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x的后遗症很快就来了。不能换衣服还是琐事,巨人蜂需要不断跑出去找食物再匆匆追赶车队,而且他连竹筒都没有,一路腆着脸跟阿尔法与宗王寻借水喝,受尽了(寻的)白眼。好不容易出村透口气,却一路过得那么辛苦,搞得他不住唉声叹气。
“什么时候才能到啊,茶之国。”他百无聊赖地用树枝抽打路边的草叶,“好希望这个任务快点完成。”
“可我们才刚开始啊。”阿尔法震惊脸。
“我随便说的。”巨人蜂偏头:“本大爷可是个忍者,怎么可能会连这点苦都吃不下呢?”
默默走在两人身边的宗王寻闻言冷笑:“过几天要走水路。”
“糟糕,我好像有点晕船!”巨人蜂忧心忡忡。
宗王寻无言地闭眼:这个人连轻重缓急都分不清楚!
“不,阿寻的意思应该是,你到时候在船上,打算拿什么填肚子?”阿尔法好心地补充,然后看着巨人蜂像被电焦了一样顿在原地,被车队缓缓甩开。
等巨人蜂离得足够远时,阿尔法伸手揽住宗王寻的脖子:“你发现了吗?”宗王寻甩开她,有些莫名:“你干什么?不要动手动脚。”
看来是没发现。阿尔法抬头看向白鹤的背影,他与自己隔着一辆车,正侧头同武士兄弟们搭话,从她的角度看过去,对方神情放松,完全不像意识到什么的样子。
阿尔法控制住自己的脑袋,没有看向不该看的地方,但她知道自己没法调节身体的自然反应,如紧张的肌肉和变调的呼吸,或是骤然急促跳动的心脏。如果跟踪他们的人中有感知能力强的人,那么她的异状肯定早就被察觉到了。
是听天由命还是再抢救一下?
电光火石之间,阿尔法觉得不能就这么放弃,她要运用起自己能够使用的所有力量,哪怕不起作用,也最起码可以得到锻炼。
“我……”阿尔法祭出了最后的杀招,自己用左脚绊住右脚,完成了一个漂亮的平地摔。
这下呼吸多乱都算正常了。在其他人惊异的眼神中,阿尔法捂住鼻子爬起来,低着头跑到车队前方去。
“阿尔法?”白鹤看着难得有些狼狈的小女孩,心中奇怪,“你怎么了?”
“他们两个太吵了,我想到前面来透透气。”阿尔法镇定道。
白鹤瞪着眼睛左右看看拥挤的大汉们:透气?
“老师……”阿尔法犹犹豫豫地开口,这倒让白鹤定下了心:她果然有话要讲。
难得小姑娘主动敞开心扉,他哪有不接受的道理呢?于是立刻露出最和煦的表情。
“阿寻忍术很好,蜂的体术比较强,相比起他们,我真的适合成为一个忍者吗?”
“怎么会呢?你很聪明啊!”白鹤下意识地安慰一句,随后意识到不对:阿尔法并不是个无缘无故会对自己产生怀疑的孩子,比起自我否定,她更愿意把精力放到解决问题上,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她突然说出这么异常的话?
难道是那两个小子打击她了吗?他闪电回头看了一眼,巨人蜂正抓着头大呼小叫,而宗王寻则不耐烦地避开他,两人完全没有关注阿尔法,这不是与队友发生龃龉后会有的表现。
阿尔法还在继续:“可我什么突出的特长都没有……”她低着头,看起来就像个缺乏自信、局促不安的小女孩,连眉眼都跟着变乖了。
白鹤想说你的特长不就是感知能力?这明明是大家公认的,却突然一顿,随后若无其事地将话题扯向了其他方向。
“哈哈哈,只要有了想要保护的人,一定会变强的。”他将小女孩的头顶撸得蓬乱,有点小八卦地问:“阿尔法有没有这样的人呢?”
“有,”阿尔法抬头道:“爸爸去了天国,所以我要代替爸爸保护妈妈。”
白鹤眉眼慈祥:“那么你一定没有问题的。”
多么动人的师徒场面啊,围绕在他们身边的汉子们都被感动得眼眶发红,只是白鹤心中全然不是那么回事。
身为老师,学生的家庭情况他还是了解的,阿尔法原本由爷爷奶奶抚养,后来更是成了孤儿,她哪来的爸妈?
