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有趣你知道吗?人类的底层暴力团体似乎总是给人一种,野蛮,粗俗与愚昧的印象,说真的,就算是虔诚会其大多数成员也给人这样的印象不是吗?包括铁锤帮在内,你会非常简单地将他们分类为下巢帮派。
但对于另一群人,辛迪加的成员而言,这套分类标准似乎就完全不一样了。
与大多数巢都帮派穿得破破烂烂,浑身装配着各种粗笨,低劣的植入体与武器装备不同,犯罪辛迪加的成员们都非常得体,说真的,你很难相信这群穿着西装,发型与容貌得体的“文明人”其实也是巢都帮派的一员。
他们根本不像是下巢人,他们穿着漂亮的衣服,带着各种精工打造,或者干脆近乎于艺术品一般的武器,看起来就像是一群闲的没事的年轻贵族们,私下组织的小团伙似的。
而这种在巢穴众多暴力团伙中脱颖而出的行为方式,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他们的老大,菲路斯·冯·让克里斯托尔。
很绕口?这就对了,因为这就是典型的帝国贵族的名字,是的,你没听错,菲路斯是一名帝国的贵族,虽然这并没有太大的意义,毕竟他是个私生子,人们总是传言着他是老让克里斯斯托尔与某位情妇所生的。
但没人知道真相,毕竟老让克里斯托尔已经死了,还有他自己的亲生儿子,嗯……还要加上女儿,妻子等等,好吧,准确说全家都死了。
没人知道那场意外的火灾是如何发生的,也没人想去知道,哪怕是在上巢,这个好奇心泛滥到不可理喻的地方,也很少有人会去讨论与深究让克里斯托尔家族到底是怎么被灭门的,甚至没人会提及这个姓氏。
人们一般都会这么称呼他,“狂欢之王”菲路斯,其原因也很简单,因为菲路斯手上有着整个上巢最多,也是最好的俱乐部与夜店,这非常招人喜欢,而菲路斯也非常的懂得如何和这些上巢权贵们打交道。
他的女人缘也非常好,不少的大小姐与名媛都喜欢这个金发的帅哥,我可以肯定这一点,因为就在现在,在这家俱乐部的内测包间里,我们亲爱的菲路斯先生就在左拥右抱呢。
两个美丽的女人靠在他两侧,她们都非常艳丽,绝对是正常人眼里的美女,还带着不少妖艳的色彩。
他们靠在菲路斯的胸口,都用悦耳的声音低声笑着,或是说着悄悄话,菲路斯的手搭在她们肩上,但其注意力似乎完全没有放在这两个穿着暴露,能让大多数男人心动的女人身上。
金发的菲路斯正在思考一个问题,一个突然出现的问题,准确说这也不是突然出现的,这个问题已经存在了两个月了,但他没想到那人会突然来找自己,就在今晚。
“菲路斯先生,维托先生到了。”门外有人说到,菲路斯抬起了眼睛微微昂首,“请进吧。”
自动门打开了,反光的流光玻璃向一侧滑动,一个男人走入了马蹄状的包间内,他的身旁也有着一个女人,一个菲路斯认识与熟悉的女人。
菲路斯向她点头致敬,“你好,银蛇小姐,没想到你会和维托先生一起来着这儿做客。”
银蛇笑了笑,挽着维托的胳膊,“怎么说呢?生活总是给人惊喜,菲路斯先生。”“的确如此,银蛇小姐,尤其是你,维托先生,我没想到我们会以这种方式见面,在此时此刻,此地。”
菲路斯微微抬起手,“如你所见,这里不太适合正式会晤,如果你早先通知我,我会准备个更加舒适的地方来接待你。”
