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0章 大佬心尖宠(42)

一大早, 冯公馆忙成一团,冯正德要去医院复查,廖大夫一大早就来了, 他是家庭医生, 日常的例行检查他都可以做, 只有这种需要进口机器才能做的检查需要去医院。

同行的还有大太太和几个保镖,二姨太被专门留在了家里, 负责看着许轻岚和顾朔风。

冯正德也是身残志坚, 操碎了他老父亲的心。

冯正德前脚刚走,后脚娄胜就若无其事地拦住了送茶的蔷薇。

“你去帮大小姐再端点儿点心,这个我端上去。”

蔷薇脸色白了白, 勉强点了下头, 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娄胜心里有鬼,并没注意到蔷薇的不妥,找了个楼梯拐角,偷偷摸出药撒了进去。

他做事有分寸, 并没有撒太多,一是怕大小姐察觉,二是怕药效太烈不好收拾,他只是想挑起大小姐的情绪,趁势撮合她和刘小蝶和好如初, 他可不想再弄得跟葛九那次那样惊天动地的, 他只想让她俩以后互相折腾去, 别牵连他这个无辜。

蔷薇心惊胆战地回了火房,扶着灶台拍了拍胸脯, 心里慌得不行。

——不会被发现了吧?不会吧?

蔷薇也偷偷在那茶里下了药, 那还是她在万香楼时老鸨塞给她的, 万香楼的姑娘人手一份,需要的时候随时用上。

老鸨交代过,看人下料,老头子就下少点,年轻的就下多点,大小姐虽然年轻,可蔷薇怕露馅,下的不多。

她这么做当然不是想害人,她只是看大小姐和小蝶小姐天天冷战,心里难受,就想着推波助澜帮一把,老鸨说过,这药一进肚子,看头母猪都是天仙,只要亲亲抱抱黏糊一会儿,再多的矛盾也都散了。

蔷薇担心娄胜看出不妥,摆了几块核桃酥端上,转身上了楼,刚走到二楼拐角,就听三楼隐约传来二姨太和娄胜的说话声。

“让我端进去吧,我正好找然然有点事情。”

“啊?哦哦,好。”

娄胜惴惴不安地把那经了两回手的托盘交到了二姨太手里。

二姨太微微一笑,视线若有似无扫过娄胜,像极了暗送秋波,吓得娄胜一哆嗦,差点没把托盘扔了。

娄胜:她她她,她干嘛这么看着我笑?她该不会发现我动了手脚吧?

二姨太:这小子怎么全身僵硬的?应该没看出我有什么不对吧?

娄胜小心脏都快跳出嗓子眼了,眼睁睁看着二姨太端着托盘进了卧室,好半天没挪地方。

蔷薇腿都吓软了,端着托盘又转了回去,二姨太在里面,她哪儿还敢往前凑?

许轻岚正趴在梳妆台前,边回忆边写着青霉素研发步骤,见二姨太进来,放下了笔。

“芳姨。”

二姨太一贯对冯卓然不错,一来她是大太太的孩子,二来她是女儿对她儿子的继承权没有威胁。

二姨太放下茶盘,端出茶壶茶杯,边倒茶边转头冲她笑道:“休息会儿,别忘了你还受着伤呢,别太累着自个儿。”

许轻岚猜想她或许又有什么话要说,便起身虚扶着伤口,慢慢走回床榻。

二姨太眼角余光关注着她,飞快得从袖口摸出一包药粉倒进茶杯,迅速晃了两下。

——别怪芳姨,芳姨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你不是喜欢那个刘小蝶吗?芳姨成全你!你也成全芳姨,让芳姨赶紧再怀个儿子吧!

那天许轻岚跟冯正德的对话,二姨太在房门前听得一清二楚。

那一番话对冯正德有多大冲击且不说,对二姨太却是醍醐灌顶,她一下子就燃起了生活的希望。

她不止是想要个儿子继承家产,她还想让她那死去的可怜儿子再投胎到她肚子里,还当她儿子。

可怜天下父母心,儿子再是烟杆子再纨绔,在母亲眼里都是心肝宝贝。

只是……这法子好是好,二姨太倒是不担心大太太跟她抢机会,她担心的是冯正德坚持要给冯卓然找上门女婿。

一旦真招了姑爷进来,人家两个年轻人肯定怀起孕来比他们这些老弱病残快得多。

到时候,就算她真生了儿子出来,冯卓然的心境也变了,人家肯定向着自己孩子,到时候她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小妾,拿什么跟人家争?

