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烑攥紧了裙角, 紧张地盯着顾朔风, 话刚落音她便后悔了。
师尊可是她的长辈, 她怎能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语?!
当日在混沌之地是发热期不可自控, 师尊念她触犯不予计较, 她怎就得意忘了形?
栖烑很怕,自打被顾朔风捡回清平宗, 第一次这么害怕。
万一师尊一怒之下将她赶出清平宗可怎么办?
也说不得那雪夜师尊并未原谅她,只不过看在婚约面子才放她一马,如今婚约没了, 师尊完全没有任何顾忌, 她怎可能再纵容自己?!
换做是她也不可能把觊觎自己的无耻小人放在身边。
尤其师尊还是化神大能, 更没必要委屈自己!
栖烑越想越怕,呼吸都要凝滞了, 望着顾朔风的眸子眨也不眨, 生怕错漏了她脸上哪怕丁点情绪。
顾朔风看了她一眼, 波澜不惊地转开视线,没有预想中的愤怒,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就淡淡一句。
“你可知自己说了什么?”
“徒……徒儿……”
栖烑有些退缩, 她真的很怕被顾朔风赶走。
顾朔风根本没给她退缩的机会,望着远处姹紫嫣红的百草园, 呼吸着现世绝没有的清新空气,继续道:“若你是因着雪夜之事心中有愧,大可不必, 你我皆修仙之人,对这些本就不如凡人在意,况且为师是你的师父,你初次发热什么都不懂,为师以身相助,只算是教,不算乱了伦常。”
教?
栖烑脑中嗡地一声,方才还恐惧被师尊赶下山,眨眼便什么都不记得,只反复重复这这一个“教”字。
师尊说这是教?是在教她?!!!
栖烑突然扬手,眼圈通红扫出几字。
【那师尊除了徒儿,还教过谁?!】
顾朔风微微摇头:“我只你一个半妖徒儿,除了你,还能教谁?”
栖烑心头微松,却并没觉得高兴,紧接着又问。
【那若大师姐也有需要,师尊也会教吗?】
“若事态紧急,为师……”
只说了半句栖烑便听不下去了,她突然一个翻身,猛地将顾朔风推按了下去,整个人撑在顾朔风头顶,垂眸盯着她。
【这种事是能乱教的吗?!】
顾朔风仰躺在地,兰 草没在脸侧,草叶刷着脸颊,细茎纤长的小雏菊摇晃在眼前,遮住了半壁蓝天。
素白的小脸,嫣红的嘴唇,青丝顺肩头滑落,眼前的栖烑确实是个美人,即便眼圈红的有些可怕,依然不失赏心悦目。
顾朔风心头调侃,面上却依旧波澜不惊,没有因体式上的不利而有丝毫变化。
“为人师者,有何不可教?”
栖烑咬紧了下唇,胸口波涛汹涌,连自己都说不清到底在愤怒什么。
师尊只教过她一个人,她该高兴才是,大师姐又不是半妖,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有发热期,自然也不存在那种假设,她到底在气什么?
道理栖烑都懂,可就是控制不住情绪。
栖烑自己都觉得自己不可理喻,她甚至觉得既成的事实并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师尊究竟是如何想的?
师尊只教了她一个人又怎样?
在师尊眼里,这个人可以是大师姐,也可以是廖凡,甚至可以是烟霞峰任何一个唤她师尊的人。
她栖烑算什么?
不过凑巧是妖,凑巧有发热期,又凑巧在那无人之地缠上了师尊罢了。
师尊根本没觉得她有什么特殊,也没觉得她跟旁人有什么不同,她就是师尊众多弟子中最普通的一个,当初收他为关门弟子显然也是与驰钰的婚事有关。
如今婚事没了,她对师尊而言变得可有可无,说不得以后连看都不愿再多看她一眼。
她没有利用价值,又不听话,还蠢笨如猪,修为也低入尘埃,师尊凭什么都她另眼相看?
