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想要什么

之后, 又是一阵耳鬓厮磨。

谢非言在被沈辞镜这个格外黏人的大型毛茸茸蹭了好一会儿后,终于狠下心,把这个黏人精从自己身上撕下来。

“阿镜为何会来梦界?”谢非言关心问着, 话语间很不赞同,“梦界这样危险,阿镜为何要来?”

沈辞镜道:“阿斐不是也来了?”

谢非言强做镇定:“我来是有事……”话未说完,就在沈辞镜“编, 你继续编”的目光下闭了嘴。

沈辞镜拉过谢非言的手, 软声道:“不要骗我, 阿斐。”

大型毛茸茸的撒娇总是这样叫人难以抗拒, 更何况这样美貌至极又可爱至极的人是他心爱之人。

谢非言眉眼不由得柔和下来,心瞬间软了, 那些冠冕堂皇的谎言也再说不下去了。

沈辞镜便出言追问:“阿斐, 你到底为什么来梦界?”

——为什么来梦界?

谢非言面上发热, 理由实在说不出口。

若是放在以往, 这个善解人意的毛茸茸或许就要就此放过这个神态窘迫可怜的人了, 但这会儿, 沈辞镜已经打定主意,无论眼前的人怎样害羞和难为情, 也定要逼他直面内心才行。

沈辞镜在心中打过几遍腹稿, 准备了无数方案来撬开这狡猾家伙的嘴。

但事实上, 他只是坚持不懈地表达了自己想要知道的意愿,而后再稍稍露出可怜的神色,谢非言便一败涂地,举手投降。

“我……我只是……”谢非言红着脸, 吞吞.吐吐, “我只是听说……归元宗要为你选道侣了……”沈辞镜的眼睛越发亮了, 谢非言声音越低,不好意思地转开眼,“我怕我忍不住做点什么,就……就来梦界了……”

这样的话,千真万确。

这样的心意,如此迷人。

沈辞镜眼睛越来越亮,终于忍不住笑起来了。

沈辞镜深知这个狡猾之人平时的模样,深知谢非言极精通语言的艺术,巧言令色,极擅长煽动和误导他人,而那些常人难以启齿的调戏的话,他也能面不改色地说出口。

可这样的谢非言,却只是一种外壳与武装罢了。藏在这一切之下的真正的那个人,温柔,笨拙,害羞,像是一触即逃的含羞草。那些简单的剖白心迹的话,对他而言再艰难不过,而那些分明应当感人肺腑的话语,他也说得磕磕绊绊,与他平日的表现截然不同。

这样的真心与反差,如此笨拙,如此可爱,叫沈辞镜忍不住心花怒放,整颗心都飘飘然了起来。

沈辞镜在心中暗下决心日后一定要多做些这样的事,一边忍不住将谢非言揽了过来,将这个可爱的人与心统统按在怀中,再不想还给他。

“没有选道侣这回事。”沈辞镜认真向谢非言解释,不给他半点误解机会,“我从没想过要找其他人,那不过是宗门自作主张罢了。待到我回去了就会叫他们停下,阿斐,我只想要你,只有你,除了你,谁都不行。”

谢非言垂着眼,抿嘴不肯说话,但淡淡的晕红爬上了他肤色冷白的面上与耳后,好看极了。

沈辞镜越看越开心,想要抱着这个大可爱好好亲亲,但他突然想到自己刚下的决心,在谢非言肩上蹭蹭:“阿斐也只喜欢我,对不对?”

谢非言声音若无其事,十分平静:“嗯。”

沈辞镜才不满足,又道:“那阿斐有多喜欢我?”

谢非言说不出话了。

沈辞镜继续蹭蹭,心里生着促狭念头,嘴上却是失落道:“阿斐连这也不肯说吗?”

谢非言面上烧红得厉害,心里却对这人实在没有办法,犹豫一下,道,“我……我很喜欢阿镜……最喜欢你……”他声音越发低了,磕磕绊绊地说着,“我只喜欢过一个人,就是你……我的心里只有你……每次你出现,我就会不由自主地去看你……你高兴,我就高兴,你若难过,我也难过……我想要你永远开心,想保护你,想要让你不受到任何伤害,想——唔……”

沈辞镜心潮澎湃,再按捺不住,捧着这人的脸,用力亲吻上去。

沈辞镜万没有想到,在这场诱骗真心话的行动中,最先被撩拨得受不住的竟是他自己。但沈辞镜又觉得这是可以被谅解的,毕竟面前的这个人和被这人捧到他面前的真心,是如此可怜可爱。

——这世上,怎么还会有这样傻的人?怎么还会有这样让人迷醉的真心?

而他有何其有幸,竟得到了这样的人与心?