更何况,冯正德如今瘫在床上,冯家全操持在冯卓然手里,到时候就算冯正德出面,也未必能给儿子争来继承权,倒不如把一切可能扼杀在摇篮里。

冯卓然喜欢刘小蝶简直太好了,她才不要阻拦,她恨不得把她俩栓在一起!

这些天,她名义上是看着刘小蝶的,实际根本就没打算拦着她俩,要不然冯卓然哪儿可能堵了刘小蝶好几次?

急人的是那糟心的刘小蝶,她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冯卓然也自动送上门了,刘小蝶怎么就那么不开窍?还说什么头疼要睡了,有什么明天再说?

说个屁啊!

深更半夜的,有什么可说的,直接搂着该干什么干什么呀!

二姨太为她俩操碎了心,眼瞅着两人越来越疏远,刘小蝶一副转移目标开始勾引娄胜的样子,二姨太都快愁死了。

今个儿难得老爷子不在家,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二姨太当机立断,把当初为留住冯正德买的压箱底的药都翻了出来,一定要让她俩和好!

她没敢下太多,主要也是怕冯卓然察觉,只下了一半左右,能激起情绪,却不至于太过,就算觉出不对,也没有太明显的证据。

那杯承载了三个人厚墩墩关怀的红茶,历尽千辛,终于递到了许轻岚手里。

许轻岚靠在床头,自然地接过,都是家里人,太过客套反而是不礼貌,许轻岚什么也没说,端着茶杯喝了一口。

嗯?怎么味道这么怪?

许轻岚下意识低头看了眼褐色的茶汤,总觉得颜色好像也有些不对。

二姨太暗道不好,难不成这就露馅了?不是说无色无味的吗?

二姨太赶紧说话转移许轻岚的注意力。

“我对你和小蝶的事呢,其实是赞成的,当然了,我也是有私心的,我那天听到了你跟你爸说的话,我也觉得,再要个儿子也挺好,实在没必要非逼你招姑爷。”

最能打动人心的,往往就是实话。

最能让人放松警惕的,也是实话。

二姨太不怕说实话,虽然冯卓然是大太太的女儿,私心里应该是偏向大太太,可她和冯卓然关系也不差,再加上冯卓然现在巴不得他爸赶紧怀个崽,肯定不会刻意阻拦她这个二姨太怀孕,她这么推心置腹的发言,反而更能把冯卓然拉到自己的阵营。

许轻岚觉得茶有些不对,也没多想,只当是茶叶霉了,或者是自己嘴里苦,喝是不打算再喝了,二姨太刚递给她的茶,她也不好马上放下,就那么端着搁在腿上,抬眸看向二姨太。

“芳姨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我不会阻拦你,你什么时候想去找小蝶,随时过去,我就当没看见。”

许轻岚从来没在意过二姨太,也不怕她告状,她在意的是……顾朔风并不想见她。

她心头发苦,攥了攥手中描金的英式茶杯,淡淡道:“谢谢芳姨,你也多加油,争取早点给我生个弟弟。”

二姨太连连说好,眼角余光瞟着那茶,绞尽脑汁想着怎么劝她喝掉,不然等下凉了她就更不可能喝了。

娄胜见二姨太一直不出来,心慌意乱,突然想起蔷薇来,噔噔噔下楼找了蔷薇,嘴上说着怎么还不去送点心,心里嘀咕着想让蔷薇去探探情况。

蔷薇慌手慌脚端着核桃酥进去,二姨太一看,眼前一亮,赶紧拿了块儿核桃酥递给了许轻岚,自己也拿了一块儿。

“蔷薇,帮我倒杯茶。”