原本只以为师尊宠她,现在才明白,师尊不过是看她可怜才捡了她,又为了驰钰才收她为徒,更是为了宗门荣耀才入未央山救她。
师尊从来都不是单纯为了她。
当年师尊能可怜她捡她回来,甚至以身教导,以后师尊会不会再大发慈悲捡个其他小可怜回来,也以身教导?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她该怎么办?她又能怎么办?
让她眼睁睁看着师尊以身教旁人,她做不到!绝对做不到!
栖烑脑中一团乱麻,心潮难平,突然攥紧顾朔风的手腕,低头狠狠亲了一下顾朔风柔软的唇瓣。
只一下,虽炽烈如火,却快如流星。
望着顾朔风依然没什么反应 的模样,栖烑眼泪险些掉了出来。
【师尊可知徒儿这十年是怎么熬过来的?】
顾朔风不语,脸色微沉,只微蹙眉心望着她。
【十年,整整十次发热期,徒儿怕牵连他人,张了结界蜷缩其间,万蚁钻身也咬牙忍着,忍到极致神志恍惚,怕闯出结界被人发现,只能自残。】
栖烑说得云淡风轻,语调平铺,几乎没有一丝的阴阳顿挫,可脸上神情却全然不是那么回事。
她的眼泪悬在眼眶将落不落,微颤的红唇让人心生怜悯,不必回到事发现场,单看她这泫然欲泣的模样,就不难想象她一次次忍得有多辛苦。
顾朔风微叹了口气,“其实也不必忍着,自渎便可。”
【徒儿不会。】
这自然是假话,有一便有二,即便第一次发热不会,可同顾朔风翻云覆雨之后,栖烑聪明如斯,又怎可能摸不到窍门?
这十年来,她每次都是靠自己丰衣足食,虽然次次都要想着师尊,且不尽如人意,可总算也没那么难熬。
长老教导:修者不打诳语。
可栖烑打了,还是对自己最敬重的师尊打了。
若是平日她情绪平稳,绝不会欺骗师尊,可她现在根本就控制不住情绪。
【师尊,你教教徒儿吧?】
顾朔风微微睁大眼,像是没明白她在说什么。
栖烑又重叠了快要消失的那一行小字。
【教教徒儿吧?】
无暇的雪眸微微驿动,“你……”
顾朔风乱了几口气,突然转开了视线,眸光明显有些躲闪。
“起来,为师生气了。”
【师尊为何生气?师尊不是说,为师者没有什么教不得的吗?】
“为师已教过你一次,学不会是你愚钝,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你自己慢慢领悟,为师再说一遍,起来。”
这般软绵绵的语气,栖烑如何会怕?
她的心脏越跳越快,甚至觉得师尊这不是真在拒绝,更像是在……欲拒还迎。
明知道这想法可笑的紧,可栖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这么想。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师尊,不,不是从未见过,那雪夜是见过的,只是当日身处发热期,头脑不清楚,看了也有些混沌而已。
如今这般清晰地看着高高在上的师尊屈居 身下,脸羞涩地扭到一旁,黑发如云般散在兰草丛中,修白脖颈一览无遗,她的情绪就难以自控越发癫狂的躁动起来!
她的师尊……
这是她的师尊!
她的师尊就躺在她面前,雪眸盈盈,红唇微抿,脸颊晕着诱人的桃粉,一呼一吸起伏的胸口仿佛高耸的未央山,魑魅魍魉潜伏期间,娇笑着冲她招着手。
来呀~快来呀~~
栖烑闭了闭眼,仿佛真的听到了那蛊惑人心的召唤。
来呀~你师尊并未生气,若气,早就将你掀飞了出去,不掀便是默认……
你师尊都默认了,你还不快些,傻愣着做甚?快呀,快来呀~
耳旁的声音忽远忽近,渐渐变了,越变越像师尊那清冷又不失柔软的声音。
过来,师尊教你……
这是假的,都是假的。
栖烑张开眼,勉强压抑着翻腾的血脉,那是妖族难以抑制的本能,憋闷了整整十年,已经快要憋不住了。
【那日师尊只是教了徒儿如何双修,却并未教导徒儿如何一人承担,师尊不再教教徒儿吗?师尊……】
随着那最后两字缓缓消散,栖烑俯下身来,贴上了顾朔风的唇。
顾朔风躲闪不及,被亲个正着。
“你……唔!”
