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炼不仅事关宗门荣耀, 更是事关生死, 长老的小课弟子们都听得十分认真, 小栖烑也不例外, 每日忙忙碌碌, 上完早课上小课,上完小课回去还要打坐背法诀。
忙碌起来日子便过的格外的快, 眨眼六日便过,小栖烑也足有六日没见过师尊了。
顾朔风很忙,自打那日交代完扈兰鸢, 她便进了丹房再没出来。
启程那日, 小栖烑与扈兰鸢收拾妥当站在院中候着, 召集令响了三遍顾朔风才推门而出,火红的绯衣也遮不住她苍白疲惫的脸。
她掐了个轻身诀, 拂去一身炉灰香, 扈兰鸢与小栖烑躬身行礼, 再抬首,顾朔风已走到栖烑近前。
冰白的指尖拈着一枚刚出炉还热乎的丹药,一言不发便塞进了小栖烑口中。
丹药遇水则化,带着一丝清苦, 不等小栖烑弄明白究竟是何丹药,顾朔风已祭出赤焱剑, 拎着她上了剑直飞浩气峰,扈兰鸢紧随其后。
祖师殿前站满了人,除了五十二名亲传弟子, 还有十名前往观战的普通弟子,不修与毗罗也在。
顾朔风刚刚落地,那边灵虚子与水长老也到了。
众人在掌门带领下,与万名弟子齐跪殿前,三丈高香,三跪九叩,求祖师爷庇佑,保清平宗千秋万代,佑徒子徒孙万事昌平。
拜完祖师爷,一掌门一长老,外加三位峰主,领着整整六十二名弟子,一同御剑而起,满门弟子乌泱泱站满道场,万人齐呼“清平必胜”,呼声响彻云霄。
这般场景丝毫不让人觉得中二好笑,反倒气势磅礴,震撼人心,无论修为高下,都忍不住升起强烈的求胜欲,直想一举夺下魁首。
小栖烑第一次见到这般大场面,拽着顾朔风的裙角向下张望着,风声混着呼喝呼啸耳畔,黑白分明的大眼扑闪着新奇与一丝难掩的雀跃。
听廖凡她们说,修真大比千年才举办一次,是极为难得的试炼机会,参与者大都能从中受益,许多修为凝滞不前的,大比后突飞猛进,甚至大比未完便当场突破境界。
原因无他。
那未央山非同寻常,是人妖魔三界交汇,平日由三宗七十二派共同派人驻守,一来是防妖魔联手进犯,二来 也防妖兽溜出来为祸人间。
修真大比安排在此处,也正是因为未央山地处三界,无论妖魔精怪一应俱全,在此猎炼不仅能提升弟子实战能力,还更容易分出高下。
为保猎炼安全,三大宗共同出人出力出资源,在未央山南半山张梯形结界,自山脚到临近山顶的结界范围,几乎涵盖了各阶层妖物,还完美避开了极为危险的几处禁地。
为防各门派弟子不听劝阻,大比明令禁止擅自离开结界,否则猎炼再多也不算猎绩,且擅离结界便意味着超出了通天镜范围,真遇到危险不能及时相救,丧生妖兽之口也是咎由自取。
即便不踏出结界,也不意味着完全没有危险,毕竟妖物遍地,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甚至根本就来不及捏碎灵符,也来不及营救。
这便是为何猎炼之后许多弟子修为大增的原因,这是人在面临危险时迸发的潜能,是在宗门盘腿打坐几千年都未必能通透的谛念。
小栖烑人小鬼大,早已察觉自己的修炼速度比旁人慢的不是一星半点,她想赶紧修炼赶紧筑基,想凭借自己的能力遮掩半妖之体,届时,是去是留都可决断,不必再仰仗明煊帮她遮掩。
能参加这次修真大比,栖烑真的十分欢喜,她不求这次大比能让自己长足进步,能将练气一层夯实便已是意外之喜。
自然,小栖烑也听到不少风言风语,无外乎她修为底下,此去凶险,只怕有去无回。
可小栖烑并未放在心上,那些金丹元婴的弟子猎炼尚且能保全性命,她有师尊相护又怎会有事?
