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姜时坐在宋白给自己新准备的房间中发呆。想到今日不小心把人屋子给弄没了,就整个透心凉。
姜时哪里敢再多尝试,毕竟她自己控制不住。
因为不好意思面对玄清派那些个人,姜时不打算去吃晚饭。宋白这小子很贴心,居然怕她饿。端过来好些吃的,但姜时不想吃。
没有火锅、烤肉、炸串她难受。
叫住要出门的宋白,“你师兄,江肆淮他怎么样了?”
今天摔得惨烈,姜时觉得自己跟江肆淮在一起确实是多灾多难。但今天是她的锅,她好歹也得关心下对方。
没想到姜时会问江师兄,宋白想了想:“不太了解,不过师兄晚上也没吃东西。我过会儿送过去,问问情况。”
姜时忙回,“我要跟他道歉,你告诉我厨房位置。我帮你送。”
不等宋白拒绝,她就去把那份早就做好的晚膳放到饲盒里。
拎着往江肆淮房间走去。
姜时敲门,但没人理她。
她看了看周围,三更半夜的能去哪里。姜时不想等,她干脆推开门。和想象中的一样,屋子很干净。
男人的床榻更是整齐,被褥如同豆腐块。
姜时记得那年军训,她的被子让教练从宿舍楼下直接扔下去。直到能叠得方正,才允许她放回去。
很好,她对江肆淮的好感又剧减。
听到推门的声音,江肆淮想着是谁。他快速把衣衫穿上,手中是未曾上完的药罐。姜时只感觉看到了白花花的皮肤,立刻用手蒙上眼睛。
她转身,质问,“你在屋里,我敲门为什么不回应?”
自己好心送吃的,还遭到闭门羹。
正想着,江肆淮走到她右侧。男人扣住了她的手腕,声音低沉,“夜晚进男子寝居,看来是真馋我身子。”
“呸呸呸。”姜时一下子就条件反射,不爽地远离好几步。
“我就是来看看你的伤好些没有。”姜时见江肆淮这般,想跑。
结果,他一挥手。大门突然就关上了,姜时看着男子有些疑惑。“帮我剥鸡蛋,手疼。”江肆淮不可置否地挑眉。
把谁当佣人呢,姜时忍住脏话。好声好气,“仙友可以找你的慕师妹。别说剥鸡蛋,下蛋她都可以。”
江肆淮:“……”
他摩挲着手里的药罐,对着姜时的背影若有所想。
打算上完刚才的药,在暗处注视着一切的仙宠阿洛蹦跶着跳到江肆淮面前,闻见自家主人身上的血味,很是心疼地“嘎”了下。
它是只仙鸭,羽毛也是纯净雪白。但走起来摇摆来摇摆去的,圆溜溜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主人手里的鸡蛋。江肆淮感受到它的心情,好笑地晃了下鸡蛋,“放心,不是鸭蛋。”
阿洛气得又“嘎”,跑远了。
刚刚还来关心自己,这会儿不乐意了。
倒和刚才的林姜时蛮像。
既然有入玄清派的想法,姜时就得先把人认全了。她脑袋记得费力,好半天也记不住几个人。但是,那个白发大胡子一脸凶相的秦封冕师叔和那个如待她像朋友般亲切的乔语师尊,姜时都认得了。
几轮下来,姜时很累。
脸上那个商业假笑藏不住,四师兄宋觉拍拍宋白,“要是姜姑娘真入了我们师门,你也算有小师妹了。往日都是其他师兄们欺负你,你别担心大家还是会继续欺负你。”
听到这话,宋白脸垮了:“为什么。”
宋觉拍了下他,“这还用说,姜姑娘那么漂亮。谁舍得欺负?”宋白不想理四师兄,脸上透露出不高兴。男女平等好么!
“还有四师兄,你知道江师兄在哪里吗?我都没见到他。”宋白问。
宋觉弹了下他的额头,“看看,每天就知道偷弹,都不关心你江师兄。他啊,最近在天涯阁找魑魅卷。”
“好像是附近的嶙蛰山中出现了不少除了万阙鸟之外的妖怪,山下的村子无故失踪很多人。师傅让师兄去看看。”宋觉回答。
姜时听见有些愣神,江肆淮才受伤就去对付妖怪。这玄清派,可真不是人。没其他弟子可以过去了吗?
等所有礼节走好,姜时跑到后院休息。她从口袋中掏出宋白给自己的瓜子,“咔嚓咔嚓”磕了起来。
“后院不得食这些东西。”清冷的声音响起。
姜时吓一跳,顺着话音看去。江肆淮还和第一次见到的时候无差,出尘不染。但像是刚修炼完,好看的额头上挂着少数汗水。
他正看着她
姜时抬头,她朝江肆淮挥手,“仙友下午好啊。”
哪知,手中的瓜子掉了一地。
江肆淮不再说什么,他还有事要做。姜时赶紧跟上,“仙友,你是不是在找……”
怕被他怀疑知道剧情,姜时又笑嘻嘻地说,“我听宋觉师兄说掌门让你去除妖,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吗?”
