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人群中的梁司寒和柜台后面的周文安皆是一愣。

梁司寒眼明手快地弯腰把孩子捞起来, 紧紧地抱在怀中,隔着口罩在他脸颊上用力蹭了一下。

他一句话都说不出口,此时此刻, 无可言喻的幸福感充溢了胸腔。

周文安看到梁司寒抱着儿子走向自己时,鼻头一酸,迅速挪开了视线。

不晓得是吃味, 还是别的什么情绪, 总之五味杂陈, 难以描述。

当然, 最表情最精彩的还不是当事人, 而是柜台的小女孩儿。

她在小朋友喊出“爸爸”的时候, 一直在怀疑人生。

一个小孩儿一般情况不是都只有一个爸爸吗?

那眼前这一家人是什么情况啊?

她默默地站在一旁盯着他们三人,疯狂瞎猜:这个黑衣男长得这么高大矫健且冷酷,而撞伤的男人面容俊美之中带着一抹柔和,他们难道是……

所以孩子是收养的吗?

吨吨带着大青蛙走到了周文安面前,他刚才已经说了一下情况。

他在大青蛙怀里,伸手摸了下爸爸的头发:“爸爸,我们回家抹药膏哦, 不疼疼的?”

周文安撑着柜子试图站起来:“好的,回家抹药膏。”

可是腰间特别疼, 他皱着眉头直不起来,又跌回去。

梁司寒起身托住他:“小周先生, 你别动了。我抱着你。”

他往后看了眼,罗远恩刚停完车, 正好赶过来。

他按住周文安的肩膀,低眸对儿子道:“吨吨,我抱爸爸, 让罗叔叔抱着你,好不好?”

“不用。”周文安说,“我能走的。”

光天化日的,这多不像样子?

吨吨拽着他的手:“让大青蛙抱你啊,爸爸别动!疼疼的!”

他说着说着都快要急哭了,刚才爸爸都疼得一直在咬牙齿,他都看到了。

梁司寒见不得儿子眼尾红通通的模样:“乖吨吨,勇敢点不哭。都是我来晚了,现在我们一起回家。”

吨吨点着头,主动朝着罗叔叔伸手:“罗叔叔,抱。”

罗远恩沉默中弯腰背上了吨吨,顺手把购物袋和双肩包都拿了,先往外走。

吨吨趴在罗叔叔的背上,扭头眼巴巴地看着爸爸和大青蛙。

周文安满面通红地看着梁司寒弯腰,右手臂绕到了自己的膝盖下面,他心跳加速,浑身僵硬,手足不知如何是好,连后腰的疼痛都差点忘了。

梁司寒看他隐忍的表情,低眸问道:“疼吗?我是不是碰了哪里?”

周文安绝望地闭眼:“没……”

手臂被梁司寒拉高,搁在了他宽阔结实的肩膀上。

“小周先生,搂着我的脖子。”

湿热的声音灌进耳朵,周文安刚一用力,整个人就被他轻巧地抱了起来。

明明自己也有一百多斤,可似乎被他抱得像是变成了一团棉花般,举重若轻。

超市里人来人往,见着一个人高马大的蒙面帅哥抱着另一个秀气的帅哥,纷纷驻足观看。

还有小女生惊呼:“哇,男友力爆棚啊!”

一个男人感叹了一句:“肌肉线条真牛逼!抱着人毫不费力啊。”

周文安此时此刻,只能跟吨吨一样,扭头把脸藏进梁司寒的胸膛间。

这宽阔结实的胸膛,散发着特别的男性荷尔蒙气息,令他浑身滚烫,恨不得当场晕死过去。

他胡思乱想,还好梁司寒带了口罩帽子,而他……

算了,最近都别来这家超市好了。

正在惴惴不安中,周文安听梁司寒道:“家里有药膏或者止痛药?”

