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的半晚,巴黎的火车站特别的繁忙。
当然这里并没有熙熙攘攘的游客和琳琅满目的时尚奢侈品,只有刺鼻的机油和火药味,浓厚的战争味道,甚至不用鼻子都可以闻得见。眼睛看见的金属反光和狰狞的机械体,耳朵听见的金属摩擦声和电流声,还有无法形容,但切切实实存在的肃杀之气。
浪漫的巴黎之都,变成了钢铁、鲜血和战争的舞台。
轨道上,悬浮的装甲列车,封闭着一个个怪异的座舱,满身煞气的战士沉睡在严密的保护仓中,巨大的外骨骼机甲,天启坦克和恐怖机器人,被这样一个个密封的保护箱,保护着。像一尊尊钢铁的塑像。
火车站内,大部分的工人都不适应这里凛然的血腥味,远远的避开了这里,只有少数一些军人,因为职责所在,不得不呆在这里,完成和苏联同志的交接工作。这里少数清醒的苏联人,开着巨大的怪异机器,沉默的像即将爆发的火山。
一名看上去满脸风霜的老兵,矗立在火车站前,他手中的高斯武器,毫不掩饰的开启了防护保险,这个男人艰难的用巨大的工程机械手臂,夹着烟卷,凑到自己的脑袋上。黑洞洞的高斯步枪枪口受到身体动作的挤压,微微抬起。
里昂小心的避开对准他脑袋的枪口,从侧面来到了老兵的身前,他满脸冷汗的看着高斯步枪的扳机卡在一个金属挂钩上,随着老兵的动作,就要走火。里昂连忙操纵着纳米虫,组成一道消能金属壁,挡在枪口之前。
“啪!”背带的一个挪动,即将激发的枪口对准了里昂。
只见老兵满不在乎的提了提枪托,调整了一下枪口的方向,将危险万分的高斯步枪,对准了天空,里昂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看见他对准来了一发电磁弹,然后用未来得及冷却的炙热枪口,点燃了嘴里的烟头。
里昂脸皮抽动了一下,顾不上自己跳动的眼帘,赶紧迎了上去。
“同志你好,我是里昂!法国方面的联络人!”里昂伸出双手,打算表达一下对革命同志的热情。
那个男人用粗糙的像砂纸一样的手掌,狠狠地给里昂来了一个拥抱,里昂感觉自己遇到了一只熊,赶紧狼狈的脱离这钢箍一样的怀抱。
“谢洛夫·尼古拉耶维奇·鲍里夫,宪兵队政委!”
政委?这个男人居然是政委!原谅里昂,他无论如何也看不出眼前这个粗鲁而冷酷的男人,与这个专属于高尚而伟大的共产主义战士的词汇有一丝一毫的联系!
“希望政委同志能搞好这次的维和任务,维护好真理区的秩序和稳定。”里昂言不由衷的说了两句,皱着眉头,看着列车上的重型武器装备,小声说道:“暴动似乎并不需要这些东西,我们需要的是警察部队的增援,而不是战争准备。”
“对于苏维埃来说,警察是处理内部矛盾的,在镇压反革命方面,我们一向是用宪兵和军队来干的这些,你知道我们是怎样对待反革命的吧!”谢洛夫认真道。
他这种认真的态度吓到了里昂,“可……可这只是我们国家内部的矛盾,是真理教的人民的一次抗议,或许发生了一部分的恐怖袭击事件,但你知道,大部分的人是无辜的,我们只是希望得到维护稳定方面的支援。”
“苏维埃没有无辜者!只有敌人和人民!这不是一场战争,但这是一次镇压反革命的行动,我们的军队会以铁打的作风,执行苏维埃的纪律!”
“什么是苏维埃的纪律?”里昂有些愣了。
“服从或者死亡!”谢洛夫斩钉截铁地说道。
侯赛因在真理寺内做着祷告,看着周围那些年轻而稚嫩的脸孔,浮现的兴奋和惶恐交织的表情,侯赛因自豪而又欣慰,这是真理的未来啊!
看到他从垫子上起身,周围的青年一拥而上,像这位老战士发泄自己心里的不安的兴奋,他们都是初次做这种事情,这种经书上极为神圣,必将得到主的恩宠的事情。尽管经书上也说,喝酒和赌博是魔鬼的事情,但是抵抗魔鬼的诱惑太难了!不是吗?
为了赎清自己做过的魔鬼的罪过,做这种经书上提倡的神圣,又兴奋又好玩,还能接受圣女的献身,结成圣战夫妻,即使到了天堂也有三十六个处女,不就是他们最虔诚的表现吗?
他们已经迫不及待的大杀特杀异教徒了!
“做这些真的不会有麻烦吗?”一名忧心忡忡的新移民不安地问道:“欧洲的法律很公正,他们不会按照教法处置我们的。他们会枪毙我们的!”
旁边兴奋的青年听到这句话,愤怒的大骂起来:“真理的叛徒!”他们操起身边的石头,狠狠的砸向那位新移民,“懦夫,胆小鬼!不虔诚者!”
