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师尊太难当(48)

扈兰鸢嘴角抽了下, 再抽一下, 再抽, 终于爆炸了!

她猛地回头, 拿着那些灵果灵茶一阵狂砸。

“让你滚听不懂吗?!谁稀罕你这破玩意?拿走!滚!”

这一通乒铃乓啷, 灵果砸了稀烂,竹筒也砸裂, 灵茶撒了一地,蕴满的灵力倾泻而出,单闻着就浑身舒畅。

扈兰鸢这才意识到这并非凡物, 这样极品的灵果灵茶, 平日里只有掌门师尊他们能享用, 他们这些弟子百年一次的祖师爷拜典上能分一枚就不错了。

这还是亲传弟子,普通弟子想都不要想。

扈兰鸢看了眼不知所措站在一旁的栖烑, 腾起的怒火突然没了着火点。

她也笑得自己这是迁怒, 明明是自己妒忌栖烑, 却还要怪在栖烑身上,栖烑本也没什么错。

明白是明白,可让她低头道歉她拉不下脸。

扈兰鸢僵着脸望着地上一片狼藉,勉强挤出一句。

“我, 我……大比输了,心情不好, 你,你别烦我。”

栖烑恍然大悟。

她就说人类怎么这么奇怪,突然待她好, 突然又待她不好,变来变去的简直不可理喻,原来是心情不好。

理解理解,她心情不好的时候还想咬人呢。

栖烑体贴地收拾起地上的狼藉,速度之快,动作之娴熟,让扈兰鸢再度升起了一丝内疚。

她单想着栖烑独占了师尊十二年,却没想过,栖烑不会万清诀,师尊又那么爱干净,这里里外外打扫也不是个轻松活儿,栖烑伺候了师尊整整十二年,每日打扫修炼忙得不可开交,必然不是她想象的那般亲密惬意的朝夕相伴。

再者,师尊的脾性她懂,时不常就要闭关,一闭就是百十年,说不得这十二年师尊打坐都过去个差不多了。

这么想着,越发觉得自己方才那一通脾气发的有些不好。

扈兰鸢嗫嚅着,有心想说句什么挽回一下,却不知说什么,正犹豫不决之际,咔哒,房门轻响,栖烑出去了。

扈兰鸢一怔,赶紧转身下榻追了出去。

她不让栖烑烦她,栖烑还真走啊?

这三更半夜的上哪儿去?马上就该敲禁鼓了,这里不比宗门,若被人逮到夜不归寝,那可是要受罚的!

推门追出,正看到栖烑敲开了顾朔风的房门,蹦跳着进了屋。

熟悉的绯色裙角恍过,房门关上。

扈兰鸢:“……”

扈兰鸢傻站在自家门口,好半天没动一下。

不知过了多久,她默默关门退回房间,默默拴上门栓,默默爬回床榻,默默盘膝打坐阖上眼。

片刻后,她猛地睁眼,呼地蹦下床,哗啦哗啦拉开门栓,呼呼咚咚一阵疾跑,刹脚停在了顾朔风门前。

吸气,再吸气,接连深呼吸了好几次,她抬手,叩叩叩敲了敲门。

“师,师尊,是徒儿。”

门应声而开,扈兰鸢头都不敢抬,硬着头皮一把搂住了顾朔风。

“徒儿……”

她刚想学栖烑撒娇,顾朔风眉角一抽,一个挥袖把她甩了出去。

扈兰鸢呼咚摔在地上,痛得龇牙咧嘴,却一声没喊,只看了眼好奇地探头出来了栖烑,又看了眼顾朔风,委屈的眼泪在眼圈打转。

——师尊偏心,栖烑可以,为何兰鸢就不可以?

顾朔风转眸瞥了眼栖烑,聪明如她,怎会不明白扈兰鸢这是争宠来了。

她就不明白了,都是女的有什么好争的?!

顾朔风沉了沉脸,探手一推栖烑的蝴蝶骨,栖烑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肩头一歪,脚下一个踉跄,直接踉跄出了门槛,再回头,砰,门重重关上。

栖烑抿了抿微薄的唇,夜风拂过,发丝微扬,青衣秀隽,如修竹带露,她聘聘袅袅卓然而立,虽不及明煊持重沉稳,却有着少女独有的青涩淑雅。

栖烑望了会儿冷冰冰的门板,转头看向地上的扈兰鸢。

扈兰鸢也看着她。

两人面面相觑,油然而生了同病相怜之感。

栖烑过去扶了扈兰鸢起来,扈兰鸢本还因师尊丢她出来伤心欲绝,这会儿看栖烑也被赶出来,心情一下子便好了起来,俗话说,不患寡而患不均,都被赶那就没事。

看在难姐难妹的份上,扈兰鸢终于给了栖烑一个笑脸。

栖烑:???