他发声时候,胸腔轻微震颤,周文安耳朵正贴着能听得清清楚楚,非但如此,还有清晰有力的心脏跳动声音,令他出神地都忘了回答。

“小周先生?”梁司寒再度问道,低眸看了眼脸埋在自己胸口的男孩儿。

就像害羞的小兔子,露在衣服外面的皮肤都红了,粉粉嫩嫩的。

周文安想了半天才回答:“有云南白药。”

怎么车还没到呢?他搭在身前的手都紧张地拽住了衣襟。

梁司寒看着前面一只扭头的吨吨,低声说:“小周先生,谢谢你让我过来。”

“不用。”

这还需要道谢吗?

周文安闷声不说话,等燥热的夏风拂面而来,已经到了室外,他才说:“吨吨愿意叫你爸爸了。”

陈述语气,像是在没有情绪地宣布某个事实。

梁司寒望向商务车,以及从窗口露出来跟自己招手的小脸蛋:“是啊,吨吨愿意叫我爸爸了。”

他的语调像是历经了沧海桑田般,充满了厚重与深沉。

周文安微微抬眸,看向了他。

帽檐之下,幽邃双眸散发着令他陌生的光芒。

他低声问:“梁先生?怎么了?”

梁司寒用力抱紧怀里的大男孩儿,低眸望向他雅致的眉宇:“小周先生,我们结婚,好吗?”

“……”

周文安不自然地扭头,视线投向车的方向,红唇嗫嚅:“快走吧,吨吨要饿了。”

他茫然了,不知道接下去要怎么样。

梁司寒应该会想和吨吨生活在一起,而吨吨亦是如此,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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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家后,梁司寒抱着周文安进了卧室趴着,他轻轻碰了一下他的后腰,便见他疼得抽气:“不行,还是得去医院。”

周文安双手撑在枕头上,坚持:“不,我不想去,我没事,躺会儿就好了。”

吨吨跪坐在爸爸的腿边,对大青蛙说:“爸爸很怕打针的,也不喜欢去医院的。”

他小手不敢碰爸爸后腰,只是摸摸他的头发,“爸爸乖哦,疼疼的话要擦药膏。”

梁司寒把吨吨抱到床下:“吨吨,你先去外面帮爸爸找一下药膏好吗?我看着爸爸。”

吨吨立刻跑出去。

周文安正要说话,却见梁司寒庞大的身躯靠近自己,伸手要揭自己的T恤,他紧张地扭着身子试图避开:“梁先生,没事,我……”

梁司寒按住他的背部和肩膀:“别动,我看一下,确认情况才能知道要冷敷还是热敷。药剂也不是随便就可以喷的。”

他看着似乎在微微发颤的身体,皱了下浓眉,“我会轻一点的,别怕。”

周文安不是害怕,是害羞。

他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的后腰,那么敏感的部位。

他反手捂住腰,脸埋在臂弯间,柔声细语地告饶:“梁先生,我真的没事。您去陪吨吨吧,问问他想吃什么晚饭。”

“晚饭我已经让远恩联系酒店送过来了。”

梁司寒按着他一边肩膀,慢慢掀开白T恤的衣摆,耳边似乎传来一声微弱地几乎听不清的“呜咽”,像是来自于弱小的动物幼崽一般,令他油然而生了强烈的保护欲。

T恤仅仅是掀开了两指宽,白皙柔嫩的肌肤宛若一张柔软的上好画卷,越发显得淤青红肿得厉害。

周文安的腰实在有种梁司寒形容不上来的诱惑力,纤薄细嫩之余,肌肤紧致有一种少年人独有的韧劲。

那一晚的记忆的确已经异常模糊,可梁司寒此刻竟然隐约有了一些印象。

柔弱漂亮的年轻人浑身白皙,瑟瑟发抖地跪在宽大的床上,凹陷的腰窝、性感的曲线,还有一声叠一声的克制压抑的粗喘……

周文安虽然趴着,却敏锐地感觉到了梁司寒看自己腰的视线,好像有实体淌过自己皮肤一样,烫得他几乎想要哭出来。

后腰忽然被什么温热柔软的东西碰了一下,他难以抑制,唇间泄露出了低低的一声“唔”。

他太阳穴沁出热汗,稍稍扭了一下腰,试图避开他的触碰,急促地说:“梁先生,冷敷吧,您帮我去拿冰袋好吗?在冰箱下面,最后一层抽屉里。”

