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师尊太难当(64)

缩地成寸最远可达千里,对普通人而言,这是一个时辰绝对追不上的距离,可对修士而言,低境界不谈,化神以上半个时辰便能追上。

出地之后,还有五百里便是轩辕山,顾朔风承受着缩地成寸后的极度虚弱,勉强取出灵宠袋,放出栖烑。

灵宠袋毕竟不是人待的地方,栖烑又挨了一棍祖师棍,虽不伤根本,可皮肉却是实打实痛的,出来后,晕头转向了好一会儿才缓过那口气。

顾朔风挨得那一下比栖烑更重,不过有系统出品的镇痛,她根本感觉不到丁点,只觉得虚,没什么力气。

“往西三百里……便……便是轩辕山,你快御剑躲去。”

啧,连说句话都像是要喘不过气似的。

栖烑哪里顾得这些,只看了一眼顾朔风,瞳孔便震荡了,飞扑到顾朔风身侧,手忙脚乱的算是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塞了疗伤丹止血丹到她嘴里,然而这些对祖师棍的伤如同凡人的药一般,疗效甚微。

顾朔风脸色惨白,虚汗湿透绯衣,这种极致的虚弱换做栖烑,早就趴下了,也就顾朔风是化神修为,勉强还能撑住坐着。

“方才我……我传给你的便是轩辕山地形图,你只有半……半个时辰,不必管为师,快走。”

栖烑被关在灵宠袋,并不知外界发生了什么,可她聪明机敏,立时便猜出了顾朔风用了缩地成寸,同样也猜出了顾朔风这是为她叛出了师门。

栖烑咬紧银牙,眼泪滚在眼眶,强撑着没有掉下来,顾不得挥字多说,小心地避开顾朔风后背棍伤,抱起她便上了飞剑。

祖师棍的伤吃丹药也没用,只能如凡人那般生生捱过,好在不会伤及根基。

栖烑看着清瘦如竹,可到底是妖族血脉,力气真真儿是不小,这么公主抱着御剑飞行仿佛没有重量,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

顾朔风也知她绝不会丢下自己,与其浪费口舌,不如省点力气,她是真的虚的连嘴都不想张。

两人一路飞往轩辕山,三百里对一个筑基弟子而言,不算远也不算近,半个时辰勉强可以跑到,前提是……没有累赘。

缩地成寸的后遗症实在太过厉害,御剑飞行又是冲风疾飞,没飞多远顾朔风就承受不住干呕了几下,吓得栖烑赶紧放慢了速度。

“别管为师……你快些,后面有追兵。”

道理栖烑都懂,可让她眼睁睁看着心爱之人受苦,她做不到。

她小心祭起防风罩,帮顾朔风挡着风,尽量飞得平稳又快速,赶到山脚时天已擦黑。

茯苓剑一入山林,立时如死物一般直直坠地,栖烑抱着顾朔风,轻巧落地,还不忘护一下顾朔风的脸,免得被枝杈刮到。

不挡没注意,挡了栖烑才发觉,自己的手变回了兽爪,垂眸看了眼脚,青莲履没有灵力支撑,无法随脚变换形状,已掉落一旁,原本的人脚也变回了兽足。

身后依稀有尾巴扫过枯叶,栖烑懒得再摸耳朵确认,横竖师尊喜欢她这模样,师尊喜欢,她也就没那么排斥半妖特征。

这轩辕山还真如传闻一般,任何人来了都会打回原形,人修变凡人,妖修化真身。

轩辕山无法使用灵力,连乾坤袋都打不开,顾朔风让栖烑退后几步出了山林,取了些不需灵力的疗伤丹辟谷丹之类,其他需要灵力的灵符法器,还有那穿不上的青莲履,都留在袋中,只留了茯苓剑佩在腰间,好歹能当把利器。

刚准备妥当,身后远远飞来几人,为首的是方才从镇魇殿撤回没多久的长老岳鹍鹏。

岳鹍鹏领着几名弟子御剑飞悬在林外,扬手飞出一缕流光直冲天际,轰得一声炸开,烟花一般绚烂夜空。

这是给其他几路人马递消息。

岳鹍鹏并未入林,看了眼兽耳兽足一身戒备的栖烑,又看了眼盘坐林中的顾朔风,自认真诚地劝解。

“明煊,你在宗门多年,宗门规矩该是最懂,天大的事都好商量,唯独这叛出师门是罪中之罪,碰了便是万劫不复,你这何苦来哉?”

