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哒。
房门开了。
顾朔风站在门后, 仰头望着她,昏暗中,漆黑的眸子缀着繁星, 看不清脸上的神情。
顾朔风并没有说话, 侧身让她进去, 关门的身影略带着几分踉跄。
屋里一片昏暗,只有淡淡的月光透窗洒落。
黑夜让人感性, 昏暗又让人大胆, 许轻岚转身搂住了顾朔风,不给她逃走的机会,自身后攥住了她的手腕, 交错着困在她的小腹前, 下巴也顺势搁在她的肩头。
顾朔风下意识挣扎着,胳膊肘稍往后用力,许轻岚就夸张地倒吸了口凉气。
“疼……”
略带沙哑的磁音响在耳畔,耳朵尖儿都是痒的。
顾朔风下意识歪了下头, 娇红的唇瓣不自觉咬紧。
又来!别撒娇!
“嫌疼就松开!”
“对不起……”
“我不需要你道歉,松开!”
“我帮你上药。”
“行啊,你松开!”
“可我没有药……”
顾朔风简直要气死了。
没药你说什么说?!
冯卓然是不是没睡醒?白天折腾她,晚上也不放过她,她现在还疼着呢, 下午勉强把她抱到楼上, 回来腿都是软的, 再远一公分她都要把她扔了。
“我让你松开听见没?!”
“给我一个月时间,我会说服我爸接受你, 我……”
顾朔风打断:“不需要!”
许轻岚深吸了口气, 推着她把她推趴到了门板上, 压低了声音沙哑道:“你想坐牢吗?”
软的不行来硬的吗?
顾朔风脸贴着门板,屈辱的姿势气笑了她。
“坐牢?好啊,你放开我,让我去坐牢,枪毙了也行。”
许轻岚忍着伤口胀痛,勉强压制着她,微哑的嗓音像是刚喝了一口窖藏的红酒,带着一丝醺然,淡淡诉说着。
“我做了个梦,就在刚才,我梦见我爱上了一个女人,她穿着红色襦裙,美得像九天的仙女,我喊她师尊,她却设计我亲手杀死了她,梦里的我悲痛欲绝,恨不得自绝于当场。
一眨眼,我又到了一个高楼林立的地方,我又爱上了一个女人,那个女人有着和你一样的水蛇腰,让我爱不释手,她总说着甜言蜜语,却都是淬了毒的,她不仅亲手设计自己死在我面前,还生生逼疯了我。
再一眨眼,我又到了一个阴暗的马路,路边停着红灯闪烁的车,我爱的女人穿着漂亮的红裙,倒在血泊中,她明明可以不死的,可她欺骗了我的感情,又残忍的抛弃了我,根本就不管我有多痛苦,有多撕心裂肺,死得头也不回。”
许轻岚苦笑了声,透着难以言喻的悲伤。
“我不知道这些梦究竟是我的未来,还是我的过去,也或者都有,我只知道梦里的感觉非常真实,真实到现在我的心都还是痛的。”
顾朔风的挣扎渐渐弱了下去,最后彻底放弃,沉默地趴在那冰冷的门板。
“所以呢?这跟坐牢有什么关系?”
许轻岚歪头吻了下她的唇角,声音绵软而沙哑,像是在诱哄天真的小女孩,可台词却是满满的威胁。
“这个梦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与其掏心掏肺最终被狠狠背叛,不如卑鄙一点,坐牢和乖乖听话,选一个吧?提醒你,我不是在开玩笑。”
昏暗中,许轻岚微狭的眸子幽若寒星,仿佛能直视灵魂深处,一动不动地望着顾朔风。
顾朔风抿了抿还有些红肿的唇,突然嗤笑出声。
“好啊,那就坐牢。”
冯正德被吵醒时,才刚凌晨三点,巡捕房没来很多人,就两个,一左一右拷上顾朔风,带着就上了巡捕车。
蔷薇娄胜二姨太,全都傻了眼,许轻岚站在台阶上,冷眼看着,没有丝毫的怜香惜玉。
眼看巡捕车就要开走了,蔷薇憋不住上来拉住了许轻岚。
“大小姐,是我的错,是我干的,不关小蝶小姐的事,你饶了她吧。”
娄胜见状,也站出来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明明是我干的,怎么能让蔷薇顶罪?要抓抓我吧!跟她们都没关系!”
