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师尊太难当(5)

呼咚!

刚洗得白白净净的小栖烑被丢下了赤焱剑。

小豆丁本能的以肩着地翻了个跟头, 护了脑袋分散了腿部受力,毫发无伤地起身环顾了一圈四围。

远处山峦叠嶂,近处旷野荒郊, 她被丢在一条车轮印驳杂的土路上,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 更没有想象中的可以用来修炼的洞天福地。

所以,干嘛要把她丢在这儿?是急着嘘嘘吗?

小栖烑黑白分明的大眼看向顾朔风, 见她丝毫没有要下来脱裤子的意思, 立刻否认了这个想法。

不是要嘘嘘……难不成是要杀她取心?

想到了这一层可能,小栖烑瞬间沮丧地耷拉下了毛茸茸的猫耳朵。

和之前的秃鹫妖不同,秃鹫妖她还能逃一逃, 逃不过好歹撕掉他一块肉, 死也不亏了。

可眼前这位,一个眼神就能碾死她,她跑不了也伤不到,除了乖乖等死别无他法。

死便死了, 她倒也没甚难过,打从记事以来,她每日都活在生死边缘,早已习惯,她沮丧的是, 刚刚升起的那一丝变强的希望破灭了。

尤其她不明白的是, 既是要取她性命, 何必还要多此一举让她洗澡,还送她这么漂亮的裙子?

没见过世面的小半妖觉得自个儿身上的法衣好看的不得了, 五彩斑斓的比那灰扑扑的短袍强了不知多少倍。

却不知, 她刚穿上时, 顾朔风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法衣自动修身,不管高矮胖瘦都能服帖,小栖烑穿在身上倒是挺合适,裙裾飘飘的还真有那么点仙气儿,可那东一道西一道像极了传说中的玛丽苏彩虹色,实在是让人不敢恭维。

这当然不是法衣原本的颜色,在未上身之前,它本是纯白之色,现在的彩虹色是独属于栖烑的衣色,不管是哪件法衣,只要不是上品极品这些高阶法衣,穿在栖烑身上都得是这个色儿。

原因无他,上品以下法衣没有灵根限制,不管金木水火土,任何灵根都能穿,衣色也随灵根而变。

栖烑身为女主,自然得有女主的标配废灵根,也就是五种属性哪种都有点儿,哪种又都不咋地,修炼起来难比登天的那种。

在觉醒上古金猊兽血脉之前,栖烑就是个随随便便谁都能辗轧的渣渣,衣色也对应废灵根,驳杂的花红柳绿。

原剧情里,明煊为了掩盖栖烑的废灵根,咬牙斥巨资帮她炼了件极品水属性法衣,一身青衣如修竹带露,乍一看像极了单一水灵根,只要不专门查探,化神期修士都看不出丝毫端倪,比起五灵根废物被宠反倒没那么引人注意。

为了让栖烑赶紧筑基,明煊可以说是费尽了心力。

她与毗罗一个送极品法衣,一个送极品飞剑,其他各种灵丹灵草也都不要钱的堆给栖烑,对栖烑好的瞎子都能看得出来,故意引导众人误解栖烑是两人的私生女。

如此一来,嫉恨的人少了,争先恐后巴结的多了,少了外事烦心,栖烑便可安心修炼,也方便了他们解释为什么独独对栖烑这么好。

明煊对栖烑好那是别有用心,只要能护着栖烑筑基就行,顾朔风可是实心实意要让栖烑飞升的,当然不能这么糟蹋了她。

没错,明煊就是在糟蹋栖烑。

极品法衣飞剑固然是好,可越级使用却会让人产生依赖,反而耽误了自身实战的磨练。

试想一下,抖一抖长剑敌人就挂了,谁还会掐法诀费劲儿地一下一下打?

同样,灵丹灵草磕多了也没有好处,不是实打实靠自己修成的灵力只是虚气,虽然可以帮助提前筑基,但筑基之后再想结丹难上加难。

极品法衣是不可能给栖烑的,就这身中品倒是极为合适。

明煊是尽量护着栖烑,顾朔风却是要极力为她设置障碍。

一个刚入门的弟子,本该只有普通弟子服,也就是所谓的新手装,待筑基之后才能得件下品法衣。

而中品法衣是为金丹弟子准备的,金丹以下,除非在宗门大比中夺魁,否则不可能提前得到。

当然,家里有矿自己买的例外。

栖烑一个0级废灵根菜鸟,刚进门就连跳两级得了中品法衣,毫无疑问肯定会招人妒忌,这次可没有私生女名头帮她挡箭,再想像原剧情中那样顺顺当当修炼是不可能的。

顾朔风就是要让她受嘲讽,遭陷害,打磨她的棱角,让她别动不动就狼崽子式瞪眼,她那点小机灵在早把卑鄙无耻化为骨血的修真界,根本就不够看的。

届时,她再添把火,把栖烑的怨恨都转嫁到自己身上,憎恶值可不就轻轻松松刷满了?

讨好人顾朔风不积极,折腾人却是顾朔风的强项。

上个世界报复了徐汀兰的小黑屋,这个世界是不是也该顺便回收下对于星澜的花式讨好?

顾朔风是个记仇不记好的人,她拒绝去想徐汀兰悲撞骨灰堂,更不愿意去想于星澜泪洒火葬场,她就是要揪着这些不起眼的小仇小怨打击报复!

她要让大姐看清楚想明白了,她从没爱上任何人,不管是轻是汀还是婷和星!通通没有!

顾朔风掐了个仙诀暂时隐藏起小栖烑的妖族特征,指了指远处山峦。

“那里便是清平宗山门,你自己过去,若能爬得上那天梯,本尊便收你为徒,结丹之前保你性命无虞。”

说完半天不见身下有丁点动静,低头一看,小栖烑哪里在听,她正瞪着乌溜溜的大眼,看着自己突然变化的小手,粉嫩的小嘴巴一点点张大,无声的“哇啊”着。

“本尊说的你可有听到?”

