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玄看着萧削的眼底划过一抹阴鸷,不过他擅长用微笑来掩饰。
俊秀的脸上,带着一如既往的温润,他缓步走到萧削面前,“我说过的话,从来算数。”
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白玉陶瓷瓶抛给她。
萧削接过白玉瓶,拿在手里晃了晃,“这些什么?”
“还魂丹,只要你能给他服下,他就能醒,”天玄将那个能字咬得很重。
他笃定萧削离不开梦云国,现在全城通缉她,她插翅难飞。
萧削把白玉瓶收入怀中,不理会他眼中的算计和得意。
拿到了药,她就不惧天玄,既然如此,那何不趁机把八卦阵里的仇给报了。
她站起身,朝天玄走来。
在距离天玄一步之遥时,突然停下脚步,“我一直很好奇,你是怎么对我的行踪了如指掌的。”
天玄侧目看向她,“那你现在可有了结论。”
“当然,我又不是傻子,”萧削轻笑一声。
天玄,“那你就不怕我出尔反尔,杀了你吗?”
萧削眼神讥诮的看向他,“你杀不了我,不然你也不会等这么久。”
“现在你更舍不得杀我,你还期待我帮你挑起汉源国和梦云国的战火。”
“让我想想,你之所以这么爽快把药给我的原因,无非是笃定我出不来梦云国,解药也给不了裴玄。”
“在你心里,现在的我跟只丧家之犬没几样,对于这样一个过街老鼠,你有什么忌惮的,对吗?”
不得不说,萧削的分析很到位。
将他心里所想的全部都说了出来,可那样怎么样,事实就是这样。
“即便你说得是对的,那又怎么样?难道这些不是事实吗。”
萧削眼中泛起一抹冷眼,“所以,我才想祸水东引啊,”说话间,她拔出腰间的软剑朝着天玄刺了过去。
她说过,她从来不是什么好人,更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凡是算计她的人,她都不会放过,更何况,她早就想杀了天玄这个王八蛋。
剑光如虹,直刺天玄。
天玄的反应速度也不弱,他身影一晃,成功躲开萧削的攻击。
“你以为你能逃得掉吗?”萧削冷声喝道,身形一动,朝着天玄追了出去。
这一次,她的攻击更加凌厉,每一剑都带着雷霆之势,直逼天玄要害。
天玄身影像游鱼一样,总能在关键时刻避开她的攻击。
但他渐渐变得力不从心,原因是萧削被他一番刺激后,变得愤怒起来,攻势变得越发刁钻和狠毒。
不过,越是这样他越喜欢,毕竟这样厉害的棋子是属于他的。
“你很厉害,只可惜你注定要失败,”天玄看着她,得意的笑了起来。
看着他这个模样,萧削讨厌极了。
飞身朝他刺去,哪知在剑即将穿过天玄身体时,身体突然变得不听她使唤。
原本刺向天玄的剑,此刻竟然被迫收了回来。
萧削,【你终于忍不住了。】
【果然,你早就怀疑我了,】系统声音一改之前的跳脱,变得阴沉下来。
【出了这么多事,若我还不知是你在捣鬼,那我未免也太蠢了,】萧削情绪意外的平静下来,一改之前的暴躁。
系统顿了一下,沉声问道,【我很好奇,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萧削试图动了动自已的身体,意外发生她已彻底失去了控制权。
知道自已一时无法反抗,萧削索性躺平,【有本事自已猜去,别问我。】
【……】系统,还是让人这么讨厌。
不过它也不想再继续搭理萧削,既然它如今也掌握了身体的主动权,那所有的事情就由不得萧削。
被萧削压迫了这么久,终于可以翻身为主,它迫不及待的想要尝试一下,活着的感觉。
天玄目睹了萧削气息上的变化,从之前的明媚俏皮的少女,逐渐变成阴沉,晦暗,甚至是见不得光的老鬼。
浑身散发铺天盖地的阴暗,原本清澈的眸子就像是淬了毒一样,被它看一眼就觉得满是鸡皮疙瘩。
天玄眼中带着诧异,动作上却不敢有半分迟疑,“属下恭贺魔尊归来。”
【哦豁,原来你是老鬼呀,】角色的转换,萧削能明明白白的探知‘系统,’也就是现在魔尊的想法。
对于她能探知自已的心事,魔尊没有办法忌惮,相反他很得意。
【现在才知道,不觉得晚了吗?】
萧削无能为力的摊摊手,【那你干嘛不提前告诉我,早知道我直接把身体送给你。】
……魔尊。
对于萧削说得风凉话,他很唾弃。
从他选择与萧削共存的时候,就注定他与萧削无法分离,只是分主次。
墨樾身体僵硬的活动着身体,满是感叹的盯着自已的掌心,“沉睡百年,老子终于又活过来了,哈哈……”
大笑之后,墨樾脸上恍然一变,抬头仰望着天空,脸上带着疯狂的扭曲,“你不是说上天垂怜众生吗,那这次我就让你们怜爱的众生陷入人间炼狱,我看你自顾不暇之时,还能不能垂怜。”
天玄看着他,心里由衷的生出畏惧。
那种畏惧不同于萧削给他的,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死亡气息。
回想起他与魔尊的第一次合作,是在萧削进入八卦阵开始。
那时候的他原本想把萧削和裴玄全部猎杀于八卦阵,却突然被一个黑气凝聚而成的虚影所控制。
他要天玄与他合作,联手将裴玄永久的困在阵中,同时还不让萧削发现他的叛变。
为了完成心里的霸业,他同意了。
之后萧削所有的行踪,包括天下人的行踪全都进入他的掌控,他也因此一步步走到梦云国皇上的心里。
成了梦云国举足轻重之人。
这也膨胀了他的野心,进而想要得到天下。
可眼下,在亲眼见证到魔尊的出现和狂妄之后,他心里突然变得不安起来。
萧削这种人都能被他吞噬,那他……
他深吸了口气,强压下心里的恐惧。
墨樾此刻也没心情机会他,重获自由的他,就像是脱缰的野马,迫不及待的去寻求他渴望已久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