沈辞镜气息发沉,落下的亲吻是那样有力,像是恨不得将面前的人都吞下去,霸道强势,带着十足的野性与侵略性。

但只是短短一瞬间,他便将这样的放纵与粗暴收敛起来,像是收敛了爪子的野兽,小心而珍惜地亲吻着面前的人,不忍心叫这人被自己的利爪抓伤分毫。他仔仔细细地吻过这人的薄唇,叩开这人的唇齿,诱他与他缠绵,一遍又一遍地吻他,细致,温柔,永无止境,带着满腔的爱意与怜惜,还有无尽的珍重和渴求。

沈辞镜这个亲吻,仅限于亲吻,动作温柔,发乎情止乎礼,有着十足的君子风度。

但谢非言却被这个吻亲得气喘吁吁,满身燥热,后背起了一层又一层薄汗,胸膛的一颗狂跳的心也带着难耐的躁动不安。

“别……”

谢非言虚弱抗议。

他一出声,沈辞镜便停了下来。

这时,若不看这人艳红的唇色,他还是很有君子风度的。而后,这位君子便继续秉持着他的君子风度,问道:“不能亲吗?”

谢非言:“……”

谢非言张口结舌,脸红得说不出话来。

但面前这个说不出是君子还是促狭的毛茸茸,却一定要得到他的回答,将他那张漂亮的脸凑近了些,持美行凶,可怜巴巴地问道:“不能亲吗?”

谢非言不敢看他,垂下的眼睫颤得厉害。

沈辞镜再一次问他:“不能亲吗?”

谢非言声音发哑:“……可以。”

于是沈辞镜满意一笑,再一次亲吻了上去。

这一个亲吻,越发细致,越发绵长,对谢非言而言,就像是最温柔的折磨,让他一颗心不上不下,胸腔内的情绪越发躁动不安,几乎要将他的理智烧尽。谢非言也曾试过反客为主,试着做点更激烈的事,但沈辞镜却君子得令人可恨,无论谢非言如何动作,他都无动于衷,只自顾自地亲着,慢吞吞的,不紧不慢的。

——简直可恨。

当第二个吻结束后,谢非言面上红得厉害,青衣更是汗湿得不成样子。

沈辞镜看他,像是全然没察觉到他的异样似的,只怜惜地拂过他汗湿的面庞。

“阿斐。”沈辞镜用指腹摩挲着谢非言滚烫的面颊,轻声道,“你好烫。”

这样的话似有所指。

谢非言心火腾一下起来了,再不给这个促狭的小混蛋更多发挥机会,直接将这人按倒。

但在谢非言进一步动作前,沈辞镜按住了他。

“阿斐。”这小混蛋竟依然一派风度翩翩的模样,“你想要什么?”

谢非言不知道这小混蛋到底哪儿学来的招式。若是平时,他可能还会警惕两分,但这会儿谢非言早被这小混蛋撩得理智全无。

他揪住这个装模作样的小混蛋的衣领,眼尾发红,咬牙切齿道:“你说我想干什么?!”

小混蛋纯洁一笑:“阿斐不说,我如何知道?”

谢非言脱口而出:“我要你来口口!”

沈辞镜心跳愈快,知晓自己终于撬开了这个害羞家伙紧闭的心门缝隙,让他开始懂得如何向人吐露心声。

沈辞镜感到自己大获全胜,本打算适可而止,却没想接下来被撩拨过头的谢非言竟做出了越发火辣的发言与动作。

却见谢非言这会儿竟直接上口,在沈辞镜的喉结上一咬,而后迎着沈辞镜惊愕眼神,用发哑的声音在他耳畔说了什么。

沈辞镜神色一滞。

“别随便说这样的话,我会当真的。”沈辞镜呼吸开始不稳。

但迫不及待的谢非言已经开始上手:“你不试试怎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

这还能忍那就不是男人。

沈辞镜再不按捺。

·

于是,在经过好几轮胡闹后,对着沈辞镜大放厥词的谢非言这会儿已是自食恶果,气力全无,半晌回不过神来,像是理智与魂魄一同飘了出去,模样可怜极了。

沈辞镜看着这样的谢非言,难得感到了不好意思,为谢非言重新换了一遍衣服后,看着缓缓回神来的谢非言,小声道:“阿斐,你下次别这样了。”他说着,害羞垂眼,漂亮的脸上泛起红晕,长长的眼睫微颤,竟像是被他怎么样了的小媳妇一样。

——这小混蛋,竟还敢恶人先告状?!

谢非言越发感到这小混蛋在这一百年里肯定干过一点都不正人君子的事,否则他怎么会在倒打一耙的事上这么熟练?!

谢非言心中恨恨,用眼神将这小混蛋吓退,闭目调息了片刻,将那些难安的情绪平复下来后,终于能够开口说起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