二姨太万没料到许轻岚会动怒,有心想拉住她说了实话,可又怕冯正德怪罪,眼看着有人顶罪了,她心一横,干脆顺水推舟躲了这罪,大不了等会儿多帮着求求情。
许轻岚淡淡扫了娄胜和蔷薇一眼,“你们这是做什么?刘小蝶刺伤我,这可不是小罪,怎么?那刀是你们递的?”
刺伤?!
娄胜傻眼了。
之前不还死咬着不是刘小蝶的吗?怎么眨眼就变了?
这时候再反嘴,老爷子那边可怎么交代?
不过好在大小姐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老爷子就是气也不至于气坏身子。
老爷子被吵醒,喊了许轻岚过去,没有人知道他们谈了什么,只知老爷子发了很大一通子脾气,许轻岚觉都没睡,吃了药就出门去了巡捕房。
再回来时已是下午,许轻岚伤口发炎,有些发烧,廖大夫赶紧用药帮她退热消炎,一折腾就折腾到了傍晚。
蔷薇不放心,偷偷跑去巡捕房打听,塞了她仅存的几十块钱,总算探听出了点儿消息。
许轻岚告顾朔风故意伤人,半个月后开庭,顾朔风暂且关押在巡捕房的临时牢房里。
蔷薇又找了芹香借了点钱,塞给了看牢的军爷,求他多照应着点儿,拐回头就跪在了许轻岚跟前。
“看在小蝶小姐也尽心伺候过您的份儿上,您就饶她这一次吧,求您了大小姐!”
娄胜总觉得这事还是跟他下药脱不了关系,要不好端端的大小姐干嘛突然发难?
肯定是这事戳了大小姐的伤疤,让大小姐想起当初被葛九算计的恨事,这才迁怒了刘小蝶。
至于大小姐说的刘小蝶是刺杀她的凶手,原本娄胜一直是这么认为的,可大小姐早不指证晚不指证,偏赶着这会儿指证,反倒让娄胜觉得刘小蝶是无辜的。
想想那个道理,大小姐就因为个下药的事就大动肝火,如果真是刘小蝶刺伤的她,她能善罢甘休吗?
娄胜为自己怀疑了刘小蝶这么久内疚,再想想都是自己下药才连累了刘小蝶,就更内疚了,憋不住也来求情,希望大小姐能放了她。
二姨太怕许轻岚招上门女婿,也跟着劝,让她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都是自己人,别让旁人看了笑话。
许轻岚对这些说情一概不理,每天除了忙碌就是休息,饭一顿没少吃,似乎食欲还不错,怎么看都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了。
眨眼一个礼拜过去了,许轻岚完全没有要放人的意思,蔷薇几次去探望顾朔风,抹着眼泪劝她跟大小姐低头认个错,不然真判了刑,再想出来可就难了。
顾朔风从最初的嘴硬,到后来的沉默,渐渐没了气焰。
又过了一个礼拜,再有一天就要开庭了,开了庭就是判刑,一旦判刑,那可就是真正的坐牢。
蔷薇最后一次来看她,眼都哭红了。
“你救我的恩情我都还没来得及报,你就这么……这么进去了,我……我对不住你,大小姐是铁了心了,怎么求都不理睬,我也实在是没办法了。”
顾朔风沉默地望着蔷薇,翻了翻许轻岚的数据值。
好感值100,纹丝没动。
憎恶值……99。
呵,这什么意思?黑化了?
这黑化也黑的太可笑了点吧?
她刺伤女主,差点要了女主的命,女主没黑化,女主自己磕了药,把她欺负了个狠,怎么反倒黑化了?
这还有没有天理?冯卓然的脑回路是不是有毛病?!
然而不管怎样,事实就是冯卓然黑化了,她如果再不低头,可能真的要坐牢了。
坐牢顾朔风倒不怕,她只是不想浪费时间,坐了牢就没法做任务,而且马上要开战了,到时候一片动乱,她上哪儿找冯卓然去?三拖两拖的,万一要真拖个十几年甚至几十年,那可怎么办?
是怄一口气?还是拖几十年?
