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这是我的意见,两位大佬觉得怎么样?”
谷涛对这种事早有准备,之前二舅舅就曾经说过这家伙办事根本不像个年轻人,不管什么事都是滴水不漏的样子,而现在谷涛再次毫不吝啬的展示了他滴水不漏的办事风格,两份方案往两位大佬面前一放,顿时遏制住了火拼的架势。
“在保障独立性之外,我们之间的关系更应该是合作而不是上下级关系,所有的事情我都会按照现有的规矩范围内来执行并且分别以不同形式来报告给国安、公安两个系统。因为我手上的事情大多都是以前从来没有处理过的,所以我的处理方式则不上报,根据当时的特定条件来执行。两位长官没有意见吧?”谷涛穿着警服面对着两个比他等级高一截的上官,他一点都没有身为下属的意见:“也就是说,基地既属于公安、也属于国安、还属于部队,只要出现无法解决的特殊案件都由基地出面,三方都对我有调动权,但处理权还是归我的,而且我可以不经过审判直接给出处理结果。在之后我也会缓慢把处理标准建立起来,到时候的情况我会再次汇报。”
其实这句话说起来好听,可仔细琢磨起来,也不过就是给了上头那帮人一个虚名而已,处理权在自己手上,说的好听是向上头打报告,说得不好听其实就是告知一下就完了。而且所以部门都有调动权,这本身就是废话,全世界范围内还不好说,但全国就是这么一个特殊事务处理部门,不找他谷涛又应该找谁?
但有些时候有些事,要的就是一个交代,这个交代给出去,其实他们也都明白,之前公安系统那边倒不是没有想过找一个人来接管基地的最高领导权,可找谁谁都不来,为什么?说白了不就是不懂行么,什么都不懂的情况下被一群人寄托厚望,到时候搞砸了是要被挂在城门上示众的,那么既然现在已经是一种非常良性的发展模式了,继续这么走下去不就行了么。
“对了,我现在需要一批党员名额,毕竟我这里也算是个厅局级单位了,毕竟高官直属,那么我申请在这里建立党委。其实就是表忠心了,而且我还需要这个名头来占个大义的理。”谷涛摊开手:“不然很多时候师出无名。”
“我倒是听说了。”舅舅皱着眉头:“那些门派异人能因为这个就听话?”
“当然不行。”谷涛摇头:“但是他们要是不听话,我就有名义上门干他们的了,不管是一千年两千年三千年的所谓门派,在现行体制下就要跟着社会规则玩,不然随便一个有点传承的大家族都比国家年纪大,是不是他们就能名正言顺的造反啊?”
“说的对。”国安的大佬用力的点头:“社会规则很重要。”
“我们是国家机器,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国家能够允许一个掌控外的体系或者个人或者组织比国家机器还要强大,这是很危险的。即使是我们这种年轻的国家,也绝对不允许组织、个人、门派、企业等等所有非国所有的东西不按照我们的游戏规则玩。”
谷涛翻了一页继续说道:“这几张针对这个行业的法律法规虽然还只是草拟,但我觉得已经没问题了。钱么,让他们赚。权么,想都别想。特别是他们那种门阀制、核心制的门派,在未来的日子里,我要给它扫个干净,还有是一神崇拜的门派,这样的门派最容易引发群体性事件。”
“行啊,小子。”国安大佬翻了几页看了看枯燥无味的法律法规,然后抬起头瞄了好几眼谷涛:“小小年纪,做事精准、懂行还滴水不漏,要不……你跟着我干,保你三十五之前高官。”
“你瞎了啊,就他现在这样干下去三十五岁之前都能高官。”二舅舅鄙夷的看了他一眼:“老东西就是老东西,真的是老了,没有一点见识。”
“未来的计划,我会装订成册分别递交上去。”谷涛没插嘴这个话题:“不过……两位舅舅,我这里真的缺人,你们也看到了,哪怕是普通人都缺的厉害。”
“哈哈,所以我就说了,这个家伙没什么用。”国安的大佬指着二舅舅说:“你别指望他,我那边以前一直有个十二处,本事么都是有本事的人,成绩么一点成绩没有,等我回去直接把十二处划给你。”
谷涛笑道:“这一行到底还不是没接触过的普通人能解决的,所以他们之前没有成绩也是正常,就像缉毒、反间谍一样,都需要特别的训练。”
“好了,不废话了,就这么决定了。”二舅舅大概也知道这么长时间没能给谷涛要来人,有些颜面无光:“老东西,下班了,整几杯?”
