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大厅中热闹非凡,蓝色与灰色的战士们在这里歌舞升平,欢笑声伴随着酒水的泼洒而逐渐走向高潮,其中尤其以宴会大厅东侧的这张长桌为甚。
拉格纳站在桌子上,帝皇在上,这桌子是怎么撑住一名阿斯塔特爬上去的?我相信考尔和机械教一定有兴趣来检查一下这长桌的结构,但现在不能,因为拉格纳还站在上面大书特书呢。
太空野狼的年轻狼崽子站在长桌上,他手中拿着一个特大号的芬里斯酒杯,那其中的酒水伴随着拉格纳不断挥舞手臂大喊大叫而四处飞溅,但这与下方围观的战士们相比也没糟糕到哪里去,毕竟这些年轻战士的热情也是和拉格纳一样。
太空野狼和极限战士的年轻战士们围在周围,他们举着酒杯在拉格纳身边热情地欢呼着,附和着长桌上拉格纳进行芬里斯式庆功宴的重要环节,吹牛逼。
“你们知道我在那破教堂外遇见了什么吗?我遇见了一个超大,而且巨TM丑的恐虐大魔!”拉格纳扯着嗓门大声吼着,酒水伴随着他的手臂大摆而向着周围甩动,成片的金橙水渍洒在桌上。
周围的战士们一片欢呼起来,酒水在他们手中随之挥舞起来,大片的酒水洒在他们的动力甲上,我敢肯定他们明天铁定会被各自的军士长教训一顿的,但现在他们显然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正热情的听着拉格纳吹牛逼。
“我在那之前和一个混沌叛徒打了一架!那是个强壮的勇士,胳膊肘足够黎曼鲁斯的炮管那么粗!挥起链锯斧就像是打出一发炮弹,刷刷刷刷就砍死了好多人。”
拉格纳站在酒桌上生动形象的挥舞起手臂,他一边嚷嚷着,一边展示着那个叛徒是怎么砍人的,“你们知道我把他怎么样了吗?我把他一个过肩摔甩飞到墙上去,然后一斧子砍了他的脑袋!以全父之名!”
拉格纳振臂高呼道,周围的战士们一起随之欢呼起来,但站在他们之子中的奥拉夫则一脸无语的叹气,他当时在场知道发生了什么,所以他知道拉格纳现在吹牛,大概把实际战斗效果夸大了个十倍?可能还保守估计了。
但你懂的,这就是芬里斯的年轻人,所以奥拉夫决定尊重自黎曼鲁斯传承下来的古老习俗,决定对此保持沉默好了。
说真的,如果维托在奥拉夫可以问问维托,当年他们的原体黎曼鲁斯是怎么打完仗后吹牛的,他作为全宇宙第一牛皮大师,可以把自己和一个身披重甲的三四米高战士打一架,吹成自己和一百米高的冰霜巨人比赛摔跤。
显然拉格纳完美的继承了他基因之父的天赋,吹起牛逼来惟妙惟肖,生动形象又刺激,现在他就开始正站在桌上一边走一边比划着。
“然后那个丑八怪就冒出来了,那怪物拎着一把斧子要和勇士干一架,哈!那他找对人了!”拉格纳大声喊着猛地凌空打出一拳,他身下的战士们又一轮热情欢呼起来,站在他们之中的洛肯一脸打趣地笑着看着桌上的年轻人。
“我和它打了一架,那绝对是精彩的一战,比萨迦史诗还要精彩!它砍,我闪,劈砍突刺,它冲,我挡,刀剑对决。”拉格纳说着直接拔出了链锯斧,他大声嚷嚷着在头顶挥舞起来引得一片喝彩。
“那个怪物比山还要高,我觉得足有……一百五十米高!遮天蔽日的朝着我一顿猛打,但全部被我挡住了!”
瞧,我说啥来着,超级加倍了可不是?