这根本不用选。
“蔷薇,帮我给大小姐带句话,就说……我知道错了,我选听话。”
两个小时后,顾朔风回到了久别的冯公馆,娄胜一改平时的嫌弃,饿不饿渴不渴的嘘寒问暖,连二姨太都出来迎接了下。
许轻岚站在三楼扶栏,居高临下望着她,淡淡一声:“上来。”
顾朔风澡都没顾得洗,先认命地去拜见大小姐。
许轻岚靠在床头,长发盘在脑后,依然是那简约的桃花簪,云淡风轻地望着她。
“想我了吗?”
这会儿说不想不是找死吗?
顾朔风能屈能伸,乖顺地垂着头,软绵绵道:“想了。”
“我不信。”
顾朔风忍着翻白眼的冲动,抬眸看了许轻岚一眼,桃花眼驿动着点点水光。
“真的想了。”
“那好,先说三个排比句来形容你的想念,让我感受一下。”
顾朔风:“……”
这任务能不做了吗?
冯卓然根本就是个变态!脑子绝对有坑!还是黑洞级别的巨坑!
“我对你的思念……就像老鼠想吃大米,蝴蝶想采蜂蜜,溪流想涌入大海的怀抱。”
许轻岚垂眸点了点头,低头翻看着手里的资料。
“再背三句代表相思的诗。”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他生莫做有情痴,人间无地着相思。”
“相思一夜知多少,地角天涯未是长。”
许轻岚满意地再度点了点头,“语言方面暂时过关,请用三个行动表达一下你的思念。”
顾朔风攥了攥素白的指尖,勉强挤出一抹咬牙切齿的笑,迈步走了过去。
一个吻轻轻落在许轻岚发梢。
再一吻落在脸颊。
最后一吻落在唇瓣。
吻罢撤身,顾朔风规规矩矩站着,一副等待检阅的模样。
许轻岚抬眸睨了她一眼,长睫根根分明,薄唇檀红冷冶。
“这就完了?”
“三个动作。”顾朔风食指拇指圈在一起,比了个三,还晃了晃,显示自己没记错。
“你这只能算是一个动作——吻,怎么能是三个动作?”
顾朔风眉尖跳了下,皮笑肉不笑看着许轻岚。
“要不干脆一夜销魂好了。”
许轻岚认真地点了下头,“也行,一顶三,便宜你了。”
顾朔风依然笑着,笑得很好看。
“开个玩笑,别当真,我这就继续表达我的相思。”
顾朔风抱了抱许轻岚,又摸了摸她冰白的脸颊。
“亲抱摸,三个动作,这下够了吧?”
许轻岚意犹未尽地感受着那已撤开的拥抱,下达了最后一个命令。
“我在梦里梦到了一首歌,你唱给我听。”
“什么歌?”
“爱我你就抱抱我,记得要边唱边跳。”
“……”
蔷薇和芹香一前一后来送饭时,正看到顾朔风冲着许轻岚张开双臂,生无可恋地唱着。
“爱我你就陪陪我……爱我你就亲亲我……爱我你就夸夸我……爱我你就抱抱我……”
许轻岚夸张地叹了口气,冲芹香和蔷薇摆出一个无奈的表情,冲顾朔风勾了勾细长的手指。
“好吧好吧,真拿你没办法,过来吧。”
顾朔风耳聪目明,怎么可能不知道蔷薇她们在身后,变态大小姐不就是要面子嘛,给她面子。
顾朔风配合地凑了过去,许轻岚不轻不重亲了她脸颊一下,又探手抱了抱她。
“还要夸夸你是吧?那就夸你……真乖。”
顾朔风:“……”
本以为是最简单的副本,没想到遇见个变态女主,直接升级成hard模式,到底该怎么完成任务,看来只能从长计议。
蔷薇和芹香互相对视了一眼,不知该喜还是该忧,总觉得大小姐好像跟以前很不一样。
为了方便受伤的许轻岚吃饭,之前家里专门定制了可以摆在床上的小木桌,芹香放下托盘摆上木桌,把菜一碟碟摆上,又放了两碗米饭和一瓶纯酿老白干。
许轻岚拿起筷子,示意顾朔风坐下一起吃。
顾朔风坐在床边,拿起筷子,先夹了块糖醋小排塞进嘴里。
半个月没吃,真有点儿想了。
“倒酒。”
顾朔风一怔,“你的伤还没好利索吧?怎么能喝酒?”
