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师尊太难当(75)

这些内情, 秋风明月自然不知,她们知道的都是四海八荒传遍了的。

栖烑蹙眉听着,很快就发现了破绽。

“既然苏成仙已死, 方才你为何不直接说她死了, 而是用了‘说不得’这个不确定的词?”

清月举着的剑稍微收了收, 解释道:“那是因为这些年关于苏成仙的传闻从未停过, 隔个百八十年便有人说见过她, 若是旁人说的也便罢了, 扈兰鸢也说她见过, 依你与扈兰鸢的关系, 我自然不能把话说的太过绝对。”

比起清月,栖烑自然是更相信扈兰鸢, 清月留有余地也是明哲保身, 确实挑不出错来。

栖烑心系报仇, 一刻也未多留, 飞身直奔主峰。

弦十已护着廖凡她们到了主峰, 多年未见, 当年的大通铺少了两人。

栖烑没问那两人去了哪儿, 廖凡她们也没提, 修为便是命,无法突破早晚都是身死道消。

廖凡勉强修到了筑基巅峰,如今已是强弩之末,粗略一算, 最多二百年,再不结丹也要步了室友后尘。

几人已听弦十说了栖烑未死的消息, 再见还是难掩激动, 几人抱作一团, 众目睽睽之下也没忍住掉了眼泪。

栖烑安抚了她们片刻,这才看向弦十。

长老峰主们陆陆续续赶了过来,不少弟子也都赶到主峰查探情况。

弦十疾步走到木长老面前,撩袍便是三叩首。

“徒儿不孝,给师尊请安了!”

木长老当日并不在围剿之列,他被请去给东延派掌门祛毒,回来就听说得意门生身死道消的消息,伤心地闭关了许久。

如今师徒重逢,木长老差点没绷住流下老泪,赶紧拽弦十起来,连结界这茬都忘了问,先问他是怎么死里逃生的。

弦十故意施加灵力,确保自己的一字一句传入清平宗所有弟子的耳中,将来龙去脉讲了个清楚。

清平宗一片哗然,万没想到掌门竟如此卑鄙无耻,追杀栖烑也便罢了,怎能逼死明煊,还将无辜的弦十送入悭口?!

普通弟子从未近距离与灵虚子接触过,对他算不上了解,可对弦十却是了解的,弦十的为人他们信得过的,弦十说的他们自然也信。

毕竟,若不是事实,有几个低阶修士敢公然得罪合体大能的?还是贵为修真界尊主一呼百应的合体大能!

他不要命了吗?!

普通弟子都能看明白的事,长老峰主这些对灵虚子颇为了解的,又怎么可能不明白?尤其这其中大多数都参与了当年的轩辕山追杀。

可明白又怎样?

灵虚子是掌门,他们这些做弟子的难不成还能制裁掌门?

就算有那个心,他们也打不过啊?!

弦十与自家师尊叙完旧,笑盈盈看向众人。

“我这次回来,一是来揭穿灵虚子的真面目,二是来帮栖烑报仇。眼下,灵虚子不战而逃,掌门之位空悬,国不可一日无君,宗门不能一日无主,作为揭发灵虚子真面目的功臣,我就不客气地……”

众人以为他要自荐,脸都抽搐了,却见他两手一送,送向了栖烑。

“……推荐栖烑为掌门,有她在,必能带领宗门发扬光大,顺便给她自己报个仇血个恨。”

栖烑打从往这儿一站,众人就已经炸了锅了,那满身的妖气,生怕别人不知她是半妖还是怎的,能收敛一点吗?

让一只半妖做掌门,弦十这是恶心谁呢?

别说长老峰主们不干,满门弟子也不干!

木长老自认是弦十师尊,最有发言权,蹙眉怒道:“休得胡言乱语!还不快退到一旁!让为师擒了这妖孽!”

