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顾朔风所料, 刘喜禄走后,先给刘家两口|交了老底,问他们咋办。
老两口一听牵扯儿子的命, 当即就慌了, 第一反应跟刘喜禄一样, 只想着拿钱跑路,后来又听刘喜禄把顾朔风分析给他的说了一遍, 当即吓得六神都没了主。
刘喜禄哭丧着脸, 道:“我姐让我帮她害死冯老爷,你们说我是干还是不干?”
老两口再怎么见识浅薄,杀人偿命这点道理还是懂的, 尤其这要杀的还是冯家当家的, 这除非是疯了,不然谁敢?
老两口头摇的像不浪鼓,说什么这事儿也不能干。
刘喜禄也琢磨着这事风险太大,绝对不行。
“那现在咋办?万一我姐说的是真的, 回头冯老爷害死我姐栽赃给我咋办?”
老两口也是愁,还是刘老爹多少有点主心骨,他道:“不如这样,你投诚吧。”
“什么?”
刘老爹道:“冯老爷要害你姐,你姐也想害冯老爷, 他俩是对手, 你投诚到冯老爷手下, 这不就成冯老爷的人了?”
刘老娘不赞成。
“有钱人没的良心的,冯老爷要是用完咱儿子, 反手再给扣个杀人罪咋的办?”
刘老爹琢磨着也是这个理儿。
“要不这样, 咱们找个中间人, 两头都不害的,投诚给他,咱们不就安全了?”
刘喜禄眼前一亮,“冯大小姐!”
“对!没错!就她!”
一切比顾朔风想象的还要顺利,这话就传到了许轻岚的耳朵里。
许轻岚难得没坐在书桌后,而是靠坐沙发,双腿交叠喝着醇香的锡兰红茶。
“你是说,你姐姐想害我爸?”
刘喜禄抹了把额头沁出的汗,少年的声音怯生生的。
“是。”
“你怕牵连你,所以就跑来告诉我的了。”
“不不,不是怕牵连,我们主要是担心我姐一步错步步错,也怕冯老爷一时恼我姐,万一真把我姐那什么了,这……这毕竟是我姐,我肯定得护着。”
“行了,我知道了,就按你姐说的去做就行。”
刘喜禄怔了下,“按我姐说的做?”
“对,她让你做什么你就做,随时跟我汇报。”
刘喜禄傻眼了。
“那,那她要杀老爷咋办?”
许轻岚淡淡扫了他一眼,“抓贼抓赃,抓奸抓双,这点道理都不懂吗?”
“可,可我姐要是被抓住了,那不就完了?”
“她都要杀我爸了,我还留她干什么?”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可怎么跟他们想的不一样?
照理说他告了密,冯大小姐该给他点赏钱打发走,然后直接处理了他姐,或者要是还对他姐有感情,那就把他姐关起来,总之没他啥事才对,这让他配合,还说什么捉贼捉赃,是什么意思?
刘喜禄再小也不是傻子,越琢磨越觉得这事不对。
“那,那我要是帮着我姐,到时候会不会被当成帮凶?”
许轻岚微微一笑,笑意不入眼底。
“你这话说的,是不相信我吗?”
“不,我哪儿敢不相信大小姐,就是……”
“什么?”
就是怕你们有钱人没良心,用完就兔死狗烹过河拆桥。
心里这么想,嘴上可不敢这么说,刘喜禄额头冒着汗,暗暗后悔压根就不该来冯家趟这趟浑水。
“没……没什么。”
刘喜禄搓了搓手,反正腥已经惹了一身了,好处总不能少了。
“就是……那个……”
刘喜禄眼巴巴看着许轻岚,暗示她该给好处了。
许轻岚波澜不惊地看着他,轻飘飘道:“有事就说,没事就先下去吧,我要忙了。”
这大小姐怎么这么不上道?
刘喜禄不好直接开口要,牙一咬心一横,绕了个弯儿。
“我听我姐说,我姐的存单在大小姐这儿,能不能……给我?”