小栖烑举起自己柔白的小人手冲着阳光,看着阳光透射下粉粉的手掌轮廓,呆傻傻地看了半天,低头又看了看白嫩嫩的小脚丫,脚指头一个个动了又动,突然放下手摸了摸屁股,尾巴没了,再摸摸耳朵,光光的没有绒毛。

她还是有点不敢相信,撩起裙摆就tuo裤子,扭着头看自己屁股。

——尾巴,尾巴,真的没有尾巴了吗?

半空中的顾朔风眉尖都快抖起来了。

幸好这里没人,若让旁人看了去像什么样子?!!

顾朔风倒还不至于对个孩子起什么歪心思,她只是一想到小栖烑在别人面前可能也这么奔放,就有点……烦躁。

——等上了山,旁的不说,先教她礼仪廉耻!

“别看了,本尊用仙诀暂且隐了你的半妖特征,可也仅是暂时,不能离开本尊方圆十里,否则仙力不及便会失效。你看那边,若你想以后都不受其扰,便去爬了那边的天梯,本尊在山上等你。”

说罢,顾朔风翩然离去,夕阳下烈烈绯衣与那天边的火烧云几乎融为一体,小栖烑痴痴望了很久,直到再也不见她的踪迹,突然转头扑进一旁草丛,手脚并用,朝着相反方向一路狂窜。

她一口气窜到一处油菜花田,刚想歇口气,便见几个庄稼汉咒骂着跑了过来,一个个凶神恶煞,犁头耙子高高举起,照着她就砸了过来!

小栖烑吓得转身就跑,她不懂,她都变成人了,为什么他们还要打她?

这么想着,视线不由落到自己手上。

哪里还有什么手?不知什么时候,白嫩的小手再度变成了兽爪。

晃了晃尾巴,果然感觉到了草叶刷过的沙沙。

那人没有骗她,果然只是暂时隐藏,且不能离那人太远。

小栖烑咬了咬唇,身后庄稼汉们依然穷追不舍,不时有石块砸过耳际,她想起了这些年凄惨的过往,想起了一次次在死亡边缘徘徊。

便是逃了又能怎样?不过是继续东躲西藏的日子,挨冻受饿倒无所谓,只怕哪天又被人抓了去,要么死得更惨,要么生不如死。

栖烑虽小却不傻,太艰深的不懂,趋利避害的本能还是有的。

她果断放弃逃走,扭身改了方向,朝着远处山峦直奔过去。

已回了烟霞峰的顾朔风,借着小栖烑头上的发带感应了下她的位置,唇角隐约浮出一丝笑意。

她故意把栖烑丢得远远的,便是给她机会让她试着逃一次,逃完了死心了,再心甘情愿折返回来,一劳永逸,省得她像原剧情那样,三天两头折腾逃跑。

望山跑断腿,这话一点儿不假,小栖烑一口气跑到天黑才到了山脚。

山脚下立着一座石牌坊似的巨门,说是门,并没有门扇,只有四根石柱撑着两层石雕牌匾,匾上偌大的“清平宗”三字流光溢彩,远远便能看到,仿如指路明灯。

小栖烑喘了口气,看了眼自己恢复过来的白嫩小手,又不放心的摸了摸屁股脑袋,这才彻底把小心脏搁回了肚子。

那人说让她爬什么天梯,大抵便是这个吧?

小栖烑不识字,只能靠猜。

时值深夜,满天星斗簇拥着懒月,又有门匾释放溢彩,周围恍如白昼。

小栖烑什么都不懂,迈步就朝里进,当的一下被猛地弹回,跌坐地上。

石柱间隐约浮现幽白的法阵,她碰过之处荡着层层涟漪,渐渐平息,法阵也随之隐去。

小栖烑撑身起来,也不管屁股上还沾着枯草,边走边往下掉着草叶土渣,再度走到了外门前。

这次她用透着粉嫩的指尖轻轻碰了下。

叮——

比起刚才当的一声悦耳了许多,小小的涟漪也从指尖荡开,眨眼便抚平。

小栖烑又试了试其他地方,俱是如此,根本跨不过去。

可那人明明说了要她爬上这天梯的,怎么可能进不去?

小栖烑不甘心地左点点右点点,忽而又捡起一旁的石块丢了过去。

咦?石头为何可以进去?

小栖烑又薅了把草,轻轻一丢,草叶也轻飘飘落进了门里。

为何就她不行?为何为何为何?

因为她是半妖吗?这里也歧视半妖吗?既歧视何必还要她来?逗她好玩吗?!!

小栖烑气愤难当,瞧见脚边一只西瓜虫悠哉爬过,捡起来团成个球球丢了过去。

泠!

小球居然弹了回来。

西瓜虫劫后余生,赶紧伸展爪子麻溜钻进草丛。

这是……死物可入,活物不行之意?

难道是要她死进去?

可死了还怎么修炼?

那人不是傻子,自己也不是傻子,都晓得她是不可能自戕的,所以必然不是要她死进去。

那到底是要怎样才能进去?

小栖烑愁苦地悬空趴在法阵上,层层水纹自贴合处荡开,到处叮铃咚隆仿如奏乐。

这法阵也是相当科学,充分表现了力的相互性,越是用力撞上去,它的反弹就越强,如小栖烑这样慢悠悠趴下,它自然也就没什么反击力,反而如水墙一般,一弹一弹,还挺舒适。

小栖烑趴着趴着……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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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写完,又是没捉虫的一天

QAQ

我继续下面的

刚开文真的写的好难,希望早点顺手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