顾朔风心中好笑。

好商量?

你们的好商量便是逼着明煊嫁给驰钰?还是包庇犯人让堂堂峰主受辱?

明煊看似是峰主风光无两,实际比之普通弟子有什么不同?还不都是任宗门拿捏,连收只半妖都得躲躲藏藏。

何况现在已不是半妖的问题,而是能让整个修真界疯狂的九阴坤体。

莫说她卷“款”潜逃,即便她之前真乖乖跟灵虚子进了大殿,把栖烑双手奉上,灵虚子也绝不会留她活口。

换她她也不会,留着个祸根做什么?一个不好泄露消息就是无穷的麻烦,即便不泄露,多一个人分享哪有自己独享爽快?

修真界从来都是杀人夺宝弱肉强食,哪怕披了个名门正派的皮也只是表面光鲜罢了。

岳鹍鹏并不知道真正内因,见顾朔风不语,只当她在犹豫,接着劝道:“本座知你是一时糊涂,来,随本座回去,本座保你无事,顶多罚两棍子。”

岳鹍鹏落下飞剑,走到林边,朝顾朔风伸过手来,指尖不过刚略入林中,他脸色骤变,烫到了似的赶紧又撤了回来。

这种浑身灵力被抽空的感觉,实在不怎么美妙。

栖烑极为聪敏,岳鹍鹏一下飞剑,她便迅速撤入林中,这次没有公主抱,而是更方便行动地背起了顾朔风,细长的兽尾盘在顾朔风腰际,减轻她勾脖子的负担。

眼看着栖烑往山林退行,岳鹍鹏拧紧了眉心。

“明煊,你可要想清楚了,这会儿回去还可挽回,待掌门他们赶到,只怕为时晚矣。”

“多谢岳长老好意,可惜已经晚了。”

顾朔风趴伏在栖烑肩头,胸前沾染着栖烑后背黏腻的血迹,栖烑的棍伤不轻,可她却像是完全感觉不到似的,全部注意力都对准了岳鹍鹏,神经崩到了极致。

顾朔风有心想撤开身形,尽量不挨着她的伤口,可实际操作起来实在太过困难,干脆作罢,倒不如趴稳了减少伤口摩擦还好些。

岳鹍鹏简直不能理解。

“不过是只半妖,值得你为她叛出师门?!”

“值得。”

这两字刚刚出口,顾朔风明显感觉身下的栖烑全身绷紧,连搂着她腿上的手臂都更紧了几分,勒得她有些不适。

“你!”岳鹍鹏恨铁不成钢道:“你别逼本座入林!刀剑无眼,一不小心伤及性命,便是本座想救也救不了你。”

疗伤丹、祛毒丹这些虽在林中能用,可少了灵力滋养效果会大打折扣,只是比之普通凡药好用些罢了,真受了重伤,如当日栖烑在荒漠那般肋骨折断肺部捅穿,根本救不回来。

顾朔风下巴搁在栖烑肩头,眸光冷冷望着岳鹍鹏,只淡淡一字:“跑。”

栖烑极为敏锐,字音未落,她已陡然转身,四肢着地,撒爪狂奔!

枯叶沙沙铺在脚下,月光恍在林外,越往山上跑,山林越密,月色越淡,只剩偶尔枝叶缝隙漏下点点光斑,到处漆黑一片,树影憧憧间不时闪过诡异的幽绿兽眼。

夜沉得可怕,野兽的嚎叫声似远似近,暗影中不时传来蛇行簌簌。

栖烑的夜视力极佳,又有兽的本能,无需观星辨方向,本能便知南北,她对所有的一切都置若罔闻,只按照识海地图一路狂奔。

在这山林中,兽才是王,没有灵力支撑的修士与凡人无异,顶多体格强健些,可再如何强健又如何健得过天然优势的兽?