不等刘喜禄说完,许轻岚咔哒放下茶杯,明明很轻的一声,却吓得刘喜禄一个激灵。
“那是补偿给我的医药费,怎么?你想要回去?”
“医药费?”
许轻岚轻点了下自己的肩胛,“这里,你姐扎的,不该给医药费吗?”
刘喜禄下意识秃噜出一句:“那不是中枪伤的?”
许轻岚微眯了眯眼,“你是在怀疑我讹你姐的钱?”
刘喜禄吓得脸色一白,赶紧摇头。
“不,不敢,就是……我……我们家……没,没钱了,都揭不开锅了。”
“这样啊……”
许轻岚微点了下头,喊了娄胜进来。
“去,让管家先给他预支二十块工钱。”
二十块?!
堂堂冯家居然就给二十块赏钱?!
刘喜禄完全忽略了“预支工钱”四个字,只惦记着那二十块,还嫌少。
他有心想再要点儿,可到底没敢,跟着管家退了出去。
书房在二楼,顾朔风的房间也在二楼,刘喜禄的一举一动都在顾朔风的眼里。
一切都在计划中,顾朔风满意地撸着猫靠回床畔。
再熬个十天半月的,这个世界差不多就该结束了。
终于……可以回家了。
顾朔风轻松了,刘喜禄却心里没了谱,笨手笨脚的忙完活计,晚上下工回了家,一进门就跟家里人说起这事。
刘家两口算是没辙了,急得团团转。
“这不行,绝对不能帮着你姐,你别听那冯卓然现在说的好听,等真抓贼抓赃,那你可就是帮凶,她连你姐都能往死里整,怎么可能管你死活?说不得还会连锅端了咱们全家!”
胆小的人是越想越胆小,一家子彻夜难眠,到脸儿也没想出个万全的主意,早上起来刘喜禄都不敢去上工了,可又怕旷工再惹得冯家怀疑,只能硬着头皮去。
忙完了早上饭,刘喜禄刚想歇会,顾朔风站在二楼窗户冲在院子里泼水的他招了招手。
刘喜禄不想上去,可一转眼又看到了二楼书房许轻岚的身影。
冯大小姐倚窗而立,斜阳落在她亭亭玉立的身上,离得远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可却能感觉到她是看着自己的。
刘喜禄忍不住大太阳底下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他这要是不上去,一下子可就要得罪俩。
刘喜禄迟疑了下,小小年纪承受着不该承受之重,脚步沉重地上了楼,进了顾朔风的房间。
“姐……”
蔫儿了吧唧的声音,垂头丧气的模样。
顾朔风摸出一包药粉塞到他手里。
“这个,想办法加到老头的饭里,每餐加一点,别加太多,这是慢性毒,连着吃上个十天半月才会死。”
刘喜禄看着手里的药粉,冷汗一层接着一层地往外冒。
这哪儿是毒冯老爷的毒药,这根本就是催他命的催命符!
顾朔风装模作样地安抚他道:“喜禄啊,你看你这汗冒的,别人一眼就能看出你有问题,你淡定点好不好?
你放心,没事的,吃一下吃不死人的,保证查不到你头上,再说,这不还有我顶着的吗?
只要老头一死,这冯家就是冯卓然说了算,那也就是等于我说了算,到时候别说千八百,万八千姐都能给你,听话,按姐说的做,保证你下半辈子吃穿不愁。”
刘喜禄心道,你还真把自己当瓣蒜呢?人家大小姐都说了,要抓贼抓赃整死你!
刘喜禄抹了把额头的冷汗,敷衍了顾朔风几句,转身就去了书房,乖乖把毒|药递给了许轻岚。
许轻岚打开那药包闻了闻,有股淡淡的苦味,有点熟悉,打电话找来廖大夫拿去,没过两天,廖大夫就给了答案。
“这跟上次你给我的那个对乙酰氨基酚一模一样,具体会不会吃死人,这个我真不知道,毕竟没有相关临床报告,这药也没量产,要不是你们,我到现在都还不知道拜耳公司研发出了这个。”
许轻岚微微蹙眉,摸着电话线沉吟,连廖大夫什么时候挂了都不知道。
用退热药假装毒|药,顾朔风到底想做什么?