人类果然奇怪,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一会儿凶她,一会儿又拽她拽的这么紧,变脸像变天似的,简直可与总角小童媲美。

还有师尊,方才还好好的,怎的突然赶她出来了呢?

大比最终还是清 平宗夺得魁首,蝉联二十一届冠军,清平宗喜气洋洋,灵虚子更是当众宣布栖烑是清平宗的福星,回去便择吉日为两人举办合籍大典,届时诚邀各位参加大礼。

是夜,大比宴,驰钰他们这些殊荣在身者,都给了丰厚奖励,所有弟子也都分到了灵茶灵果,虽比之栖烑的极品灵茶灵果差得多,可这些也是平日难得吃到的,尤其是那些观战的普通弟子更是从未吃过,一个个都激动不已。

灵虚子身为尊主,亲自颁奖,说了些场面话,周道子作为三宗之一,自然也参与了颁奖。

颁奖结束后,宴会进入高|潮,这是所有低阶弟子最期待的环节。

三宗掌门加之七十二派推举出的八名代表,一人选出一名自认表现最优的非获奖弟子,总计十名,予以关怀。

这种关怀通常是赠送一些灵丹符纸以资鼓励,对驰钰这般资源丰厚的弟子,这些或许不算什么,可对贫穷的低阶弟子却是眼巴巴盼着的。

按照以往惯例,三宗会从小门小派中选人,以显示名门大派的气度,而小派则从三宗中各选一人,其余再选小派。

换而言之,十人最终三人为三宗,七人为小派,届届如此。

灵虚子身为尊主,自当率先选人,他选了七十二小派中最小的西崆派中的一名练气弟子。

西崆派算上掌门总共就六个人,穷的叮当响,每界参赛弟子都不重样,往往都是上届参加过了,没等到再界就老死了。

灵虚子选他们派跟扶贫差不多,那些驰钰看不上眼的丹药符咒,奖励给他们就成了门派资源,那小弟子顶多就能分到一粒。

西崆派弟子激动的眼眶都红了,抬袖蹭了蹭眼角,由掌门亲自御剑送上了云台,不然他区区练气根本飞不上去。

灵虚子选罢便是周道子,按照以往经验,灵虚子选了西崆派,周道子必然会选东岳派,他最爱与灵虚子唱反调,不是门派选的与灵虚子相反,便是弟子性别相反,偏这点细枝末节还让人没法直言指责,有气也只能憋着。

灵虚子瞟了一眼周道子,鼻孔差点没哼出两团白气。

老不死的!选吧!就知道你要选东岳派!本座懒得搭理你!

周道子只当没察觉灵虚子那 暗戳戳的眼神,沉目扫了一圈台下芸芸弟子,视线果然落在了东岳派。

“本座所选之人为……”

东岳派数十弟子耳朵都竖起来了,一个个精神抖擞满脸期盼,就巴着能选上自己。

周道子拖长了音还附送了一个深呼吸,“为……清平宗弟子栖烑。”

清平……

啊?????

人群中传来明显的哗然声,所有人都惊呆了。

怎么会选清平宗?天塌了地陷了还是怎的,周道子突然来这一出,这跟之前隐晦的作对不同,这几乎已是针尖对麦芒了!

谁不知道清平宗宝贝栖烑宝贝的不得了?周道子故意选她是几个意思?

哗然过后,众人又有了期盼,盼着周道子能玩出点什么花样来,他们也很好奇栖烑到底什么来头。

灵虚子脸色陡变,虽眨眼便恢复如常,可还是被不少人捕捉到了。

他瞟了眼周道子,想说什么,忍了又忍,终究没说。

十人很快选出,站做一排接受推举他们的掌门发奖,灵虚子明显神色不安,不时看向栖烑。

栖烑不解其意,对这奖品也没甚期待,只是好奇地四下打量着,对这云蒸雾绕恍若仙境的云台倒是有几分兴趣。

她正四下乱瞄着,瓷白的细颈白瓷瓶递到了她面前,外加几张不同用处的符纸。

栖烑行礼致谢,这才探手去接,刚摸到瓷瓶,周道子不知是有意亦或无意,拇指突然自她脉门扫过,那冰凉的触感与栖烑温热的体温对比鲜明。

栖烑虽不懂男女授受不亲,却本能地厌恶,猛地抽回了手,瓷瓶啪的一声碎在地上,丹药散了一地。

众人皆是一惊,尚未明白发生了什么,却见灵虚子上前拽过了栖烑,横眉斥道:“笨手拙脚的,还不快退下!”