弦十为难地看着自家师尊。

“师尊,不是徒儿涨他人志气灭您老威风,您打不过。”

低阶修士看不透高阶修为,木长老自然知晓栖烑修为在自己之上,可毗罗收到灵虚子传讯,要他们先稳住栖烑,他去元圣宗找元圣子帮忙,他们自然不敢违抗掌门命令。

木长老好歹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蹙眉喝道:“孽徒让开!”

弦十无奈,回头看了眼栖烑,转头对自家师尊道:“不必栖烑,单我就足够以一敌了你们这些百,不信试试。”

他家师尊明显不信,弦十虽已突破化神,可不过才化神中期,木长老可是巅峰,何况这里还不止他一位巅峰。

有了在灵虚子手下毫发无伤的经验,弦十自信满满,摸出一张满城金甲冲众人抖了抖,啪得拍在自己身上。

登时,金光万丈,好悬没恍瞎众人的眼。

弦十不无自豪道:“就这一张符能顶千军万马,要不信师尊试试看!”

普通弟子不识货,长老峰主们却是识得的,当即脸色难看,互相对视了一眼,咬牙一窝蜂冲了上去。

叮呤咣啷一阵打,各种灵诀光圈眼花缭乱,众人累得气喘吁吁,弦十却悠悠哉哉立于满城金甲之中,连一根头发丝都没掉。

弦十呵呵一笑,“你们试完了吧?试完该我了!”

弦十抽出栖烑给他的,他根本叫不出名儿的长剑,当然没有冲着他师尊来,冲着毗罗奔了过去,当得一下砍碎了毗罗天下第一的螭吻剑。

毗罗傻了。

长老峰主们傻了。

观战的满门弟子全傻了。

连弦十自己都傻了。

他原本只是想试试看这剑到底有多厉害,能不能抗得过这天下第一剑的,谁曾想这天下第一剑这么不结实,一碰怎么就断了?

这这这……

这真是那比驰钰的昊天剑还要名震四海八荒的螭吻剑?传说能生出剑灵的独一无二的螭吻神剑?

弦十有那么一瞬间怀疑毗罗拎了把假剑。

但是看毗罗那一脸裂开的表情,又相信了不是假剑。

“轩辕剑?”毗罗突然发声,“你那可是传说中可划破混沌踏碎虚空的轩辕剑?!”

“不是!”

弦十果断摇头。

栖烑身上突然多出这么多绝世珍宝,弦十早猜到她是见过了轩辕子,栖烑给他这剑时,他也怀疑过这剑是不是轩辕剑,可栖烑说不是,弦十相信栖烑。

螭吻剑的腰斩震慑了全场,再无人敢拿自家宝刃乱来,何况他们已群攻过一个回合,大招都放过了,弦十毫发无伤,再打也是枉然。

继五光十色的乱战之后,主峰终于安静下来,一群人大眼瞪小眼,僵持了好一会儿。

噗!

弦十的满城金甲时限到了,金光闪闪碎成星尘。

岳鹍鹏蓄意待发,瞅准时机猛地攻来,还未到近前,栖烑随手一个防护罩丢了过去。

当!

长剑砍上,防护罩波动着粼粼水光,吸收了全部灵力与伤害。

不等岳鹍鹏反应过来,弦十一个抖身将岳鹍鹏震飞出去,同是化神修为,这一震,直震得岳鹍鹏一口老血喷出,不枉他们一群大能修士打了半天,总算有人见了血。

众人脸色皆是一变,方才还想着满城金甲这般珍惜灵符,弦十顶多一张两张,用完再攻不迟,哪曾想,栖烑随手一个防护罩他们都攻不破,这栖烑到底什么修为?!

众人面面相觑,惊惧不定,再一转头,弦十笑呵呵从乾坤袋里摸出一大叠满城金甲出来。

“不怕告诉你们,这符咒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栖烑自己就会画,要不现场让她给诸位画一个见识见识?”

众人一口老血。

——早说啊!早说还打个屁!

这时人们才突然想起了消散无踪的结界。

“天罡结界是谁破的?!”