拉格纳握着战斧在桌上一通比划,他扬起巨大的战斧朝着一边大步向前,最后猛地转身一斧子砍下,那咆哮的链锯斧砍穿了长桌,木屑和餐盘的残骸四处乱飞。
战士们虽然被食物酒水的残骸砸了一声,但却都激情的呐喊起来,他们高举着酒杯和桌上的人一样大喊大叫着。
“我爬上一座山脉,在悬崖上对着那怪物跳过去,然后一斧子,咔嚓一下把它脑袋开瓢了!那个巨人轰然倒地,就像是山崩一样!”拉格纳拔出链锯斧嚎叫着说,他洒脱的喝了一大口伏特加,酒水沿着他的胡须缝隙流淌而下,拉格纳则在一次性喝干半杯酒后猛地展开双臂,那口中的酒水与胡须上的一起四处飞射。
他哈哈大笑起来,年轻战士们也随着他一起欢呼大笑,显然没人注意到这几段故事的离谱程度,但这是芬里斯式宴会嘛。
拉格纳看向了一片,他哈哈大笑着看见了走来的兰斯洛特,后者一脸疲倦的挎着动力剑从停机甲板处走来,他身后运送他们的雷鹰刚刚起飞。
“兰斯洛特!我的好兄弟,你咋看起来像是从卡利班游过来的?”拉格纳大笑着跳下长桌,他握着酒杯大步上前,兰斯洛特则一脸苦笑着正了正剑带。
“你试试和一个大不净者干一架累不累,还有他周围那一堆又丑又恶心的狗杂碎。”
“好了,别抱怨了……全父在上!你咋这么臭,你打着打着掉粪坑里了?”
拉格纳上前搂住兰斯洛特肩膀的瞬间抱怨起来,后者翻了个白眼一把从拉格纳手里抢过酒杯,兰斯洛特把剩下半杯酒喝干后猛地将其砸在地上。
“他妈的,废话!你试试被那狗杂碎的血喷一身是什么效果!”兰斯洛特大声抱怨道,拉格纳则打趣的笑着连连后退,他一把挡住周围的战士们一脸看猴似的看着兰斯洛特。
“都退回!小心他有毒。”拉格纳笑着说,战士们则在他身后拿着酒杯哈哈大笑起来,兰斯洛特无语的叹气时贝尔从他身旁走来,贝尔的那套白甲也被明显的染了个色,变成了某种脏兮兮的浅黄色。
“我把所有人都深层次杀毒了,我做了至少十次检查和纳米级杀菌,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们会带上什么奇奇怪怪的瘟疫回来。”
贝尔说着拍了拍肩膀上的污渍,他试图将其弄干净但显然失败了,贝尔的表情非常不舒服,他作为药剂师有着极强的洁癖倾向,现在自己这身盔甲对他简直就是个折磨。
“而且塞勒斯汀大人的守护光环的确很有效,我们没有一个人染病,所以无论是在生物学层面,还是灵能学层面我们都是安全的。”贝尔继续说着,但拉格纳则哈哈笑着指着他们几个。
“但很臭啊。”“闭嘴,用不着你来告诉我们!”
拉格纳笑着看向那声音的来源,塞勒斯汀一脸恶心的从远处走来,她身边跟着德兰提乌斯,后者握着长戟沉稳的走在活圣人身后,但与沉稳的淡定的德兰提乌斯截然相反的,塞勒斯汀连杀人的心都有了。
“我用圣火烧了全身,但这臭味就是去不掉!纳垢那死胖子是成心恶心我吗?!”小天使高声咒骂着起来,她撩起自己面前臭烘烘的头发时更是怒上心头,熊熊烈火瞬间从她法束间喷射出来。
德兰提乌斯自觉地退到了一边,拉格纳则和战士们一起喔喔喔的赞叹起来,塞勒斯汀恼火的握着拳头四处寻找那个家伙。
“维托呢?!那个老混球,我要把他的苦水打出来!”塞勒斯汀怒骂着,洛肯则拿着酒杯笑着从战士们中走出,他向德兰提乌斯彼此点头示意后微笑着看向她。
“他和基里曼大人上塔顶聊正事去了,你可以明天在揍他,而且为了不让他被揍的时候还编排段子笑话你,你最好去洗个澡。”洛肯笑着说,他朝塞勒斯汀举起酒杯致意,塞勒斯汀则恼火的抓着自己的头发。
“贝尔!带我去你们的澡堂,该死的,我明天一定要弄死他!”塞勒斯汀说着推搡着贝尔走向了宴会厅出口,留在原地的人几人看着她都不由自主地笑了出来。
“啊哈!”拉格纳大笑一声突然凑上去搂住了兰斯洛特,他当然完全不在意这点味道,毕竟他自己平时的卫生作风就是能让贝尔抡起链锯剑制裁的那种。
“你的那些神秘兮兮的兄弟们呢?没来参加胜利宴会?”拉格纳笑着问,兰斯洛特则无奈地叹气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了,我都很难相信暗黑天使会有‘宴会’这种东西,他们打完就回船上去了。”
“卧槽,真是一群无聊的人,和爱森斯坦一样无聊!”虽然是这么说,但拉格纳还是四处打量寻找起爱森斯坦,在确定他不在周围后才继续高声嚷嚷起来。
“但没关系,你可以代替他们参加宴会,跟我们来吧!”拉格纳搂着兰斯洛特哈哈笑着走向战士们,太空野狼和极限战士的新兵们在两侧欢呼雀跃起来,两人走入他们之中。
“你不是嫌我臭吗?”兰斯洛特笑着从一名战士手中接过一杯酒说道,拉格纳则哈哈笑着与他碰杯后喝了一大口酒。
“我给你说过那个故事吗?我在芬里斯上用一把匕首从一只猛犸象的尸体下面掏出来,那气味可比你带劲多了!”