“我当然不能喝,我让你喝。”
“我?”
“我想喝不能喝,所以让你替我喝,怎么?有意见?”
明明还是同一张脸,半个月不见,怎么突然就变得这么气人呢?
顾朔风第n次皮笑肉不笑地倒了杯酒,“对谁有意见也不能对大小姐有意见是吧?我喝。”
一杯,两杯,三杯,饭没吃多少,大半瓶老白干下了肚,顾朔风脸颊泛着桃红,舌头都有点捋不直了。
许轻岚咽下最后一口米饭,抽了纸巾优雅地擦了擦嘴,隔着饭桌手捧莲花似的两手捧住顾朔风的脸。
“来,最后一个考验,说出你现在最想对我说的话。”
顾朔风醉了,是真的醉了,时空守护者因为体质关系,基本都是沾酒就倒,只有借用别人肉身时例外。
刘小蝶是歌女,照理说该是酒量不错的,可耐不住那老白干五十多度的高浓度,这样大半瓶下去,彪形大汉都得倒了,何况她一个小女人。
顾朔风醉眼朦胧地望着许轻岚冰白的脸,迟钝地重复着她的话。
“最想对你……嗝……说的话?”
“对,就现在,最想对我说什么?”
顾朔风扒拉开她的手,自己两只手叠成拳头垫在下巴下面,趴在桌上歪着头,特别认真地想了想。
“冯卓然你这就是个……嗝……变态!你这样子根本就不会有人喜欢,你学学我,学学我~女人要风骚~风骚懂不懂?哎呀算了,想你也不懂,你就是个……嗝……木头桩子,除了我喜欢,没人能看得上你!”
许轻岚睫毛轻跳了下,“你喜欢?”
顾朔风头摇得像不浪鼓,没两下就把自己摇晕了。
“我……我才不喜欢,你就是个变态!我不喜欢!”
“可你刚才说了喜欢。”
“我说了吗?嗝!那……那就喜欢吧。”
孩子气的嘟囔,逼真的让人看不出真假,却止不住许轻岚狂跳的心。
她冷静地吩咐芹香撤了饭桌,忍着肩痛扶着顾朔风躺下。
顾朔风一沾枕头就闭了眼,许轻岚小心地帮她褪掉鞋袜,拉过被子盖好,再抬头,她已经睡着了。
【许轻岚:你监测了吗刚才?】
【顾浩烟:监测了,是真的,她的脑电波最先反馈的是喜欢,然后才说出来。】
喜欢……
她喜欢她?
许轻岚抑制不住扬起的唇角,拂开顾朔风额头的碎发,一个轻吻落下。
简单的两个字,比多少次亲密的拥抱都让她心安。
【顾浩烟:话说,你怎么突然想开了?之前被扎伤我劝你装病危吓唬她,你不肯,说是舍不得她担心,这会儿怎么舍得她坐牢了?】
【许轻岚:因为那天我强迫她,她没有拒绝。】
【顾浩烟:你那是中招了,她看得出来。】
【许轻岚:但是她可以拒绝,可以把我轰出去。】
【顾浩烟:把你轰出去岂不是便宜了别人?】
【许轻岚:葛九那次是为了刷我好感,这次她是要刷憎恶值,把我赶出去更好,至于我跟谁怎么样,她原本应该不关心的。】
【顾浩烟:我明白了,你觉得她心软了,觉得她可能喜欢你,但是又不敢相信,就想着逼一逼她试试。】
【许轻岚:我到现在还不敢相信,感觉假的一样,我甚至怀疑,她是不是已经察觉了什么,会不会所有的一切都在她的计划中。】
【顾浩烟:她的确很聪明,我也不敢百分百保证她没有察觉,不过她最近都没有屏蔽过识海,我一直都留意着,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再说,她再怎么聪明也是一个人,我们这么多人,她比不过的。】
【许轻岚:我不知道,或许是被她骗怕了。】
【顾浩烟:那你还继续吗?】
【许轻岚:继续,好不容易有了希望,怎么可能不继续?但我也不会重蹈覆侧,不会像当初那样弄得不可收拾。】
【顾浩烟:你把握好分寸就行,我会时刻帮你监看她的脑电波的。】
【许轻岚:谢谢。】
【顾浩烟:不用谢我,咱们是有交易的。】
顾朔风醒来时,已是天光大亮,她宿醉头痛,又被自己身上的酒气熏的差点吐了,勉强撑身起来先冲了个澡。
洗完澡出来,早饭已经摆好,冯卓然也不知怎么说服了老爷子,她在冯卓然房里睡到现在都没见老爷子吵嚷着让她出去。
接连睡了十几个小时,顾朔风是真饿了,燕窝粥煮的晶莹剔透的,点缀着几颗红通通的枸杞,又漂亮又勾引食欲,她拿起筷子就想吃,许轻岚轻飘飘的声音传了过来。
“既然你选择了听话,那咱们就先约法三章。第一,每天吃饭前先说一句我爱你,不然饿着。第二,每天一个早安吻,不然不准出门。第三,绝对不能背叛我,不然牢底坐穿。”
顾朔风耐着性子听着,“没了?”
