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湛一愣, 就看到司以钧紧皱的眉头和锋利的眼神。
他下意识地松开了萧雨涵。
……果然啊,剧情的强大力量是无法抗拒的。
表面上司以钧对萧雨涵不加辞色的, 凶得不得了, 实际上自己碰她一下, 司以钧不还是要生气么!
啊——这该死的占有欲。
顾言湛强心压抑下心头的酸涩,哦了一声, 走了过去。
他心里还忍不住犯嘀咕——你不是吃我的醋吗,那你把女主喊来, 别喊我啊!
人家女孩子来找你求助,你凶她就算了, 还连带我挨你凶。
顾言湛不怎么高兴地跟着司以钧走了。
司以钧走之前, 还回头看了他一眼。
只见顾言湛一脸不情不愿,像是受了自己胁迫似的。
他心里烦得要命,回过身去, 一记凶狠的眼刀重重甩在了萧雨涵身上。
成天就知道缠着顾言湛, 顾言湛还挺吃她那一套。
司以钧烦躁地啧了一声。
这女的简直他妈的烦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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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们走到了烤架旁边, 聂俊他们已经把火生起来了,这会儿正热腾腾冒着白烟。看到司以钧端着肉过来, 聂俊激动得直蹦跶,向他招手道:“这儿呢这儿呢!”
司以钧走过去,将放着食材的案板放在了烤架旁边。
“我来吧!”聂俊搓着手。“前两年都是我烤的, 我贼靠谱!”
关舟弈在旁边嗤地笑了一声:“你靠谱,让我们吃的两顿都是烤糊了的肉。”
聂俊啧了一声:“这次说不定就不糊了呢!”
司以钧抬胳膊肘赶了赶他:“边儿去,别碍事。”
聂俊:“啊?”
接着, 他就看见司以钧在烤架前头坐下,熟练地拿刷子在上头刷了一层油。
一直到司以钧夹着切成片的牛肉放在烤架上,滋滋冒出白烟,聂俊才回过神来。
“我靠……”他伸手拽了拽关舟弈。“你说钧哥是不是换了个芯儿?我咋觉得我不认识他了呢?”
关舟弈看向司以钧。
他这会儿分开两条长腿,被烟熏得皱着眉,在架子前头有条不紊地烤肉。他胳膊肘搭在膝盖上,动作潇洒而利落,手头的动作倒是到位得很。
那肉滋滋冒着油光,在烤架上受热特别均匀,没一会儿就冒出了香气。
而在他旁边,被他扣下来强行学习的顾言湛一脸郁闷,正托着下巴百无聊赖地看他烤肉。
关舟弈露出了个满含深意的笑容,拍了拍聂俊的肩膀。
“总是有人能改变他的。”关舟弈说。
“啥?”聂俊没听懂。
关舟弈说:“我是说,你别瞎想那么多,等着吃就行了。”
聂俊眼睛一亮:“好嘞!”
司以钧架上的肉没多久就熟了。他刷上酱料,又在上头洒了调料,这会儿香气已经开始不住地往外冒。
他夹出了两块放到盘里,递给顾言湛,说道:“尝尝熟了没有。”
顾言湛噢了一声,吹了吹,拿起筷子夹起一块放进了嘴里。
那肉烤得外酥里嫩,刚咬开,汁水就溅到了嘴里。调料烤得很入味,咸香的味道细腻地浸润到了香嫩的肉里。
顾言湛眼睛都亮了。
“好吃的!”他一边咀嚼,一边下意识地夹起了另一块,送到了司以钧的嘴边。
“你尝尝?”
说完这句话,他才反应过来。
自己这会儿夹着一块肉喂到司以钧的嘴边,司以钧垂眼看着他,显得自己的动作特别暧昧。
顾言湛对上了司以钧的目光。
那目光平静又深邃,盯得顾言湛心里咯噔一下。
逾越了逾越了……
他正要把筷子讪讪地撤走,司以钧忽然伸过头来,张口将那块肉叼走了。
他若无其事地咀嚼着将肉咽下去,嗯了一声:“是差不多了。”说着,他就将烤架上的肉都夹进了盘子里,让聂俊去端给其他人。
顾言湛耳根有些烧,仓皇地错开了视线。
而聂俊像个傻狍子似的,啥也没看出来,端着肉欢呼一声,跑去给众人分去了。
司以钧看了顾言湛一眼,勾唇轻轻笑了一声,又夹起切好的生肉放在了烤架上。
这天晚上,司以钧将这几个人都投喂了个遍。
他们几个坐在野餐垫上,聂俊来回跑着给他们端肉。司以钧动作很快,往往这边还没吃完,他就扬声喊聂俊再去拿。
“我靠,真没想到钧哥还留了这么一手。”吃得直打嗝也不停嘴的聂俊端回第三盘肉的时候说道。
阮舒窈有点担心,问道:“司以钧光往这边送了,他是不是还什么都没吃?”