弦十毫不避讳地指向栖烑,“栖烑是大乘修为,自然是栖烑破的。”

众人:“哦。”

片刻过后。

众人:“???!!!!!”

众人:“栖烑是大乘?!!!!!”

原本以为栖烑顶多和灵虚子一个水平,却不料人家直接就同祖师爷平起平坐!

栖烑真的只是失踪了一千多年吗?是不是少算了俩零?

众人脸色千变万化好不精彩。

这还是他们熟知的修真界吗?要不要这么魔幻?!连个废灵根都能随随便便大乘飞升???

这会儿谁还管栖烑是人是妖还是半人半妖,统一都是一个称谓——只差临门一脚便要飞升的修真大能!

差一个境界就相当于差了一座轩辕山,这大乘与化神之间差了这么多境界,碾死他们不跟碾死一群蚂蚁差不多?

都是辛辛苦苦好不容易才修炼至今的,谁没事想死?

这下场上是彻底安静下来,众人开始怀疑灵虚子让他们稳住栖烑,根本就是想给自己逃跑多拖延点儿时间。

方才弦十已经说了,栖烑是来报仇的,她的仇人不就苏成仙与灵虚子吗?

苏成仙早已死了,那就只剩灵虚子了。

栖烑并不急着追灵虚子,以灵虚子的实力,都过了这么大会儿了,只怕早跑得没了影,追起来浪费时间浪费体力不说,还达不到最佳报复效果。

栖烑左右看了一眼众人,水袖一挥,洋洋洒洒几行字浮现在众人眼前,字体之大,通天彻地,清平宗方圆百里都能分辨。

【各门派听令:即日起,本座继任两宗七十二派尊主之位,兼任清平宗掌门,并以此号令四海八荒全力缉拿叛逃者灵虚子,谁敢不从,修罗洞处置!——栖烑】

这般明目张胆篡位,还是当着满门弟子的面,长老峰主们一点儿反应都没有,那岂不是也太无能了?

即便心里惴惴不安,可他们还是纷纷抽出护身宝器,斧钺钩叉剑锤鞭,一应俱全,皆是神兵利器,怒斥栖烑以下犯上,罪不可恕。

栖烑也不多言,冷冷冲他们勾了勾纤长手指。

这般轻蔑挑衅之举,还没吃到苦头的长老峰主们有些忍受不住,一言不合上前便打!

栖烑身形一晃,翩若惊鸿,婉若游龙,青衣如水划过悠扬光痕,轻松躲过攻击,发丝划过,半空的字迹瞬间化作无数传讯符,密密麻麻,铺天盖地,直飞四海八荒!

栖烑并未出招,他们根本不值得她出招,合体在大乘面前尚过不了几招,何况这一群渣渣。

单那些传讯符穿过人群带起的气流,便将这些人冻得叽哇乱叫,沾着一点儿便会结霜封冻,五味灵火都化不开。

传讯符飞完了,场上众人也冻了个七七八八,大都是只冻住身体一部分,腿脚胳膊半个肩头什么的,冻在原地不能动弹。

栖烑也不多言,弹指之间,主峰中央立起一竿通天冰幡,冰幡每隔片刻转动幡叶,无数冰霜雪花荧着微光飞出,众人身上的冻印儿便会缓慢扩散,越冻越结实,直至将整个人彻底结冻。

被冻成冰人还不是最可怕的,毕竟都是修士,这点体温调节还是可以控制的,可怕的是,那冰层不断吞噬他们的灵力,修为以肉眼看见的速度不断下跌!

娘嘞!这谁受得了?!

越是低阶弟子越崩溃,这眼瞅这就要跌境界死人了,不少人赶紧借助各种方式求饶。

能喊话的就求祖奶奶饶命,能比划的就拼命摆手作揖,能鞠躬的鞠躬,能磕头的磕头,实在什么也不能的,好歹转一转眼珠。

栖烑也不为难,但凡求饶的便放开,弦十在一旁指挥他们一个个挨个跪拜认栖烑为主,最先一批认主的,一人一块上品灵石,第二批扛不住的,一人一块中品灵石,很快就有了第三批第四批,也都得了下品灵石,再往后就没有奖赏了。

后面的人悔不当初,早知道就早点认了,谁当掌门对他们这些小虾米有甚不同?白瞎了他们好不容易攒起来的修为。

有识时务的,自然就有宁死不屈的,栖烑不会滥杀无辜,可也不能随意放了,不然如何震慑天下?

