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顶之上,不时发出赵元奎痛苦的嚎叫,让他那个忠心的奴才小顺子急的嘴角起泡。
可是被一尘点穴了,他也无能为力,只能在那里干瞪眼。
宁婉君和小翠早就回去客栈休息了,如今只有小顺子和关山月还在塔下面守着。
鬼哭狼嚎的声音一直持续到了后半夜才停止,听到上面没有了声音,关山月给小顺子解开了穴道。
小顺子身体一软就栽倒在地,保持一个造型大半夜,身体都麻痹了。
过了一会儿,塔门打开,赵元奎光着膀子从里面冲了出来,头发凌乱,衣不遮体,身上黑一块白一块的,好像从火堆里面冲出来的难民。
小顺子看到赵元奎如此,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来到了赵元奎身边大呼小叫地道:“殿下!你怎么了?怎么弄成这个样子?啊!这里有事没有?”
说完以后,小顺子还想看看赵元奎的后面,被赵元奎一个嘴巴抽到一边去了。
“滚!看什么呢!这是因为方丈用他的纯阳内力配合纯阳宝贝给我疗伤造成的,虽然痛苦了一点儿,但是效果很好,我感觉身体已经不那么冷了,方丈说了,持续个十天半月的,我的寒毒就能清除了!”
霍元真虽然没有修炼九阳真经,但是修炼的是童子功,先天一口纯阳真气不失,如今学习了无相神功,内力浑厚,再配合纯阳功法无相劫指,还有纯阳舍利子,为赵元奎疗伤已经基本能做到了。
只不过霍元真对于医理疗法不在行,虽然学习了无相神功后,对于真气运行已经十分了解,但是初次使用,只能是摸着石头过河,时不时的弄错点什么,可是让赵元奎吃尽了苦头。
幸好刚开始就说治疗的时候会痛苦,不然赵元奎真要以为霍元真在害自己了。
一想到临下塔的时候,霍元真说还需要治疗个十天半月的,赵元奎的眼泪就下来了,感觉身上火烧火燎的,没有一个地方不疼,让小顺子扶着自己,一瘸一拐的往山下走去。
还要回去休息,明天继续过来受折磨。
他们走后,霍元真也下了万佛塔,一尘还等在下面。
“这么晚了你还在?”
一尘打了个稽首:“老衲是少林中人,自然要为方丈安危着想。”
霍元真点了点头,刚要回去,突然又停下脚步,对一尘道:“你可知扶桑浪人出现河南之事?”
一尘面色有些暗淡,点头称知道。
“本方丈杀了二十多个扶桑浪人,现在那些人已经退去,不过你也能猜到,这些浪人只是来试探的,早晚有一日,这些人会犯我中土,那个时候,怕是有些你不愿看到的事情发生。”
一尘冷声道:“若有那日,老衲当亲手诛杀逆子,为国除害!”
霍元真没有说话,回去睡觉了。
有些事情,或许短时间内不会发生,但是事态如此发展下去,就一定会发生,先要给一尘打个预防针才好。
……
将近十月,天气越发地转凉,少室山的登顶台阶上铺满了一层金黄。
原本被战争阴霾笼罩的河南,似乎有些晴朗的迹象。
朝廷和节度使府好像达成了某种默契,都没有派兵做出挑衅的事情来,双方就这么无声无色的耗着,让那些以为战争会在近期打响的人都闭上了嘴巴。
老百姓不谈论什么战争的利害关系,他们只知道,过了十月就是冬天了,天寒地冻的是不能打仗的。
即使现在就开战,那么除非能在十月底结束战斗,不然这场仗就打不下去。
眼下看来,起码今年是能过一个安稳年了。
没有了战争压力,又到了收获时节,人们该干活的干活,先把今年的收成拿到手,也不急着背井离乡了,万一明年仗就打不起来了呢。
那些信奉佛祖的人们,认为战争没有打起来是佛祖显灵,一些在佛前许愿希望不要打仗的人都纷纷来还愿,少林寺的香火反而更加旺盛起来。
在少林寺的山门处,那个巨大的牌坊之下,支起了一张桌子。
两把椅子,桌子后面那把上面坐了人,前面那把是空的,人的旁边立着个布幡,上面写着铁口直断四个字。
桌子后面坐着的是一个道士,头戴道冠,身披道袍,三缕长须,生的是仙风道骨,一手拿着一块西瓜,一手拿着一根拂尘,边啃西瓜边轰苍蝇。
按理说这个道士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因为这里是少林寺,是和尚庙,你一个道士跑人家门口摆摊算命,这不是找茬打架呢吗。
过往的香客奇怪地看着这个道士,老道也毫不在乎,他的下面还摆了一排的西瓜,又拿起一个,一拳打碎,专门吃里面的瓜瓤。
过了好半天,才有一个香客走了过来,问这个老道:“我想算算财运。”
“过来我给你把把脉。”
香客愣了,头一次听说算命还要把脉的。
但是这个老道的卖相还是不错的,香客犹豫着将手伸了过去。
老道将西瓜放下,往前坐了坐,两个人的距离很近,老道捏着对方的手腕,把了一会儿脉,之后又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按按胸口,好像看病一样的折腾了半天,才道:“你今天要破财,自己好自为之吧,贫道就不收你的钱了!”
