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度甜“女装大佬”的真相
“阿嚏！”
边凯捂住鼻子：“不是吧，又有妹子在想我了。”
几个人走在校园的林荫小道上，季铭时淡淡瞟他一眼，好笑：“妹子我不知道，不过我堂姐肯定想死你了，你可不知道她昨天念了多久。”
想到昨天发生的事情，边凯下意识地抖了一下：“一个破游泳馆而已，你们不能让我为了这点事就卖身吧……”
沈砚走在两人中间，悠然道：“我可记得你说，那是全国最好世界一流的游泳馆。”
“呃，说来其实我也不怎么喜欢游泳……”边凯讷讷地嘀咕着，第N次为自己的蠢行悔恨，不作不死果然是世间真理啊。
为了迎接近期的某项重大国际赛事，T大不久前新落成了一座游泳馆，目前还不对公众开放。这就导致了，边凯特别想第一时间去尝尝鲜。
正巧季铭时的堂姐是T大学生会的，可以走关系给他们三个弄到第一批进馆体验的名额。不过条件是，让他们出一个人，到她最近正在和同学筹拍的校园微电影里，客串一个角色。
拍摄本身倒是不会费太多时间，但是他们很快就明白了，为什么这个角色的演员这么难找。
这部微电影作为一部富有深刻教育意义的青春教育片，探讨了一个严肃的主题：跨性别者在校园生活中的自我认知问题。
而相应这个角色的设定，就是一名美丽、坚强、充满内心矛盾挣扎的……女装大佬。
当季铭时放下他堂姐的电话，神色复杂地给他们带来这个消息时，边凯震惊了三秒，然后爆发式地笑出了猪叫。
在作死手痒的恶作剧冲动之下，他的智商也降为了猪的智商，非常欠扁地拉着沈砚和季铭时：“敢不敢赌一把？谁输了就谁去。”
结果当然是他输了。具体赌了什么已经不重要，反正他输得一败涂地。
所以昨天按照约定，他被沈砚和季铭时押送到位于市一中的拍摄取景地，眼看一世英名就要毁于一旦——他在紧要关头大叫一声肚子疼，总算依靠自己的聪明才智逃脱了。
季铭时瞪他一眼：“人家剧组的戏服都是专门按你的尺寸量身定做的，你这也太不负责任了。”
“就那‘人间绝色’？我可算了吧……”边凯使劲缩了缩脖子。
别提那戏服还好，一提起来，他想想都后怕。
本来昨天过去之前，他还想着，为了抢先体验一把世界顶级比赛的游泳赛道，大不了就慷慨就义这一次。女装而已，又不会少块肉。
可是，当他在现场第一眼看见剧组精心给他准备的衣服，立马就知错了。
尤其是那条红红火火的民族风连衣裙，前胸印两个字“人间”，后背印两个字“绝色”，还美其名曰“艺术设计”，真不怕把谁给吓死。
当时他喊肚子疼，倒也不完全是撒谎。
“要不是看在阿砚的面子上，我堂姐那个人可没那么容易善罢甘休。”季铭时板着脸，“剧组衣服的钱阿砚替你赔了，你记得还他。”
边凯唯唯诺诺，往事不堪回首，他只想尽快转移到一个安全的话题上。
他前看后看，忽地眼前一亮，抓住机会往身后指：“你们看，那不是江雨嫣和谢俪吗？她们怎么碰上了？”
今年的校花之争显然又会在江雨嫣和谢俪之间展开。自从去年在网上投票中落败之后，谢俪一直在努力找回场子，当然江雨嫣也不甘示弱。
“哎哟，笑得可真假……情敌相见，分外眼红啊。”他看热闹不嫌事大地扭着脖子评论，“我说要是她们直接干上一架那可就有意思了。”
说着，朝沈砚挤了挤眼睛，他可是知道，无论江雨嫣还是谢俪，对沈砚的意思那可都不一般。
一个柔弱温婉，楚楚动人；一个婀娜明艳，千娇百媚。到底该怎么选，他还真有点替沈砚犯愁。
但是沈砚全然没有理睬他，也始终没回头瞧那两个女生一眼。
季铭时皱眉：“你就是唯恐天下不乱。上学期的教训还不够？要不是你瞎挑拨，阿砚也不会惹上那么大麻烦。”
“这、这不能怪我啊，”边凯辩白的声调有些心虚，“八班那个不知死的神经病，自己跑来找砚哥宣示对江雨嫣的主权，我不过是看不过去，站出来替砚哥说了两句。谁知道他竟然敢动真家伙，这不是自己找死吗。”
“阿砚和江雨嫣又没什么关系，用得着你强出头？”季铭时翻白眼，“再说就你这身板，自己战斗力渣成什么样就没点数？每回惹出事儿来，还得靠阿砚给你收拾烂摊子。”
边凯被他训得吐了吐舌头，总算安静了一会儿。
不过也只是一小会儿，很快他又闲不住了，心痒地打听：“砚哥，今年校花评选你打算选谁啊？”
