去。

天气渐渐的寒了,眨眼间似乎一个月就过去了。

初秋的庭院,桐树叶子黄了的一片片,徐明月泡在木桶中望着窗外的黄叶,突然发困的睡了过去。

整个身子顺着木桶壁一下下滑下去,鼻腔中有些微微的刺,正要费力起身,忽然整个身子被人一下捞了起来。“放肆!”徐明月见到腰间的是双男人手,不免吓了一跳,下意识的要挣扎反抗。

待眯眼射针时,却看到来人是徐佑,徐明月瞬时间松了口气,“听说朝里争论不休,怎的又发闲来微服私访本宫这‘小庙’”说完,步幅不稳的将一旁的软毯包裹在身上。

“朕还未做什么,你腿脚便发软?”徐佑见她这般,便打趣地问了一句。

“本宫在姑苏都听说了朝里救济灾民钱粮被贪污克扣的事儿,你这次来,可是顺便查案?”徐明月窝在榻上,一双清媚却微带倦乏的眉眼直直的迎上他的,

徐佑本来心里还烦着这些事儿,可听到这话,薄唇却笑了笑,将下巴抵在她的发心,整个人不自觉放松了。

“怎的精气神儿这般不好?可是染了风寒?”

“没什么大事儿,就是盗汗,腰椎有些酸麻。”徐明月抬眼睨了徐佑一眼,淡淡的说了一句。

徐佑禁锢着她,垂首亲了亲她的发心,手臂将她的身子圈的紧紧,好像要将她嵌在身子里似的。

“前两个月,我小产了一个血块儿……”徐明月靠在他身上,淡淡的说了一句。

听到这句话,徐佑的小臂一下顿住了,心里也像是被谁狠狠一揪。

徐明月微微拉了拉微开的领口,不在意的转了转腕子上的镯子,眼底挂了些嘲讽,“你母后和朝廷大臣忌惮本宫的身份,若是知道本宫与你的关系,怕都记得要灭了本宫,若是知道本宫有了你的孩子,你母后是绝对容不下的,她觉得本宫会窃了你的江山,所以本宫提前处理了一切。”

听了她的话,徐佑面色冷硬,薄唇紧抿,不由的哼了一声,英武的眉眼扫了徐明月一眼,认真道:“你心中可有朕半分?”

漫不经心地眨了眨眼,徐明月缓声道:“各取所需,挺好的。”说完,看看了窗外的桐树枯叶,淡淡道:“过些日子,本宫想着改嫁,嫁一个平凡的男人……过些平静的日子。”

徐佑脸色阴沉,薄唇紧紧抿着,随后单手松开圈着她的手臂,直接起身去了外殿,冒着青筋的手指紧紧攥着书架。

他眸底极为冷漠,一张清峻的脸上毫无情绪起伏,这是他第一次这般冷待她。

“女人都是这样,过不了几十年就会变成一皮肤皱皱的老妇人,你我也没必要到那等相看两厌的程度。”徐明月靠在他身边,唇角弯弯的,像是在说笑。

说完,睨了他一眼,只一眼就知道他克制着心中的憎恶,她下意识的要跟他搭话,可是下一刻就见他不眨眼地盯着她,仿佛下一秒就会勒死她。

徐明月微微弯唇,漫不经心地道:“与其到了承担后果的程度,倒不如早些断了的好。”说完她笑了笑,转过头光脚踩着地板,半垂着眉眼去给他拿外衫。

她脚步轻盈,薄薄的衣衫映衬这她莹润妖娆的身子,这样的身子在男欢女爱上是致命吸引他的,可是现在看来倒觉得狠毒无情。

徐佑顿时无语,冷冷看着徐明月,下一刻却在粗鲁起身,将徐明月一把按在桌案上,阴鸷着眉眼,高声质问道:“你究竟有没有心?!”

“没有,从一开始,本宫说的便是给一个侍卫。”徐明月轻笑,眼底似乎没有一分感情。

徐佑眼尾猛地一挑,整颗心里最后一丝希望像是屋子里的烛火一下被冷风吹灭了,“做了这么多,原来是朕自作多情。”徐佑怒极反笑,粗鲁撕破了徐明月身上的罗裙。

徐明月“啊”的一声,抬手用力抓掐他的脊背,“徐佑,你不要这般粗鲁,你弄疼我了!”