栖烑被灵虚子直接推甩出了云台,慌忙祭出了茯苓剑,这才没摔得太难看,青莲履绽出朵朵青莲,散着青色微尘夺人视线。

众人一时竟忘了方才之时,都眼巴巴望着栖烑的极品青莲履,还有毗罗亲手锻造的茯苓剑,羡慕嫉妒恨都没地儿说去。

同人不同命,这真没法比。

灵虚子装模作样冲周道子道:“小丫头不知礼数,让周掌门见效了。”

周道子皮笑肉不笑:“ 哪里哪里,栖烑乃可造之材,尊主好福气。”

修仙者讲究克制,宴会并未举行太久,很快便散了。

各门派掌门长老齐心协力加固了未央山结界后,值满千年的岳鹏鹍长老回转,水长老接任,其他门派也都换下人来,各宗门小派,有的连夜回了家,有的又借宿一夜,大比彻底落下帷幕。

傲剑宗连夜离开,前脚刚踏入宗门,后脚便传了赵十一详问。

赵十一恪尽职守,将那日所见一一禀报。

“那日栖烑被群妖追逐,身受重伤,弟子亲见她出了结界陷入魇瘴,一直在原地绕圈,后被一群鬼眼狼蛛围困,一爪穿心。”

周道子老眼骤亮,“死了?”

赵十一跪地抱拳道:“当时魇障四起,穿透了结界,弟子不敢多待,只看到这里便退走,不过当时情形,难逃生天。”

鬼眼狼蛛喜群居,一出动便是一窝,莫说练气一层的栖烑,便是赵十一这般金丹弟子被围也是凶多吉少,何况栖烑还受了穿心一爪,那爪上可是带有剧毒的。

周道子微微颌首,又询问了跟踪驰钰的两人,得知栖烑失踪后驰钰与扈兰鸢十分焦急,甚至一度差点放弃猎炼,在一众人的劝说下,这才继续往山上去,最终通过猎炼参加了打擂。

一旁长老冷笑一声:“呵!装得倒是像!他若放弃猎炼我还信他是真在意那小丫头,装装样子继续猎炼,糊弄谁呢?”

周道子略一沉吟,道:“装不装的且不说,到底栖烑有没有遇难?若遇难,那如今的栖烑又是何人?”

这话问到了重点,殿下议论纷纷,虽各执一词,不过总体意见是一致的。

“栖烑已死,如今的栖烑必是假的!”

“附议,栖烑那废灵根咱们都亲眼所见,短短十二年怎可能筑基?那青衣女子必不止十八岁。”

“废灵根筑基何其艰难,得有人帮着续命,或是直接堆灵气丹,否则有生之年绝无可能,那青衣女子虽也是废灵根,可年岁却是可隐藏的,除非搜神,想知确切并不容易,我也觉得她不止十八。”

“说的不错,我观她气息沉稳,丹田敦实,绝非丹药堆积出的筑基,可她那般废灵根,不靠丹药几乎不可能筑基,这其中必有蹊 跷。”

“那就是有人替她续了命。”

“对,必是如此。”

周道子半敛老眼,听了许久才沉声道:“栖烑身上有明煊气息。”

这话一出,原本嘈杂热闹的大殿瞬间鸦雀无声,众人面面相觑,全场震愕难以置信。

若是旁人说了这话,众人必不会信,可这话是周道子说的。

周道子乃合体大能,与灵虚子不相上下,这也是他不甘傲剑宗屈居清平宗之下的主要原因之一。

这不仅仅关乎权势,修仙者大都对权势不甚热衷,他们热衷的是飞升。

看似第一宗门与第二相去无几,可所占资源却天差地别,

这两万年来,所有好事好资源全让清平宗占了去。

旁的不说,单说清平宗宗门所处的祁连山脉,绵延千里,独占了整个中原一半以上的灵脉,灵果灵茶这般稀有之物,几乎全都产自那里。

凭什么这么好的灵脉独属清平宗?凭什么不准外人靠近祁连山脉半步,否则杀无赦?