师尊可是化神修士!
当日初闻顾朔风是化神修为,小栖烑还绝对不过位居修真境界中位,实在不算高,可听了这么久的课,又接触了这么多练气筑基弟子,她才知晓修行有多艰难,化神已是大能。
顾朔风在小栖烑心中的形象瞬间光芒万丈,不是四海八荒第一也相去无几。
有这般厉害的师尊,她有甚可怕的?
未央山地处三界交界,偏远难行,众人一路御剑飞行,直飞了数个时辰才堪堪到了山脚。
时值傍晚,暮色四合,巍峨的镇魇殿立于谷口,两侧是陡峭的悬崖,仰头尽望,浓雾缭绕,一眼望不到 顶,只能依稀听到妖兽的嘶吼,间或仄仄的怪笑。
众人甫一落地,驻守此处的清平宗长老岳鹏鹍便过来行礼,他已在此驻守千年,此次大比后便可回宗门,换人来守。
掌门长老们们寒暄了几句,鹏鹍长老便引着众人穿过镇魇大殿进入后院。
后院建于未央山谷,两侧山势陡峭,后院几进几出,分东西两大跨院,绵延至谷底深处,可容千人。
为彰显公平,小院并未分好哪门哪宗,谁先来谁先挑院子,来的晚的便只能行至最深处的院尾。
殿内不准御剑飞行,住得远了多有不便,不过也有喜静的乐意住尾院,无论早晚,大都能住得合意。
清平宗来得不早不晚,选了居中的一座三进小院,离殿门不远不近,也算不得吵闹,最重要的是,三进院子刚好可住下清平宗上下。
小栖烑随着扈兰鸢进了中间的濯涟院,院中崖壁有一眼泉水,泉流顺壁蜿蜒而下流入院角小池,池中鱼游虾戏还卧着几朵睡莲,莲叶碧绿,睡莲淡艳,恰到好处。
小栖烑一眼便喜欢上了这地方,尤其喜欢那清澈见底的小池,前脚刚安置下来,后脚便扑到了池边探手撩拨起清水。
正撩拨的开心,忽觉身后气流涌动,她下意识闪身躲开,一道碧色流光擦身而过,砰地打在崖壁,当即碎石迸裂,扑通通落入水池,鱼惊水荡,动静之大,满院弟子纷纷出屋查看。
小栖烑溅了一身水,回头一看,苏成仙冷着脸站在不远处,掐诀的手势还未来得及收回。
见小栖烑躲过,苏成仙心有不甘,又掐了个诀直攻过去。
小栖烑虽修为不如她,可半妖先天的灵敏却远胜苏成仙,苏成仙暗算她都不成,何况明枪过来。
小栖烑闪身躲过,手如勾爪,双目如刀,弓膝俯腰,身形微张,狼崽子般一改平日懵懂无害的模样,警惕地盯着苏成仙的一举一动。
再度的失手让苏成仙越发的气急败坏,她又连发两招,没有绿萝若莲她们拦着,她越发的嚣张跋扈口无遮拦。
“不过是个残废乞儿,有甚资格同我们平起平坐住一个院子?!”
“看你那张牙舞爪的样子,哪有半点名门仙士的从容?倒像只未开化的妖, 看我今日斩妖除魔揭穿你的真面目!”
苏成仙手掐法诀,院中落叶簌簌颤颤,突然腾空而起,仿佛漫天箭雨铺天盖地,齐刷刷直朝小栖烑飞来。
即便苏成仙修为有限做不到穿肉削骨,可这么多刀片般的细叶擦身而过,绝对是要见血的。
苏成仙兴奋地张大了杏眼,这些日子以来憋的怨气全都聚集在胸口,就等着这刹那的宣泄!