“整啊,怕你?”
“这的食堂伙食好,就在这了。”
“我不挑。”
看着刚才差点发生枪战的两个大佬一前一后的走了,谷涛往椅子上一靠,揉了揉脸,虽然他不是不会应付这种场面,但他到底还是不喜欢政治纷争,所以两边都给了安抚之后,他们到时候怎么争就是他们的事了,毕竟这种事太消耗精力了,很烦人的。
不过谷涛第二步的计划倒也是开始谋划了,通过太虚舫这件事,他准备了一个万全的地域黑营销模式,所谓地域黑模式当然不是东北都是来信砍、河南都是偷井盖这种低级地域黑,他是打算把一大堆标签贴在各个门派系统上。
根据资料显示,现在全国的门派队伍大概有五六个体系,分别是云贵川的蜀山系,这个系统大部分是剑修为主,都称自己为一派正宗。接下来就是中原系,这个系统里的门派大多都是当年护国安邦的国教法师团,以术修为主,大部分都有身后的底蕴和资源。之后的南方系就是符修,人数众多但大部分都是狗肉场子,上不得台面,但谁能说狗肉不好吃?
除了这三个大系统之外,还有一些比较小的或者比较边缘化的,比如南海普陀系,这个系统里的门派大多不大,这些年也都因为经济浪潮而融合进了城市本身之中,比如四合门、锦绣谷这样的都是典型的南海系,没落的最厉害的就是这帮人,被市场经济浪潮给冲击的。而最后一种就是神秘的边缘系,根据辛晨的说法,边缘系应该是站在鄙视链顶端的存在,比较有代表的就是昆仑系,这个体系的门派大多都是隐士山门,不轻易出现但因为这样他们的术法、剑法、符法等等所有的东西并没有因为世界的原因丢失多少,总体来说是最强大的体系,但也正因为这样,他们的位置、人数还有各种法宝也不会轻易降临人间,最难搞的大概就是这帮人。
而谷涛现在要干的并不是整合这里所有的力量,这一个是不可能,另外一方面就算是整合了也会因为体系太庞杂而最终崩盘,毕竟无论在什么时代中,还没有人能把几百种不同的思想完美整合。他现在要干的就是设置出一条清晰明确的鄙视链再给每个体系贴上一身的标签。
比如高冷的昆仑系,就给他们贴上一串诸如狗眼看人低、毫无生气、故步自封等等的标签,再给中原系贴上一串不肯创新、倚老卖老、穷横、占据资源却不懂运用以及目中无人等等的标签。
标签么,这玩意其实太简单了,随便找个门派把它的缺点放大成整个系统的缺点就成了,久而久之当定势思维成型之后,这些子虚乌有的标签就成了那些门派的恒定性格了,即使再争论也没用,因为旁人会从各个方面证明你就是这种人,但实际上这些问题放在任何一个门派里都会出现,有的甚至要比标签里的门派体系还要更严重,但这又怎样?
“报告!”
门外的声音响起,打断了谷涛的思维,他仰起头看着门口的学员:“怎么了?”
“传达室有三个人想见教官,他们说自己是道开一的掌门和长老。”
谷涛一愣,然后马上站起身:“带我过去。”
其实谷涛的规格比他们高太多了,但还是亲自下去迎接了,这三个人居然是千里迢迢从大东北赶过来的,看上去没有华丽的衣裳也没有那惺惺作态的范儿,就是普通一身老年人穿的衣服,手上提着高丽参、一张打包好的熊皮和三根卖相极好的鹿茸。
他们看到谷涛之后先是深鞠一躬,然后笑着把三张手写的表递给谷涛:“望谷大人不嫌弃我们这几个糟老头子。”
谷涛一愣,接过表格扫了几眼:“三位老先生还没吃饭吧?我去让食堂准备一下。”
“不麻烦不麻烦,我们这送了东西过来就走了。”
“那可不行。”谷涛笑着摆手:“千里迢迢的。对了,几位怎么来的?”