别说什么那本来就是清平宗的地盘,这世间万物生来便有主吗?

没有。

既生来是无主的,凭什么你清平宗说是你的就是你的?

没有实力也便罢了,最有实力与之相争的傲剑宗怎可能不蠢蠢欲动?

有长老试探着道:“这么说……明煊将自己的修为赠予了那青衣女?”

旁边长老还是难以置信:“千年修为化作十年赠人,明煊怎会如此蠢?”

众人齐齐看向周道子,他们与明煊修为不相上下,看不透这些,唯合体大能的周道子能窥探一二。

周道子道:“本座刻意探了栖烑脉门,她内里灵气醇厚,与明煊极为相似,明煊修为也确实少了些。”

话已至此,真相毋庸置疑,众人纷纷啧舌,为明煊如此下得去血本感叹。

——这得是多宠爱的小徒弟才会自损也要助其筑基?

等等!

众人复又想起方才重点。

“这个栖烑分明是假的,明煊为何帮个假栖烑筑基?”

真栖烑还勉强能解释为师徒情深,假的又是为何?

旁人或许疑云重重,随周道子一同参加大比的几位长老却是心如明镜。

他们齐齐望向周道子,周道子冷笑一声,满身老褶的瘦脸透着森森寒 意。

“既然那老狐狸想玩,咱们便陪着他玩,看到底谁玩得过谁?!”

……

栖烑年岁已到,回到清平宗灵虚子便着手张罗合籍大典。

修道者比凡俗世人更看重黄道吉日,灵虚子手指头都快掐断了,愣是没掐出个合适日子。

顾朔风与毗罗坐在登仙椅,看着灵虚子唉声叹气,转眸对视了一眼。

毗罗问:“可是有什么难处?”

灵虚子叹气:“十年之内都没有好日子,这可如何是好?”

毗罗道:“那便等十年,这有何妨?”

十年与他们而言,不过眨眼之间。

灵虚子再度叹气:“本想趁热合籍,既能让驰钰早享机缘,也能加深周道子他们的误导,谁曾想,竟没个好日子。”

顾朔风也没料到会如此。

合籍就合籍,哪儿那么多麻烦?随便挑个差不多的日子不就行了?

顾朔风道:“我看下月初三就挺好,不如……”

“不行不行!”灵虚子连连摆手,“那是三清老祖忌辰,无论如何不行。”

顾朔风道:“那腊月初九也不错。”

“那也不行。”毗罗插嘴道,“那日冲兔,驰钰属兔。”

顾朔风道:“那就来年开春,我看二月十九也不错。”

灵虚子摇头:“二月二龙抬头,全月忌剃头,驰钰如何割发与栖烑结发连理?”

顾朔风:“……”

好想掀桌怎么回事?

难不成还要白白浪费十年才能进行下一步计划?!

罢了,闭关吧。

栖烑不觉醒血脉,再如何教导修为也难有寸进,倒不如赶紧闭关赶紧过去。

从祖师殿离开顾朔风就闭关了。

寻了个借口过来拜见的驰钰扑了个空,还提前从扈兰鸢口中得知了掌门给他定了十年后合籍,期待雀跃的来,失魂落魄地离开。

栖烑不懂合籍为何意的,扈兰鸢也还是黄花闺女,不好意思跟栖烑讲得太明白,只说是合籍之后便要住在一处。

栖烑有些郁闷。

她才不要同师尊分开!

可要不要她说了不算,这是师尊给她安排的合籍,说是为了她好,她再如何不愿也不能拂了师尊的意。

仔细想想,其实合籍和眼下也没甚区别,横竖晚上都是各睡各房,她终究是师尊徒 弟,白日里还是要来拜见师尊的。

这么想着,栖烑便释怀了,也没将这事放在心上。

眨眼十年便过,栖烑出落的越发亭亭玉立,满头青丝及腰,风过如云波荡漾,柔白的面容,剪水般的双瞳,眉清目秀,姿容清绝,恍如水中仙子,尤其是她眼尾那一枚嫣红小痣,仿佛世间最诱人的色彩,任谁看了都忍不住涎水横生,总想品上一品。

宗门上下无比感叹驰钰好眼力,真应了那句媳妇要从娃娃抓起,这不眨眼就长成了纯天然小美人?