维托也笑了起来微微耸肩,他环顾四周满意地点头,“我觉得还挺不错的,至少我和银蛇挺喜欢的,而且,这里非常适合进行一些非正式的话题。”
菲路斯看着维托灿烂的笑容,他微微点头拍了拍两位女士的肩膀,“两位女士,我们晚些再聊,现在给我和这位先生一点空间。”
两个妖艳的女人没有说什么,她们站了起来,踩着嗒嗒作响的高跟鞋离开了这间隐秘的包间,菲路斯则看向了银蛇,随后又看向了维托,他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维托微微一笑,他向银蛇微微点头,“外面等等好吗?亲爱的。”“当然,祝你们愉快,我去找点喝点。”
菲路斯笑了笑,显得非常得体与礼貌,“克里,请招待好银蛇小姐。”“是,菲路斯先生。”门外的守卫队长如是说道,作出了一个请的动作。
银蛇松开了维托的胳膊,她摆了摆手转身走出了包间,随着银蛇的离开包间的自动门也顺势关上了,一下子整个包间就安静了下来,一切的喧嚣与嘈杂都被挡在了外面。
菲路斯靠在马蹄状的沙发上,他微微抬手示意请坐,而维托也自然地坐在了他的左手边,从容的就像是在自家的俱乐部里一样。
“你没带武器?维托先生,我听说你的枪法非常精湛。”菲路斯问道,指了指维托的腰带,的确,上面什么都没挂,这可和维托平时的习惯不一样。
他笑了笑微微耸肩,“我今晚在约会,和姑娘一起出来玩带枪可不太合适,你说呢?菲路斯先生。”
菲路斯微微一笑,靠在了沙发靠背上“现在请说吧,维托先生,你来我这儿约会有什么是我需要知道的吗?”“一个警告,一个及时的警告。”
维托笑着说,一只手搭载了沙发的靠背上,而菲路斯则微微翘没,“警告?我不记得最近有什么麻烦,维托先生。”
“是的,在今晚之前没有,但我告诉你一个消息,菲路斯先生。”“猩红素工厂被打击与摧毁了。”
菲路斯的表情出现了片刻的抽动,那惊讶很快就恢复了镇定,几乎只用了几毫秒,如果是常人完全难以察觉,但显然,维托不属于此范围。
“我很惊讶,更惊讶于你为什么要告诉我。”面对菲路斯的疑问,维托只是笑了笑,“因为我亲爱的同僚们认为,是你进行的攻击。”“但我没有。”“对,我知道你没有,但我怎么说服我的那些狂热同僚呢?”
维托微微摊手,有些无奈地靠在沙发上,“你瞧,他们都是些愚钝的疯子和执着的白痴,他们认为如果随着马尔·铁锤被消灭掉,下一个遭殃的就是你,所以你和马尔·铁锤一起合作,进行最后的抵抗。”
“合情合理不是吗?”维托笑着,但菲路斯则冷哼了一声,他长叹了一口气靠在沙发上,“我知道莫斯利失踪了,我也知道他不是被绑了,就是死了,而现在看起来他是被绑了,而且因为某些手段把工厂地址走漏出去了。”
“而你的同僚们认为,马尔将宣教士交给了我,然后再由我交给了唯一有可以让那家伙开口,或者至少被迫开口的上巢势力……法务部。”
维托打了个响指,一脸微笑,对菲路斯不需要自己解释就能理解这一切非常欣赏,“你是个聪明人,菲路斯先生,非常聪明。”
辛迪加的老板冷笑了起来,他的手指敲打在沙发靠背上,如钟摆一样有着规律,“这没什么难理解的,的确符合逻辑,虽然并非事实。”
“那么你的建议呢?维托·康斯坦丁先生,作为虔诚会的头号人物之一,你又有何建议呢?”