洛肯站在他们身后看着走远的年轻人们,他转身和德兰提乌斯相视一笑,洛肯从桌上拿起一杯酒递给德兰提乌斯,后者接过酒杯后微微一笑,两名万年老兵便以此互相捧杯。
——
在宴会大厅歌舞升平时,在极限要塞头顶顶端的高塔之上则就没有那么热闹了,黑暗且沉寂的氛围包围了这里,那些欢笑与歌声似乎成为了另一个世界的模糊幻影。
轻薄的纱帘随着从开放柱廊中吹来的风而起伏,朦胧的月光照射在其上反射着一阵阵沙砾般的闪光,那月光从那房间的边缘一路向前延伸,延伸照射到了那白色的书桌上,也照射到了那坐在书桌前阶梯上的蓝色手臂上。
他坐在那巨大的,专门为原体量身定制的大号书桌前,在他周围堆放着许多书,或者准确说是日记更加合适。
基里曼坐在台阶上看着手中的书,他表情凝重的看着那书页上的一切,每个原体都有着自己的优秀特点,而对于基里曼而言便是过目不忘与对知识的快速掌握,所以他花了一些时间就把这些书看完了,也更是了解了如今的帝国是如何的。
基里曼合上了那本书,他哀叹着坐在地上,月光照射在那沧桑的脸上,就好像原体在那万古长眠中真的变老了似的。
“这里曾是我父亲康诺的书房,我很小的时候就会在这里玩耍,看着他处理各种困难与棘手的问题,当我长大后这里就成了我的书房,我在这里知晓了荷鲁斯的背叛,暗影远征与所有的一切。”
“但那一切,那一切的一切,我在这里所曾经经历过的一切都远比上这些,这……该死。”基里曼哀伤的摁住自己的脑袋,他的动力拳套在头上微微收紧,手指从那金色发束上轻轻划过。
他无比痛苦的低下头,叹息之声不绝于耳,“与其让我看见这一切,还不如让弗格瑞姆当时杀了我。”
“我知道,洛肯和的反应一样。”维托站在书房的边缘看着下方的城市,荣耀之城中已经亮起了点点灯火,这颗星球正在从战火之中复苏。
“我也把我这一万年来的事告诉你了,我把我和洛肯说过的话都告诉你了。”维托站在月光下说着,他身后的基里曼则坐在昏暗的书房中沉思着,他的沉默持续了好一阵子。
“你真的相信希望还活着吗?你真的相信如今这个黑暗的帝国,银河中还存在着名为希望的种子吗?”