每每有人如此调侃,驰钰都是笑笑便罢,仿佛并未有多高兴。

这日栖烑一如往常躲在房中研习了整夜的阵法,她虽是废灵根修为难有寸进,却极为擅长布阵,门派发的基础阵法书她早已研究了个透烂,还会举一反三。

这些基础书简已满足不了她,她想看更多的阵法。

今日是宗门书阁开放日,每年仅一次,一次为期三日,平日是不准弟子们随意出入的。

栖烑掐着时辰早早赶到,远远便见苏成仙被绿萝、若莲她们簇拥着也在排队。

苏成仙已长成了大姑娘,算不上极美,却也是小家碧玉,颇有几分姿色。

瞧见栖烑,苏成仙冷哼一声转过头去,并未理她。

许是那次掌门吓唬要赶苏成仙下山,吓坏了苏成仙,这十年来,苏成仙老实的很,再没有刻意找过栖烑麻烦。

这十年不修对苏成仙也是悉心栽培,苏成仙修为大增,眼看便要筑基。

往年从未见苏成仙过来书阁排队,今年该是急了才来的。

苏成仙六岁入气,五年前便达到了练气巅峰,当时还被掌门点名夸赞,以为会成为下一个天才驰钰,谁曾想,这临门一脚拖了五年都没能突破,硬生生从天纵奇才拖成了平平无奇。

前两年好多弟子明里暗里嘲讽苏成仙:不修仙尊那么推着宠着都筑不了基,真不愧是下品单灵根,怎好意思恬着脸同上品单灵根的驰钰师兄相提并论?

苏成仙虽气,可谨记师尊交代的谨言慎行,只当什么都没听到,更加的刻苦修炼。

玄鼓钟敲响三遍,丈许高的书阁陡然金光大盛,瞬间涨大无数倍,通天立地,一眼望不到顶,金灿灿的大门打开 ,千级长阶铺开,阶梯上人潮涌动,整个清平宗万余名弟子起码来了一半。

栖烑随着人潮入了书阁,每人识海多了一份书阁地图,按照地图所指便可寻到自己所需书籍。

书阁中心为空,可直飞阁顶,两侧层层环绕的是可容三人并排而过的书廊,每层书廊各有两条天桥相连,天桥十字交错,方便了不会御剑的练气弟子。

栖烑大致翻了下阵法位置,御剑飞上五十六层,轻飘飘落在书廊。

她收了长剑,朝一旁书柜过去,书柜层层排列,直延续到书阁深处。

栖烑边走边看,抽出一册书简大致翻看着,亲传弟子每日可传入识海三册书简,一年仅九册,她得选仔细了。

正看着,耳旁传来绿萝压低的声音。

“你们听说了吗?如今的栖烑根本就不是栖烑,真正的栖烑早已死在了未央山。”

若莲道:“我也听刚从山下回来的弟子们说了,修真界到处都在传栖烑是假的。”

绿萝问:“三师姐,你可是亲自参加过大比,你说这栖烑是真的还是假的?”

苏成仙凉凉的声音传来。

“真又如何假又如何?横竖也碍不着咱们什么。”

绿萝道:“碍是碍不着,就是这事透着古怪,甭管是真栖烑还是假栖烑,她那废灵根总是真的,怎可能这么简单就筑基了?”

若莲道:“对对对,我也觉得奇怪,筑基有多难咱们都是清楚的,你看我和三师姐不都卡在巅峰不得突破吗?我们的灵根可比栖烑强了千百倍,怎的她随随便便就筑基了?”

绿萝道:“我倒是听了些小道消息。”

苏成仙抬眸望了绿萝一眼,没说话,若莲好奇八卦道:“什么?”

绿萝的声音压得更低了。

“我听说,栖烑之所以这么快飞升,其实是因着她恬不知耻爬上了明煊仙尊的床,强迫了明煊仙尊同她双修!”

“什么?!”若莲第一个喷笑出声,“你可拉倒吧,这你也能信?她们可都是女子!”

绿萝嗤笑一声,道:“女子怎的?不怕告诉你们,早在百年前便有筑基女修想同我双修,我给拒绝了,双修其事,男女何妨?大道至简,哪儿那么多繁复规则。”

若莲不笑了,犹疑道:“难不成竟是真的?”

绿萝得意道:“可不怎的?我的消息一贯灵通,你们还不信我?”

若莲忿忿道:“她这样怎对得起驰钰师兄?!”

话音未落,绿萝突然眸光一凛看向书架后。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