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照窗纱,微风轻拂。
于房中打坐多时的林潇潇缓缓睁开双眸,吐出一口浊气,眉宇间神色沉重。
这段时间东方义时常帮她做任务,她修炼的时间也多了起来,但没日没夜的修炼却效果甚微。
她体内的魔气似乎堵住了经脉,能让她吸收的灵气少之又少。
虽然弟子考核的内容是她擅长的破阵,但若不解决吸收灵力的问题,考核时她恐怕不能撑太久。
于是犹豫再三之后,林潇潇拿出玉简,向其中注入一道灵力,一行小字便出现在其中。
【师叔祖,我的经脉似乎略有堵塞,不知可有什么解决的办法?】
这几日林潇潇虽未与景辰见面,但两人在玉简上也偶有联系,其实她早就想找景辰帮忙,但又怕他发现她魔族的身份。
如今实在没了办法,她只好含糊其辞的询问一番。
林潇潇盯着玉简有些紧张,害怕这位师叔祖突然出现了结她的性命。
好在没一会玉简中又闪过一道白光,上面的字也落入林潇潇眼中。
【经脉逆流】
与此同时在安清殿中。
景辰正把玩着装有怨气的琉璃瓶,瓶身在指尖上下翻转,将里面的怨气晃的晕头转向,不一会便溃散成一团散气。
“考虑的如何?”
指尖的动作终于停下,怨气也得到了喘息。
然而景辰这句话刚问完,怨气又聚集在一起,对着景辰呲牙咧嘴。
显然还是不服气。
“很好。”
薄唇勾起一抹笑意,指尖对着瓶身轻轻一点,瓶口处的禁制便散发出红色的光芒。
下一刻瓶中的怨气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撕碎,每撕一下怨气的颜色就会变淡几分,怨气在瓶中激烈的挣扎,看着十分痛苦。
不一会儿,纯黑色的怨气就变成了淡灰色。
琉璃瓶中的禁制依旧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被折腾的丢了半条命的怨气也总算屈服,在瓶中摆出‘我错了’三个字。
瓶口处的红光淡了下去,但景辰没有开口,怨气便一直保持着字体的形态,丝毫不敢松懈。
“只有这点出息么?”
景辰似乎觉得无趣,手指轻轻弹了一下瓶身,里面的字体便瞬间散开,化作一团灰色的气体飘散在瓶底。
琉璃瓶被放在一侧,里面的怨气大气不敢喘一下,平静的像一滩死气。
恰在这时,玉简又重新亮起,一道兴奋的声音也从中传出:
“竟真的不堵塞了!多谢师叔祖!”
“洪荒秘境的位置找到了。”眸光流转落在玉简上,闪过一丝玩味。
玉简那头顿了顿,显然没想到景辰会突然和她说这个,但很快那头的声音又重新响起:
“那真是太好了,不知师叔祖要何时去?”
“明日,你与我一同前去。”
平静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引诱,但玉简那头的林潇潇却恍若未闻,没有一丝犹豫便答应了下来。
“好呀,那师叔祖好好休息,我明日去安清峰找师叔祖。”
随着话音落下,玉简上的光芒也渐渐消失。
景辰嘴角的笑意也越发明显。
“今晚要有好戏看了。”
“你说她何时会按耐不住去报信?”
突然被点到的怨气一动不动继续装死。
景辰皱了皱眉,指尖弹了一下瓶身,禁制处便有一道闪电劈下,怨气被劈的四处乱窜,飞快的组成几个字。
“子时?”
垂在一侧的手指又点了一下玉简,林潇潇打坐的身影便出现在玉简中。
“如此便由你守到子时。”
白衫浮动,修长的身影自小榻上起身缓缓走向室内。
怨气显然没想到这位师叔祖居然这么狗,对着景辰的背影一顿呲牙咧嘴,以示不满。
突然,那抹身影停了下来。
一声轻笑回荡在室内。
怨气瞬间老实下来,怕景辰觉得它偷懒,还化作了一个灰色的小人,坐在琉璃瓶中,老老实实的盯着玉简。
即便那道身影消失,它也丝毫不敢松懈。
就这么一直守到天黑,玉简中的林潇潇却依旧在打坐,始终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景辰也没有再出现,似乎对怨气十分放心。
渐渐的怨气也开始松懈,悄悄打起盹来。
淡灰色的小人一下又一下的点着脑袋,没能坚持太久便倒了下去,在瓶底散开。
不知过了多久,夜色越发浓厚,漆黑的寝殿中,只有一块小小的玉简散发光亮。
一直打坐的林潇潇在这时停了下来,琉璃瓶中的怨气却依旧静悄悄的,根本没有发现玉简中的变化。
然而在一片漆黑的寝殿内侧,一双漆黑的眸子却突然睁开。
怨气似乎察觉到了危险,立马打起精神,但早已为时过晚,它刚化作小人,便发现景辰鬼魅般的身影早已出现在玉简前。
怨气吓得瑟瑟发抖,将身子缩成一团贴在瓶壁上,不过景辰现在并没有找它算账的心思,一双眸子都放在了玉简上。
只见玉简中的林潇潇警惕的左顾右盼之后,又起身关紧门窗。
俨然一副要做坏事的模样。
“正好子时,猜得不错。”
景辰饶有趣味的盯着玉简,一副心情不错的模样。
这下怨气才放松下来,屁颠屁颠的来到琉璃瓶另一侧,跟着景辰一起看向玉简。
林潇潇蹑手蹑脚的回到床榻上,放下帷幔点起一盏小灯,紧接着便将手伸进储物袋中一阵摸索。
当她将东西拿出时,景辰嘴角的笑容突然僵住,脸上也罕见的浮现出诧异之色。
林潇潇拿出的是合欢宗特产——春宫图。
其实近日外门盛行合欢宗的禁书都是林潇潇起的头,在魔域她就喜欢看小黄书,到了修仙界后她又偶然发现合欢宗的书更加大胆有趣,来凌云宗之前她便囤了一些。
这段时间查得严,她不敢白日里看,只好每日等到半夜悄悄在被窝里偷看。
“啧啧啧,不愧是合欢宗的东西,画的如此逼真。”
林潇潇翻开一页,眼睛瞬间黏了上去,口中也接连发出赞叹。
“里面的男修也长得不错,不过与师叔祖相比还差得远,不知道师叔祖的身材有没有这男修好,要不下次偷偷摸一把?”