聂俊这才回过神来似的,噢了一声,挠了挠后脑勺:“我去问问。”
阮舒窈往那边看去。
只见冒着白烟和香气的炉边,顾言湛端了个小盘子正坐在那儿吃东西,司以钧时不时侧过头去跟他说话。
没多久,顾言湛就夹起一块肉,递到司以钧面前。
司以钧眼都不抬,张嘴就把那块肉吃掉了。
没一会儿,他就又夹起几块烤熟了的肉和蔬菜,放进了顾言湛手里的小盘子里。
阮舒窈:“……。”
她一把就拽住了正要转回去问司以钧肚子饿不饿的聂俊。
“别问了,赶紧回来吃吧。”阮舒窈说。
“啊?”聂俊一愣。“那钧哥吃不上饭咋办?”
“他能饿着他自己吗?”阮舒窈说。“再说了,顾言湛在那儿呢,你操什么心,赶紧回来坐下了。”
聂俊一听,觉得挺有道理。
“噢……”他应了一声,在野餐垫上找了个位置坐下了。
等司以钧把那一群人喂得横在野餐垫上撑得动弹不得,他才熄了炉子。
天色晚了,学生们住宿的营地点起了灯。
顾言湛从小板凳上站起来的时候腿有点酸。他活动了几下腿,对司以钧说:“我们也去那边坐着吧?”
司以钧嗯了一声。
就在这时,他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他拿出手机来看了一眼,皱起了眉头。
“你先去。”他说。“我接个电话。”
顾言湛应了一声,转身去营地那边坐着了。
“钧哥呢?”顾言湛一回来,聂俊就问。
顾言湛说:“他一会儿就来。”接着就加入了他们几个。
司以钧电话打了很久,站在远处,只能看见模糊的一个影子。
顾言湛没坐一会儿,就忍不住往那个方向看。
那边灯光暗,顾言湛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看见他点了一支烟,烟雾在夜色里蔓延开来。
阮舒窈坐在他旁边,看到了他的动作。
趁着说话的间隙,她往顾言湛这儿靠了靠,小声问道:“司以钧干什么去了?”
顾言湛一愣:“……不知道。”
阮舒窈笑着说:“谁给他打电话你都不知道啊?打这么久,你不问问?”
顾言湛:“……不用,我问什么啊。”
阮舒窈笑了起来,半开玩笑地伸出手,把顾言湛的脑袋扭了回来:“那就别看啦。”
顾言湛能听出他语气里开玩笑的意思,耳根却还是有点烧。
司以钧一直到晚上营地熄灯了都没回来。
周围几个人倒是不太在意。他们要么跟司以钧不太熟,要么就是知道司以钧的脾气。
他一个人去做什么事儿,都是经常的,一般没人管得了他,他也不会告诉别人。
“这么晚了,就快点睡吧。”聂俊招呼道。“明天还要进山野外生存呢。虽然学校不怎么管吧,也要进山走一天,早点休息吧。”
几个人都纷纷从野餐垫上站了起来。
“那司以钧……”顾言湛开口问道。
聂俊不以为意地嗨了一声,说:“别担心,钧哥离这儿又不远,可能是有什么事吧。”
顾言湛嗯了一声。
“晚上有什么事儿就喊我们。”阮舒窈进帐篷之前,钟子灏跟她说道。“你帐篷离我俩近。”
阮舒窈白了他一眼:“你俩晚上玩游戏别吵到我我就谢天谢地了。”
钟子灏嘿嘿一笑。
等几个人收拾了摆在外头的东西,三三两两地进了帐篷,顾言湛才孤孤单单地钻进帐篷里。
帐篷里空间不大,摆着两个睡袋。顾言湛把其中一个打开,躺了进去。
他特别清醒,不怎么困,就也睡不着。
而且……他旁边空空荡荡的。
司以钧是干什么去了呢?说实话,打从认识他开始,司以钧抽烟的频率就少了很多,而且也从来没有这么长时间地打电话。
顾言湛这会儿安静下来,才忽然发现——原来自己对司以钧的关注这么密切,虽然没有刻意看他,却记得很多小细节。
顾言湛心口又酸溜溜地难受。
他甚至心想,让我穿成女主也行啊,演高岭之花他会,演傻逼也不是不会。
他睁着眼看着帐篷顶,躺了很久。
也不知道司以钧干什么去了……
就在这时,帐篷的门一动。顾言湛看过去,就看见司以钧拉开了帐篷的门,掀起那层布,蹲在门口。
他身上带着股烟味,脸上有点疲态。
“出来。”他蹲在那儿,单手撑在膝盖上,小声说。
他嗓音有点哑。
顾言湛刚才脑子里全是司以钧,现在人出现了,他的脑子就空白了。
他哦了一声,跟着从帐篷里钻了出来。
司以钧拽着他的胳膊,将他扶着站了起来。
这会儿营地里熄了灯,学生都进了帐篷。四下里一片安静黑沉,只剩下风声和草中虫鸣的声音。
“怎么了?”顾言湛表情有点懵地看着他。
司以钧低头看向他,哑着嗓子轻轻一笑。
“傻子。”他伸手,按住了顾言湛的后脖颈,将他的头抬了起来。
“抬头。”他说。
顾言湛跟着他的动作抬起了头。
晴朗夜空下,璀璨安静的星海顿时撞入了他的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