蔷薇腿一软,差点儿趴下了。

她和娄胜都是直接把药撒在的茶壶里,只有二姨太是把药撒在了许轻岚的茶杯。

二姨太奇怪地看着她,“怎么了?倒茶呀。”

蔷薇战战兢兢倒了一杯,递给了二姨太。

二姨太陪着许轻岚一块吃核桃酥,许轻岚不好推辞,只好跟着一块吃,一块核桃酥下了肚,二姨太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完了茶,还笑着催促许轻岚。

“你也喝呀,别噎着。”

许轻岚见二姨太喝得那么爽快,想来不是茶叶发霉,是她这几天身子不爽利嘴里发苦,再加上确实有些噎,也喝光了茶杯的茶。

二姨太放心了,蔷薇觉得自己快死了。

两人又说了几句,二姨太便起身告辞,走到门口顿了脚,回头又冲许轻岚笑道:“我出去一趟,老爷回来前回来。”

言外之意,好好把握机会,没人拦着你们。

二姨太走了,蔷薇担心二姨太出去失态,赶紧也跟了出去,心急如焚地想着怎么阻止她,许轻岚没有动,她闭眼靠在床头,靠了好一会儿也没有睁开,顺着床头滑躺了下去。

她有些累了,伤口的疼痛远比不上心里的难受。

她不知道顾朔风下一步会怎么对付自己,哪怕她做好了万全的心理准备,还有顾家集体帮着她作弊,她也没有自信一定赢得过那个狠心的女人。

就像这次,她明明知道她要刺她,可打心底还抱着一丝幻想,幻想她下不去手。

事实证明,那真的只是幻想。

即便有了心理准备,她还是……还是……忍不住难过。

她有些累了,眼不想睁,呼吸都觉得疲惫,她甚至都想放弃了。

可她又舍不得,也许离成功只差最后一步,现在放弃,她一定会后悔。

可也也许……万里长征,她才刚刚迈出第一步。

是第一步,还是最后一步,没有人能给她一个准确的答案。

这或许就像是悬在驴子面前的苹果,让驴子永无止尽地追逐,却致死都无法得到。

朔风……

到底要怎么做,你才能回头看我一眼?

卧室两侧都是窗,明亮的光透过玻璃落在地上,宽大的床正摆在中间暗影处,从床头至床尾,像是被光划开的另一个世界。

许轻岚蜷缩着身形,难受地皱着纤秀的眉,她躺在那仿佛与世隔绝的另一个世界,没有人关注,也没有人理会,只能独自难受着。

是她太贪心了吗?

萤火怎配得到骄阳?

滴水怎配拥有河川?

她许轻岚区区凡人……怎配堂堂域尊回头看她?

呵呵……

我说的对吧,朔风?

人心不足蛇吞象,旁人眼里,她一定是可笑至极的。

她自己也觉得自己挺可笑的。

人家明明那么烦她,她还上赶着不要脸的往前凑,人家拿刀扎她,心狠手辣眼都不眨一下,她还笑着帮人家张罗吃喝。

她何止是可笑,她根本就是蠢!蠢得无药可救!

那女人有什么好的?不就是长得漂亮吗?长得漂亮的多了去了,又不止她一个,干嘛非要一棵树上吊死?

那女人性格恶劣,没心没肺,冷漠又绝情,还谎话连篇毛病一大堆,又龟毛又事儿多,尤其特别特别的作!

她到底喜欢她什么?

喜欢她什么呢?

许轻岚胡思乱想着,迷迷糊糊睡着了,她做了个梦,梦到了很多年前。

那天,她独自从家里开车去竞标场,路上被竞争对手恶意追尾,撞在了路边护栏。

撞得不算严重,没有头破血流,也没有明显的外伤,只是脑袋一阵阵难以形容的剧痛,痛得她冷汗一层接着一层。

她强忍难受处理着事故,助理的电话打了过来,问她怎么还没到?

“我出车祸了,可能要晚一会儿。”

“啊?那你没事吧许总?”

“有点头痛,可能是轻微脑震荡。”

“那……那要不先去医院?”