日子一天天平淡过去,老爷子身子不便,加上双喜临门,也没什么心思管自个儿女儿,许轻岚每天晚上跑去顾朔风房里睡,两人有时彻夜缠绵,有时只是单纯的相拥而眠。
顾朔风很听话,比当初追她的时候都听话,每天早中晚三遍“我爱你”,她说的随意又自然,次数多了,就像两人真的很相爱一样。
“明天我能出去一趟吗?”
酣战过后,顾朔风懒洋洋趴在许轻岚怀里,有一下没一下玩着她身前的发丝,嫣红的蔻丹一如她嫣红的唇瓣,红的冶艳。
“去做什么?”
“就随便转转,好久没出去,都快长毛了。”
“我陪你。”
“不用~你那么忙,不用专门陪我,我就随便转转,也没什么目的性的,没必要陪我浪费时间。”
“那……我让娄胜陪你。”
“娄胜是你的保镖,陪着我算怎么回事?老爷子好不容易才对我没意见了,我可不想再起幺蛾子。”
“那就让你弟弟陪你。”
顾朔风丢了她的头发,抬头看向她,桃花眼似嗔似怪,低声嚷嚷道:“可别,千万别,我还想好好逛逛街呢,他要是跟去,我有多少钱都得让他搜刮完了。”
“你不喜欢你弟?”
“也不是不喜欢,就是……怎么说呢?都是自家人,就算有摩擦,总有亲情在的。”
“那就让……”
顾朔风抢话道:“就让蔷薇陪我吧!”
许轻岚沉默地看了她会儿,淡淡道:“好。”
顾朔风一撩薄被翻身跨坐在了许轻岚身上,捧着许轻岚的脸猛亲了下她薄红的唇瓣,暖黄的壁灯下,如花的笑颜荧着温润的光。
“要不要再来一次~亲爱哒~”
许轻岚眸光沉下,探手勾下她的脖子,微哑的声音诉在彼此交缠的唇瓣。
“要……”
第二天晨起,顾朔风破天荒起的比许轻岚早,自大年初一帮她绾过那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发后,难得竟然帮她绾了第二次。
“桃花木雕桃花簪,桃花簪绾桃花娘,桃花娘对桃花笑,桃花十里不如她。”
顾朔风念念有词,漂亮的发髻也绾好了,桃花簪稳稳地绾着,簪头桃花惟妙惟肖。
许轻岚望着镜中笑如桃花的顾朔风,淡淡道:“从哪儿学得这歪诗?”
顾朔风吧唧亲了她白嫩嫩的脸颊一下,笑道:“这还用学吗?大小姐艳若桃李,看着大小姐这张脸我就灵思如泉涌,这不张口就来嘛。”
许轻岚点评:“不押韵。”
“你让我压,我马上给你改押韵了。”
许轻岚继续点评:“不正经。”
“你正经?把我压得浑身疼?”
许轻岚:“算了,说一句你杠一句,我都多余说你。”
顾朔风搂着她的脖子,一个旋身做到了她怀里,歪着头点着许轻岚不点而朱的红唇,巧笑倩兮。
“你还嫌说得少?是谁总爱问我,舒不舒服?还要不要了?这样好还是这样好?”
许轻岚:“……”
“怎么不说话了?这会儿哑巴了?啧啧啧,脸红了~大小姐,你脸红的时候超可爱你知道吗?”
许轻岚不堪调戏,推着她把她推了起来。
“我看你是不想出门了,再多说就躺床上去,我让你今天一天都腰酸背痛动不了。”
“哇哦~好吓人哦~大小姐不发威,我差点当你是Hello Kitty了~”
“Hello Kitty?”