她看了眼弦十,弦十心领神会,装模作样清了清嗓子。

“既然你们想找死,那就别怪我们不顾念同门之谊,来,你们几个帮我一块儿把他们搬去修罗洞,待他们冻死之后,魂魄直接转入炼狱,省事。”

进了修罗洞的魂魄,受尽折磨,永世不得超生,可不就是人间炼狱?

廖凡她们过去帮忙,名义上是送去了修罗洞,实际解了冰冻,将他们困在了法器天罗地网之中。

栖烑这一系列敲山震虎、杀鸡儆猴,短短一日便拿下了整个清平宗。

消息不胫而走,那些受到传讯符一头雾水的各门各派,这才惊觉出了大事,纷纷赶来了清平宗。

栖烑照例一顿收拾,一个个立马乖巧如鸡,让往东绝不往西。

这就是修真界,弱肉强食,实力便是一切。

栖烑雷厉风行地取代了灵虚子的位置,亲手张下新的天罡结界,除了她,没有一人能擅自穿过结界。

她镇守主峰号令四海八荒缉拿灵虚子,着弦十去寻扈兰鸢。

扈兰鸢是她唯一的师姐,这时候单独在外栖烑不放心,就怕那些不服者打不过她,暗地里对扈兰鸢动手。

弦十领命而去,一去就是半个月,除了抵达夹竹林时给栖烑送了个飞讯,说是这里的确有厉害邪祟,要为民除害,之后便再没了消息。

栖烑又等了几日,局势已基本稳定,再无人敢以下犯上,栖烑便留下廖凡几人镇守,封闭了天罡结界,不准任何人进出,御剑直飞李家镇。

李家镇人烟稀落,商人听了那邪祟传闻不敢通商,本地人也不敢随意出门,栖烑来的正是傍晚时分,路上的行人就更少了。

栖烑随手施了个障眼法,手杵算命幡,化作游走的算命先生,拈着胡须找了家客栈打探消息。

小二正趴在柜台打盹,这几日生意萧条,大堂连半个客人都没有,掌柜的懒得支应回后院歇息去了。

一见有客上门,小二一个激灵站了起来,赶紧的过来将栖烑迎进大堂,拽凳子擦桌子十分热络。

“先生这是打尖还是住店?”

栖烑取下腰间挂着的歪嘴葫芦递给他。

“装满了再来一壶。”

“好嘞!”

小二高高应了声,还不忘自卖自夸。

“先生可真来对了时候,掌柜的前几日刚开了几坛陈年梨花白,醇香浓厚,再配上半斤酱牛肉,那简直给个神仙都不换!”

“嗯,去吧。”

“您……不来盘牛肉或是花生米什么的?”

“不了。”

小二几番明示暗示也没能多卖几个铜板,只得悻悻地下去灌满了酒葫芦,又端了壶新酒。

栖烑抿了口那梨花白,寡淡无味,跟凉白开也不差多少。

这倒也未必是酒不好,也许是她喝惯了灵花灵果酿的佳酿,这才喝旁的都不是滋味。

小二擦掉桌角迸溅的一滴酒液,瞟了眼栖烑的算命幡,又瞟了眼她的小包袱。

“听您这口音不像是本地人。”

栖烑点头,“不错,我是听闻镇外有座夹竹林出了邪祟,专程过来瞧瞧。”

小二眨了下眼,总觉得这话有点儿不对味儿。

“您……专程来瞧瞧?瞧什么?这可是丢命的事!那邪祟可是真的!都杀了一百多号人了!官府都没法子!”

