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连夜去找言行武, 希望他亲自出马帮着找回于星凡。
秋婶儿收拾完呕吐物出去买退烧贴。
外婆站在窗口陪着于星澜,视线始终落在小区门口方向,盼着于星凡能突然回来, 或者言随心回来也行。
于星澜蜷缩在床上, 烧得迷迷糊糊, 一闭上眼就是梦里可怕的画面。
“有车往言随心家过去了,我去看看, 你好好休息, 秋婶儿马上回来!”
外婆急冲冲走,于星澜挣扎着想起身看看,刚撑坐起来, 手机响了。
陌生的号码。
于星澜勉强靠着床头接了起来。
“你好, 请问是于星澜吗?”
“你是?”
“你是不是在找你妹妹?”
于星澜微微睁大眼,“你知道她在哪儿?!”
“我知道,我也可以告诉你,但是我需要钱, 而且马上就要。”
“我有钱!我给你!”
“那……五百万有吗?”
言随心给于星澜的卡可以随便刷,她不知道上限多少,也不知道每天最多转账限额多少,可再怎么样也不可能这么多的。
对方听出她的犹豫,赶紧又道:“三百万也行, 我急着用, 我今晚就得出境!你帮帮我, 我也帮帮你!”
于星澜咬了咬唇,“我也不知道我的卡上限多少, 但是我可以把最高转账额度给你!不够的, 就算你出境了我也能给你汇过去!”
对方显然是真的急需钱, 咬牙道:“行,我信你一回,你现在出来小区,我就在小区对面,就等你十分钟,不来我马上走。”
这是防着她报警。
“好!你等我!”
于星澜连对方是谁都没问,她一颗心全在于星凡身上,哪怕是个骗钱的,她也要去试一试。
她头重脚轻的下了床,四肢酸软还能勉强撑着,就是头晕的厉害,走一步就想栽倒。
她扶着衣柜扶着墙,一路顺到屋外,又扶着扶梯下到一楼。
“秋婶儿,秋婶儿?!”
她想喊秋婶儿扶她过去,喊了两声才想起来秋婶儿出去了。
于星澜咬了咬牙,反正是在小区门口,也不远,她应该能撑到。
她一路能扶墙扶墙,不能就勉强撑着,也不知道怎么捱到了小区门口。
小保安今晚值班,见她过来,赶紧上前两步扶住了她。
“你脸怎么这么红?这是发烧了?我送你去医院吧!”
小保安是言随心的人,于星澜知道不该迁怒别人,可实在摆不出好脸色,勉强摆了摆手道:“别管我。”
“可是……”
“别管我!”
于星澜虚弱的呛声并没有多少威慑力,可还是成功呵退了小保安。
小保安眼睁睁看着她扶着门岗方柱出了门,赶紧摸出手机给言随心拨过去了电话。
没打通,关机。
——小两口吵架了?
小保安猜测着。
他心惊肉跳地看着于星澜过了马路,看到一颗老榕树后晃出条手臂冲于星澜招了招手,只是没看到人长什么样。
于星澜走了过去,树后的人非常眼熟。
“你是那个……”
于星澜认出了他就是和四水一起忏悔六年前那起车祸的前乐队成员,就是一时想不起他的名字。
尚进涛拘谨又慌张地随便点了下头。
“对,我就是尚进涛,我不知道你看新闻了没,四水死了,言随心杀的,下一个就该轮到我了!”
于星澜站不住,勉强靠着树看着他。
尚进涛道:“我知道你肯定不信,可我说的都是真的,不然我也不至于连夜逃走。”
于星澜虚弱地闭了闭眼,“我现在不想知道这些,我就想知道凡凡在哪儿?”
“我可以带你去,但是……钱……”
于星澜摸出手机,却没有马上给他转钱。
“你要怎么证明你确实知道凡凡在哪儿?”
尚进涛解锁手机翻出张照片给她看。
“你看看是不是你妹妹?”
照片里,一个小女孩蜷缩着身子歪躺在白瓷地砖上,胳膊反剪绑在身后,虽然只能看到半张脸,可于星澜一眼就认出了就是小星凡!
“她现在在哪儿?!!”
“给我钱。”
于星澜靠着树,强压住眼前一阵阵的黑。
“你把照片传给我,我先试着转你300万,不能转再往下调数字。”
“好!”
一边传着转着,尚进涛大致说了下情况。
“这照片不是我拍的,是四水拍的又传给我的,他被言随心的人抓走,和你妹妹关在一起,四水打晕了看门的,原本想带着你妹一块儿跑,又嫌累赘,也怕你们再反诬赖他是绑架犯,就只拍了张照片自己跑了。
他给我打了电话,说言随心可能想把绑架你妹妹的事栽赃给他,让我带着照片先找你要点钱,我俩机场会合一块儿跑路,出了国就对言随心没有威胁了,她应该就能放过我们。
谁知道……他突然就死了。”
照片传了过来,叮啷一声钱币入罐声,钱也转了过去。
没想到还真有这么高的限额!
尚进涛蹭了蹭眼角的泪痕,总算有了点精神。
“真过来了,那……那你能不能再转给我200万?国外花钱的地方多,我是去逃难的,我怕300万不够。”
于星澜没再转,“等我见了凡凡给你。”
尚进涛赶紧拦了辆taxi,一直到坐进车里还有种不真实感。
他原本也是死马当活马医,想着于星澜能给个十几二十几万就顶了天了,没想到几百万说给就给!