他的唇靠着枕头,说话时,含混不清。

后背忽然一热,男人的胸膛竟然密密实实地贴了过来。

周文安肩膀往床里塌,止不住地轻颤,大脑中的神经绷得死紧,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小周先生,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背后的男人贴在他耳边,用过分低沉性感的声音如是说:“是太疼了吗?”

周文安哪儿还顾得上疼痛,他整个儿被成熟霸道的气息笼罩,浸润在尴尬与暧昧中不知如何是好。“不……”

“爸爸,用哪一个药膏啊?”

吨吨清亮的声音打断了他们。

周文安感觉到后面的身躯退开,他绷直的肩膀垮塌下去,默默地转头,伸手去拉空调被往自己后背扯。

一只大手滑过他的后背,接过了被子,帮他盖好。

梁司寒抱起吨吨坐在床边:“我去拿冰块,你陪着爸爸。今天先不用药膏。”

他站起身去厨房。

吨吨低头仔细看看爸爸,脸从来没有这么红过,他伸手摸爸爸的额头:“爸爸热吗?”

他四指并在一起,用手掌在爸爸的脸旁边扇了扇风。

周文安抬手绕过吨吨的小肚子轻轻拥住,把脸埋在他的小屁股后面:“不热,爸爸不热。”

吨吨慢慢地用手指揉着爸爸的头发,低头问:“爸爸,我叫大青蛙爸爸好不好?”

周文安柔柔地反问他:“为什么问我呢?”

吨吨在他臂弯间转个身,跪趴起来,脸蛋靠近他的面颊:“爸爸会不会不高兴?”

周文安嘟嘟嘴,紧紧抱住小宝贝柔软的小身体:“不会的。”

他的宝贝原来这么懂事呢,竟然会顾虑到他的心情。

鼻子发酸,他努力地控制自己的情绪,“吨吨喜欢大青蛙,爸爸知道的。”

吨吨伸开短短的手臂,试图把爸爸整个抱住那样,贴着他发烫的脸颊:“以后我有两个爸爸了,可是我最喜欢的永远是爸爸。”

周文安脑子轰的一声,似见夜幕中的烟花刹那盛开,一切美好都在瞬间绽放。

他轻轻拍他的小屁股,哽咽着说:“讨厌死了,别哄爸爸哭。”

吨吨学他的模样,慢慢地抚他的脖子:“爸爸不哭哭哦,爸爸最勇敢了,跟吨吨一样勇敢。”

一条更为有利的手臂从吨吨身后绕过来,连同周文安一并拥住。

吨吨扭头看着大青蛙,弯起嘴角露出个笑容:“大青蛙爸爸。”他又亲了亲周文安的面颊,

“小芝麻爸爸。”

“呜……”周文安像个孩子般趴在床上,半靠在梁司寒的上臂搂着孩子哭了出来。

真丢人呢,可是一点都忍不住,多年来的无奈好像在顷刻间如开闸泄水般爆发,简直要哭到昏天黑地。

“别哭,会难受的。”梁司寒抽了纸巾抹掉周文安的热泪。

真是个大孩子,红着眼眶、鼓着脸颊的表情和吨吨宛若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招人疼招人爱。

吨吨逗他:“爸爸哭起来好好看哦,睫毛都湿掉了呢。脸也软软的。”他戳了戳爸爸的脸颊,“好可爱哦。”

凑过去亲了亲小芝麻的位置,“爸爸哭起来都好可爱。”

梁司寒凝视他氤氲着雾气的双眸,不禁低喃:“是很可爱。”

周文安不好意思闷头抹眼泪:“坏吨吨,不许说话。”

“叮咚,叮咚~”

门铃声传进来,吨吨扭头看过去:“是罗叔叔吗?”