“不了,先竞标,我还能坚持。”

助理松了口气,这竞标很重要,不止关系公司的发展,更关系到她的年终奖。

“许总真是厉害,要是我都吓死了,那行,那我在这儿等你。”

“好。”

她忍着剧烈的头痛,坚持到了竞标场,成功夺得了竞标,几个合作伙伴过来祝贺她,还要她一起吃饭庆祝。

助理尤其高兴,红光满面的,竞标成了,意味着她新家的首付有了着落。

“我们许总的成功不是偶然,她今天来的路上出了车祸,医院都没顾得去,马不停蹄就赶了过来,要是留我一个人在这儿竞标。没准就黄了。”

“是吗?许总真是厉害!年轻有为啊!有拼劲儿!”

“那这顿饭就更得请了!咱们坐一块儿好好吃一顿!”

那时的她,脸色很不好,粉底都遮不住的苍白,却没有一个人注意到,或者注意到了,没有人关心。

她勉强笑着应承着,本想推脱不去,主办方过来,盛情邀请他们一块参加庆祝宴。

有些应酬可以推脱,有些却不能,譬如这一场。

她强打精神陪着应酬,好不容易捱到结束,想回家赶紧休息,可又头痛恶心难受得很,想来想去,还是让助理开车送她去医院。

那一刻,她特别想妈妈,特别特别想。

她忍着难受给妈妈打过去了电话。

“妈……”

“晚上不回来了是吧?行,我知道了,我跟你说,以后把你东西收好,你弟弟不知道怎么翻出了你的颜料盒,挤得满沙发都是,我都要急死了!光拽了沙发罩不够,下面的垫子也染了颜色,也不知道能不能洗掉。不是妈说你,你不是早就不画画了吗?还买那些颜料干嘛?你看看,这不净给我找事吗?”

妈妈一连串的唠叨,冲进耳膜,像是直接在脑仁上绷了根皮筋儿,整个脑仁嗡嗡作响,痛得胃里也跟着翻江倒海,酸水隐约反到嘴里,牙龈酸的几乎要倒掉。

许轻岚咽下酸水,勉强又挤出了一声:“妈……”

“怎么了?还有事?有事赶紧说,我这还正洗着沙发罩呢!”

“我……唔!”

酸水冲上了喉咙,许轻岚猛地捂住嘴,丢下电话狠拍了下驾驶座靠背。

助理一看不对,赶紧打转方向停到了路边。

然而还是晚了,酸水已经冲出了嘴角,顺着指缝滴答而落,弄脏了车。

她下车蹲在路边花坛,缓了好一会儿,

助理拿了湿纸巾过来,她捂着嘴缓着气,冰冷的湿巾让她好受了不少,深秋冷冽的空气也让她脑子稍微清醒了些。

她擦干净手,勉强站起来,起得不快,却还是天旋地转差点栽倒,助理赶紧扶住了她。

“没事吧许总?”

她无力地摇了摇头,靠着助理挪回车里,助理殷勤地拿了纸巾擦着滴落在座椅上的酸水,秽物可以擦干净,难闻的味道却一时散不开。

她开了窗,难受地靠在窗边想呼吸点儿新鲜空气,可拥堵的城市,不是雾霾就是汽车尾气,哪里有什么新鲜的?

助理隔着后视镜看着她,一边开着车,一边拍马屁道:“许总这么难受还坚持到现在,难怪能有今天的成就,你真是我们学习的榜样,明天公布竞标结果,我就把这事一块通报了,让所有员工都学习许总的拼搏精神,这不止是咱们的企业精神,也是咱们的企业文化。”

许轻岚勉强扯了下嘴角,淡淡道:“这不算什么。”

助理又吹了一通彩虹屁,手机响了,许轻岚这才想起刚才好像没挂妈妈的电话,妈妈应该听到了她不舒服,这是挂了又打过来了?