“就是……一只猫的名字。”
某只正睡得香甜的喵立马竖起了耳朵,趴着伸了个长长的懒腰。
许轻岚微点了下头,两人往外走,许轻岚随口问道:“你干嘛给小猫取名小蛋黄?”
“你不觉得它长得……很像蛋黄吗?”
“有吗?”
“当然有,不然你打碎个鸡蛋试试,看像不像还没打匀的鸡蛋液。”
“还没打匀的……”许轻岚若有所思地拉开门,随即轻笑了一声,“那确实像,东一块碎蛋黄,西一块碎蛋白的。”
顾朔风灿笑如花,“对吧,我就说像吧。”
许轻岚突然来了一句:“你也像。”
“什么?”
许轻岚没再多说,推着她进了电梯。
老爷子在自己屋里吃,大太太二姨太因为怀孕也娇气的很,也都在各自屋里,只有许轻岚和顾朔风外加娄胜一个,在客厅吃早餐。
蔷薇和芹香是下人,老爷子回来后,她们再不敢上桌,许轻岚也没勉强。
吃罢饭,蔷薇跟着顾朔风出了门,司机老王开车,许轻岚站在二楼书房,倚窗望着老爷车慢悠悠开出公馆大门,眸光幽远。
你也像……
像极了爱着我的样子。
顾朔风领着蔷薇,哪儿也没去,直接去了银行。
银行看着她拿的存单,赶紧电话请示了行长,行长又请示了警察署,警察署给许轻岚拨了过去。
这一串等下来,足等了半个多钟头。
顾朔风也不急,她拉着蔷薇坐在皮沙发,闲聊似的有一句没一句问着话。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以后……就在冯公馆当丫鬟,伺候你,伺候大小姐。”
“你总不能一辈子当下人吧?而且你看这时局不稳的,指不定哪天就打仗了,你总得为自己打算打算。”
蔷薇咬了咬唇,摸了摸遮脸的纱巾,垂下头。
“我是万香楼出身,脸又这样,来了客人都不好出来端茶倒水,确实不适合一直待在冯公馆,我……我就等……等手里攒点儿钱,我就走。”
就知道她会多想。
顾朔风换了条腿叠着,懒洋洋道:“你想到哪儿去了,我是考虑你年纪不小了,有没有想过嫁人?”
蔷薇一怔,赶紧摇了摇头:“我不要,我讨厌那些男人,我……就算我不讨厌,他们也看不上我这毁容的破鞋。”
“别这么说自己,恶心的是他们,你只是没办法决定自己的命运。”
蔷薇勉强笑了下,眼里沁着泪,垂下头没再说话。
顾朔风并没有再安慰她,蔷薇并不像表面那么脆弱,不然也撑不到现在,事实上,在这人名如草芥的动乱年代,想活着本身就不能脆弱,这世界容不下弱者。
顾朔风顺势问道:“你……恨沈翠云吗?”
蔷薇显然没想到她会这么问,怔了下,下意识摇头。
顾朔风道:“对我还不敢说实话?”
蔷薇这才松了肩膀,噙了半天的眼泪没忍住涌了出来。
“恨!怎么可能不恨?!我那么尽心尽力地伺候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她男人欺负了我,她不帮我做主我理解,可她万不该这么折腾我!我有什么错?!我真恨自己不是男儿身,怎么偏就是个女的?!女的真是遭罪,到哪儿都受欺负,到哪儿都让人看不起!”
蔷薇越说越激动,忍不住掩面啜泣,顾朔风举了举手,最终压过了心头的不适,轻轻揉了揉她乌黑的发。
“既然这么恨,那咱们就报仇,不是为了报仇而报仇,是为了自己好受报仇,为了自己能放下过去,好好过以后的日子。”
蔷薇颤巍巍抬起头,露出的半张无暇的脸还挂着泪,晶莹的像是晨起花瓣的露水。
“报仇?”
