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沈丽如何哭天抢地,牧钧还是扯着她去了婚姻管理所。他是个哨兵,沈丽只是个普通人,这种情况婚姻管理所一般以实力为优先考量,所以离婚手续办得很顺利。
过程中牧钧一直明里暗里威胁沈丽,硬是把她想反悔的心思压制住了。
沈丽的本性就是个菟丝花,之前爆发只是因为撞见牧钧外遇,一时无法接受罢了。牧家人冷暴力了她一个月,亲儿子避而不见,牧钧又彻底跟她翻了脸。她谁都依靠不上,最终只能低头认了。
离了婚,又把沈丽扫地出门,牧钧高兴坏了,当即就打电话约吴璇,“喂,阿璇,事情成了!你在哪儿,我来找你?”
吴璇勾起红唇,“好啊……”
两人你侬我侬地吃了烛光晚餐,牧钧趁着气氛正好,试探性地提出了要求。这一次,吴璇破天荒地同意了!
两人去了酒店开房,刚刚脱了衣服滚作一团,外面突然响起了急促的砸门声,“开门,开门!妈的吴璇你这个臭女表子,给老子带绿帽子!老子知道你在里面,开门!”
吴璇听到这个声音,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飞快地推开牧钧跳下了床,刚刚捞起床单将自己围上,房间的门就被人暴力踹到了墙上,发出“砰”地一声巨响!
牧钧还在懵逼,踹门的哨兵硕大的拳头已经砸到了自己脸上——
牧钧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那人瞪着眼睛凶神恶煞,实力比他高,又口称是吴璇的丈夫。吴璇只捂着脸哭哭啼啼,也不否认。
牧钧来不及穿衣服,浑身光溜溜的,一边龇牙咧嘴,一边捂着胸口的伤处往后退,“大哥,大哥,都是误会,我还没来得及碰她……”
男人又是一拳砸了过来,“你他妈亲也亲了,摸也摸了,跟我说是误会?!”
牧钧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被对方手脚并用打得直往后躲,差点去了半条命。
“牧钧!”吴璇惊呼一声,后知后觉地过来阻挡。
男人见状啐了一口,停下了动作。
牧钧鼻青脸肿地拉着吴璇,“阿、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什么时候有丈夫了?”
吴璇哭着摇头,“对不起,我一直不敢告诉你!是我的错,是我害了你!”
牧钧是真心喜欢她的,见状很快心软了,“没关系,我不介意……”
“你不介意老子介意!”容凯高高在上地看着这两个“奸-夫-淫-妇”,“这个女人你碰过,老子也不想要了。你给我一笔钱,老子就当作善事,把她送给你了!”
牧钧本能地觉得有点不对。可是身边的吴璇哭得他心乱如麻,容凯那双凶神恶煞地眼睛又死死地盯着他,好像他敢反对,就又要冲上来把他暴揍一顿!
吴璇得救一样地推着他,“阿钧,你答应吧,大不了我跟你一起还钱!我是C级向导,可以帮人梳理精神海,还可以出任务赚钱……求你了,阿钧,你答应他吧。我跟他回去,他一定会把我打死的!”
在两人软磨硬泡之下,牧钧不但签了一份一百万的借款单,还被容凯押着回家去拿钱。
牧父牧母一看儿子这样,还以为他惹了什么大-麻烦。容凯眼睛一瞪,他们连问都不敢问了,抖抖索索地把自己的养老金全都掏了出来。
牧钧的存款本来不少,可惜最近被吴璇消耗了大半。加上牧父牧母的钱,才勉强凑够了十万,其他的就真的没有了。
容凯拿了钱,打量着牧家住的房子,吊儿郎当地道,“行,今天就这样吧。老子给你时间凑钱,三天,三天够不够?”
又甩着存款单,在牧钧那张青青紫紫的脸上拍了拍,“三天之后还拿不出钱,老子先打断你的第三条腿!”
牧钧只敢巴巴地点头。
容凯满意了,推开门口围观的邻居们,扬长而去。
牧母扑到儿子身上,急得不行,“钧子,你还好吧,他怎么你了?”
牧父要理智一点,还有心思质问牧钧,“你什么时候找人借了一百万,那些钱用到哪儿去了,你快说啊!你不会学人家赌钱了吧?”
不管牧父牧母如何追问,牧钧都一声不吭。
他不想把吴璇牵扯进来,要是让爸妈知道他为她花了这么多钱,一定会对她产生成见。
牧钧还做着娶个漂亮的C级向导,两口子一起努力奋斗过上好日子,甚至再生一个孩子的美梦。
可惜这个梦在他一天一夜联系不上吴璇之后,破灭了。
牧钧不是傻子,吴璇联系不上之后,很快就明白自己中了计,他被那个女人骗了!还有容凯,这是个仙人跳的局……
牧钧一下子萎了,卖房子的打算也不了了之,他觉得容凯没胆子再回来了。要是让他再看见他,一定要揪他去警局,让他把那十万块还回来。还有吴璇那个女人,他在她身上花了那么多钱,一定要让她吐出来……
一想到被骗走的那些钱财,牧钧的心都在滴血。
可惜容凯和吴璇比他想象的更黑,他们把借款单委托给了组织里一个口碑不怎么好的队伍,并且许诺了三成利润。
三成,那就是三十万啊!