难受的时候,大多数人都会比平时脆弱,尽管头很痛,稍微嘈杂点的声音都让她烦躁,可她还是想听听妈妈的声音,听妈妈问一句她怎么了。

她忍着难受摸过电话,屏幕上跳动的却不是“妈妈”,而是……顾朔风。

顾朔风是她的学妹,小了她好几届,年轻漂亮,鲜活有张力,像是繁花似锦的盛夏,不像她,冰冷枯燥还乏味,是没有丁点活力死气沉沉的寒冬。

顾朔风说她崇拜她,喜欢她。

她却不喜欢顾朔风。

是那种本能的不喜欢。

她习惯了平淡乏味,下意识排斥她的鲜活,仿佛她的存在就是为了证明自己有多无趣一样。

她不想接顾朔风的电话,甚至看见她的名字都觉得不舒服。

可她还是接了起来。

既然给了对方电话,就是默许了对方可以打过来,在不是迫不得已不能接的情况下拒接,那是对对方的不尊重,更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任。

“有事吗?我正在工作,如果没什么事的话,回头再联络。”

说完她就要挂电话,却听到对面迟疑着问了一句。

“你怎么了?声音怎么有点哑?不舒服吗?”

每天和她朝夕相处的助理没有问出的话,她的合作伙伴也没有问出的话,甚至连她的亲生母亲都没有察觉到,却从这样一个不相干的人嘴里出来。

许轻岚收了挂电话的手指,难受地阖上眼,太阳穴依然跳痛着,胃里翻江倒海,话筒对面的声音飘渺的像是隔了千山万水,却又是从未有过的悦耳熨帖。

“怎么不说话,很难受吗?难受的话就不要逞强,工作什么的放一放,先去医院,什么都没有身体重要。”

“什么都没有……身体重要?”

许轻岚喃喃重复着,像是一个牙牙学语的小孩在学话。

对面很肯定地回答她:“当然,身体最重要,学姐最重要。”

她最重要?

“顾朔风。”

“嗯?”

“别叫我学姐,叫我许轻岚。”

“好,许轻岚,你在哪儿?我这会儿刚好在市里,我去找你,我带你去医院。”

许轻岚捂着手机靠在车窗边,深秋的风卷着寒意颤动着她的睫毛,碎发扑扑簌簌打在脸上,她的脸是冰冷的,手是冰冷的,原本心也是冰冷的,可就在这一刻,那冰冷的心依稀融开了一个极小的缺口,一丝温暖缓缓流淌。

“谢谢,助理会带我去。”

那天,她住了院,情况比想象中严重,有轻微的脑出血。

“岚岚,妈实在走不开,保姆还得帮妈照顾你弟弟,只能给你送饭,没法陪床,不然你请个护工吧?”

“我已经不要紧了,没必要请,再说我也不习惯陌生人照顾。”

“那行吧,有什么事赶紧给我打电话。”

妈妈还要照顾两个智商低下的大龄弟弟,就算有保姆妈妈也不放心,都是亲手照顾着,根本没空来医院照顾她。

助理倒是表示很愿意陪护,可人家只是工作上的助理,没道理让人家照顾她的私生活。

她让助理走了,一个人躺在病床,头依然痛着,心里空荡荡的。

她望了很久的窗户,从夕阳斜照望到万家灯火。

保姆送了饭来,照顾着她吃下,又收了饭盒离开。

她又望了会儿窗,输液的后遗症来了,她挣扎着起床去厕所,头很晕,躺得久了好像更晕了。

她勉强扶着床下来,却在伸手去扶另一侧墙时软在了地上。

她坐在地上捂着头,突然觉得有些可笑,人怎么能这么脆弱?只是撞了下车,就脑出血,就能晕到连路都走不好。

她无声笑着,眼角泛酸,有些想吐。

病房门吱呀一声开了,她看到了一双鞋,普通的白色滑板鞋,侧面有一道艳红的斜道,点缀的那纯白多了几分不一样的味道。

顾朔风蹲到她面前,两手扶住她,微扬的眼尾妖娆又风情,却藏得很深,不仔细看根本察觉不到,只能看到那双澄澈的仿佛能一望到底的水眸。

“你还好吧?许轻岚?”

……

“你有事吗?冯卓然?”

许轻岚猛地回过神,看着眼前蹙眉望着她的顾朔风,又转头看了眼周围。

这是……顾朔风的房间。

她怎么会在这里?她明明记得她在床上睡着。

顾朔风一张一合的红唇恍在眼前,让她有些……神志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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