更何况,山林危机四伏,古往今来,多少修士命丧轩辕山尸骨无存,其中不乏化神合体甚至大乘修士。

无论怎么看,灵虚子都不可能为了捉拿顾朔风冒险入林。

栖烑心头燃着熊熊烈焰,这是她期待已久的奔向自由的烈焰!

曾几何时,她无数次想带师尊离开清平宗,如在混沌之地那般,只两个人自由自在,一同修炼,一同大道飞升,可她知道不可能,灵虚子不可能放化神修为的师尊离开,她也舍不得师尊因她叛门。

虽然这么想对不住师尊,可她真的很高兴这个叛门的契机,只要躲在这山林中,灵虚子便永远不可能抓到她们,她们就能永远在一起!

栖烑越跑越虎虎生风,爪下枯叶飞旋,速度之快,仿佛四肢离地横飞而过。

坊间传,轩辕山高万丈,万丈不万丈无证可考,不过轩辕山确实极高,比之未央山不知高了几十上百倍,栖烑不停歇地疾奔,接连奔了一个时辰,连半山腰都没摸到。

这可不是凡人拄着登山棍费劲儿的爬山,这是极速狂奔!

即便有山体坡度、树木密度等等外在因素影响,这么快的速度加这么长的时间,跑出的距离也绝不会短了。

粗粗一算,这山何止万丈,十万丈都有了吧?

果然是玄幻世界,现世怎么可能有这么高的山?再高点都要捅破大气层了。

对了,玄幻世界哪儿来的什么大气层?

顾朔风早在半个时辰前便恢复了体力,唤了栖烑几次要下来,栖烑都不理不睬,只管狂奔。

顾朔风知她是怕停下后血腥气引来野兽,勉强忍了半个时辰,即便有她的重量压着,栖烑背上伤口太大,又这么狂奔折腾,依然血流不止。

虽然祖师棍造出的伤口不会死人,可失血过多昏厥却是会的,必须得上些药,包扎一下伤口。

顾朔风略一沉吟,不再喊栖烑,改了痛呼。

“嘶——”

她这一声,算不上重,说是细若蚊蝇都差不多,栖烑却瞬间竖起了耳尖。

顾朔风故意加重了呼吸,一副气若游丝痛却拼命忍耐的模样。

栖烑又紧跑了几步,终于慢慢停下脚步。

栖烑喘着气回身,尾巴盘着顾朔风的纤腰,小心翼翼将顾朔风从后背转至怀中,不是公主抱,而是让顾朔风趴在她肩头,歪头查看她背上的伤势。

顾朔风的伤还好,看着吓人,其实已基本止了血,反倒是栖烑后背深可见骨,少了顾朔风靠压,鲜血再度涌了出来,青衣变血衣,触目惊心。

顾朔风转眸,正看到栖烑心疼的秀眉拧成了疙瘩,小心地撕开顾朔风后背早已如死物一般的法衣,摸出止血丹与疗伤丹,混在一起碾碎了敷在伤处,呲啦呲啦又撕了自己稍微干净些的裙摆,小心翼翼帮顾朔风包扎了伤口。

包好之后,还不忘摸出丹药塞进顾朔风嘴里。

丹药遇水则化,内服外敷,好歹也是灵丹,总还是有些作用的,即便顾朔风屏蔽了痛觉,还是感觉到了伤处凉丝丝的舒适。

顾朔风挣扎着从栖烑怀中起来,转到她身后,撕开她后背血衣,冰白的手指伸到栖烑面前。

“药。”

栖烑扭头看了她一眼,昏暗中,水眸晕着碎光意味不明,只看了一眼便转了过去,低头吭哧吭哧把仅存的半截裙摆也撕成了条,一言不发的就要自己缠上后背。

顾朔风脸色沉下,声音也冷了几分。

“为师说药!听不到吗?”