菲路斯用眼角的余光看着维托,他看见了那张猎人般的微笑,黑发黑眼地维托将腿翘了起来,一只手搭在了膝盖上,如同一个正在下棋的棋手,而且就要赢了的那种。
“反击,菲路斯先生,反击。”维托微笑着说,“我打算给你,和马尔,一个机会,一个可以一劳永逸解决所有问题的机会。”
菲路斯显得有点困惑,随后微微点头示意维托说下去,后者笑了笑微微摆手,“你瞧,他们很快,虔诚会的头部人物们就会接见我,然后在某个正确的时间和地点将我接纳进入家族,那会是一场浓重的宗教盛宴,所有人都会在哪儿。”
“教主,领袖,信徒以及……族长。”维托的嘴角冷笑道,就像一个猎人以及把瞄准红心钉在了猎物脑门上一样,手指扣在了扳机上,正在压力下咔咔作响。
菲路斯皱起了眉头,“你要我们一起进攻哪儿?把虔诚会的头号人物们全部干掉?维托先生,这非常不符合你的身份,你是虔诚会的头号人物之一,你却要借用我们的力量干掉自己大部分的同僚。”
“当然了,我可以理解你的做法,借刀杀人铲除异己是正确之举,但我不觉得你,或者你还有的盟友可以在虔诚会上层领袖们全部死亡后,平稳,稳定的接管虔诚会的权力,那会是一场大规模内战,一场比现在下巢战争更加惨烈的内战。”
菲路斯抬起手,细数着这一切,“我甚至怀疑那个规模会大到法务部直接介入,那么我和马尔的一切也会烟消云散,大仲裁官不接受贿赂,他眼中只有帝国法律与秩序,想必你很清楚这一点。”
“就算法务部没有介入,混乱的内战中我们也会损失惨重,马尔以及无力再战,而我的力量也不足以应对虔诚会数量庞大,且极度疯狂的狂热信徒们,那会是一场信仰圣战。”
“是的,我很清楚。”“那你为何还要我们,和你一起引发这场内战呢?堵上我们的一切。”
维托笑着,露出了一脸在此刻非常不合时宜的笑容,“因为你们会替帝国解决下面的问题,而仲裁官和我,还有别的事要做,只要你们在一片混乱中时处理得当,我想帝国不介意你们继续保持你们的小小王国。”
“当然了,我会继续提供帮助,帮助你们解决一切问题。”维托的笑容让菲路斯瞬间皱眉,他那张英俊的脸瞬间被怀疑与警惕充斥,他沉默了片刻看着维托,直视着他的开了口。
“你到底是谁?维托先生。”“你瞧,菲路斯先生,你是个聪明人,你见过大世面,也懂得大道理,所以我们两个聪明人就不用打谜语了,而且恰好我现在很赶时间。”
维托的笑容消失了,瞬间那审判官的威严瞬间隆起,他微微昂首,如一个俯瞰一切的领主,一个效忠于伟大皇帝的领主。
“我,维托·康斯坦丁,乃是帝皇本人亲择的审判庭,审判官。”
审判官这个词说出口,瞬间便将整个寂静的气氛更加推向了死寂,本来依旧从容镇定的菲路斯脸色大变,他惊愕地看着维托几乎不敢置信。
“你现在用不着相信我,菲路斯先生,黄金王座与帝皇用不着你们的相信与信任,现在你所要知道的是,我受命前来解决维多利亚的异端与叛乱问题,而虔诚会就是这个目标。”
维托的声音逐渐变大,仿若帝皇本人所述一般,威严而雄壮,“他们信仰伪神,邪教与异端邪说,他们试图将维多利亚从神圣的星炬光芒下分割出去,献给虚空之中的帝国大敌。”
“所以!我以帝皇之名前来于此,消除异端与叛徒,我不需要虔诚会活着,我需要的就是他们的死亡。”
“而你,和马尔先生,按照帝国的律法我应该把你们一起处决,相信我,我可以做到,我可以把这整颗星球的所有权贵全部清洗,而现在,菲路斯先生,以圣洁陛下之名,我给予你们一个机会,帮助我,帮助审判庭,你们便可以保留你们的一切财富与权力。”
“如果不然,在不久的将来会有更加强大的力量来到这里,而那时,你们便不会再得到任何宽恕。”