“暂时这些。”
“那好,我爱你,可以吃了吧?”
“可以了。”
每天三句我爱你,天长地久,潜移默化,万一哪天就成了真呢。
许轻岚的制药厂进展的很顺利,青霉素顺利研发,顾朔风问她怎么会知道青霉素,她面不改色地解释是梦里梦到的。
囤粮囤药囤军火,说服老爷子卖不动产,这些都无声无息进行着,许轻岚掐算着时间,一切安排地有条不紊。
葛九那边进展的也很顺利,他身上有不少人命官司,又得罪了法国领事,再加上冯家的出力,墙倒众人推的,很快就判下死刑。
判决结果下来时,冯公馆上下一片喜气洋洋,只有许轻岚蹙着眉。
“怎么了大小姐?这不是好事吗?你怎么不高兴?”娄胜问。
“他毕竟是沈家少爷的亲爹,坐牢还好,死罪的话……只怕……”
老爷子倒是不以为然,“就算沈家想保他又怎么样?当初葛九在时,他们沈家也压不住咱们冯家,何况现在。”
这话说的不错,如果不是葛九使了下三滥的手段害得冯家家破人亡,还轮不到葛九猖狂。
如今有了冯卓然坐镇,冯家如日中天,沈家就更比不上了。
可许轻岚还是隐隐有些担忧,葛九这人并不简单,只是坐牢的话还不至于逼得他狗急跳墙,可如果是死刑,真不好说。
许轻岚做事谨慎,一方面加强了冯公馆安保,一方面和法国领事一起笼络着警署,无论如何不能让沈家有狸猫换太子的机会。
眨眼便是立秋,二姨太真就怀了孕,高兴的老爷子半边胳膊都会动了,没过几天,身子骨一直不大好的大太太居然也怀上了!
整个冯公馆喜气洋洋,下人们也是忙成了一团,又要伺候孕妇,又要伺候病号,每个人的口味还都不一样,火房忙不过来,许轻岚让管家招两个可靠的帮厨进来。
前脚吩咐完,后脚管家就为难地敲开了她的门。
“那个……大小姐,刘喜禄上门应招来了。”
刘喜禄就是刘小蝶的亲弟弟。
除夕夜刘家人闹到巡捕房,非说刘小蝶被害死了,让巡捕房给赶了出去。
大年初一,许轻岚让芹香给小赵递了消息,小赵又给刘家传了话,说是初二新媳妇回娘家,许轻岚会带着顾朔风回去。
结果顾朔风半夜跑了路,许轻岚只顾着找她忘了这茬,刘家人做好了饭菜从晌午一直等到天黑,最后全家人找到冯公馆要人。
彼时,老爷子正在教训冯赞天,娄胜代为执刑,那鞭子抽得噼啪作响,冯赞天满地打滚哭爹喊娘。
刘家人一看这场面,吓得话也不敢说了,灰溜溜走了,打那儿再没敢冒过头。
这突然上门应招,究竟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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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里的诗都是摘自古诗人,就不一一标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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