栖烑恍恍惚惚亲吻着,越吻越热烈,顾朔风微弱的推拒不仅没有起到作用,反而点燃了栖烑胸口熊熊大火。
师尊没有推开她!
师尊居然没有?!!
她明明可以推开的!
难道真的是欲拒还迎?
不,怎么可能?
不,怎么不可能?
师尊她……她也心悦她吗?
她们是两情相悦?
一想到这个可能,栖烑的难以抑制地狂跳着,左侧眼尾火烧般灼痛,一如那雪夜深埋的记忆,烫得她整个灵魂都在颤动。
十年了,整整十年!
师尊,你可知徒儿有多想……你。
徒儿无论如何也不要放开师尊,无论如何!
苏成仙下了飞剑,翻了翻识海,拿着不修令牌入了百草园,一样样寻找琼林峰没有的几味草药。
——师尊午后便要用到,她得快些才是。
苏成仙边走边摘,远远便见园旁草丛坐着两道熟悉身影,她蹙眉张望了两眼,看着两人亲密无间不知说着什么,心下烦躁,刻 意绕得远了些。
无论再过多少年,厌恶的人终究还是厌恶的人,她厌恶栖烑,不,说厌恶都是轻的,她与栖烑之间的仇怨三言两语说不清楚,若有朝一日让她寻了机会,她绝对……
欸?
人呢?
苏成仙摘着摘着,再一抬头,草丛中两人不见了踪影。
等等,那是什么?
苏成仙朝前迈近数步,却见那片草丛有些不对,草叶不断耸动,暗藏着晃动的人影。
她犹疑着弓腰隐藏了气息,小心翼翼再靠近了些。
靠得越近,她的眼瞪得越大,待看清眼前景象,苏成仙差点惊叫出声,赶紧捂住了嘴!
她们,她们在做什么?!!
明煊师叔怎会与栖烑……?!!!
两人衣衫不整,行为放荡,虽有裙裾遮挡看不清晰,可整日被绿萝耳濡目染,又在藏书阁亲见图鉴,苏成仙怎会真不知这是在做什么?
苏成仙傻愣愣看了片刻,匆忙御剑逃走,一路跌跌撞撞回了琼林峰,迎面正撞上刚迈出门槛的不修。
不修揽住她的肩,关切道:“何事这般慌张?”
苏成仙脸色难看,刚想将方才所见一五一十告诉不修,突然又住了嘴。
“仙儿……仙儿只是担心赶不上师尊用药,所以跑得快了些。”
不修晦涩不明地望着她,探手摸了摸她的头。
“为师不急,不必这般慌张。”
苏成仙摸出草药一一递给不修,头也不敢抬,尽量自然道:“这……这怎么少了一味?仙儿再去采过。”
苏成仙一路御剑出了琼林峰,神思恍惚,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本想告诉不修的,可不修与明煊感情极好,告诉不修毫无用处,只会让她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她好不容易才抓了栖烑这么个把柄,怎甘心轻易饶了她?
思来想去,苏成仙寻到了绿萝与若莲,两人闻听,先是惊愕,再是不怀好意地窃笑不已。
“恭喜你啊三师姐,这可是天大的好事。”
苏成仙蹙眉,“这算哪门子好事?”
绿萝道:“你不是正愁没法子整治那栖烑吗?这不就是个好机会?”
“我知晓这是个机会,可我该如何做?把这事散布出去?我没有复录玉简,没录下证据,怎会有人信我?”