围观众人纷纷蹙眉,却无人出手相助,并非他们冷眼旁观,而是……
呼唔——
小栖烑脚下突然绽开大朵青莲,青色花瓣层层绽放,带着荧光绕身而上,直到头顶散如星尘。
细叶打在莲瓣噼啪作响,仿佛打在金钟罩上,刹那间震为齑粉。
苏成仙瞠目,难以置信地望着小栖烑脚上的青莲履。
今日宗门上下按规矩统一穿了清平宗弟子服,连掌门都不例外,苏成仙也是看她脱掉了中品法衣才想着偷袭,哪儿曾想弟子服是没甚防御力没错,可她却忽略了法履!
她记得栖烑一直穿的都是普通弟子鞋的,何时改了这青莲履?!
青莲履乃极品法履,算不上特别珍贵,可普通弟子根本买不起,便是亲传弟子也不过上品法履,包括苏成仙也是。
苏成仙原本连上品都没有的,和其他练气弟子一样,都是普通弟子服,只是因着要参加大比才得幸提前穿到了上品法衣。
原本她还高兴自个儿终于不用妒忌栖烑的中品法衣,栖烑顶多也就是和她一样发个上品的,谁料,这还没开始换法衣参加大比,栖烑又胜她一筹。
这让苏成仙如何不嫉恨?!
——凭什么?!凭什么她天梯爬不上,修为不如我,灵根不如我,什么都不如我,却偏偏什么都要压我一头?!连长幼排序她也是明煊的二弟子,我却是不修的三弟子?!凭什么?!!!
苏成仙哪里知道,小栖烑原本也该是上品法履的,却不料金长老一时人品爆发,上品材料硬是锻造出了极品青莲。
材料是宗门库房领的,指定为栖烑做的,金长老也不会贪图这一双鞋子,这不就便宜了栖烑。
众人看着苏成仙瞬息万变的脸,颇有些好笑,真是蠢而不自知,连对方穿了青莲履都没注意到就 擅自浪费灵力攻击,如今人没伤成,她自己丹田的灵力倒所剩无几,起码得打坐一夜才能恢复如初,说出去怕是没人敢信这般蠢货竟是不修师叔的亲传弟子!
毕竟不是自己峰里的,众人哪怕再如何吐槽也不好点名指责,只得小声议论。
“修为不高,脾气不小,在宗门也便罢了,怎的出了门还如此性情乖张?!”
“素闻她对明煊师叔这小徒弟颇有微词,平日里小打小闹也便罢了,这般场合还不分轻重,实在是不该!”
“若她再这般胡闹下去,真闹出什么乱子,只怕不修师叔也保不住她。”
“这种人有何保的?不修师叔当日也是被她那三个响头逼得无奈才收为亲传,不然她哪里来的造化?”
“得了造化还不说好好修炼,成日里勾心斗角,羡妒旁人,心思都用在了歪处,难怪修为不得寸进!”
“师叔们都去了前殿,清月呢?大弟子都随至尊去了前殿,清月是二弟子,还是在的,好歹她也是苏成仙的师姐,怎不出来管管?”
清月正帮师尊收拾厢房,她随了不修的性子,不爱凑热闹,原本是不打算出来的,可听着外面隐约提到了她的名字,这才诧异地推门而出。
一见院中央一身戾气的苏成仙,清月一愣,随即头痛地揉了揉太阳穴。
——这小师妹怎的这般爱惹事端?整日里追在她身后帮她收拾烂摊子都收拾不过来,她偏还不敢告诉师尊,怕扰了师尊清静。
清月拨开人群过来,先冲小栖烑微微欠了欠身算作赔礼,小栖烑虽小,可到底与她同辈,赔个礼也不算丢脸,反倒显得怡然大度。
“三师妹年幼无知,还望栖烑师妹莫要见怪,我这便让她跟你赔罪。”清月蹙眉望向苏成仙,“还不快给栖烑师妹赔罪!”
苏成仙咬着嘴唇,眼眶愤懑地通红似血,她恨不得再打栖烑两下,如何肯赔罪?
“我为何要同个不要脸的臭乞丐赔罪?她先是攀上明煊师叔,又勾引驰钰师兄,小小年纪便放浪形骸,半点真本事没有,全靠下三滥的手段上位,我凭什么给她赔罪?我……”
啪!
