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沈氏坐了会儿, 便回去了。林宴去书房找容远,却听下人说他出了门。

一直到吃晚饭时,容远才从外面回来。

饭桌上,林宴问他, “你出去干嘛了?”

“没什么。”容远伸手夹了块鱼, 挑掉里面的刺, 把鱼肉放进林宴碗里,然后转头对林云鹤道, “前辈住着若是有什么要求, 尽管跟服侍的张伯提。张伯是王府的管家, 都能办妥。”

林云鹤正在往杯子里倒酒,闻言笑呵呵道:“老头子对住的一向不在意,就是每天要都能小酌几杯小酒就美滋滋了。”

“前辈喜欢喝什么酒?”容远道,“府里还有几坛宫里送来的酒,一会儿我让下人送去前辈房里。”

宫里的酒那可是好东西, 林云鹤听了顿时乐开了花, “甚好甚好!”

张伯让厨房做了一大桌丰盛的菜, 星河正在啃一块猪蹄,闻言咽下嘴里的肉, 对容远和林宴抱怨道:“师父就喜欢喝酒,每次喝醉自己随便找个地方一躺, 都是我扶他去床上。”

林宴也记得,之前在山上,林云鹤也总爱抱着酒坛子, 喝醉了就在地上一躺,呼呼大睡。

“这点小事都抱怨,师父收你为徒何用?”林云鹤抬手拍了下星河的头, 佯怒道。

“府里有侍卫,以后他再喝醉了,让侍卫去扛他。”林宴安慰自己的小师弟,伸手夹了只虾,正琢磨要怎么剥,容远伸手从他碗里夹走,剥好又放回他碗里。

用完饭,下人带着林云鹤和星河去客房,容远回书房看奏折,林宴则回后院。小太子和小人参几个下午跑出去玩,到现在都没回来,林宴没让秋云跟着,到花园里去找他们。

找了一圈都没找到,林宴正奇怪他们跑去哪里了,就听见身旁的假山后传出小黄雀的叫声。

他走过去,探头一看,就见小黄雀和小人参几个都在,还有一只眼熟的小白兔,正围在一起,小声不知道在说什么。

“小树藤!”小白兔看到他,嘴里发出涂二的声音,“听说你回来了,我来看看你。我和我哥哥还有黄大他们,都很担心你。”

“谢谢。”林宴蹲下身,朝他笑了笑,“我已经没事了,多谢你们关心。”

“小树藤,刚才涂二说城郊的妖怪集市开了,今晚有灯会呢,他们要去看,我们也一起去吧?”小黄雀落在他肩膀上,叽叽喳喳道。

“是呀是呀,小树藤,我们还没见过妖怪集市呢。”小栀子花打着旋儿飘落到他头顶,也兴高采烈道。

“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林宴摇头,叮嘱道,“注意安全。”

见他不去,小黄雀拍拍翅膀道:“那我们去啦。”

“小树藤,那我带他们走了,下次再来看你哟。”涂二跟他说了一声,就蹦蹦跳跳朝狗洞跳过去,小黄雀和小栀子花也跟他一起离开了。小太子没跟着一起去,挨到林宴腿边,花朵蹭了蹭他的小腿,恹恹的似乎是玩累了。

林宴伸手摸了摸他的花朵,把他揣进袖子里,带他起身回房间。

小太子虽然年幼,却很聪明,知道不能出现在别人面前,等回到房间关上了门,林宴把他放到床上,才变回小孩子的模样,趴在床上软软的打了个哈欠。

“累了?”林宴坐到床上摸摸他的小脸,“饿不饿,要不要吃饭?”