若莲扇手笑道:“你傻了吗?就算你有复录玉简又如何?明煊可是峰主,是咱们清平宗的顶梁柱之一,掌门怎可能让她传出这等丑事?届时定会拼命压下,还会拿你是问,说不得连咱们师尊也会受你牵连。”
苏成仙脸色变了变,想起当日在镇魇殿罚跪受尽屈辱,甚至还差点被废掉灵根赶下山,心有余悸的同时,怨憎越发浓烈。
“那你们还说是好机会?!”
绿萝笑道:“自然是好机会,咱们明的没法子,暗的难道也没法子?”
“暗的?”
绿萝点头:“你想想看,栖烑与驰钰昨日当众悔婚,是为什么?”
苏成仙摇头。
绿萝又道:“原本我也想不明白,可今日早课,我听静思峰弟子说,今晨掌门突然放了驰钰他们,也没说这婚到底退不退,回去后毗罗便赠了驰钰数千灵石,金长老也要为驰钰打造极品法器,你再猜,他们为何当众悔婚?”
苏成仙恍然大悟:“威胁!他们是在威胁宗门,想得到更多好处!”
绿萝若莲齐齐点头。
绿萝道:“不愧是三师姐,一猜就中!没错,他们就是仗着一切准备就绪,想多讨要好处。若他们悔婚,丢脸的是整个宗门,尤其掌门身为三宗七十二派尊主,这脸更是丢不起。”
苏成仙握拳忿忿然:“无耻!阴险!”
若莲附和:“可不是怎的?驰钰得了这么多好处,栖烑又怎可能没有?这对狗男女就是变着法儿的为了一己之私!”
苏成仙愤怒后又是叹气:“可我即便知道又能怎样?”
绿萝道:“你怎么还不明白?你想啊,驰钰师兄的人品一向极好,怎会突然如此卑劣?必然是栖烑煽风点火,可她煽风,驰钰又为何肯听她的?自然还是当初那理由,驰钰心仪栖烑,枕头风这么一吹,还不是什么都应了她?”
苏成仙有些难以置信:“你是说,栖烑与驰钰已有双修之实?不能吧?她勾引了驰钰又勾引明煊,就不怕明煊发现?”
绿萝道:“师徒本就无果,明煊师叔大抵是真疼栖烑,不然也不会任她予取予求,你想啊,低阶同高阶双修,高阶的得多吃亏?明煊这都能忍,还将她许给驰钰,自然不会怪她。”
“可是……”苏成仙还是有些犹疑。
若莲插嘴补充:“你还真别不信,栖烑日日早课,莫说旷课,迟到都是少有的,偏前个儿早课没来,有人看见她去了驰钰洞府,你猜她干什么去的?”
苏成仙的视线游移在两人之间,好半天才挤出一句:“不会真是吹枕头风去的吧?”
绿萝若莲齐齐点头。
“那……然后呢?”
“然后自然是翻云覆雨,驰钰师兄就任她操控了,不然何至于随着栖烑当众悔婚?”
苏成仙恍然大悟,“那我该如何才能揭穿栖烑的无耻面目?”
绿萝与若莲对视一眼,无语地差点翻白眼。
“都这份儿上了,三师姐怎么还不明白?”
若莲提醒:“你看,昨个儿他们闹那么凶,今个儿就放了出来,也没再当众宣布退婚什么的,显然是掌门妥协了,给灵石给法器,总之给给给,只要他俩合籍。”
绿萝接着道:“驰钰是为了栖烑才这般丧尽天良,显然是真爱栖烑,若她他得知栖烑背叛了他,你猜会怎样?”
苏成仙眼前一亮,“我懂了!我这就去告诉驰钰!”
苏成仙说风就是雨,压抑了整整十年,终于有了扬眉吐气的一天,怎可能不积极?
她一路御剑飞到了静思峰后山,驰钰正在洞府打坐,听到结界波动赶紧出来,生怕又是栖烑毁他结界。
见了苏成仙,驰钰松了口气,他方才解除婚约,心情大好,自然态度也比平日更加温和。
“原来是苏师妹,可是有事?”