有人在跟踪他们。并且暗处之人的实力之强劲,甚至令阿尔法畏惧到不敢直说,而要通过这样婉转的方式发出提示。
看来这次的任务有点棘手啊,特别是还带着三个半生不熟的下忍,必然会是一场硬仗。他必须在对方出手之前给自己创造有利条件。
除此之外,还有另外一个疑问,对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如果说他们只是想抢夺珍兽的话,早在木叶忍者接委托之前就可以下手了,——他不相信会有自己刚接到委托便恰巧偶遇强大敌人的巧事,毕竟这里还是火之国境内,哪来那么多外来忍者到处闲逛?
而且,实力强大的忍者真的需要费心抢一只野兽吗?得到以后还要辗转出手,最终不过获得一些金钱,有这功夫随便做点什么都赚得更多。
如果他们的目的就是木叶忍者呢?这就说得过去了,此时按而不发,看来也在等待适合的时机。
“桑井小哥,我有个建议。”白鹤随意招手:“不知车队可否改道呢?”
“出了什么事,忍者大人?”桑井抹着额头问。
全场唯一的上忍便开始编故事:“你们有所不知,再往前走有一条河,河上唯一的桥因为年久失修而有些破损,人倒是勉强还能走,但这么大的车就无法通过了呢。”白鹤满面为难,“我也是上次去做任务才知道的。”
听闻此言,武士和车夫们便缓缓停下脚步,认真考虑绕路的事。
后方的两个男孩发现异状,同时跑来询问,正当人群一团乱的时候,尖锐的破空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有刺客!”
其实无需示警,所有人都能看到数百条光带像流星一样涌来,反应不及时的倒霉蛋瞬间被穿成了筛子,唯有聚集在中心部分的人被一面水幕护在其中。这水幕自然是白鹤所放,它的质感类似高浓度的粘液,缓慢而坚定地卡住了所有的流光。
阿尔法好不容易从林立的毛腿中探出头,不由自主地瞪大眼睛:又是一种她没见过的暗器!射来时,它们像发光的缝衣针,然而在刺入水幕后,每一根针的顶部都绽放成扇形的三瓣花,花瓣中央带有放血的凹槽,这使它们完全回避了针类暗器杀伤力过低的缺陷,受袭者就算只被其中一枚打中,也有可能因失血过多而死亡!
好像在呼应她的想法,外围的几个武士第二次发出惨嚎,浑身冒出十数道红色的喷泉,随后彻底失去声息。
桑井小哥崩溃地尖叫半声,随后软软晕倒。
“可恶,究竟是谁?!”巨人蜂目眦尽裂,从后腰的背包中取出苦无攥在手心,像气疯了的猪一样冲进树林,任凭白鹤怎么喊停都没用。宗王寻看看蜂再看看这边的情况,也窜了出去。
“危险!”白鹤自然不能看着两个下忍去送死,他收起水幕,丢下一句“阿尔法留下来保护委托人”便飞身而上。
原本钉在水幕中的暗器像凋零的繁花般洒落。
武士们蠢蠢欲动,也想前去参战。
“别去!你们不是他们的对手!”阿尔法厉声道:“把地上所有的暗器都捡起来交给我!”
这么小的女孩对他们发号施令,在场的人心中居然没泛起多少抵触之心,而是默默地遵从了她的命令。
阿尔手上动作飞快,大脑也没有停止思考。
这么精巧的暗器,绝不可能是一次性的,必须杜绝对手再次使用它们的可能性。她从忍具包里掏出一个小卷轴,将地面上能够收集到的所有暗器都封印了进去。
这是同学白鹿秋叶苑教给她的封印术,优点是所需查克拉量少,且解开封印需要特殊秘钥,缺点是所能封印的物品体积很小,连一具尸体都放不下。
平时她都是用它来存放备用食水衣服等小件物品的,今天用在这里倒还合适,针类武器最大的特点就是不占地儿,几百个加起来也才一兜子,封印空间绰绰有余。
干完了釜底抽薪的工作,阿尔法才有空观察前方的打斗。
敌方约有四人,三人露面,一人隐藏在树枝中。露出面容的三人分别是八字刘海普通男青年、发际线过高的中年男人和扎蜈蚣辫的驼背老头。藏在树林中远距离释放忍术的是个颜值超过现场所有人的帅哥,他的结印动作流畅美观,关键是速度快,恐怕对局势影响最大。
在阿尔法舔包期间,白鹤已经将迫不及待送人头的巨人蜂救了回来,但此时的情况并没有比之前好多少,三人背靠背鼎立,外围则是对他们虎视眈眈的发型三人组。
从气势判断,他们中的大多数都有着与千手白鹤不相上下的实力,在他们面前,不论是巨人蜂还是宗王寻都是毛没长齐的小雏鸡,不必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