小太子摸摸自己的小肚子,哼唧着点点头。

林宴便打开门出去,说自己方才没吃饱,让秋云去让厨房熬碗肉粥来。

肉粥一会儿便送了来,林宴喂小太子吃完,就让人送热水进来洗漱。

先给小太子洗了送去床上,林宴才自己洗。

容远处理完了一部分奏折,一看时辰,扔下奏折就从书房出来,往后院走。路上他忍不住伸手探进怀里摸了摸他下午出门买的小瓷罐,脚步加快了些。

推开房门,就看见林宴和小太子坐在床上,两人正靠在一起拼木雕的玩具。

听见开门声,林宴抬头看向他,朝他露出笑容,“回来了。”

小太子坐在林宴怀里,也抬头弯起眼睛看他。

容远看到小太子目光微微一顿,在心里轻啧了一声,忘了这小崽子也在这里了。

他关上门,脱下衣物出去沐浴。小太子往他脱下的衣物上看了一眼,扔下手里的玩具,从林宴怀里挣脱出来,往床边爬过去。

“你干什么?”林宴担心他掉下床,连忙伸手抓住他,小太子伸长小胳膊,从容远脱下的衣物里拿出一个小瓷罐,乐呵呵递给林宴。

“这是什么?”林宴接过看了一眼,小瓷罐还挺精致,他打开,里面是乳白色的膏脂,有淡淡的清香,像姑娘家擦脸用的。

容远身上怎么会有姑娘家擦脸的东西?

小太子也扒着他的胳膊好奇的看小瓷罐,趁他不注意,还伸手戳了一小团出来,好奇要往自己小脸上抹。

“……别乱抹。”林宴伸手抓住他的小手,把他戳出来的膏脂又重新弄回了小瓷罐里,重新盖好,放回了容远的衣物里。

容远翌日要进宫,天还未亮就起床了。他轻轻拉开林宴搭在他腰上的手臂,从床上坐起。

轻声洗漱完,容远走到床边,林宴翻了个身,面朝床里侧,小太子滚在他怀里,含着大拇指,小脸睡得红扑扑。

容远弯腰,掀开被子,悄悄把小太子抱了起来。

小太子睡得很香,被他抱起来都没醒。

容远拿了件自己的衣裳,把小太子抱在怀里裹紧,就悄悄打开门出去了。

林宴醒过来时,天色已亮,身侧容远和小太子都不见了,他连忙从床上起来,就看见书桌上有张小纸条,是容远留下来的,说小太子离宫这么久,恐皇后担心想念,他带小太子回宫了。

林宴没多想,算算日子,小太子确实离开了皇宫好久,也是该回宫了。

秋云来收拾房间,把容远昨日换下的衣物准备拿去洗,刚拿起衣物,就从里面掉出一个小瓷罐,秋云捡起来问林宴,“少爷,王爷衣物里有个小罐子。”

林宴正坐在窗边的榻上翻看话本,闻言想起来,从榻上下来,从秋云手里把小瓷罐拿过来。秋云好奇地问:“少爷,这里面装着什么呀?”

小瓷罐看着还挺精致,她还从没在王爷身上看到这样精致的物品。

“你看看,是不是你们姑娘家擦脸的香膏?”林宴打开小瓷罐给她看,疑惑道,“我昨晚也刚发现的,你说王爷身上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王爷身上有什么东西?”赵嬷嬷从门外进来,听到林宴的话,开口问。

“这个。”秋云朝赵嬷嬷招手,“嬷嬷你快来看!王爷身上有姑娘家擦脸的香膏!王爷这是想买了送给哪家姑娘?不过这香膏看着怎么有点奇怪……”

赵嬷嬷一听,顿时唬了一跳,连忙接过小瓷罐看,她仔细看了两眼,松了口气,这哪里是姑娘家擦脸的香膏,分明是男子和男子之间那啥用的。两个年轻人不知道,她年纪大见识多,还是认得出来的。

王爷突然买这个,看来是终于开窍了。虽然王爷对她家少爷很好,可是两人一直没有夫妻之实,她心里总不踏实,毕竟年纪轻轻血气旺盛,又睡在一处,如果真的喜欢她家少爷,怎么可能没反应?她其实一直担忧王爷是不是身体有疾,现在看来,应该是没有的。

“嬷嬷……”林宴见赵嬷嬷脸上突然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意,忍不住开口唤她。

“咳……少爷,别胡思乱想,王爷的为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怎么可能买劳什子的香膏送姑娘?”赵嬷嬷把小瓷罐端端正正放到床头枕头旁,然后叫秋云,“秋云,咱们把王爷和少爷床上的被子床单换了。”

秋云疑惑,“少爷和王爷回来前刚换的,这才几天,怎么又换?”