不管牧钧想不想认,那些人都要压着他认了。
牧钧不想出门被人套麻袋,死得不明不白,队伍里的人来警告过两次之后,他认怂了,跟牧父牧母着商量卖了房子。牧家的房子是个四居室,牧钧又找朋友借了一点,好歹把借款和利息都还上了。
没错,这笔不明不白的借款,人家还给他算了高额利息。
让江燕澜意外的是,沈丽听说牧家的遭遇之后,竟然又主动回去了!他还是第一次见识这种刚从火坑里爬出来,又迫不及待回去的勇士。
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好女人”吧!
比起精神颓丧的牧家人,沈丽却是改头换面,精神饱满。她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牧钧哄着她,牧父牧母再也不敢给她甩脸子,牧洁为了自己的零花钱,也不得不收敛自己的气焰。
她整个人都沉浸在自我感动中,觉得她做了对的事。她不计前嫌,牧家人感激她,牧钧爱重她,他们又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了。
至于欠的那些外债,他们齐心协力,总有一天会还完的!
沈丽才离婚那几天,又是求人带话,又是守在塔组织门口,做足了慈母的姿态,好像诚心诚意想要挽回儿子。
可惜牧钧一回头找她,她又把韩景承抛到了脑后。
韩景承自嘲道,“幸好我当时没心软,不然现在肯定恶心地饭都吃不下了。”
卢宇同情地看着他,“算了,小向导你就当没这个妈吧,反正她也没怎么养过你,那些钱都是你爸的抚恤金。她还偷了你的药剂,生养之恩扯平了。”
韩景承没吭声。
他明白,沈丽现在为牧家人做这么多,牧家那群白眼狼是不会感激她的。
牧洁会给她养老吗?想想都不可能!
等她老得被赶出来的那一天,他会出点钱把她送到养老院去,其他的就别想了!
耿思源听着两人对话,突然升起了几分看好戏的心思。过两年小向导十八,属于他的那份抚恤金就会停了。沈丽没了这笔稳定的经济来了,凭她到处给人打零工,赚的那点钱怕是刚好能养活她自己。
到那个时候,牧家人会不会又觉得她是个累赘了?
呵呵,有意思……
***
五年后
清冷俊秀的青年举着火云弓,一边朝后疾射,一边身形灵活地躲避着攻击。
他穿着黑色的作战服,身材高挑,眼神沉静,身后小山一样的异兽牢牢地缀在身后,沉重的脚步让地面都在颤抖。
眼看前方出现了一个大坑,青年一个加速起跳,高高跃到了幽深的坑洞上方!就在他要下坠前一秒,一只精神体突然出现,伸出两只锐利的爪子,抓住了青年的肩膀。
齿龙看到大坑已经来不及收势,庞大的身体因为惯性,硬生生地落到了陷阱里。坑底有长达一米的钢针,齿龙再皮糙肉厚,也无法抵抗自身体重的伤害,猩红的血液一下飞溅了出来。
齿龙咆哮一声,愤力地挣扎,想要从坑底爬出来。
江燕澜一甩长鞭,跃到了齿龙背上,高高扬鞭狠狠抽中它的眼睛,及时拦住了齿龙上岸的动作。
齿龙以它体型不符的灵敏动作,一百八十度回头,狠狠咬向江燕澜。江燕澜迅速后退,卢宇和耿思源配合默契,及时在另一个方向出手干扰……
半个小时后,三人硬生生地将这个大家伙磨死了。
直到死,它都没能从坑底起来。
“妈呀,竟然是一头成年齿龙,这次发了!”卢宇兴奋地搓手手,转头对着韩景承眨眼睛,“小韩,干得好,你真是我们的福星!”
“没有,是我们小队的运气好。”韩景承淡淡地应了一句。
这种话卢宇经常说,他已经习惯了,已经不会像最开始一样脸红不好意思。
战斗过后是剥皮拆骨,收割战利品。
作为体力最弱的向导,韩景承自觉地开始寻找晚上露宿的地方,有小黄和精神力相互配合,他很快就确定好了方位。
对了,他现在是一个B+级向导,小黄也蜕变成了一只庞然大物。或许现在不能叫小黄了,它全身的毛已经换成了深蓝色,只有喙和后背中心那一块儿是黄色的。锋利的翅膀,长长的尾羽,看上去高傲又神秘。
不过它在黑狼面前还是一副依赖的姿态,尽管它的体型已经跟黑狼不相上下了。
韩景承觉得很奇怪,他能感觉到秦哥的实力一直在上升,可黑狼一点变化都没有,连体型都没怎么长。
作为一个准A级向导,他完全看不透秦哥的等级,他也不让自己梳理精神海,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开放过。
韩景承瞄了一眼兀自忙碌的某人,垂下眼帘,掩住幽深眼波。
少年时的毛遂自荐是他这辈子做过最正确的事,可是整整五年过去了,秦哥像是忘了一样,完全没有要他兑现诺言的意思。
他隐隐有种感觉,秦哥不是普通的哨兵,要不要向导都是无所谓的。
可他不允许!
秦哥是他的,他们相容性那么高,原本就合该在一起!
他做了那么多的事,秦哥都容忍了,他不可能不知道的。或许他可以更过分一点,试试他的底线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