梁司寒道:“应该是酒店送晚饭过来。我去看看。”他把冰袋塞进周文安手中,“小周先生,你先按一下。”

他用力揉了一下儿子的头发:“吨吨,你看着爸爸点。”

“好!”吨吨得了命令,郑重其事地点头。

周文安的手里接触到厚厚一包,摸了下才知道是在冰袋外面还仔仔细细地包了一块薄毛巾。

他按上了肿痛的位置,没有想象中的冰冷刺骨,凉意是慢慢渗透进肌肤的。

吨吨把爸爸擦眼泪的纸巾拿到一边,歪着身体躺下:“爸爸,我们今天在床上吃饭哦?”

他最喜欢就是躺在床上有人一边哄着他一边喂他吃饭了。

不过除了生病,爸爸已经很少这么做看。

周文安慢慢地揉动冰袋:“那可不行。你跟大青蛙去外面餐桌吃,爸爸休息一会儿能走了就过去吃饭。”

他想到了购物袋,“糟了,我们买的那么多东西,全堆在一起吗?”

梁司寒从外面进来:“远恩已经帮忙收拾了,需要冷藏的都放冰箱了。”

周文安费劲地撑起上半身:“有半只烤鸭,吨吨说想吃的。梁先生,麻烦你一会儿打开。”

“哦!烤鸭!”周吨吨小朋友这下想起来了,“爸爸,我现在就想吃烤鸭。”

香喷喷的烤鸭啊,口水都要留下来了。

“梁先生,那你带吨吨吃饭吧。给他倒一点温水润润喉咙再吃饭。”周文安事无巨细地叮嘱道,“我靠半小时,一会儿起来吃吧。”

梁司寒走到床边,单臂把儿子抱起来,伸手按住周文安的肩:“我知道,吨吨也知道。你好好趴着,等冷敷看情况,我吃过饭给你按两下。”

周文安听到这话,脱口而出地一个“不”字。

兴许是反应太过强烈,搞得吨吨满脸小问号地盯着他。

他放低了声音:“没事,你们去吃饭吧。”

他才不要梁司寒给自己按呢,那多尴尬。

吨吨被梁司寒抱出去放到了椅子上。

他低头看着大青蛙打开晚餐餐盒,提醒说:“爸爸,还有一份烤鸭哦。烤鸭烤鸭!”

梁司寒听着这个称呼耳热,都不想吃饭了,只想抱着儿子看他乖乖吃饭。“好,吃烤鸭。”

周文安怎么能把儿子生得这么可爱呢?

生了个可爱儿子的周文安正趴在床上郁闷,以后都要跟梁司寒分享吨吨小宝贝了呢。

真是忧伤。

迷迷糊糊地睡了半天,周文安醒来时,恰好梁司寒开门进来:“留了一份晚饭,还是热的。你能起来?”

周文安“嗯”了一声,在他的眼神中不自在地侧过身:“我可以坐着吃饭。”

男人的手臂快速绕过来抱住了他的腰:“我扶着你。”

周文安已经好多了,但后腰还是很疼,他没有推开他,低声问:“吨吨呢?”

梁司寒搂着他靠在自己怀中:“去隔壁找珠珠玩了,珠珠妈妈做了冰粉,他们一起吃。”

他低眸便看到了比吨吨还要乖顺的周文安,浓密修长的睫毛耷拉下去,神情柔和,温顺乖巧得如同赤子。

周文安正要穿拖鞋,忽的被他打横抱了起来,他微微一扭,这人便说:“别动,我抱你出去。”

真是不难为情都不行。

他想,难不成大青蛙把自己也当做吨吨那样的小孩子了吗?

还是他与八卦新闻中的冷酷形象截然不同,其实私下里的确是一个这么和善这么温柔的人?