栖烑盘膝坐在枯叶堆中,身形佝偻,精神紧绷狂奔时还觉不出什么,这会儿停下,后背的刺痛直入魂灵,让她脑中嗡嗡作响,眼前黑了又黑,勉强撑着没有倒下。

她头也不回摇了摇头,双手反剪自己缠绷带,顾朔风蹙眉一把抓过她的手腕,探手就往她怀里摸。

轩辕山不能使用灵力,自然也打不开乾坤袋,顾朔风亲见栖烑直接将丹药拢在同一个瓷瓶里,塞进怀中的。

可她左摸没有,右摸也没有,这怎么可能?

顾朔风绕到栖烑身前,隔着衣物有摸了摸,依然没有。

栖烑是四肢着地奔跑的,难道她是怕跑的时候瓷瓶窜出来,所以方才喂完她药,临时换了地方?

“药呢?”

栖烑垂着头,抬眸睨了她一眼,又赶紧垂下了眼帘,不知是不是错觉,总觉得她脸颊红的有些不正常,不像是单纯疾奔的潮红。

顾朔风没心思多想,瞟了一眼栖烑后背的伤,火气忍不住蹭蹭往上窜。

“怎么?这才刚叛出师门,你便不认我这个师父了?”

栖烑一惊,赶紧绷直了身形摇头,可也只绷了瞬间,下一息便疼得俏脸扭曲,腰一软,歪进了顾朔风怀里。

顾朔风蹲伏在栖烑近前,看了痛得浑身轻颤的栖烑,怒火不散反烈。

让你逞能!伤成这样还非要驮着她跑!还不赶紧上药!

张口又怒斥了栖烑几句,上手继续在她身上搜找。

袖筒没有,裙下没有,裙带顺着摸了一遍,没发现什么硬物塞着,也没有。

栖烑扬手挥了挥,似乎想挥出小字与她沟通,挥罢了才想起不能使用灵力,又无力地垂下手臂,靠着顾朔风满头冷汗地喘着气。

祖师棍本就是为了惩罚而立,不伤根本却剧痛难忍,栖烑偏还没有好生休养,还一路这么急奔折腾,不难受才怪。

都这样了还不赶紧拿出丹药让她上药,藏着掖着这是想做什么?!

总不会是想给她省吧?

顾朔风无语地仰头轻吐了口气。

还真像是栖烑能做出的事。

“为师的伤无碍的,那么多药也用不完,赶紧拿出来先止了你的血,不然你倒下了,为师怎么办?”

栖烑靠在她怀里,迟疑了片刻,拽过她的手,在她掌心一笔一划写下几字。

【不多了。】

“怎么可能不多?方才在林外,分明见你装了满满一瓶,险些连盖子都塞不住。”

【真的不多了。】

“怎么可……”

顾朔风突然顿了音,后背一长溜舒服的麻凉感让她突然意识过来,那么长一道伤口,全都敷上药粉,那得碾碎多少丹药?

顾朔风:……

这个败家子!今时不比往日,就不晓得省着点吗?!

尤其她一点儿也不觉得疼,用在她身上真真儿是浪费!

可用都用了,她还能说什么?

“不多了总还是有的,拿出来。”

栖烑埋在她胸前,疼得冷汗直冒,却倔强地摇头。

“为师的话你也不听了吗?”

栖烑不摇头了,却也一动不动,完全没有要拿出丹药的意思。

顾朔风本就火气旺盛,这下更是抑制不住。

她还就不信这个邪了,区区一个小瓷瓶,就这么大点儿身量,她还能找不到?!

顾朔风再度上手摸了一圈,裙下能藏的地方有限,确实是没有,裙带窄窄一溜,摸了个遍,也真是没有,那就只能藏在上身。

可上身她左右寻摸半天,空空荡荡,这是真没有。

顾朔风是避开不雅之处寻的,方才还未多想,这会儿忽而又想起栖烑红的不太正常的脸颊。

难不成……藏在了那里?