月光照射在维托的脸上,那朦胧的月光反射在那黑色的瞳孔上,维托·康斯坦丁,这个活了四万年的古老守护者转身看向基里曼,他坐在阴影中,无论是他的人还是他的心都是如此的。
维托的头发边缘闪烁着月光,从这个角度看他就像是个降临的神明那般伟岸,但他不是神,基里曼知道,或者说就算是神恐怕也无法拯救这个衰败的帝国了。
“我是个战士,军人,我懂得一切只有战争和战斗,我尽我所能地保卫了人类的文明,但我不是个政治家与贤者,我不懂得如何管理与领导人类,但是,今天我想告诉你一个故事,一个我和帝皇都经历过的故事。”
基里曼缓缓地抬起头看向维托,后者侧过身眺望着那皎洁的月亮,那圣洁的月光照射在他脸上照亮了整张脸的轮廓。
维托长长的叹了口气后才开口,他仰望着那月亮,那曾经的记忆涌上脑海,“从我们出生前,从最早的时期开始,人类就开始了战争,极其讽刺的是战争的本质,总是能反映出参战双方的本质。”
“我和他目睹了有一场场战争,各种各样或高贵,或可笑的战争,一次接着一次,那毁灭充满了世界,而又看不到结束的一天。”
维托的声音宛如时间长河的阵阵波浪,那惊涛声随着月光传入基里曼耳中,他看着那个男人,就仿佛直视着人类历史本质的化身般。
“我们也曾经对人类失望过,我,他,都是,我们都有很多珍爱的东西毁于无尽的战火,会在人类杀戮的欲望中,憎恨,仇恨与痛苦充斥着那我们出身摇篮家园的每一寸土地。”
“但,在无尽的杀戮中,人类也偶尔会发现救赎的种子,希望的种子,但同样的,人类也会发现别的东西,毁灭的种子。”
“很多人成了牺牲品,我们目睹了人类陷入可怕的战争中,一次次升级的战争,从刀剑升级到核弹头的战争,一场场毫无意义的流血,为泰拉留下了永久的伤疤。”
维托看着那空中闪耀的月光,遮蔽那明月的云层逐渐散去,那最纯粹,最明亮的月光投射到了大地上,照亮了他与那书房中的一切。
基里曼看着他的背影,银色的月光从他的脸颊照射过,那就仿佛一层银色的面纱,维托背对着他,站在那月光之下,时间长河的惊涛之中。
“但在那毁灭之中,那无数代先民播种下的种子也在茁壮成长,在毁灭之种吞没世界时,希望的种子也在生根发芽。”
“时间并未抹除人类心中进步的一面,最终的,在我们伴随人类文明走过万年的旅程后,人类的目光从血,尘土和死亡中,转向了星星。”
维托仰望着漫天的繁星,他伸出自己的手似乎是想抓住那星星,那无尽的星空闪烁在那黑暗的银河中,将光明照射入那黑暗的森林中。
“我们总是在看星星,遥望着那不可见的远方,那可以让我们摆脱资源匮乏,土地稀缺与永恒纷争的新家园,眺望着那带来一切的新家园。”
“人类从没有放弃过探索,渴望,寻找新地平线的尝试,找到新的空间来生长,繁衍,我和帝皇目睹了那种子的开花,在3K的末尾,历史上第一次,所有人类在共同的愿望,共同的目标下联合起来。”
“走向星辰,走向那些可以让人类走出黑暗是时代,一个为所有人带来无限可能的天堂。”
维托说着展望这群星,基里曼也站了起来走到了身边,两人一同展望着那无尽的星星,那人类仰望了数千万年,最终终于踏足的群星。
“这就是我和帝皇愿意相信人类的原因,我们愿意为其付出一切的原因,在这一切之前的数千万年间,人类在黑暗之中互相杀戮,重复着一次次的痛苦与磨难,但就在那么一刻,我们发现,希望的种子既然依旧在生根发芽,在那最深的黑夜中为人类文明带来了救赎。”
“从前从未有人相信过那一切,那希望就仿佛是一个幻境,但我活了四万年,基里曼,我活过了比这一万年来更深的长夜,我和他见证了那种子带来的救赎,所以我相信那种子依旧生长着,这一次,它也会带来希望。”
基里曼扭头看向身边的维托,基里曼在片刻的沉默后缓缓地开口,“你要我们怎么做?那希望的种子,需要我们怎么做?”
“我们的同胞们在黑暗的大地上太久了,是时候,让我们重新看向那片星星了。”
维托和基里曼一起抬头望向那满天繁星,那黑暗中闪烁的群星,那在黄金时代和大远征时代将所有人类团结起来的群星,那在纷争纪元与黑暗时代中团结起人们的航向,一个伟大的目标。
是的,是时候让人类重新望向银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