“让你换,你就换,话怎么这么多?”赵嬷嬷瞪她一眼,推着林宴走到房门口,“少爷,你也别总待在房里,出去外面走走。”

林宴被推出房门,只好去花园里转了一圈,等他回来,就见床单和被子都换成了大红色。

“嬷嬷,怎么换成大红色的了?”林宴出去问赵嬷嬷。

赵嬷嬷笑盈盈,“我看是新的,还没用过,就拿出来换上了。大红色多好看,少爷不喜欢吗?”

林宴摇头,“还好。”

等到晚上,容远让人从宫里带了话,说他不回来用晚饭了,让他们先用。林宴刚吃完饭,就被赵嬷嬷拉着去浴房沐浴。

“……嬷嬷,浴桶里为什么这么多花瓣?”林宴瞅见浴桶和往日不同,洒满了花瓣,忍不住问赵嬷嬷。

“花园里那么多花,别浪费了。”赵嬷嬷催他快进去,转身出去。

林宴没办法,只好脱了衣服进去浴桶,刚泡下去,浴房门被推开,赵嬷嬷端着一个托盘进来,上面摆满瓶瓶罐罐。她走到浴桶旁,打开瓶瓶罐罐,就往浴桶里面倒。

“……嬷嬷!”林宴惊了,这是在干啥?

“好了,少爷慢慢泡。”倒完瓶瓶罐罐,赵嬷嬷满意地嘱咐一声,转身带上门出去。

林宴:“……”

容远处理完宫里的事,想到已经把碍事的小崽子送走了,匆匆回来王府。推开房门,就看到床单和被子都换成了大红色,他落在家里的小瓷罐,正端端正正摆在枕头旁。

林宴从浴房回房间,就看见容远回来了,顿时惊喜道:“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他还以为要很晚呢。

容远走到他面前,闻到他身上有些香,低头凑近又往他颈间闻了闻,“身上怎么这么香?”

林宴脑袋歪靠到他肩膀抱怨,“赵嬷嬷往浴桶里加了好多花瓣,还有好多乱七八糟的东西,还让我在浴桶里泡了半个多时辰,才让我出来。”

“哦,对了,你有个小瓷罐落下了,给你放在枕头旁了。我还以为是擦脸的香膏,赵嬷嬷说不是,里面到底是什么?”林宴好奇问他。

容远一顿,目光朝大红的床上瞥了一眼,瞬间明了了赵嬷嬷的良苦用意。

“我去沐浴。”他伸手摸了摸林宴的头,拿了换洗衣物,就打开门出去。

林宴:……一个两个怎么都不说?

林宴悻悻撇了撇嘴,到桌上小盒子里取了根针,到床上去等容远。

容远快速沐浴完,回到房间,就看见林宴穿着白色的里衣,坐在大红色的床上,顿时呼吸一窒,慢慢朝床边走过去。

林宴抬头期待看着他,他刚一坐下,就迫不及待拉过他的手,把针递给他。

容远接过针,熟练的在左手食指指腹上戳了两下,血珠冒出,没等他伸到林宴嘴边,林宴已经抓着他的手臂,凑了过去,嘴唇贴住了他的食指指腹。

容远放下针,右手把林宴搂进怀里,拨开他的头发,低头吻住了他的耳朵。

两滴血很快喝完,林宴还想要,容远却及时抽出食指,轻轻按了按他的嘴唇,翻身把人压在了大红色的床上。

里衣散落扔下床,林宴以为顶多和之前一样,亲完就算了,没想到,容远伸手拿过了床头的小瓷罐。

林宴瞪圆湿润的眼睛看着容远的动作,很快他便知道这小瓷罐里的膏脂,是做什么用的了。

夜色渐深,赵嬷嬷偷偷摸摸蹲在窗外,正偷听房里传出的动静。心里甚是安慰,还好还好,听起来王爷不仅没有疾,而且还挺龙精虎猛的嘛。幸好王府的床质量好,要不然可不得震塌了。

赵嬷嬷偷听了会儿墙角,得知容远身体无恙,终于心安,扶着蹲的有些麻的腿,满意地悄悄回去自己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