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时忍不住发出感叹:“这按钮居然这么隐蔽,正常人不可能找到。”
江肆淮听后,凉凉地扫她一眼:“你也知道你不是正常人。”
姜时:“……”
明明是她聪明,才能从这些小细节中发现。但江肆淮狗嘴里永远没好话,她已经习惯了。从床上爬起来,姜时费力地踮起脚。拍了拍男人的肩膀,一脸重任交给他的样子。
姜时想让江肆淮去乔盈的房间试试。江肆淮觉得姜时有什么毛病:“你自己去。”
被他无情拒绝,姜时不悦地跳下床。江肆淮跟在她身后。结果,乔盈的床上也硬地让人咂舌。分明是每个房间的床榻处,都有这种小砖块。
“该不会,这就是村民们突然失踪的原因吧。”姜时说着,手指按了下去。她感觉到身体微微颤了下。
不等江肆淮回神,就眼睁睁看见姜时从床上掉了下去。
这居然是个通往下层的通道。
“林姜时!”
靠。
不小心掉下去,姜时的手腕都被磕破了。一层皮泛着白,姜时小心地摸了摸自己的手。疼得皱紧眉毛,好不容易爬起来。就被眼前的山洞搞得懵逼了。妖气很重,还有堪比垃圾堆里的那种酸臭味。
这里深不见前路,没有丝毫光亮。
姜时只能摸着洞壁慢慢往前走,走得很慢。谁知道,不小心摸到了僵硬的长状东西。她奇怪地凑近看,下一秒吓到大叫。
一具尸体靠在在山洞的墙壁上。从温度上来看,已经死了许久。破烂的衣服更像是被撕咬过,眼睛瞪得很大。
姜时觉得自己今晚肯定睡不着了,明天说不定都会失眠。
她有点恨自己为什么要伸手。双手仰合:“仙君保护我,我路过路过无意撞见。”
就在姜时犹豫着要不要往前,她感觉身后的地深陷了几分。回头,江肆淮也跳了下来。比姜时掉下来的样子,肆意潇洒得多。
他倒是镇定自若。
姜时心里安定了许多:“你不是不肯去找乔盈吗?”
江肆淮“啧”了下,一脚踢开地上的枯木。虽然是在黑暗下,隐约间也得看见男子眉眼中的几分纨绔。
他难得噙着笑,“都说对我情深意笃了,怎么能让爱慕我的人去送菜呢。”江肆淮居然还会讽刺了。
送菜?什么玩意儿,拐着弯说她没用!
姜时没心情跟江肆淮打趣,她伸手指了下墙壁上的那具尸体:凝噎了下,“你看。”
江肆淮闻声看过去,脸上没变化。
姜时:“你有发现什么吗?”
江肆淮凉凉地开口,“那个古鸢派弟子怕不是也已经凉得透透的了。”
姜时:“???”
那是你媳妇!怎么净觉着乔盈悲剧了!
而且,最近流言四起的都只是村民失踪。并没有出现过谁死了的消息,说明还是有救。
姜时给了他一个愤怒的眼神,快步就要往前走。她留在人间就是要帮仙君和女主,铁定不能让女主死。
江肆淮无奈,终究还是再次跟上姜时。
*
魔界。
偌大的玉池充满了凉意,寒气随着正中央的水源慢慢涌上。被丢进去的阿洛,舒服得眯眼。时不时“嘎”两声,在里面撒欢地游来游去。
站在外面的侍女每隔一段时间加入一些灵草与花瓣。搞得阿洛鼻腔都是香气,它稍稍把头闷进去又抬起。
玩得不亦乐乎。
“主上。”突然,侍女恭敬地开口。
再舒服的玉池这会儿都不咋地了。
身着黑色长衫的男人领口大开,白皙性感的锁骨暴露。他伸手,示意她们退下。看见阿洛的时候,嘴角微微上扬。一丝不易注视到的危险从男人脸色闪过,很快消失。一双修长的腿踏入了进来,水花被掀起。
许执随拿起了外面剩下的灵药,在阿洛一脸呆鸭样的注视下放了进去。
阿洛立刻警惕地往许执随很远的距离游去,扑棱着翅膀好不高兴。许执随没理它,继续往池子里放灵药。
好看的手指泛冷,在幽光下格外清晰。
直到所有的东西都放完,他才抬眸。好笑而慵懒,“泡了我这些珍贵的炁魂草,你的肉质才会更鲜。”
阿洛:“嘎嘎嘎嘎嘎??”