沈砚没有回答他，倒是微微蹙眉，问季铭时：“你们学生会还在搞这种无聊的活动？”
季铭时笑笑道：“无聊归无聊，大家在学习之余也需要减减压。”
边凯又拉了季铭时一把：“老季，那你选谁？我好像看见谢俪找你拉票来着？”
“作为班长，是应该支持本班同学，选她也无妨。”季铭时淡淡地说。
边凯听着这话，真是冠冕堂皇，一点都不走心。
他这两个兄弟都是怪人，谈起女生来，都这么没激情。
季铭时是为了立他那伟光正的好学生人设，还可以理解。可是他砚哥，从来都不把什么校规纪律放在眼里的，偏偏在这方面，简直比老季还保守。
无论对于江雨嫣、谢俪，还是其他那些对他有好感的女生，他向来都表现得很冷淡。
越是见他这样，边凯的八卦之心就越痒，越想挖出点什么来。
他叹息：“这么说江雨嫣今年又少了一票，我看她真是有点危险了。砚哥，你真不帮啊？就投个票而已。”
“你要投就自己投去。”沈砚面色毫无波动。
季铭时瞟了边凯一眼：“我看你对江雨嫣关心得有点多啊，是不是自己看上人家了？”
“老季你别瞎说行不行，江雨嫣不是我的类型，漂亮是漂亮，太不接地气了。”边凯说着摸了摸下巴，“要是让我凭真心选的话，我就选今天新来的那个天才妹妹。人家有仙气，但是不飘，反正就是别有一般可爱，让人特别想亲近——”
“她可不会参加这种东西。”沈砚眉间一拧，骤然打断了他。
他的语气不像是陈述事实，倒像在下命令，似乎这件事是由他说了算的。
边凯一愣，反应过来：“那倒也是，人家是好学生嘛，哪有这闲工夫。”
他眼珠在沈砚脸上兜了几个来回，突然又有了一个想法。
于是他一下子兴奋起来，挤出一个甜腻的笑容，凑近沈砚低声问：“砚哥，你也觉得咱们新来的天才妹妹有点意思？”
沈砚眼皮微翻，一巴掌拍开他，随口不屑道：“我可不觉得书呆子就是天才。”
边凯不服：“要我说只要是美女，但凡有点脑子就可以叫做天才了。”
沈砚嗤了一声：“不就是个没发育的小矮子，也叫美女？你别整天净想这些乱七八糟的行不行。”
“……”
不远处的岔路口，卫染步子一顿。
刚才她和许潇潇聊了一会儿，看见冯师傅发短信来说在校门口等她。她怕让冯师傅久等，就急忙赶了出来，许潇潇正好和她一起走，就带她抄了一条近路。
没想到又碰上沈砚他们几个。
好在他们都没朝这边看，就径自走过去了。
卫染默默低下头，沈砚刚才那几句话好像还飘荡在空气中。
“我可不觉得书呆子就是天才。”
“不就是个没发育的小矮子……”
她没有听到他们前面完整的对话，但这两句听得清清楚楚，而且凭借直觉，她十分肯定地知道，她就是沈砚所说的“书呆子”“小矮子”。
不能说沈砚说的都不是实话，卫染清楚自己属于死读书的类型，而且她不足一米六的身高实在算不上什么骄傲的资本。至于“没发育”……如果不完全是真的，她身上宽大的校服也从来不允许给出反证。
卫染知道没有必要太在意别人对她的看法，毕竟大多数情况下，她既改变不了自己，也改变不了别人的看法。
然而沈砚说话时鄙夷的语气还是久久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
看来沈砚真的很讨厌她。
*
整个周末沈砚都没有回家，卫染却时刻没有放松警惕，谨慎保证自己只在他划定的范围内活动。
一方面她觉得现在生活在别人家里，答应了别人的事情就应该遵守到底；另一方面，她可不敢看轻沈砚的手段。甚至卫染在房子里活动的时候，时不时会有那种奇异的感觉，好像有一双无形的眼睛正在盯着她，看她有没有守规矩。
她小心翼翼地活到了周一，新学期正式开始了。
这时她还不知道，马上就有一个巨大的“惊喜”在等待着她。
*
“染染，你快过来看！”
卫染刚一踏进教室，就见许潇潇站在教室前面，指着墙上的什么东西，拼命朝她使眼色。
她眨了眨眼睛，好奇地走过去，不知道是什么值得许潇潇这么激动：“潇潇，怎么啦——”
来不及问完，她已经自己看到了答案。
墙上贴的是打印好的座次表。卫染很快找到了自己的名字，和她上周坐的还是同样的位置，同一排，同一列。
区别是，她同桌的名字变了。
现在她的新同桌叫做，沈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