维托的话说完了,强大的威压却依旧笼罩在这里,菲路斯看着维托沉默了许久了,他在思考,怀疑与纠结,他见过不少自吹自擂撒谎的白痴,他在巢都出生,长大与崛起,他知道怎么看出一个人是不是在撒谎。
这救了他很多次,菲路斯养成了看人眼睛的习惯,无论何时何地,他都能从一个人的眼睛里看出他说的到底是不是真话,他非常善于此道。
而现在,这个男人说的是真话。
在漫长的沉默后辛迪加的老大微微点头。
“我……会帮助你的,维……审判官大人,我会效忠于黄金王座。”“明智的选择,先生。”
维托站了起来,伸出了一只手脸上重新挂上了微笑,菲路斯也站了起来握住了那只手,“我们会记住你的奉献的,菲路斯先生,而且我们也会确保你和马尔先生在虔诚会的遗产中得到相应的补偿与报偿。”
“如帝皇所愿。”“如祂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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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蛇坐在高脚椅上摇晃着酒杯,她饶有兴致地看着手中的酒水,“怎么样?比你哪儿得好吗?”“不,显然这里的白痴对酒的唯一理解就是,越贵的那肯定就是越好的。”
银蛇将手中的酒杯递给了维托,靠在吧台边上的维托接过酒水,二话不说豪爽地一饮而尽,随后露出了一脸沉思的表情随后翘起眉毛微微的点头,“确实,他们应该雇你当顾问的。”
奥莉维亚托着下巴笑了笑,大区的看着维托,“怎么样?说服小帅哥了吗?”维托也笑了起来,将就被敲在了桌上,仿佛一锤定音似的,“我们聊得挺好的,他入伙了,而现在嘛。”
审判官笑了起来伸出了胳膊,“我们回去喝点好的?”奥莉维亚也笑了笑挽住了他的胳膊跳下了高脚椅,两人互相对视后笑着走向了俱乐部的大门。
“谢谢招待,队长。”维托从俱乐部门口离开时礼貌地向守卫队长点头致谢,后者也微微点头回应,他没有打扰他们,也确保了没人可以打扰他们。
强壮高大的辛迪加守卫们挡在俱乐部入口一侧,将入场的人流隔绝在了另一边,魁梧的大汉们组成了一道人墙,确保那些好奇心旺盛的年轻权贵们无法窥探今晚这对特殊的客人,这让维托与奥莉维亚小姐轻松地离开了。
他们走过了寂静无人的街道,而在俱乐部街道的尽头正停着一辆车,一辆黑色的流光轿车,那车体光滑如镜,将无数的光芒汇聚与折射,如一颗穿梭的闪烁水晶一般,只有车头处的灯光证明了那是一辆轿车。
在车边站着一个人,他站在折叠扬起的车门边上,而维托看见他后则笑了,“今晚挺不错的,马歇尔。”
“看得出来,维托,还有银蛇小姐,希望你们今晚的活动还算顺心。”穿着黑色皮质外套的马歇尔说道,他腰带上的激光枪在车内灯光的照射下显露无遗,显然,他今晚不是一样去了某场约会。
“很顺利,马歇尔,亲爱的朋友你呢?”维托来到了他面前,马歇尔则微微点头,“大仲裁官要见你,就今晚。”
“啊,今晚可真够忙的,你呢?亲爱的,介意把约会时间延长点吗?”维托看向银蛇一脸微笑,后者也甜美地笑了笑微微耸肩,“不介意。”
维托打趣地一笑,随后转向了马歇尔,他笑了笑与奥莉维亚一起坐进了车里,折叠车门在他们进入后便顺势闭合上了,马歇尔则在环顾四周黑夜的街道后坐进了车里。
他坐在了驾驶座上启动了引擎,维托在后排微微前倾身子,一脸打趣地看着车窗玻璃外的夜幕,“辛苦你加班了,执法官先生。”
马歇尔也无奈地笑了笑,握住了方向盘,“你也是,审判官大人。”
一踩油门,黑色轿车绝尘而去,消失在了上巢迷离的夜幕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