坐在椅子软垫上,周文安看到了丰盛的酒店外送,都是比较清淡适中的菜,荤菜不油腻,素菜不单调。

他一边吃饭,一边问道:“吨吨应该很喜欢吧?”

梁司寒看向眉清目秀的男孩儿:“你喜欢吗?”

“嗯?”周文安抬眸,撞进他幽深但温柔的视线里,骤然心脏一缩,眼神闪烁间迅速回避,“还……还好。”

他今天的心脏功能都濒临崩坏,一直因为梁司寒的举动而各种反常。

吨吨不仅仅是自己回来的,还带了珠珠妈妈和珠珠。

珠珠妈妈端了一大碗的冰粉过来,看到周文安和梁司寒坐着吃饭时,笑呵呵地说:“做得挺多的,你们尝尝。甜的。”

周文安请梁司寒去厨房取个碗,接了冰粉。

珠珠妈妈一直在打量梁司寒,等空了的碗递回来,踌躇中开口问::“这……梁先生,你现在不拍电影了吗?”

梁司寒将冰粉推到了周文安的面前,回应道:“在拍,怎么了?”

珠珠妈妈靠在椅子上,全方位地欣赏了一下大影帝的风采,问:“没有没有,我有好几个同事是你粉丝,我在公司说起你了嘛。你能再给我签几个名字吗?”

她见梁司寒虽然看着冷峻不好接近,可对周文安动作真是温柔细致极了,心里有众多念头闪过,不过面上倒是一派笑意。

梁司寒淡然道:“可以,签哪里?”

“那你等等啊!我回去一趟。”珠珠妈妈拿着碗兴冲冲地跑回家。

周文安看了眼跟吨吨在一旁玩耍的珠珠,低声提醒说:“是不是不太好?”

他好担心有什么人忽然跑家里来要问梁司寒签名。

“没事。”梁司寒手臂搭在椅背上,提醒他,“吃饭,要冷了。”

几分钟后,珠珠妈妈又进了屋里,递上了厚厚一沓签名本。

周文安定睛一看,筷子都忘了动,这哪儿是签几个?这分明就是几十个了。他为难地说:“珠珠妈妈,你没有跟别人说,梁先生常常来我们这里吧?”

“没有,那我怎么好说呢?我就是说偶尔、偶尔能看到。”珠珠妈妈笑了笑,自来熟地拉开椅子坐下,看桌上菜色很不错,但都是用环保盒子装的,“你们今天没做饭吗?听吨吨说,你腰撞上了?人没事了吧?”

“没事了。”周文安低头,眼尾看梁司寒一板一眼地在每个签名本上签上大名,既觉得搞笑又觉得心疼。

恐怕他平时都不见得给人面子,今天莫名其妙跑这儿来给人写签名。

等珠珠妈妈带着珠珠出去,周文安盯着那门,想要提醒梁司寒少来几趟,可听着就像是在赶他走。

左右不好开口。

再一回神,梁司寒竟已经把餐桌收拾得干干净净。

周文安抱歉地说:“真不好意思,还要让您打扫卫生。”

梁司寒站在他身旁,皱着浓眉,不语。

灯下沉默的男人在桌上落下一片浓郁的阴影。

周文安谨慎地问:“怎么……怎么了?”

“别说这么客气的话。”梁司寒把桌上的东西归置归置,走来弯腰要抱他。

周文安手掌按在桌上,眼尾往吨吨那边看,低声拒绝:“不用了,一共才三步路,我自己走进去。”

可是抗议还没说完,他又被抱起来了。

真是,自己吃的不够多,长得不够重是吗?

梁司寒把人抱到了床上,拉被子时候道:“我今晚不回去,在这里暂住一晚,合适吗?”

“住……住哪里?”周文安正要靠向床头,一听这话,眨了眨眼,姿势扭曲僵硬地看着面前五官深刻的男人,不知为何,脑海中竟然浮现了一些潜藏在记忆深处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