说完以后,老道收回手,不搭理对方了,继续吃西瓜。
这个香客犹豫着站了起来,往前走了一段,突然大叫道:“哎呀!钱包!我的钱包呢?谁看到我的钱包了?”
“你是不是忘在家里了?”
“不会啊,我上山的时候还带着呢,特意数了一吊钱,准备上寺庙多买点香烛的,怎么没了呢?”
他一边一吵,那边很多人突然对老道士肃然起敬了,这简直是活神仙了,刚刚算出你要破财,你的钱包就不见了。
有人就提醒那个丢钱的,既然道长算出你要丢钱,何不让道长再算算,你的钱丢在了什么地方了,也好有个去寻找的目标。
这个人只好再次回到老道的摊位前,请求老道再给算一算。
老道眼皮一垂,“贫道每天只给一个人算一卦,多了不算,走吧!”
任凭这个丢钱的如何请求,老道也是不为所动,最后此人只好自认倒霉地离开了。
看到如此神奇地道士,就又有人上去算命了,老道也真是每个人只给算一卦,但是很多都非常的精准,甚至是当场应验。
比如说他算出一个人今天有血光之灾,结果那个人没走两步就摔了个跟头,把手臂摔破了皮,流血了。
这样的事情一多,人们就把这个道士给传神了,很快的,消息传到了少室山上。
当一尘跑来向霍元真报告的时候,霍元真正在室内踱步,看到一尘来了,对其道:“你不必说了,山下的事情我已经知晓,这个道士是来找茬的,我们这就下山,会一会他。”
一尘道:“方丈,师弟有个建议。”
“你说。”
“如果对方是来找茬踢馆砸庙的,咱们自然可以用武力反击,现在他在山下摆摊算命,虽然说是在山门那里,但是毕竟是在山门之外,严格来说已经不属于我少林地界,我们如果来硬的,当然也可以将其赶走,可是那样却给人一个蛮横霸道的印象,何况老道士现在在山门外算命,已经让很多人信服了,我们如果硬来,怕于少林的名声不利。”
“你不知师弟以为该如何?”
“师弟也无甚良方,但是据我所知,一般的江湖算命人,都是善于察言观色之辈,又通一些周易命理,自然能算个七七八八,但是很多事情也是根据各种结论猜测出来的,不能完全作准,我们如果能在这方面击败他,让人们认清此人的真面目,那是最好不过的了,既能将其赶走,又能凸显我少林胸怀本领。”
“那师弟可会算命否?”
“这……老衲不会。”一尘说了一句,又道:“虽然老衲不会,但是老衲认为方丈师兄是一定会的。”
霍元真哑然失笑,“你怎知贫僧就会呢?”
“师弟不知,不过在师弟眼中,方丈无所不能。”
“胡说,起码生孩子我就不能。”
一尘也笑了:“方丈师兄如果肯还俗,定当妻妾成群,儿孙满堂。”
和一尘胡扯了两句,霍元真又正色道:“算命贫僧也不会,但是对于这个老道的把戏,贫僧还是知道一二的,我们这就下山,见识一下这个牛鼻子,让其知道知道,没有三两三,别上少室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