真是有钱人。
于星澜头晕恶心,几次都差点吐了,吓得司机赶紧塞了个塑料袋给她。
两人一路东拐西拐出了内环,又开了很久才停在了一个城中村。
凌晨两点多,到处不见人,路灯也不甚明亮,尚进涛没有进去,遥遥地指了指不远处一栋六层的临街小楼。
“就在那栋楼里,顶层东户,你是不建议你报警,报了也没用,言随心既然敢做,肯定那火烧不到她身上,你最好找几个自己人一块儿上去,能救出你妹妹就行了,深究下去对你也没什么好处。
不过,你要非报警也不是不行,但有一条,你别供出我,起码等我出境了再说,我可不想这条命交代在这儿。”
顿了下,尚进涛又道:“剩下那200万……”
于星澜道:“等我见了凡凡给你打过去。”
“好吧,我信你,我先去机场了。”
信不信这会儿也只能选择相信。
尚进涛重新坐回taxi,摇下车窗迟疑着又补了一句。
“虽然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绑你妹妹,不过当年那事儿真是她干的,她不是什么好人,你……你还是小心点儿好,还有,那钱,别忘了给我打。”
尚进涛走了,于星澜摇摇晃晃走到那栋楼下,恨不得马上飞上去救出凡凡,可匹夫之勇是没有用的,她现在这样子,别说救凡凡,只怕自己都得搭进去。
她忍了又忍,钻到了楼梯下面,蹲在一堆杂物中,思来想去,竟然想不到谁能帮自己,最终还是摸出手机打了110。
夜,静得可怕,虽是临街楼,可那街窄得并排过不去两辆车,路灯呲呲拉拉时明时暗,夜风卷着碎纸塑料袋唰唰而过。
咔哒!
突然的一声开门响,在这万籁俱寂中格外清晰。
砰!
门又关上了。
哒哒哒。
有人下楼。
那人脚步沉重,像是拎着什么重物。
于星澜捂着嘴竖着耳朵数着。
半层,拐外,又半层,拐弯,再半层……
脚步声清晰地响在头顶时,那人已足足下了五层半!
他是从六楼下来的!
于星澜按住狂跳的心,生怕被那人听到,连呼吸都下意识屏住了。
楼洞口人影恍过,那人走了出去,一辆黑色奥拓缓慢开了过来。
于星澜小心翼翼探头张望了眼,一楼的声控灯坏了,楼洞里漆黑一片,街上显得明亮许多。
于星澜看到一个虎背熊腰的男人拎着两个巨大的黑塑料袋,司机跑下来帮他打开后车厢,两兜东西全都丢了进去。
塑料袋声哗啦啦响着,一只细瘦的手臂折了出来,手腕上的粉小猪电话手表恍过微芒,男人往里塞了塞,四下张望了两眼,砰得关上了后车盖。
凡凡!!
于星澜花容失色,猛地站起来想扑过去,眼前陡然一黑,她孱弱的身子没扛过去,呼咚一声倒下,昏死过去。
再度醒来,于星澜靠躺在警车里,一个二十多年岁的青年民警陪着她。
“救护车马上到,你再等会儿。”
“凡凡……我妹妹!”
于星澜猛地坐了起来,眼前又是一黑,又重重跌了回去。
民警赶紧按住她道:“别急,已经有警察上去了。”
话音未落,两个民警走出了门洞。
“家里没人,没有确凿的证据我们不能强闯民宅。”
没人……
于星澜烧得迷迷糊糊,混沌的脑子突然想起了那两个黑色塑料袋!
嗡!
于星澜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冲到了头顶,整个人都要炸裂了。
她疯了一样拽着警察说黑塑料袋,说虎背熊腰的男人,说那折出来的手臂,说得颠三倒四,好在警察的理解力和逻辑力都很强,很快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们当机立断调取了附近的监控,循着那辆车直找到郊外。
郊外没有监控,不知道那车开到了什么地方,不过好在车牌拍得清楚,警方很快联系了奥拓车主。
车主连夜赶来,直喊冤枉,称自己是个卖卤味的小老板,前段时间去旅游,回到家发现家里电闸烧跳了,冰箱里冻的鸡鸭什么的通通坏掉,只能打包扔了。
警方进六楼东户查看了一圈,发现确实有很臭的腥味,冰箱里有大量堆积的血水。
血水带回去检测,的确是家禽的,并非人类。
警方又让车主带着去了埋臭肉的地方,果然挖出两兜子黑塑料袋,打开正是腐烂的白条鸡板鸭之类的。
警方问他白天不能扔吗?为什么偏选晚上?
车主解释,家里太臭,老婆孩子没法住,只能暂时住在宾馆,他就想连夜收拾干净。
警方又问,为什么不能扔垃圾桶,要跑那么远埋了?
车主“害”了一声,“城中村就这么大,这臭气八轰的,我扔哪儿都不合适,干脆直接埋地里,沤烂了还能养养地。”
警方查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任何不对的地方,考虑到于星澜还发着高烧,不得不怀疑是不是她烧糊涂看错了。
警察婉转地表达了他们的推测,于星澜接受不了。
“不可能!我绝对没有看错!我亲眼看见里面折出来一条小孩的胳膊!”
于星澜比任何人都不愿意相信那是于星凡,可她亲眼看见的!那手臂上还有她给凡凡买的电话手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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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就真相大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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