话音未落,突然凌空飞来一记莹白掌风,正扇在苏成仙脸上。
这一巴 掌可扇的不清,苏成仙一个不稳甩飞出去,若非清月眼明手快拉了她一把,只怕要跌惨了。
苏成仙捂着脸怔了半天,突然猛地推开清月,转头望向院门。
扈兰鸢蒸着腾腾怒气站在门口,一身鹅黄罗裙无风自动,眸中厉光攒驿,单掌向上,腾着翻滚的灵力波,仿佛下一瞬间便要直冲她袭来!
苏成仙怕吗?
不!她才不怕!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晾扈兰鸢也不敢将她怎样。
若扈兰鸢真敢怎样更好,她倒要看看扈兰鸢当众行凶掌门怎么罚她?!
显然苏成仙已经忘了最先挑衅的是自己。
“道歉!”
扈兰鸢冷着俏脸,一步步逼近,对院中其他弟子而言或许没什么,可对只有练气的苏成仙而言,那强大的威压逼得她膝盖打颤,扑通一声跪扑在地。
苏成仙撅着屁|股趴在地上,头都太不起来了嘴上还在逞强。
“扈兰鸢你就是个傻子!你处处护着这小崽子,这小崽子却只想爬到你头上!你看看她脚上的青莲履,你有吗?你可是大弟子!近身伺候了明煊师叔一千二百年,结果还敌不过人家撒娇卖个可怜!被个小崽子压一头也便罢了,你还傻乎乎替她出头,你看看满院子多少人看你笑话!”
旁的扈兰鸢不晓得,这青莲履的来头她却再清楚不过,金长老亲自来送法衣法履配饰时,明煊正在丹房炼丹无暇出来相迎,是扈兰鸢接的东西。
金长老还特意解释了这青莲履,扈兰鸢虽艳羡,却不妒忌,毕竟宗门这会儿待小栖烑越是好,越说明小栖烑死期将至,宗门这是做样子给大家看呢。
原本扈兰鸢已觉得小栖烑够可怜的了,却不想苏成仙嘲笑她愚蠢,还暗讽师尊被栖烑蒙蔽,当即怒不可遏。
“我说过的,若你再敢胡言,我便撕烂你的嘴!”
话音未落,扈兰鸢凌空猛地一抓,苏成仙压得抬不起的脑袋被迫仰起,头皮揪得生疼,不等她惨叫出声,却见扈兰鸢掌心那翻涌的凌光直朝她面门冲开!
“别!”
秋月赶紧祭出灵力撞去,半空火花迸溅,凌光消弭,苏成仙一口气还没松到底,只觉嘴角一凉,有什么硬生生钻了进来,先是细细一缕,一入口便迅速 膨胀,直撑得她两腮剧痛,不由长大了嘴。
吐,吐不出来,越张嘴那东西胀得越大,嘴张大到了极限,那东西却还在膨胀,呲呲咯咯顺着嘴角往外撑,直撑得嘴角单薄的皮肉缓缓撕裂,那一丝丝的皮肉撕扯声,听在耳中无比瘆人,比那猛地扯裂更让人难以承受。
一切发生的太快,谁也没想到扈兰鸢会声东击西偷偷掐了这么一道裂土法诀。
层层裂土如页岩一般,可不止是胀开了苏成仙的嘴撑裂了她的嘴角,那锋利的页岩边缘更是划得她口中鲜血淋漓,只是此刻血液浸透裂土,暂时看不出罢了。
秋月赶紧过来相助,木克土,木灵根的秋月本就与扈兰鸢修为不相上下,化解并不算费事。
可撕裂的嘴角划伤的口腔却已成事实,便是马上服下疗伤丹又如何?