这可吓坏了那位新移民,他知道不虔诚对于真理教徒是多么可怕的指控,他会被石刑砸死在坑里,家人也会受到歧视和排挤,就像前几天社区里那个不戴纱巾的女孩一样,被指控不贞,七个男人轮流惩罚了她。
还好侯赛因是个有权威的长者,他示意其他人安静,这些年轻人很快抛下了这个可怜的‘叛徒’,“政府奈何不了我们,我们有一大批同情者,他们知道我们做的是对的事情,他们支持我们,向政府施加压力。”
“只要不留下证据,谁也奈何不了我们,这是一次反政府,反独裁的冲突,是温和的真理教徒捍卫自己信仰的一次正义的行动,全世界的真理教徒,都在支持我们。这次我们要争取,用教法来作为真理区的法律。”
“那就是说,我们能名正言顺的收取路过的异教徒的奉献,惩罚他们的不虔诚了吗?”有人插嘴道。
“这暂时还不可以,目前我们要依照教法,潜伏在这片土地上,还不能惩罚这些异教徒,但我相信,很快,我们就能用教法约束异教徒,让他们承认真理的大能,承认自己的卑劣。”
侯赛因很有经验的补充道:“这次行动,我们是团结一致的,所有的教徒都在支持我们,就连妇女和老人,都在社区门口,用身体阻拦警察的进入,捍卫我们的尊严和真理。我们和政府实力,还有有差距的,所以这次的行动,要抓紧狠、快、准这三个字,真正的雷霆万钧。”
“无论是异教徒还是政府,都要给他们最大的破坏。狠是指不留活口,不能放过一个可能指认我们的异教徒,即使他是孩子,也绝不能放过,异教徒天生就是有罪的。快,是指行动要迅捷,只抢最值钱的东西。准,我们有熟悉当地情况的教友带路,他们知道哪些人最仇视真理,那些富人不愿意奉献给真理。”
这些人是如此的专心致志的投入,真理的教诲当中,这让他们甚至忽略了头上,诡异的呼啸声,他们没有发觉,警察的维护和平的志愿者,正远离这个社区,当然即使发现了,他们也不会在意,政府能那他们有什么办法呢?
巴黎城外,谢洛夫政委带着他的军队,来到了一处平坦的开阔空地上,巨大的列车炮被树立起来,粗大的炮筒,对准了当地的真理社区。
早在刚刚来到这里的时候,谢洛夫就接到上级的命令,总有一些反革命分子,以为凭借自己那一点脆弱的,微不足道的力量,就能威胁革命政府,自以为自己的生命,是宇宙中独一无二珍贵的东西,可以拿来威胁苏维埃。
他们愚蠢的想法,愚蠢的作为,平常在软弱的资产阶级政府,闹一闹,苏维埃看见了,也仅仅是看见了,他们可不会为腐朽的资产阶级政府维护什么社会秩序,但当他们阻碍了社会主义革命,苏维埃联盟建设,世界共产主义进步和英特耐尔的实现的时候,苏维埃会用铁和血教他们,应该如何做人!
这种教导,秉承着惩前毖后,治病救人的方针,采取手痛剁手,脚痛跺脚的苏联医生治病方式,真正的让这些反革命分子,认识到自己的错误,痛心疾首的悔改,让他们同自己的反动家庭,反动团体割裂开来。
苏维埃愿意,也乐于让这些腐朽落后的分子,认识到革命的必要性,乐于助人的苏维埃政委,也便会立即帮助他们,做出同自己过去割裂的重大决定。
这个决定的结果,绝对会让任何一个有理智的青年,喜极而泣,痛心疾首的和自己的过去,一刀两段。
当然,这些前提条件是,他们要活下来。
这种人显然是不多的。
因为苏维埃救人,是有成本的,这些人怎么能给国家制造负担呢?还是先死一批,为国家节省治病救人的成本,作为政委,他要首先为苏维埃着想。
处理的方法也很简单,要点在于三个关键词:快、准、很!
行动要快:不能让法国的同志,承受太大的压力,也不能耽误社会生产,为了这么一小缀人,耽误了整个国家,甚至欧盟的共产主义生产运动,绝对是对国家,对民族不负责任。所以为了避免引起美帝国主义的干涉,要在反革命分子的冲突,暴露之前,真正的解决冲突,谢洛夫建议,用最快的方式,肉体消灭,来解决这种意识形态的冲突。
目标要准:情报锁定,定点清除,不能让革命群众受到波及和误伤,要将反革命群体和革命群众割裂开来,其中最显著的特征,显然就是,革命群众的唯物主义观点和反革命分子的真理教迷信观,要斗争,要针对性的解决。
方式要狠:解决方案,清除所有真理教的反革命分子。
苏维埃长期的实践经验表明,抓住了三点主要矛盾之后,施以真正的雷霆手段,一切反革命集团,管他是封建迷信的余孽,还是资本主义走狗,保管不会再有第二次冲突,他们都在地下拥护列宁同志的领导去了!
相反,如果和他们纠缠不休,他们就会闹出平反啊!人权啊!民主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来!没完没了的搞出各种花样来,惹出一堆又一堆的麻烦,十分让人头疼。
对付这种不够坚定的反革命分子,偏偏又脑子不够清醒,觉悟不够高,不肯踏踏实实接受革命改造的反革命时,谢洛夫的这一套,百试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