“孙子给买的机票,飞来的。孙子本来说他来的,我不同意,说这事他不够格。”为首的老头笑着说道:“必须得亲自来……亲自来。”
“谢谢几位看得起了。”谷涛朝他们抱拳:“我先带几位吃个饭休息一下吧,舟车劳顿的。”
谷涛再没给他们客气的机会,直接给带进了食堂。别说在食堂不上档次,基地的规矩就是这样,只要食堂能供应的出去吃就是违规,而且食堂大师傅的手艺可是不赖,开小灶那可是简单到不行的事,而且还有基地学员家就是专门酿酒的,食堂的酒都是在他家买的,传承了几百年的老酒,就连二舅舅最近也经常拉着人跑到这里来喝两杯,可想而知这酒的味道有多棒。
吃饭的时候,几杯小酒下肚,这三个老头子就开始不那么拘谨了,属于北方汉子的爽快也就出来了,他们开始跟谷涛东一句西一句的说了起来。原来这个道开一是从萨满教里脱身出来的一个小门派,扎根在东北农村的广博土地上,主要干的就是丰收祭祀之类的事,善于干的事就是跟大自然打个小商量之类的事,再就是协调一下黄白胡柳灰和人类的矛盾,算是个很被人看不起的小门派了。
他们接到这个通知的时候,第一个决定就是一颗红心跟党走,所以几个小时就坐飞机赶到了这里,他们是不知道路的,但他们的能耐就是跟大自然打商量嘛,跟小动物交流就是其中一项……三问两问就找过来了,甚至还把谷涛的名字给问出来了,还有他干啥的,家里几口人之类的。
酒过三巡之后,他们一个个都开始拍着胸脯保证,他们的门派一切都服从中央指示,然后还问谷涛能不能见到毛主席……
这个问题谷涛很难回答,只好委婉的告诉他们毛主席他老人家已经去世很多年了,然后在达成一系列协议之后,谷涛专门找了个人带着他们去了首都,费用什么的全部归基地承担。
这几个老头高兴坏了,一个个刮了胡子净了面之后才跟着人上车,感觉简直就是朝圣。
等把他们送走,谷涛拎着熊皮、鹿茸和人参一身酒气的晃晃荡荡回到家,在门口的时候他费好大劲才打开了房门,然后直接就躺在了客厅地板上,薇薇从屋里跑出来之后,看到他的样子,满脸心疼的蹲在他身边:“又出去应酬了?”
“这个……”谷涛醉醺醺的把鹿茸塞进薇薇手里:“你身体不好,等冬天用这个做件衣服,暖和。”
薇薇低头看到怀里的鹿茸又看到谷涛另外一只手上拎着的熊皮,笑了笑然后把东西都放在了茶几上,费劲巴拉的把他扶起来,坐在沙发上:“六六来帮我一下。”
穿着睡衣的六子已经快睡着了,被弄醒之后十分不情愿的从屋里走出来,看到谷涛的样子,她揉了揉眼睛:“他怎么了?”
“喝多了,我去打点热水,你把他外套脱下来。”
“我没事……”谷涛皱着眉头摆摆手:“别动我,再动要吐了。”
“你是喝了多少啊。”六子把他横抱起来:“你不是不知道自己酒量就那样。”
谷涛没有办法反抗,只能任由自己被放在床上,他的意识还是很清醒的:“他妈……他们东北老大爷喝酒用碗,我这哪扛得住,等会……我给自己打分解酶。”
“没必要。”六子把薇薇递来的凉毛巾敷在谷涛的脸上:“睡一觉就好了,你安心睡吧。”
谷涛在床上呼吸急促了好一阵,才颤颤巍巍的说:“那里有……鹿茸,熊皮给薇薇做衣服,她身体不好,鹿茸给你的,人参……人参你们两个拿去炖汤喝,来大姨妈时候肚子疼就喝。”
“傻东西。”六子听着谷涛含含糊糊的话,双手握着他的手:“你睡你的吧。”
“明天……明天我要吃红烧肉……”
说完,意识已经崩塌的谷涛就再也没了声响,就跟死了一样。而六子拿下他脸上的毛巾,凑过去在他嘴角亲了一下,然后起身关上门,然后开始跟薇薇一起收拾那些鹿茸熊皮之类的东西。
“他对你还是好。”六六突然冒出一句:“不对,对你最好了。”
薇薇愣了一下,表情奇怪的看着六六:“嗯?”
“没什么……”六六摇摇头,叹了口气:“我去睡觉了。”
“其实他对你也特别好的……”薇薇在旁边解释道:“你别老打他。”
“心疼了?”六六横了薇薇一眼:“他多欠揍你不是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