罪已受过,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苏成仙捂着嘴,半张脸都是木的,她又羞又恼又难受,满腔怒火无处发泄,偏又打不过扈兰鸢,只得愤愤瞪视,暗暗记在心里。
这边还未尘埃落定,那边各峰主长老的大弟子们也都纷纷回转。
苏成仙一眼便瞧见了银袍白衣的驰钰,突然挣脱清月的搀扶,三步并作两步,一头扎向了驰钰怀抱。
“驰钰师兄,你可要帮成仙做主啊!”
空气瞬间安静,满院弟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无不尴尬。
——这苏成仙怕不是脑子有病吧?栖烑可是驰钰的未合籍道侣,是这一千多年来驰钰唯一动了凡心的小情儿,你算哪根葱?告状也不捡地方,傻了吧唧的别笑死人了。
脑子有病也便罢了,这女孩子家家的,上去就扑男修怀抱,还是个有未婚妻的男修怀抱,这可就不只是病不病的问题了,这怕是品性就有问题!
苏成仙虽只十二岁,可也耳融目染懂得不少,她知道这样不好,可她常见绿萝这般勾搭峰里的男弟子赚取好处,这才硬着头皮学上一学。
她自然也知晓栖烑是驰钰未婚妻,可那又如何?
驰钰是宗门出了名的胳膊肘往外拐,许是觉得身为君子要礼让他人,之前静思峰弟子同琼林峰起争端,驰钰也是出面让了琼林峰的。
驰钰温润的面容恍过一丝尴尬,尽管他躲 得及时,可眼看苏成仙扑得太猛差点一头栽过去,只得又伸手拉了她一把。
拉完赶紧推开苏成仙,见苏成仙还要再扑过来,驰钰头皮发麻,下意识躲到了弦十身后。
“师妹有话好说,我能听到,不用靠那么近。”
苏成仙纳闷,为什么绿萝屡试不爽的招数到她身上就失了灵?
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报仇!
苏成仙回想了下临行前绿萝的倾囊相授,有样学样把方才的事大致说了遍。
“我本不过是妒忌栖烑,稍微逗弄了她一番,她穿着青莲履又能伤到哪儿去,顶多就是一身湿,一个轻身诀便好了,可兰鸢师姐呢?我不过才练气三层,她竟如此狠毒,实在是太欺负人了!”
驰钰一听明煊的宝贝徒弟受了欺负,当即从弦十身后走出,温润的面容带上一丝冷意。
“此事我怕是帮不了师妹,一来你欺辱人在先,二来我静思峰管不了烟霞峰,我自然也无权干涉兰鸢师妹,三来你琼林峰的事也轮不到我静思峰的弟子插手。”
苏成仙道:“原本确实如此,可眼下不同,栖烑是你未婚妻,扈兰鸢是栖烑师姐便与你有了姻亲,你自然管得,况且都是清平宗弟子,哪儿分得那般清楚,驰钰师兄莫不是想护犊子不肯帮我?”
驰钰头痛道:“你欺辱栖烑在先,扈兰鸢帮自家师妹撑腰理所当然,你还让我如何帮你?”
苏成仙拔高音量,尖锐道:“我说了!我只是逗弄栖烑,她穿着青莲履我根本伤不到她!可扈兰鸢呢?!她可是下了狠手!”
一旁众人议论纷纷,对她的颠倒黑白信口雌黄表示震惊。
驰钰听到了人群议论,对苏成仙越发厌恶。
“若你觉得有失公允,等下不修师叔与明煊师叔过来,你可让她们为你主持公道。”
苏成仙不由瞪大了眼。
——就她那师尊老好人的模样,怎可能替她出头?倒是明煊一看就不是个好惹的,又被栖烑蒙了心,让她俩主持公道能给自己个什么公道?!!!
眼看一切未按预想发展,驰钰竟绕开她要走,苏成仙气急攻心,口不择言。
“驰钰!想你也是堂堂仙门名士,平日里也算公平公正,怎就心思龌|龊偏偏看上个残缺的乞儿?!你这算什么?变态荒淫!无耻下作!是那上不得台面万人唾骂的娈|童之癖!”
这话一出,全场震愕,乌泱泱挤满人的小院,刹那间鸦雀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