栖烑拍了拍立在一旁的算命幡。

“我是赛神仙,不怕的。”

小二无语地砸巴了下嘴,“你这赛神仙算什么?真神仙都折在里面了!黄亓观你知道不?黄亓道长加他那俩小徒弟都被吸干了血!黄亓观你不知道不要紧,清平宗总知道吧?清平宗的仙长仙姑都一去不回!你说说你,你比他们哪个厉害?好端端的凑这热闹干嘛?真嫌命长也不带这么糟践的呀!”

栖烑微微蹙眉,“清平宗的……一去不回?”

“可不是怎的?!”

小二随手把毛巾搭在肩头,俯身劝道:“前些日子也有那不怕死的非要半夜去夹竹林赏花,是个书生,文质彬彬的,一看就是手无缚鸡之力,小的当时死劝活劝,就是劝不动他,你猜怎么着?”

“怎么?”

“隔天就有人在林边捡了他的书篓回来,死得连尸首都寻不到了!”

栖烑放下酒杯,无波无澜。

“你怎知是死了?就不能是逃了?”

“不能!绝对不能!府衙特别重视这邪祟,但凡出事的都要严查,官差一路查到郝家村,也没听谁说见过什么书生,绝对是死那林子里了!”

栖烑微微颌首,对那书生并不感兴趣,转而问道:“你可见过清平宗的仙长仙姑?”

小二点头,“那自然见过,他们来时,全镇的百姓都去瞧了,那可是清平宗啊!第一仙门!谁不想过去沾沾仙气儿?”

“然后呢?”

“然后他们就安抚大家伙儿,说是一定会除了邪祟,让大家伙儿不必忧心,结果去了就没再回来。”

栖烑的心隐隐悬了起来,又问:“我听说半个月前又来了个清平宗弟子增援,你可见过?”

小二摇了摇头。

“这小的倒不知,不过半月前确实接连发生了两桩怪事。”

“什么怪事?”

“一桩是那仙长仙姑去的头一晚,突然天摇地动的,差点房子没给震塌了,打更的正敲梆子呢,惨叫一声就被掀到了半空,我亲眼瞧见他就那么飞上天再没下来!到现在也没寻到尸首。”

“第二桩呢?”

“第二桩是又隔了几日,就城外那夹竹林,一夜之间疯长,一路蔓延到了镇外城墙,长得能有几丈高,吓得守城官兵跌下城楼腿都摔断了,不少人听见动静出来看,真是吓死人,都当是那妖精要冲破城门来城里吃人呢!”

“那后来呢?”

“后来天亮了,大家伙儿再瞧,城外光秃秃一片,啥也没有,要不是不少人亲见那几丈高的夹竹桃,真当自己眼花了。”

话问完了,酒实在喝不下去,栖烑搁桌上一块儿碎银,起身告辞。

小二愣了下,抓起碎银追出客栈。

“您这是去哪儿?”

栖烑回首道:“出城,再晚城门就要关了。”

“这会儿出城?东城西城?”

“西城。”

“哎呦!先生呀!我这叭叭说了半天,您怎么就偏听不进去?您这非要去送死怎的?!”

小二也是真好心,每每想到那惨死的书生就心里堵得慌,活生生个人,就因着他多了两句嘴说了夹竹桃开的艳,让那书生起了赏花的兴致,白白送了一条命,他总觉得良心不安。

栖烑问了这么许多,心中隐约有了数,这会儿急着赶去夹竹林,没心思跟这小二啰嗦,只微点了下头,转身便朝着西城门过去。

小二顿足捶胸,真想上前硬把他拽回来,可到底素昧平生,他实在没资格强拉人家。

望着那夕阳下渐行渐远的背影,小二哭丧着脸,心里越发堵得难受。

又一个送死的,这可好,正给那书生送了个作伴的,黄泉路上你们倒是能说说话,也不寂寞了。

栖烑一路出了城门,在城门口还被守门地拦了下,说是只准进不准出,她一个眼神过去,那守门的才被|操控了心神放了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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