苏成仙垂眸扭捏了片刻,像是终于鼓起了极大的勇气,两眼红红地望向驰钰。
“有件事……仙儿不知当讲不当讲,不讲,仙儿心中有愧,讲了,又怕师兄难以承受,委实为难。”
驰钰见她泫然欲泣,似是真有要紧事,笑意散去,邀她一旁石椅坐下。
“到底何事?师妹但讲无妨。”
苏成仙这才将方才所见一五一十告诉了驰钰。
驰钰还未坐稳猛地站了起来。
“你说什么?栖烑与明煊师叔……”
后面的驰钰实在学不出口。
苏成仙也跟着站了起来,急切道;“是真的!仙儿亲眼所见!”
驰钰下意识摇头,神情颇有几分狰狞。
“不 !这不可能!你再造谣,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苏成仙像是被他的吼声吓到,瑟缩了一下,眼泪吧嗒吧嗒掉了下来。
“若仙儿欺骗师兄,仙儿不得好死!”
虽只是随口一句毒誓,根本没甚作用,却彻底动摇了驰钰。
苏成仙早年确实爱惹是生非,可这十年来一直安分守己,实在没必要专程跑来造这假话。
驰钰摇晃了一下,突然抓起苏成仙,咻得跃上昊天剑,根本不给苏成仙喘气的工夫,风驰电掣,直飞烟霞峰!
时值正午,骄阳正烈,栖烑逞足之后,搂着顾朔风,仰脸望着蓝天白云,如在梦中。
师尊竟……竟真的没有推开她。
师尊竟……竟这么乖乖靠在她怀里。
师尊竟……
栖烑压抑不住激动,歪头轻吻了下顾朔风冰白的额头。
这一切简直太顺利了,顺利的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师尊……】
怀里轻“嗯”一声。
【徒儿心悦师尊……】
又是一声轻“嗯”。
栖烑唾弃自己的贪念,明明之前只想着能陪在师尊身边便好,怎的眨眼便将师尊拆骨入腹,还幻想师尊也心悦自己?
唾弃归唾弃,贪念终究还是贪念。
栖烑忍不住问。
【师尊是如何看待徒儿的?】
顾朔风淡淡一字:“蠢。”
呃……
这是何意?
栖烑拱啊拱,拱成侧身,与顾朔风面对面躺着,额头抵着额头,近的睫尖几乎刷到彼此,眸底深处印着彼此的眼眸,仿佛能顺这那眼一路看到灵魂深处。
【徒儿哪里蠢?】
幽蓝的小字透着一丝撒娇的意味。
顾朔风一本正经道:“你要为师教你自渎,却又那一番作为,那哪里是自渎,不还是两人共度?明明想学阵法,却跑去了金长老的炼器课,不是蠢是什么?”
栖烑:“……”
委屈。
真真儿的委屈。
师尊还真把这当了教导?改明儿大师姐也这般要求,师尊不会也这般教吧?
她一定要保密,绝不能让大师姐知晓,不然大师姐那么爱争宠,保不准真敢来找师尊求教。
栖烑想象了下大师姐求教的画面,心肝儿脾肺肾没有一处不是酸的。
师尊太坏了!
这是真不懂还 是糊弄徒弟不想负责?
柔软的唇瓣近在咫尺,栖烑稍一探头便咬在了齿间,那被她吻过千百遍的唇瓣红肿充血,仿佛轻轻一碰便会破掉,她一不小心没控制好虎牙,口中弥漫出淡淡的甜猩。
顾朔风轻嘶一声,吓得栖烑赶紧撤身。
【对不起,徒儿……】
“嘘——有人来了。”
顾朔风并未擦掉唇角血迹,撑身而起,轻身诀方才掐过,已无需再掐。
驰钰落地时,正瞧见顾朔风拉栖烑起来,栖烑头上还沾着草叶。
驰钰强忍心悸,没敢乱看,先规规矩矩抱拳行了个礼。
“驰钰见过明煊师叔。”
顾朔风微微颌首,“你也来采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