仔细想想,那里夹着确实十分牢固,俯身奔跑时又有法衣兜着,的确是最稳妥之处。

果然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摸找了半天却独独没想到那里。

顾朔风自己都要被自己气笑了。

她想都没想,探手便摸了过去,果然摸到了细小的瓶塞。

顾朔风试着拽了拽,瓶塞松动,瓶子却纹丝不动。

顾朔风推开栖烑,垂眸看了眼,栖烑的衣襟虽凌乱,却遮的还算严实,并看不到里面,顾朔风面无表情扯开襟口,这才看清了境况。

细颈瓷瓶全身埋在其中,只有塞子露出少许,这么硬拽只能拽开塞子,瓶子拽不出来不说,一个不小心还会撒了丹药。

顾朔风微敛雪眸,看了眼已红到耳朵根的栖烑,想到她月圆之夜的毫不客气,再看这会儿的羞涩扭捏,这火气就更压不住了。

“自己拽出来,还是我来?”

栖烑咬着唇,哪怕满脑子叫嚣着“你来你来你来”,还是乖乖的自己探爪拽了出来。

顾朔风看着她一系列动作,毛茸茸的爪子,挤压变形的肌理,还有那直接红到后脖颈的羞涩,火气没消,就是觉得有点可笑。

都说精神力量最伟大,看来还真有点科学道理,前一刻还疼得满头冷汗浑身轻颤,这一刻就被羞耻占据了头脑,仿佛一点儿都不觉得疼似的。

顾朔风突然都有点相信那些网媒震惊体了。

#爱情让她战胜了病魔!#

顾朔风甚至怀疑,这会儿她要躺平了冲栖烑勾勾手指,栖烑立马就能生龙活虎,什么疼?不存在的。

这可并非信口雌黄,永远不要怀疑多巴胺、血清胺以及肾上腺素激增对人体的影响,错了,妖体。

倒出几枚止血丹,在栖烑心疼的割肉般的视线下,转到栖烑身后,先外敷,再内服,熟练地帮她包扎好伤口。

顾朔风可不比狗啃式包扎的栖烑,当然,栖烑的猫爪子也确实不太方便,顾朔风的手法是专业级的,包木乃伊都不成问题。

处理完伤口,将那瓷瓶重新递给栖烑,栖烑摇了摇瓶子,听了下寥寥的几声叮当,叹了口气。

猫爪子勾着那瓶子,下意识又想塞回原处夹着,刚塞了一点又顿住了,头也不敢抬,后脖颈红得滴血,重新勾出来,别到了裙带下,又赶紧整了整衣襟勒紧裙带。

顾朔风看得直想冷笑。

呵,呵呵呵。

这还真是纯情的很天然,色|情的很原始,槽多无口,只想打人。

轮不到顾朔风打人,一股腥臭气息自身后扑来,栖烑一个激灵蹦了起来,之前的羞涩疼痛一扫而空,眉眼犀利,身形矫健,平日里看着可爱的虎牙,这会儿再看,煞气四射,寒意涔涔,仿佛下一秒便能刺穿血管,咬断喉咙。

斑斓吊睛虎被血腥味吸引而来,虎目猩红,张着血盆大口与栖烑扑在一处,栖烑的兽爪执剑不便,却并不影响使用,茯苓剑锐利锋芒,噗的一下扎进虎眼。

斑斓虎嗷得一声虎啸,山林震颤,远处依稀有火把跳动。

“那里有人!在那里!”

顾朔风靠在树旁,悄无声息扯掉刚挂在树杈的一缕布条。

还清平宗掌门修真界尊主呢,留了一路的记号,这么晚才找过来,蠢死了。

“栖烑!不要恋战!快跑!”

栖烑也是一惊,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灵虚子居然不顾一切追到这里,不就是藏了只半妖吗?值得他以命相搏?还是说他尊主的尊严就这般重要,身死道消都在所不惜?

顾朔风趁斑斓虎痛呼的空档,拉起栖烑便跑,两人深一脚浅一脚,并未跑出多远,密林深处浮现一双双幽绿狼眼。

这么高的山上还有狼?

也对,这么高的山居然还丛林密布,照理说早该积雪覆盖了。

玄幻世界,啧。

看来旅途到此为止,剩下的要靠栖烑自己独行了。

顾朔风仓啷啷拔出赤焱剑,与栖烑背靠背对着越聚越多的狼群。

“不管发生任何事,不管任何,按照地图所指,一定要到顶峰!那是唯一安全之处!记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