看到了兴头上,林潇潇不禁将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
这番话也通过玉简清楚的传到安清殿中。
怨气小心翼翼地抬头看向景辰,昏暗的光线遮住了景辰的神情,但怨气还是吓的瑟瑟发抖,最后直接化成一团散气装死。
“迷惑人的把戏,看你能坚持到几时。”
景辰微微眯眼,不紧不慢的坐在小榻上,手里则把玩着琉璃瓶。
谁知这一等竟等了一个时辰之久,玉简里的林潇潇越看越入迷,困意来袭也要强撑着继续看,最后是在坚持不住,手里攥着书倒头睡了过去。
晃动了一个时辰的琉璃瓶在这时停了下来,里面的怨气被晃的又淡了几分,化成的小人扶着瓶壁作呕吐状,委婉的表达不满。
但景辰却一眼都没看,便将琉璃瓶收起。
那双眸子始终盯着熟睡的林潇潇,过了良久才起身挥袖收回玉简,身影也瞬间消失在殿中。
床榻上的林潇潇正睡的香甜,时不时还砸吧几下嘴,一旁未曾熄灭的烛火突然闪了闪,紧接着一道人影便出现在房中。
景辰看向正抱着春宫图的林潇潇,眸子闪了闪,上前俯身抽走了她怀里的书。
掌心泛起一阵灵力,悬浮在空中的书逐渐被灵气包裹,开始自己翻页。
里面全是一些不可描述的画面,直到一整本书翻完,也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景辰的脸色变得奇怪起来,又将书放回林潇潇手中。
“你的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师...师叔祖...”林潇潇似乎有所感应,无意识地说了句呓语。
“......”
房中又重新陷入安静,一阵微风袭来吹灭了烛火,榻前的那道身影也瞬间被黑暗吞噬。
晨曦微露,万物初醒。
林潇潇揉了揉惺忪的双眼,极不情愿的坐起身来,正要伸懒腰之际突然感觉到手里有东西,低头一看却发现昨晚未看完的春宫图还未收回去。
林潇潇心里一惊,但很快又放松下来。
还好还好,在自己房里,没被旁人看见。
然而刚松口气,余光却瞥到了一抹白色的身影。
林潇潇身子僵住,缓缓转过头去,立马对上一双平静的眸子。
“师叔祖!你...你为何会在这?”
慌乱的语气中满是心虚,拿着书的那只手迅速藏至一侧。
林潇潇的心咚咚直跳,小心翼翼地看向景辰。
像师叔祖这种古板正经的人,定是不喜这些污秽之书,若是被他发现可就完了。
“等你醒。”
“你慢慢洗漱便可,我出去等你。”
好在景辰只是瞥了一眼林潇潇藏起来的手,便起身出了房门。
林潇潇赶紧将春宫图藏好,迅速起身洗漱。
虽然师叔祖让她慢慢洗漱,但她还是片刻不敢耽搁,毕竟马上就要拿到遗产了,比她想象的还要快,她自然无比积极。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林潇潇便推开了房门,看见房外的身影,她大步走了上去。
“师叔祖,我好了,我们走吧。”
“好。”
一只修长的手伸至林潇潇身前,她像两人第一次见面那般,毫不犹豫的搭了上去。
林潇潇以为这次还是眨眼间就能到,已经闭眼做好了准备,谁知抓住她的那只手微微一收,她便落入一个怀抱中。
待她诧异的睁开双眼,景辰已经御剑带着她出了凌云宗。
周围的景色飞快的变换,林潇潇有些害怕,下意识缩进景辰怀中,但那只不安分的手却大胆的摸上景辰的胸膛。
陨落之前让她摸一摸应当不过分吧?
啧,手感真不错。
林潇潇又悄悄捏了捏。
自以为小动作未被发现的她正沾沾自喜,谁知一抬头却正好对上了师叔祖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