惊恐地看着面前这个撩人的男子,但他说得话格外恐怖。阿洛察觉自己掉到了狼窝,它想跑。刚迈入脚掌,就感觉自己被人给用法术给吸了过去。
阿洛才一丁点儿小,许执随的手几乎是直接将它全覆盖了。阿洛有些缓不过气,只能用嘴巴去啄他的掌心。
男人的掌纹很乱,甚至可以说完全看不清走向。
感觉到手心里的不小点挣扎,许执随不置可否。挑眉,“看你怕的,放心我这个人喜欢养肥了吃。”
说完松开了手。
阿洛见有机会,扭头就跑。刚离开许执淮几步到门口,却是一路不受控制地拉着屎。关键拉就拉吧,却是稀的。阿洛懵逼,停下来。
它是一只好面子的鸭子,平日主人都给自己吃最优秀的仙宠饲料。所以阿洛不同于普通的鸭子,它的毛发亮透柔顺。平时若非洗得干干净净,江肆淮绝对不允许它跳到他肩上。
阿洛也不能接受自己现在,上次在林姜时房里拉屎完全是为了让对方注意到自己去找主人。
身后,许执随笑得肆意:“我刚施了咒,你离开我超过十步就会排山倒海地腹泻。”
阿洛:“嘎?”
鸭鸭很恼火,但又没办法解除。只好僵着脸,重新挪回他身边。
“你想吃什么。”男人早就预料到阿洛会乖乖地回来,眸子中盛着柔光。当然,这种神色只会让阿洛觉得危险。
最后他撒了点蔬菜谷物,把阿洛丢进一个小盆子里让阿洛自己洗干净。然后,许执随就回他的床上休息了。
阿洛担心主人危险,又没办法跑掉。急得在魔界一直鸭叫,因为是仙宠哭声穿透力极强。连路过的小妖都能在远处,听见那一串聒噪的“嘎嘎嘎嘎。”
蜂妖:谁啊,比我还会嗡。脑袋疼,今天的花蜜都不甜了。
蝶妖:居然有比你还吵的,可真厉害。
……
半边身子侧躺在卧榻处,鸭叫惊扰了撑着脸小憩的男人。许执随微微皱眉,再睁眼时有了杀气。把阿洛吓一跳,还张着鸭嘴来不及闭上。
他拿起侍女放在这儿的茶杯,无聊地摩挲了两下。直到凉茶入腹,那冷意才散去。许执随又恢复了之前的妖孽,舔了舔唇。
朝几个侍女招招手,“去我暗阁抓几只嗓音美妙的百灵鸟,给这只鸭子好好学学怎么叫。若下次还是只会嘎,直接拿大锅炖了。”
阿洛:“!!!”
夺笋呐,它是鸭子又不是鸟!
不“嘎嘎嘎”难不成“啾啾啾”???
