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要是在家里待得时间短了,是不是会有人认为朝廷的惩罚只不过是走个过场?本人也得不到触及灵魂的教育啊!所以起码得三个月时间,在家里好好挨上三个月的骂,这种教育才能真正达到深入灵魂的效果。
而且三个月的时间,也足够县里其它豪门大户把他们家全部折腾干净了,这样同时也能起到警示众人的效果;相信这会儿功夫,玉城县的读书人家肯定在用江别鹤做例子教育自己的儿孙呢,“儿子,看到没有,以后考上了进士当官,可不能学江别鹤的样子,要不然咱们全家都得受你的连累,你死了也没机会进祖坟!”
等消息传遍天下之后,那些边远瘴疠之地的官员也不敢动辄辞官了,这要是惹怒了陛下,也让自己和江别鹤等人一个下场可怎么办?回去可是全家都得被父老乡亲戳着脊梁骨骂啊!我还是继续熬下去吧,好歹熬到告老还乡的年纪再辞官吧。
江别鹤在老家一天一天数着日子等三个月时间到期,而京城之中,三法司对逆党的审判已经有了初步成果,刚开始的时候,还有些试图像以前一样徇私枉法,但锦衣卫和东厂眼里可不揉沙子,当即就把他们拿下打入昭狱。
昨天还在大堂上坐着审犯人呢,今天就被打入昭狱和那些犯人为伍,出现了几次之后,刑部、大理寺和督察院的那些官员终于害怕了,纷纷闭门谢客,不敢和这些嫌犯有丝毫牵连,纷纷严格按照大明律进行审问。
于是一个个大臣的问题都被查了出来,他们或是勾结京营试图谋逆,或是在陛下御驾亲征之时试图向建奴通报消息通敌卖国,或是克扣粮草想要害死陛下和腾骧四卫,对这种人沈隆也没啥好说的,首恶全部砍头,三族流放大员岛,去帮着郑芝龙开拓大员吧!
还有一些大臣的问题比起上述人等来说要轻一些,但同样令人发指,他们有的在金兵围城期间,挪用户部的粮草囤积居奇赚取暴利;有的试图漂没供应腾骧四卫和京营的物资粮草,为自己谋取私利;有的试图将他人的功劳据为己有。
对于这些人,沈隆也不客气,罪责较重的同样是砍头、流放三族;罪责较轻的那就有意思了,你不是想侵占他人功劳么?那我就把你降职,调到你侵占功劳的官员手下,看看他会怎么对待你,以后的日子想必会很好过吧?
漂没士兵物资的,就罚入军中当苦役,大家伙儿都瞧好了啊,这位之前漂没了咱们的粮草、军饷,害得咱们饿肚子,现在他到咱们地盘上了,有什么脏活累活全部交给他干,大家伙儿平时都多盯着点,别让这家伙偷懒。
啧啧,这下可是羊入虎口了,想混沌出来大概是不可能了,这些将士可是把他们恨得牙痒痒呢,现在落到自己手上了,那能好过得了么?
还有一些贪污额度不高的,沈隆也有办法对付,他想到了当年李富贵曾经用过的手段,这位大人,您以前是户部侍郎吧?按照大明律,您贪污了这么多可是要被剥皮实草的,不过陛下宽仁,饶了你的性命,以后你就去户部打扫卫生吧!
记住喽,明天就去上班,自己备好扫帚,就在户部衙门大堂上打扫,这块儿以后就归你负责了,不打扫干净可不行啊。
于是,第二天,等户部衙门重新开始上班的时候,户部那些主事、郎中纷纷看到了让他们务必惊讶的一幕,前些日子还在这间大堂里办公的侍郎大人,竟然穿了身破破烂烂的衣服,正拿着扫帚在大堂上扫地呢。
“陈……陈侍郎,您怎么干这个啊?”有人忍不住上前问道,联想到沈隆之前禁止某些地方三年科举的事情,这些人心里可是开始犯嘀咕了,陛下这又是想了什么新花样要折腾我们么?这可得打听清楚了,免得也落到自己头上。
“本……草民犯了朝廷法纪,幸得陛下宽仁,免了死罪,现被勒令返回原来的衙门充当杂役,以后诸位须得以我为戒,切不可贪污受贿啊!”陈侍郎的脸红得和猴屁股似的,但是还得按照沈隆的意思把这番话说出来。
他不说也不行啊,不说的话就得受惩罚,说不定扫地的活儿都干不上,还得去给他们倒马桶、洗马桶去!至于自杀就更不敢了,他要是敢自杀,那就是心怀怨望,会连累子孙后代乃至乡里的。
“这……恐非对待儒臣的态度啊!”有人生出兔死狐悲之感,今天陛下能这么对付陈侍郎,明天说不得就能这样对待自己啊!
“切不可这么说,这是草民罪有应得,罪有应得啊!”一听到这个,陈侍郎脸都吓白了,沈隆也说了,是你们这些儒臣先对不起朝廷的,你要是不想干,那也行,就回老家去好了,只不过这样的话你们老家就三年不准科考了。
两相对比之下,陈侍郎还是觉得留在户部扫地要好一些,起码不会挨父老乡亲的骂不是?
“陈侍郎,你莫若报名去大员吧,到那儿虽然只能当个知县、县丞之类的小官,去也比这样强吧?”有那受过陈侍郎恩惠的,忍不住出来帮他想办法了。
“我何尝没有想过啊,三法司的判决下来当天,我就报名去大员了,可是……可是一来陛下非要我们最少也得在原来的衙门待三个月才行,二来……二来报名去大员的犯官实在是太多了,眼下别说知县、县丞了,就连六房书吏,衙役班头都被人抢光了,却是轮不上草民啊!”陈侍郎都快哭了。
前一日我还是侍郎,后一日我就算想当个书吏也不可得啊!说完之后,陈侍郎突然好像想起了些什么,赶紧抓着这位的胳膊说道,“你若是真心想帮我,就上书陛下,让陛下多多招募流民开拓大员吧,要是再多几万流民,那就又可以新设州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