她知道这章,书里写道:那妖怪不吃人,嗜血。满弓多足,长结而组。煞有其怪,且可修成美体,若被她尖牙咬上一口,毒液便会渗入。短期看不出来,凡满一个月则暴毙而亡。
姜时这里记得清楚是因为,这部分的副本正是女主和男主初相遇的时候。姜时莫名有点小激动,距离她的任务完成更近了!
江肆淮听她提到,本以为姜时会害怕。只是,他才懒得让她涉入其中。她只能给他拖后腿,带着有什么用。
“最基础的意念口诀都要背半个时辰,关心这些?”
姜时:“……”
不要她帮忙拉倒。
瞪着江肆淮,姜时拽住他的胳膊。他对于她的动作不解,却看见姜时飞快地走在他前面。
每次都是江肆淮先走,姜时很不爽。
江肆淮看了眼天色,回屋换了件方便行动的便衣。他把阿洛的食物准备好,自己独自离开了玄清大门。
*
“我和她之间的事,你当真不在意吗!”清冷的声音徘徊在耳边。
是谁。
姜时费力地想去看清面前质问自己的人,但她像是被人糊住了眼睛。下一秒,她感觉自己好像不受控制地流下了眼泪。
“不就是元神消散吗,来吧。”好像是自己在说话。
姜时只感觉有人推了她一把,整个人不断下坠。那张感觉,就和当初脚滑摔下阴崇河畔的失重感一样。
不同的是,姜时觉得全身疼痛。
卧槽。
这都能做噩梦。
姜时从床上坐起,止不住地擦了擦汗水。要不是看见床头那张写了NBCS的古画,她还以为自己回去了。
姜时那屋子虽然塌了,古画没有损坏。姜时又抱回新屋子,贴上去的
手心也有汗,可能是盖的被褥过厚。
她下床,拿起水壶倒了杯茶。清凉的茶叶伴随温水醒神,总算缓解。只是,屋子里传来了很不好闻的气息。
姜时觉得,这气味有些重。姜时看了看附近,直到往桌下看去。才发现一个黑色小颗粒,看着是个不明物体。
但很像老鼠屎。
不会吧
姜时郁闷。这会儿大家伙肯定睡了,但她不想徒手去抓老鼠啊。
“嘎!”蹦出个鸭子,在姜时眼前晃荡。但又想个雪白色的毛球,怪可爱的。但是,拉了屎就不可爱了。
姜时不由得摸了摸它的毛,“哪个混蛋养的鸭子,到处乱跑。”
阿洛能听到姜时的出言不逊,跳到她脚下又开始“嘎嘎嘎嘎嘎嘎嘎嘎。”
姜时:“……”
这怕不是个傻鸭子。
她蹲下身子,将它放到自己手里。笑容也温柔,却带着杀气,“说起来,好久没吃绝味鸭脖了。”
刚刚还狂叫的阿洛,懵逼加疑惑。半天,怀疑自己听错了,默默地:“嘎?”
她继续微笑,“喜欢麻辣的绝味鸭脖吗?”
阿洛总算听懂了,吓得整个鸭子都在颤抖。但还不忘骂骂咧咧,扑棱着羽毛:“嘎嘎嘎嘎!”
姜时嫌烦,一把摁住它的爪子。阿洛想啄她,奈何姜时抓得紧。
“小鸭子,哪里来打哪里去好吧。你要再随地大小便,我就真把你做成绝味鸭脖了。”她松开,把阿洛放到门外。
结果阿洛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又不怕死地往姜时脚边蹭。
但她是鸭子,就是忍不住嘎嘛。阿洛又想嘎,姜时立刻捂住它的嘴“别叫。”
然后回屋拿出今日生下来的瓜子,撒米似的撒到地上一圈,“请你吃好了吧。”
阿洛没有离开,更没有被吃的所迷惑。姜时看不懂这只鸭子了,她很奇怪。只见,阿洛蹦跶到外头,然后回头。
姜时猜测,这只鸭子是不是想让自己跟它走。
想了想,姜时把衣服披上。
跟着阿洛往一条道路上拐去,直到看清面前的屋子。好眼熟,没记错她今天来过。姜时沉默了会儿。她把阿洛抓到手心里,“你是江肆淮家的鸭?”
阿洛连忙点头。
姜时无语,“哦,滚。”
她扭头就要离开。阿洛的嘴巴却张开,咬住了姜时的衣裙。
“嘎嘎嘎嘎嘎。”阿洛伸出爪子。
夜晚凉气甚重,姜时自己的手指都冰凉。她裹紧衣服,对于这只鸭子的执着还是有些佩服的。终于,认命地跟它去开门。
“要是你主人再误会,你自己背锅。”姜时提前说道,还是随了阿洛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