姜时和江肆淮已经困在山洞许久。没想到这个山洞,居然那么复杂,姜时和江肆淮来回走了数遍都没有走出去。甚至,还感觉有些地方很熟悉。
比如靠在洞岩上的那具尸体,似乎先前已经见过。只是,让她觉得疑惑的是这具尸体穿着打扮看着便不庸俗。仔细打量,还能发现那是件绫罗绸缎。虽然脸已经模糊不清,但垂下的纤细手指间竟有些老茧。明明从扮相来看,应该是个富家小姐。
指甲修剪得干净。
这儿附近的村子哪有这种女子,姜时便不由地多看了几眼。
没一会儿就累了,她想坐下来休息。被江肆淮拉起,慢条斯理道:“地上脏。”
她拍了拍手,脏就脏吧。实在走不动了,姜时小时候在学校就是体育课最差的。结果,刚坐下就感觉眼前一片虚无缥缈。
方才还在自己身边的江肆淮莫名不见。
姜时愣了愣,面前的景象变成了坟墓。她吓得直往后退,刚要抬脚,发现满地的残骸。汗水从脸上滑落,姜时起鸡皮疙瘩。
乌黑一片的天空,时不时有野狗在犬吠。姜时抬头,无数柳絮从眼前飘过。正前方的一个碑,磕着[姊妹吴蔓柒]五个字
“江肆淮!”
她连忙喊道,耳边呼啸着阴风。
“别喊了,你的情郎不在。”
什么东西,姜时费解地寻着声音。
在她转身的时候,满目痤疮的老头阴阴地看着姜时。姜时认出来眼前人就是在往珏客栈的老头。只是老头的声音,与他不符。那是女性低柔的声音,还夹杂着半分不屑。
姓吴,难道她和这碑上的人有什么关系。她就是书里的那个不吃人却嗜血的蜈蚣精?怕不是个蚊子经精吧,姜时内心os。
姜时咽了口水,“不是都说你会变成美人,为什么拿这么丑的脸跟我说话。”
吴蔓玖:“……”
原本就崩的脸上出现了裂痕,她怒目而视。很快就脱下了一层老头皮,藏在里面的是个绝色坯子。几分眼神中,风韵十足。
“要怪就怪你那朋友。法术烂得跟鸡啄米,还好意思在跟踪我。”
居然这么形容女主。
姜时嘴角抽搐了下,但也无法否认。前期的女主确实是不怎么样,乔盈从小就被保护得很好。一路走来,也都是在凡间历劫的仙君会保护她。
但现在,江肆淮也太尼玛冷淡了!
“你做了那么多错事,就算没有我们。也会有其他人,来收你。”姜时无语。
凄冷的夜晚中,静得可怕。
吴蔓玖失神地看向坟墓那处,神色抑郁。手指慢慢抚摸到墓碑上,苦涩地笑了笑:“这是我姐姐,她没有害过人。却被那百里邬修仙的人遇见后,没有丝毫怜悯直接斩杀了。她的怨气在躯体里永远出不去,也得不到重生。唯有在良祀日,凑集极阳之血才能让她安心。”
“所以,以怨报怨。简直可笑。”姜时没好气道,而且她怎么不记得原小说有这段剧情。
见姜时还和自己保持着安全距离,吴蔓玖在姜时身上扫视了一番。眼里的打量让姜时格外不舒服,甚至可以说厌恶。
“你说,你和你朋友在你那情郎心里谁更重要?”
姜时疑惑:“你好像有什么大病,我俩压根不在他心里。”
吴蔓玖不急,红唇嫣然:“是吗,那怎么在客栈看到你们抱在一起。”
姜时叹气,无辜地又解释了一遍:“他那会儿有眼屎让我帮忙擦下。”
吴蔓玖:“……”
显然是不想再听姜时说瞎话,她朝着一处挥手。姜时正疑惑,就看见女主乔盈半腾在上空,双眼紧闭。脸上早就没了血色,双手垂直挂下。见姜时眼里有了急切,乔盈便生生地往下方倒去。
姜时连忙扶住她,只是在跑过去的那刻。身体像是被什么穿过去了,从灵魂深处传达到头部的挤压,疼得姜时皱眉。
还好,乔盈没事。
两秒后,姜时发出咆哮。有事的是她自己!她特么被吴蔓玖魂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