徐佑似乎并不将她放在眼里,只是粗鲁地冲撞着,这是他平生第一次被一个女人折辱伤害成这般,他不得不承认,他这次的真心被她狠狠的蹂.躏践踏了。

既是如此,又何必惺惺相惜的装出僵笑来,今日遭受的这些比昔日折断骨头还要疼!既是疼,要一起疼才是。

徐明月脸色潮红的看着徐佑,娇柔着嗓音求饶,但是徐佑却没看她,只是冷着眉眼坐视不理,丝毫不带怜惜的索取。

到了第二日,徐明月靠在软枕上,腰酸腿疼的动不了身子。

嘴里说着无情的话,可是送药安慰的事儿却总是温如春来的,她虽说对外人冷漠,但是对待嫡传弟子上却是关怀备至,和蔼的没个边儿。她将徐明月扶起来,一边给她整理领口,一边喂着补身的汤药,“灌溉的这般勤,少一个,还有一串……”

徐明月说话带刺,埋怨道:“师父你不接下追捕白莲教的任务,我这做徒儿的还能风花雪月一番,如今你接下这不要命的任务,徒儿自然要一起出任务,感情不能在意。”

温如春摸了摸她的脑袋,语重心长地叮嘱道:“人的感情不只有理性,你可以不以为然,但是为师瞧着他对你并非没有一点儿感情,有句话叫做珍惜眼前人,明月你……”

“是么?”徐明月漠然看着镯子上的玉絮子,“皇家从来都是利益,一切都是权衡,从来没有珍惜眼前人这句话。”

九月天,藩王进宫,这次宫里大张旗鼓的在长寿殿办了宫宴,那些藩王的命妇以及未出阁的小姐们都打扮精致的入了宫。

徐明月青丝高束,在发髻斜插一只碧玉簪,描着时兴的长眉,牵着顾笙去集市上玩儿。

刚要勒马问街头铺子的下落,就见一位慌慌张张讨水的老人,“小公子,我家掌柜突然重病不能言,请小公子可怜可怜,给我们掌柜找个大夫。”

徐明月什么也没想,只是大步朝着铺子内走去,皱眉细细的诊脉,随后又取出银针包出手相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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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这是,一个身穿蓝袍子的青年笑着点了点桌子,“有缘千里相聚,徐姑娘?”背后那人挑着温润的嗓音,和气的语调给徐明月打招呼。

徐明月细细的捻着针,待脉象平稳后,这才微微转身,看到男子那丰润温和的眉眼,徐明月一眼便辨认出这是李秦仙。

与他寒暄几句,便请他将掌柜扶进了内室。

徐明月坐在桌旁垂首静静的写方子,李秦仙立在一旁,看到她娟秀的字体,眸子瞬间便亮了,“姑娘写的一手的好字……这运笔间倒是跟皇上笔韵有些相似。”

听到这句,徐明月执笔的手,忽然一顿,清媚的眉眼细细的打量跟前的李秦仙。

“不得不说,当今圣上的确比先帝做得更好,江浙蝗灾不过数月便安顿下了,如今灾民事宜又安顿的井井有条,说实话,在这等世道出仕,才是正确的选择。”李秦仙淡淡的说着,可是语气里倒是有了几分笃定。

徐明月细细打量了他一遍,微微颔首道:“学而优则仕,公子素来谨言慎行,将来必有一番作为。”说完吩咐蓉妞取过一个锦盒,“朝中用人紧张,李公子是聪慧之人,若从仕途,必然会东魏百姓做出一番贡献。”

说完,徐明月抬手挽了挽微松的发髻,慢慢打开锦盒,红唇微微一弯道:“李公子,可许我引荐?”

李秦仙虽说是姑苏县令的嫡子,说起来并没有什么官职,如今这荐书上却是提名的弘文馆,弘文馆平日里都是整理皇上专用的朝政资料,能到弘文馆任职倒真是平步青云了。

看着荐书上那正红色的大长公主凤印,李秦仙伸手接过,笑道:“多谢大长公主,在下必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仕途起起落落,都是正常之事,他先前厌恶仕途,可是自打前日知道这徐姑娘就是辅国大长公主之后,便萌生了要官居一品的念头,不为荣华,而是圆了那个一眼钟情,夜夜魂牵的梦。

那双清媚的眉眼像是万道霞光直直的照入心底,夺目出众,他再也忘不掉,也再也放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