顾朔风微微一笑,温柔而有力量。
“交给我。”
看着蔷薇呆怔的小脸,顾朔风忍不住又揉了揉她的乌发,像看着自家孩子似的,难得的耐心。
“既然你不想嫁人,有没有想过做点其他更有意义的事?”
“更有意义的事?什么事?”
“比如……救死扶伤,做个医护之类的。”
顾朔风有注意到,每次廖大夫过来看诊,蔷薇能围观都会围观,很感兴趣的样子,芹香的推拿手艺,蔷薇也跟着学了不少,芹香也说蔷薇很有天赋。
蔷薇果然眼前一亮。
“我可以吗?”随即神色又黯淡下去,“我这样的出身,也不认识什么字,《素问》都看不明白,怎么当医护?”
“行啊,小丫头还知道《素问》,我倒是小瞧了你。”
蔷薇脸一红,嗔怪地睨了她一眼。
“你就别取笑我了。”
蔷薇五六岁就卖进了沈家,这么多年早跟家里断了联系,等于孤家寡人没有亲戚,即便是有,她深陷地狱家人都不闻不问,这样的家人不要也罢。
顾朔风根本不考虑让蔷薇回家这个选项。
“这样,我做主,你往后就跟着廖大夫,先打个下手学点基础,逢年过节,千万记着孝敬师父,就算他不承认是你师父,该有的礼数你也得有,毕竟是他带的你。”
蔷薇一看顾朔风不像开玩笑,又惊又喜。
“只要廖大夫肯教,我怎么都行的!”
顾朔风微微勾了勾唇,想到将来的局势,装作不经意地叮嘱道:“你呢,也不能一直跟着廖大夫,等过两年,你看情况加入红十字会,到时候救死扶伤的,有你忙的。”
蔷薇认真听着,猛点了下头。
她想当医护,非常的想,只要想到像自己这样的下等人,居然也能救人,能得到别人由衷的感激,而不是像烂泥一样被人随意呵斥践踏,她就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
小蝶小姐曾经跟她说过,这叫自尊,这叫理想,总结就是,想要有自尊的活着,想为了理想而努力。
虽然蔷薇其实还不太明白这两句话的意思,可她觉得小蝶小姐说的很对!
电话打了一层又一层,终于转回到了银行小职员这里,小职员招呼她过去办理业务。
顾朔风出门前刻意要了蔷薇的身份证明,连同自己的一块儿递给了小职员。
“把里面的钱转存到她的名下。”
小职员艳羡地看了眼蔷薇,低头开始忙碌。
签名按手印,蔷薇都晕头晕脑地听指挥做了,到最后存单放进蔷薇手里,蔷薇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
“这……这干嘛给我?”
“你的名义存的,不给你给谁?以后这些钱都是你的了。”
蔷薇难以置信地望着那存单,就算识字再少,她也认得自己的名字,也认得清存单上的大写数字。
“这么……这么多钱?全给我?!我……我不能要!”
蔷薇扭脸就趴回了柜台,存单直往里面递。
“小姐,那个麻烦一下,这钱还存回小蝶小姐的名字,这么多钱我不能要!”
小职员酸得都快冒泡了,心道,怎么没人上赶着给我这么多钱,少俩零都成啊。
顾朔风过来拽着蔷薇往外走。
“这是我答应你的,你收着就好,别存太久,等明年这时候你过来取出来,换成黄金,稍微留点现钱就行。”
“不行,我……”
不等她说完,顾朔风又道:“你跟着廖大夫可是没有工钱的,顶多就是管你吃住,手头有钱好办事,以后用钱的地方多着呢。”
顾朔风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蔷薇忍不住心头一阵慌乱。
她总觉得好像忘了什么重要的事,可偏偏就是想不起来。
她忘了什么?忘了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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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了什么呢~嘿嘿~
感谢小竹竹~双雷包养议棋~
感谢竹宣~今天有糖吃~包养议棋
感谢竹宣 2瓶~给文文浇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